魔王上司吃定我 第十一章
第六章
叩叩!敲門聲響起。
梁心晴伸了個懶腰,放下電視遙控器,起身前去迎門。
今天是神川奈奈子的婚禮,別墅涌入了大量賓客,想到自己只是一個不速之客,加上女主人擺明了不歡迎她,為了避免尷尬,她向白宣恆謊稱自己身體不舒服,打定主意躲在房里等待婚禮結束。
這個時間點,所有人應該都已經聚集在庭院,女僕也多在婚宴現場支持,屋子里除了她還有別人?
心中雖然納悶,但也沒有多想,梁心晴轉開門把,打開房門,透過門縫,詫異地望著站在門外的男管家。
「請問有什麼事嗎?」
慘了,她不會說日語,要怎麼跟管家溝通?
「梁小姐,宣恆少爺要我轉告你,因為他擔任伴郎抽不開身,所以要你幫他買來這些東西。」
幸好管家深諳中文,邊說邊將一張列有各種美食的清單交給她。
「我?」
她驚訝的接過清單,望著上頭的日文大傷腦筋,這個挑剔大魔王連在這麼重要的日子,也不忘分派任務給她,真可惡。
「司機已經在外頭等梁小姐。」管家又說。
啊,算大魔王還有良心,懂得交代司機接送,這樣一來,她就不用擔心出門會迷路,回不了別墅。
梁心晴揚起笑容,拿過包包和外套,跟著管家一起下樓,奇怪的是,管家沒有帶她從大門出去,而是繞到後院的小門,一輛黑色轎車等候在門外。
也許是擔心庭院太多賓客,會影響到婚禮的進行吧!
梁心晴自行替管家的行為做出合理解釋,當下沒有想太多。
坐進轎車後座,她眼尖的發現,司機並不是當初到機場接他們的那一位,頓時心中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梁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彷佛是呼應她心中的納悶,司機轉過頭,對她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讓她卸下了剛剛浮現的防備。
「太好了,原來你會說中文。」她松了口氣。
「敝姓野田,我以前曾經在上海工作過,很高興可以為梁小姐服務。」
「野田先生,你可以幫我看一下這張紙條上注明的地址嗎?」
她將手中的清單交給野田。
野田瞄了一眼清單,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梁小姐是要幫宣恆少爺買東西吧?清單上面都是少爺喜歡吃的日本伴手禮」
「原來如此。」
有了野田的證實,梁心晴對這張清單更是深信不疑。
只是她有點訝異,想不到白宣恆這麼挑嘴,也會有特別喜歡的土產。
「不過,這幾間店離這邊有一段距離,可能會花上一點時間。」野田語帶遲疑的看著她。
一心只想著趕緊把白宣恆喜歡的土產買回來,梁心晴不假思索的開口催促︰「既然這樣,我們還等什麼?趕快上路吧!」
她可是為了圓夢的苦命小助理,為了安撫上司那顆挑剔的胃,上刀山下油鍋都會使命必達,有什麼好怕的?
野田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先是對她禮貌一笑,然後拉下手煞車,將黑色轎車駛離神川家族的別墅。
婚禮現場一片熱鬧滾滾,花僮將手中的花瓣往天空一撒,祝賀的賓客們個個手持拉炮和香檳,歡聲大笑。
由于是梅開二度,神川奈奈子穿著日本名設計師精心設計的改良式和服,挽著相澤正平的手,在眾人簇擁之下走向證婚的牧師。
現場一片和樂融融,笑聲不斷,身為伴郎的白宣恆卻莫名感到煩躁,但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
「宣恆哥,你渴不渴?」
從婚禮開始到現在,相澤麗奈一直在他身邊打轉兒,一下撒嬌,一下端紅酒討好他。
「大澤管家在哪里?」白宣恆沒看她一眼,態度冷淡的問。
婚禮現場涌入了上百名賓客,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到管家的蹤影。
「大澤管家?」
相澤麗奈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很快又被笑容掩飾。
