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秘書 第一章

江祈恩自認，她和花隻兒、魚容有很大的不同。

花隻兒一向很有自信，且總是看不慣她家老板的花心；魚容則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總是冷冰冰的，就算是她的老板，也拿她沒轍。

而她自己則是很喜歡她的老板，不過卻只能默默的、偷偷的將對他的愛慕藏在心中。

就像此刻，秘書室里三兩成群，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這一周新出刊的八卦周刊，又報導了哪些有關老板的緋聞，她還是靜靜地坐在一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打著手中的會議報告。

喀噠喀噠的字鍵敲擊聲響個不停，與一旁的竊竊私語，外加三不五時為配合效果所發出的尖叫聲，非常不搭。

「祈恩、祈恩。」終于，有人發覺了她的不合群，「我們正在討論這一期老板最新的戀情，你是老板的貼身秘書，關于他和偶像劇新起之秀關詠荷熱戀的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終于，打字聲音和動作同步停住，祈恩轉過臉來看著問問題的人，並附帶一個招牌的搔發動作和甜甜一笑。

「美珊，你真是考倒我了耶，總裁從來不讓我們千預他的私生活，所以這種事情，我怎可能會知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維芳。」

「祈恩說得沒錯。」一旁正在納涼喝著午茶的湯維芳，放下茶水應和，不忘偷偷地朝著祈恩眨了下眼。

收到她相挺的眨眼動作，祈恩先是一笑，然後還以一個感恩的拱手動作。

「我才不信，頂樓辦公室只有你們兩個秘書，和一些高級主管可以進出，如果總裁有新戀情的話，你們怎可能會不知道？」

王美珊是公司秘書室里的主管，專司管理全公司的秘書，並分配工作給她們，卻唯獨管不到江祈恩和湯維芳，因為她們是總裁的秘書，是總裁欽點的。

恨呀！

這兩人職務是全公司的秘書們夢寐以求的，卻偏偏求之不得，所以王美珊只好假借每兩周一次職務訓練為借口，把祈恩和湯維芳叫回到秘書室來，至少從她們口中套出點老板的近況。

「拜托，美珊，你又不是不知道總裁的性格！」

這一回仿彿套好了招，湯維芳對著祈恩眨了下眼，兩人異口同聲，還動作一致地舉起一手來發誓。

看著她們一副非常真誠的模樣，其他秘書們也不想再逼問了，何況未來還得靠她們兩人打听消息呢！

「算了啦，美珊姊，我看祈恩跟維芳是真的不知道總裁和關詠荷的事。」

「對呀、對呀，我想也是這樣。」

「何況以前祈恩和維芳也給過我們不少消息呀，所以這一回也沒必要騙我們嘛！」

「嗯，我也這麼認為。」

「我覺得也是。」

看著許多人紛紛附和，王美珊也就不便再說些什麼。

「其實，我也沒說不信你們呀，你們可千萬別誤會了，我也是考慮到大家的福利嘛，畢竟大家都迷總裁呀，他呀，不僅長得高大英挺，外貌簡直是那些男模所無法比擬，又有學養，家世又好，人又和善親切，簡直是……」

看著王美珊越說越痴迷，彷若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人，雙眼還垂掛著閃呀閃的星芒，祈恩直覺不妙。

「簡直是我們的王子，喔，偶像！」果然，其他的秘書們跟著尖叫。

反應比較快的湯維芳趕緊往後退開一步，很有義氣的她，也不忘拉祈恩一把，並以眼尾示意她，趕快收一收留在桌子上的筆記型電腦。

這群女人簡直瘋了！

想當總裁夫人，想得腦袋都不正常了。

「呃……是這樣的，美珊姊呀，晚一點樓上還有個會議要進行。」湯維芳說著，走到王美珊身旁，附在她耳邊續道︰「我們公司最近不是開發了一組面膜嗎？听說總裁有意請關詠荷來代言，我們得上去準備一下開會要的東西，所以……」

挑挑眉毛，湯維芳沒再往下說，眼角余光也剛好瞄到祈恩已經把桌上的筆記型電腦收妥。

「所以……」王美珊大喘了一口氣，一下子會意過來。「所以你們趕快上樓去準備，可別耽誤了今天的重要會議。」

「謝謝美珊姊。」嘴里雖這麼說，但湯維芳轉過身去，卻偷偷地朝著祈恩眨了眼楮，並且吐了吐舌頭。

祈恩笑著，做出感恩崇拜的表情，抱起筆記型電腦，轉身欲往外走。

「等一下，祈恩。」王美珊叫住她。

祈恩一顆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在剎那間又緊揪了起來。

「你和維芳過來一下。」王美珊朝著她們兩人勾了勾手。

祈恩和湯維芳互看一眼，深深一嘆，認命地轉身一同走向王美珊。

王美珊將她們兩人拉到座位前，賊兮兮地朝著四周掃視了眼，壓低聲音說︰「喏，這兩盒巧克力糖請你們吃，是前兩天我一個親戚由德國帶回來的，听說貴得不得了，一盒要兩千多元。」

「美珊姊……」祈恩不敢收。

「謝謝美珊姊。」湯維芳對祈恩使了下眼色，先伸手接過巧克力。

祈恩勉為其難地跟著伸手，接過巧克力，「謝謝美珊姊。」

「這才對嘛！」王美珊呵呵笑著，待笑容停止，她高高揚起一眉說︰「是你們才有，別人我還不屑給呢！」

「是呀、是呀，我和祈恩當然知道，平日美珊姊總是特別照顧我們。」湯維芳拉了拉祈恩的手，綻著笑臉說。

「維芳呀，還是你懂事明理。」王美珊嘴里說著，雙眼卻狠瞪了祈恩一下。

祈恩被瞪得委屈，壓低腦袋，視線在鞋頭和地板上來回打轉。

「哪里，美珊姊對我和祈恩好，祈恩和我都知道，只是祈恩的臉皮薄，比較不會直接表達出來罷了。」湯維芳為好友打圓場。

王美珊將目光拉回，懶懶地看了她一眼。「你們有這個心意就好了。」

「當然、當然。」湯維芳拉拉祈恩的手，祈恩只好跟著陪笑。

「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其實祈恩並不喜歡每兩周一次回到秘書室這個安排。

「先等我說完話，你們再走。」王美珊又瞪了祈恩一眼。話都還沒說完，她居然想走

「喔，是。」祈恩再度垂低腦袋。

「維芳，知道我要跟你們說什麼吧？」王美珊眸光一轉，看向湯維芳。

「知道、知道，美珊姊，關詠荷最後會不會代言我們公司的面膜產品，還有她和總裁到底是什麼關系，有何進展，我和祈恩一定會據實以報。」湯維芳朝著王美珊大大行了個禮後說。

看著她的表現，王美珊滿意極了。「我知道你可以的！」

「當然。」湯維芳拉起了祈恩的手。「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得趕快回樓上去了，要不然真會來不及準備好大家開會要用的東西。」

「嗯。」王美珊嘴里咕噥了聲，表示她們可以回去了，看著兩人轉頭，她卻忽然想起，特別強調︰「其實我會問你們這些事，都是為了秘書室里的所有同仁考量。總裁可是我們大家的偶像，對于偶像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戀情之類的事，大家都會很關心，這點，你們應該能夠理解吧？」