「誰曉得,可能在屋里吧!別管這個了,宣恆哥,我們過去跟奈奈子拍照吧,奈奈子今天真的好美。」
相澤麗奈緊挽著白宣恆的手臂,故意岔開話題,將他拉到人潮聚集的那一頭,免得他發現梁心晴不在屋內。
白宣恆皺起眉頭,察覺相澤麗奈的笑容不太對勁,才想甩開她的手,神川奈奈子正好靠過來。
「宣恆,你可是今天的伴郎,怎麼可以躲起來,姨媽她們都想跟你說說話,快過來。」
神川奈奈子也幫著相澤麗奈,將白宣恆拉進祝賀的人潮。
「哇,宣恆都已經長這麼大啦!」
「我是住名古屋的二阿姨,還記得我嗎?」
「我是住大阪的小阿姨……」
母系親戚瞬間一擁而上,將高大帥氣的白宣恆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攀談起來,白宣恆一時片刻根本月兌不了身。
他單手撫額,嘆了口氣,基于晚輩該有的禮節,只能耐著性子一一回答。應對完一輪之後,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婚禮儀式,不管是西式還是傳統日式的,都一樣繁復而隆重,做為伴郎當然不能缺席。
等到婚禮暫告一段落,新娘換上傳統和服送別賓客,白宣恆才得以喘口氣。趁著散場凌亂之際,從布置著大量氣球與花卉的庭院走回別墅。
「宣恆哥,婚禮還沒結束,你怎麼可以先偷跑。」
他的手才剛踫上門把,陰魂不散的相澤麗奈陡然又冒出來,抱住他的手臂,將他往婚禮會場拉去。
「麗奈,放手。」他隱約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臉色頓時沉下來。
「在這麼重要的日子,你也要凶我嗎?宣恆哥,你會不會對我太過分了?」
相澤麗奈扁著嘴撒嬌,眼神卻有些慌亂。
「大澤管家。」
白宣恆正想撥開相澤麗奈緊巴不放的手,眼角余光正好察覺指揮僕人收拾的大澤管家,連忙開口喊人。
大澤管家靠過來,先是飛覷相澤麗奈一眼,才面無表情的響應︰「是,宣恆少爺有什麼吩咐?」
「你有看見梁小姐下樓嗎?」
問話的同時,白宣恆掰開了相澤麗奈的手,丟給她一記陰沉的警告眼神。相澤麗奈嚇了一跳,滿臉委屈的咬著唇,低下頭不發一語。
「我從婚禮開始就一直忙著指揮,所以不是很清楚。」大澤管家垂著眼回答。
「我交代過你,要特別幫梁小姐準備午餐,送進她房間,這件事你總應該沒有忘記吧?」
大澤管家遲疑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說︰「因為今天是夫人的婚禮,我忙著監督婚禮會場,所以把這件事交給下面的人去做。」
「是哪一位?」白宣恆緊迫盯人的追問。
「這個……」
「算了,我直接進屋看比較快。」
看見白宣恆臉色發冷的走進屋內,相澤麗奈反常的沒跟上去,反而緊張兮兮地向大澤管家使眼色,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開。
片刻之後。
白宣恆臉色鐵青的返回婚禮會場,目光鎖定被一群娘子軍圍繞的相澤麗奈,立刻加快腳步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宣恆,有長輩在場,你真是太失禮了。」
重視家教的神川奈奈子見狀,不由得出聲責怪。
「相澤麗奈,我問你,梁心晴人在哪里?」
白宣恆嚴肅地瞪著一臉心虛的繼妹。
「不是在她房間嗎?」相澤麗奈故意裝傻。
「相澤麗奈。」白宣恆的嗓音瞬間低了好幾度,眼神充滿威脅。
「宣恆,你的女朋友有手有腳,總不可能是被人綁架吧?應該是她自己沒打聲招呼就外出,這是她的問題,跟麗奈有什麼關系?」
神川奈奈子自然是站在相澤麗奈這邊,幫著繼女說話。
「大澤管家,麻煩你過來一下。」
看著相澤麗奈事不關己的表情,白宣恆胸中的憤怒更深,倘若仔細回想,麗奈從未離開過婚禮會場,就算是她動了什麼壞念頭,應該也是藉由別人之手。
「宣恆少爺。」大澤管家恭敬的上前。
「大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梁心晴究竟上哪兒了?你去問問看,有沒有誰看見她。」覷了一眼滿臉怒容的兒子,神川奈奈子的口氣也跟著沉了下來。