「當然。」湯維芳轉過臉來，朝著她一笑，然後拉著祈恩快步離開。

「我能理解個鬼咧！」一踏入電梯，湯維芳再也忍不住地大肆批評一番，甚至模仿起方才王美珊虛偽惡心的搔首弄姿動作。

「維芳。」祈恩忍住了笑，搖搖頭。

「這巧克力貴得不得了，听說一盒要兩干多。」湯維芳模仿得起勁，很不屑地將那盒巧克力舉得高高的，想直接砸到地上去。

「喂，你這樣好浪費。」祈恩伸手阻止了她的動作，接過她手上那盒無辜的巧克力。

「有什麼好浪費的，那種人送的，搞不好里頭有毒也說不定，你還敢吃呀？」

整個公司里，湯維芳就是與祈恩特別好，而且她超級欣賞祈恩的善良。

「你會不會說得太夸張了？」為免巧克力遭殃，祈恩干脆將之藏到身後。

「你呀，就是不會耍心機，否則……」看著她，湯維芳的雙眼一眯，「否則搞不好幾年前，你就已經是總裁夫人了。」

「你在胡說什麼啦！」祈恩被她嚇死了，趕緊用空著的一手去搗她的嘴。

結果當然是搗不住。

「我說你死心眼，明明就喜歡死總裁了，卻只敢偷偷地躲在一旁看戲，沒膽子跳出來向他告白。」

「維芳！」祈恩氣得踱腳。

湯維芳看著她踱腳的模樣，嘴巴是先閉上了，但只有一下下，還是忍不住。「你別告訴我，你沒在暗戀總裁？而且，這個暗戀行為已經許多年了吧？」

惡狠狠地，祈恩瞪住湯維芳。

「可憐的女人，你這樣一直不說，他是不可能注意到你的！」被她瞪著，湯維芳一點也不以為意，沉沉一嘆。

「我就是喜歡暗戀不行嗎？」超沒自信的她，總覺得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

「你變態呀！」湯維芳抬手敲了她的腦袋一記。

表才信！

若能談戀愛，干嘛搞暗戀？

「湯、維、芳！」祈恩又氣得跺腳。

「好、好、好，算我失言。」湯維芳無力地一嘆，「真搞不懂你們，總裁有什麼好？花心得要死，你們為何還會把這樣的男人當偶像，甚至當成理想對象？」

「……」祈恩無言以對。

她確實好喜歡、好喜歡葛明威。

在她還是個大學生時，第一次听了他這位杰出校友的演講之後，她就知道自己注定要被他吸引。

湯維芳還在叨絮地說著︰「我才不認為總裁有什麼好，倒覺得明浩經理還不錯，不過，真奇怪，他們明明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為什麼總裁那麼花心，明浩經理卻嚴肅木訥得像塊木頭？」

她的話一下子問醒了祈恩。

「維芳，莫非你……」尾音向上，百分之百疑問句，再加了點推測意味。

「喂，你別瞎猜喔！」發覺自己說溜了嘴，湯維芳面露赧色。

「喔，原來你喜歡明浩經理。」祈恩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忍不住說了出來。

湯維芳手忙腳亂地用手搗住她的嘴巴。「你再亂說，我就不理你了。」

「我偏要說、我偏要說，原來維芳喜歡明浩……」

這時，當地一聲，電梯門剛好開啟，祈恩來不及將話說完，見到電梯外的人時，她趕緊閉嘴。

「總、總裁。」趕緊拉拉身上的衣服，收起笑容，祈恩和湯維芳一同開口。

梆明威站在電梯外，睇了兩人一眼，薄唇蠕動了幾下，終于開口︰「等一下會議要用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嗎？」

「都、都好了，我們馬上送到大會議室。」祈恩被湯維芳用手頂了一下，兩人才走出電梯。

「那……就好，快去準備。」葛明威看了祈恩一眼，若有所思。

「是。」祈恩不敢再看他，壓低視線看著自己的雙手。

梆明威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越過她，走進電梯里，這時，一直站在祈恩身後的湯維芳抬頭，才發覺了葛明浩也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從沒在公司里見過的男人。

湯維芳將身子縮回到祈恩身後。即使像她這樣大剌剌性格的人，在見到自己喜歡的人時，仍不免羞澀地退縮了下。

「等所有主管上來，會議開始的時候，撥通電話叫我們一下，我和總裁到樓下去暍杯咖啡。」葛明浩對著祈恩說，然後又看了湯維芳一眼，才和他身後的男子一同步入電梯，等在電梯里的葛明威伸手按下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合上。

幾乎電梯門才一合上，湯維芳就忍不住，尖叫起來︰「他有看我？祈恩，他有看我，對不對？」

祈恩被她的尖叫聲嚇得一愣，隨著反應過來，趕緊沖上前去搗住她的嘴巴。

「拜托，維芳你瘋了是不是？叫這麼大聲，會被人听見的啦！」真是敗給她耶！

「有什麼關系！」一改方才的羞澀，湯維芳很快忘記方才是誰拚命往祈恩身後躲的。「我就是喜歡明浩經理，明浩經理，我愛你！」

祈恩簡直快傻眼了，「他們會听見的啦！」

電梯的樓層燈號顯示才跳了兩個數字。

「那有什麼關系，愛就是要說出來呀！」湯維芳開始高興得滿場跑、滿場跳。

她瘋了嗎？

「你不要再喊了，我們快點工作吧，要不然會來不及準備等一下開會要用的東西。」

湯維芳終于停下腳步，「祈恩，你到底懂不懂呀？愛若不說出來，就算對方也有意思，也可能會錯過喔！」

「我……」現在她不想談。

「我們都要勇敢，祈恩。」湯維芳突然伸出雙手，緊緊握起祈恩的，「來吧，我們一起許下承諾吧，下次若再讓我見到明浩經理，我一定要向他告白，我要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愛慕。」

「若他拒絕你呢？」

不是祈恩想潑人冷水，而是有個小小的自卑感隱藏于心中的某個角落，所以，她總是會很實際地把喜歡的對象和自己放到天秤兩端。

很明顯地，他們之間不論是身分地位、財富或能力，都有很大的差距。

「這個……」她的話提醒了湯維芳，也讓她陷入了沉思。

祈恩見狀，深覺不好意思。

「其實你不用想那麼多啦！也許明浩經理會接受你也說不定，因為他跟總裁不一樣，我們進公司這麼久，還從沒听他傳出緋聞過，所以我想……」

「祈恩，你不用再說了。」湯維芳打斷她的話。

「維芳……」祈恩的臉上堆滿歉意。

湯維芳看著她，想了下，匆地一笑，然後表情嚴肅地說︰「就算他會拒絕我，我還是要向他告白，這樣就算被拒絕了，我也沒有遺憾，搞不好我就能開始接受別的帥哥對我的追求啦！」

未了，她還不忘淘氣的對著祈恩眨了下眼睫。

祈恩被她的動作給逗笑，「勇敢的維芳，我預祝你的告白成功！」

說真的，她好羨慕湯維芳的勇氣，這正是她所缺乏的，也許這一輩子，她都很難擁有這樣的勇氣吧！

電梯里，三個男人並肩而站，葛明威右肩靠著玻璃牆面，身旁站著好友傅學禮，葛明浩則站在最左邊，背脊輕松地往後靠在鏡面玻璃牆上。

「她……就是你口中那個膽小的冤家嗎？」停了幾秒，傅學禮先開口。

其實，方才樓上傳來的尖叫聲，電梯里的三個男人都听到了。

沒理會傅學禮的話，葛明威先朝著自家弟弟看了眼，口吻輕松地說︰「阿浩，該怎麼處理那個湯維芳，你就自己看著辦，若不喜歡人家，最好早早讓她死心，免得她老是在見到你之後就尖叫。」

梆明浩瞪過來一眼，滿臉的不以為然。「要我學你？」

他指的是他大哥甩女人的速度，簡直跟換襯衫沒兩樣，迅速得令人咋舌，不過功夫倒是挺不錯的，每個和他分手的女人，莫不贊揚他是全世界最好的情人，能遇見他，是她們三生有幸。

「你要能學得百分之一就好！」葛明威嘆息著。

從不給女人好臉色看的葛明浩，常常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是個標準的緋聞絕緣體。

梆明浩可不這麼認為，「就算我跟女人分手的手段高明、口才一流，還不是不見得能讓自己真正心怡的對象，勇敢的走向自己，大方的承認情感？呵呵，跟你的冤家小秘書比起來，湯維芳的勇氣倒是讓我佩服。」