搞什麼鬼,今天可是她人生中的重要日子,為了一個不速之客,弄得氣氛僵持不下,真是令人不悅。
「夫人,今天參加婚禮的賓客眾多,所有人手都在婚禮會場支持,屋內留守的人不多,如果梁小姐是在大家都忙碌的情況下外出,應該沒人會看見。」話罷,大澤管家面有難色的看了白宣恆一眼。
「她不懂日文,對日本也不熟,在這里也沒有代步的交通工具,絕對不可能不知會我一聲就離開,一定是有人搞鬼。」白宣恆邊說邊睨向相澤麗奈。
相澤麗奈眼神閃爍,心虛地撇開臉,噘著嘴小聲說︰「說不定是她自己亂跑,還怪我們沒盯著她……」
「大澤,司機在哪里?」白宣恆又問。
「我讓正平送姨婆到機場,剛剛才走。」神川奈奈子說。
「宣恆哥,你真的太過分了,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外人,把我們當作犯人質問。」
「梁心晴不是外人,她是我未來的妻子。」白宣恆冷靜而肯定的宣示。
相澤麗奈聞言,情緒激動的大叫︰「這怎麼可以!你應該要跟我結婚才對!我才是你未來的妻子!」
婚宴現場還有尚未離開的賓客,登時全被尖叫聲引來好奇目光。
「麗奈,你冷靜一點。」
擔心繼女在重要場合失控,神川奈奈子趕緊出聲安撫,眼神也充滿責備的望著兒子,示意他別再挑動麗奈的情緒。
「媽,我知道你一直想撮合我和麗奈,但那是不可能的,我一點也不喜歡麗奈,要不是看在媽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會理她。」
「宣恆,你說的是什麼話?真是太失禮了!快向麗奈道歉。」神川奈奈子罕見地用嚴厲的口氣命令白宣恆。
「先等我確定心晴的失蹤與她無關,我再考慮要不要向她道歉。」
白宣恆的眼神和語氣一樣冷峻,絲毫不給母親面子。
「宣恆……」
「太過分了!宣恆哥,我這麼喜歡你,你怎麼可以對我說出這麼無情的話!」相澤麗奈激動的哭喊。
白宣恆不予理會,兀自看向管家,然後開口命令︰「大澤,立刻報警,還有替我安排一輛車。」
「不用找了,她現在人已經不在東京。」相澤麗奈忽然語出驚人的插話。白宣恆皺緊眉頭,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口氣凶狼的追問︰「你知道她人在哪里?真的是你搞的鬼?」
相澤麗奈氣憤的大喊︰「對!就是我搞的鬼,怎麼樣?我就是看不慣她!」
「你對她做了什麼?」
白宣恆也怒了,燃著怒火的黑眸直瞪住相澤麗奈,按在她肩上的手勁也逐漸加重。
「宣恆,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不曾見過兒子發這麼大的火,神川奈奈子就怕他一時失控會傷了麗奈。「相澤麗奈,你說不說?」
相澤麗奈咬著唇,遲遲不出聲。
「難道你真的希望我這輩子都不再理你,不再跟你說話?」白宣恆只好用威脅的方式逼她。
相澤麗奈又沉默了片刻,才不情不願的開口︰「我用你的名義,騙她出去幫你跑腿,讓野田司機載她到遠一點的地方,再把她扔下。」
「太荒謬了!你知不知道她連一句日文都不會說,你是想害死她嗎?」
白宣恆氣得很想當場甩她一巴掌,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被大人寵壞的繼妹。相澤麗奈瞪大眼楮,一臉委屈的扁著嘴,抽抽噎噎的說︰「我只是想嚇嚇她,哪有你說得這麼嚴重……」
雖然沒有口出惡言,但是白宣恆鐵青的表情也夠嚇人的了,當場讓相澤麗奈頻頻打著寒顫。
「大澤,馬上聯絡野田。」白宣恆一把扯掉領結,強迫自己把殺人的目光從相澤麗奈身上移開。
「是。」大澤彎腰低頭。
「還有,立刻幫我安排一輛車,等問清楚野田他人在哪里之後,立刻通知我。」
「是。」
「相澤麗奈,如果她發生了什麼不測,我唯你是問!不是每一次你犯了錯,都可以安然無事的月兌身。」
白宣恆冷瞪發著抖不敢說話的相澤麗奈一眼,旋即轉身大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