「別老是提起祈恩。」葛明浩的話讓葛明威瞪凸了兩眼。

「我有說是她嗎？」葛明浩和他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戲。

與他對看著，葛明威沉默了下，腦筋一轉，很快發覺自家弟弟的不尋常。

通常，他鮮少反駁他的話，與他回嘴，除非是說中了他的心中事，或是踩到了他的痛處。

笑容很快出現在葛明威的俊顏上，「你該不會是……真的很欣賞湯維芳？」

「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葛明浩沉下臉色，咬牙動作明顯。

「被我猜中了？」揚揚一眉，葛明威為抓到自家弟弟的小辮子而樂不可支。

「阿浩呀，你知道為兄的我一向慷慨，如果你真的喜歡湯秘書的話，我將她調去當你的秘書如何？」

「閉嘴！」葛明浩幾乎咬碎了牙。

但是，他越惱怒，葛明威就越得意。

「沒關系、沒關系，你可以慢慢考慮，等哪一天真的需要大哥幫你，你就開口跟我說一聲，我一定馬上把湯小姐調到你身邊。」

「葛明威！」再也忍不住，葛明浩連名帶姓地吼人。

「小聲一點，你大哥我的耳朵可沒聾，不需要這麼大吼大叫的。」佔了上風，葛明威口氣自然輕松愉悅。

見他們兄弟倆一來一往的抬杠了起來，站在兩人之間的傅學禮先拍了幾下手，然後哈哈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這一回，兄弟倆倒是異口回聲。

暗學禮朝著兩人攤攤雙手，停止了笑。

「沒什麼，只是挺羨慕你們兄弟倆的情感，還有你們自然到不行的相處模式。」

梆明浩睞了他一眼，嘴里低低一啐，听不清楚他罵了什麼。

「羨慕我們的相處模式，就快到我公司來幫忙，我給你安插個總經理的職務，如何？」與葛明浩不同，葛明威懂得伺機游說的重要性。

「我對女人用的產品，沒興趣。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傅家天生和女人犯沖，如果我真來這里上班，不怕我給你帶來惡運？」傅學禮笑著說。

「無稽之談！」葛明威嗤之以鼻，才不信那些以訛傳訛的流言。

他和傅學禮是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時，同一個實驗室里的伙伴，對于他家族中的一些傳言，葛明威听說過一些，但實事求是的他，從不信那些訛傳，並且斥為無稽。

知道自己說不過葛明威，傅學禮只好笑笑拉開話題。

「是啦，是啦，如果你認為是無稽之談，就都是無稽吧！不過，方才跟你說話時，不敢抬頭看著你的那位，該不會就是你之前提過，你那膽小的冤家吧？」他再一次問。

他一提到江祈恩，葛明威的眉結倏地擰緊。「你沒事把話題轉到她身上去干嘛？」

「我好奇呀！」傅學禮呵呵笑了幾聲。

「學禮，你猜對了。」見終于可以報仇，葛明浩自然不會錯放機會，大掀自家大哥的底牌。「我哥說，祈恩是他的幸運女神。」

「幸運女神？」傅學禮頗驚訝。

這幾年，他一直待在國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有趣的大事？

「葛明浩！」葛明威投來警告眸光。

「這說來話長，沒幾天幾夜是說不完的，不過……我哥這個人真怪，明明喜歡人家，卻又嫌人家沒膽，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的等，就等著看她能不能養出一點膽子來向他告白。等不到，還想出一些法子，拚命刺激人家，也順便增加了一下他甩女人的功力，真是罪過呀！」

「你說夠了沒？」葛明威的眸光幾乎能殺人了，恨不得馬上就讓親弟弟住嘴。

「當然還沒。」

俗話說得好，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好八卦自然也一樣。

「學禮，關于我哥和祈恩的認識經過，是這樣……」

那得由三年前說起，那一年江祈恩剛由大學畢業，是個社會新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