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哥哥是野獸 第十六章
「葛格葛格，你也上來。」
「好。」陸琮璽欣然笑應。
坐在她身邊，眺望附近的景色，那平常早就看厭的建築，不知為何不那麼討人厭了，甚至還有一點可愛。
他低頭細細凝視有著一張隻果臉的甜美女孩，沖口而出，「你長大後要不要嫁給葛格？」
她抬起頭來，一臉天真，「可是等我長大，你就老了。」
陸琮璽聞言一愣，接著苦笑，「說的也是。」
「我要嫁給君君葛格。」白萱綾開心笑道。
「是嗎？」垂下的眸子難掩落寞。
後來他每次在公園見到她，她身邊一定有葉裒君陪著她玩，他也就不過去打擾，只是遠遠看著她。
當父母離婚，搬離小區時，他最舍不得的也只有她，偶爾開車經過這附近，總要特地繞進來一下，等待一個偶然相遇的奇跡。
奇跡發生了幾次，不過他從來沒有特地下來跟她聊天過，只要看到她的清新的笑靨，一天的辛苦勞累就會不翼而飛了。
他從她五歲一直關注她到現在，他怎麼好開口坦白招認？
在世人眼里，他根本就是個怪叔叔，變態跟蹤狂。
終于把原由說出口，陸琮璽並沒有如釋重負的輕松感，胸口比適才更加緊繃，連呼吸都忘了，忐忑等待白萱綾的回應。
白萱綾還真不記得兩人的這段故事，所以在听他訴說時，嘴巴一直張著大大的。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他惦念了這麼多年。
而她一直覺得他透過她看著的，竟是小時候的自己？
她的情敵是五歲的白萱綾嗎？
「那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小時候的我？」這是她听完故事後，最想厘清的問題。
「一直都喜歡。」
陸琮璽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听語氣似乎並不討厭他這樣子？
「不會覺得我長大之後比較討人厭了嗎？」
小時候沒啥心眼，純真呆傻，長大後心思多了，想得也多了，感覺就沒那麼討喜了。
他搖頭，鼓起勇氣將攀附在他身上的女孩拉開，凝神觀察她的表情。
她看起來好像沒有嫌惡的樣子，莫非她並不覺得他是個喜歡小孩子的變態嗎？
「不會。」
她還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即便隨著成長而變得成熟世故了，但也許因為一直關注的關系，並不會有落差感。
「那就好。」她咧開嘴角，猛地揍了他一拳，「你干嘛不早講？」
他被她揍得傻眼。
「我們年紀差很多……」
「是差有點多沒錯，可是隨著年紀越大，就越不明顯了，當我五十，你六十二的時候，誰會管我們差十二歲？」白萱綾理所當然道。
陸琮璽心上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你不介意就好。」
其實她一開始也是會介意的，可是當喜歡上了，十二歲就不是問題了。
「那你為什麼不追我？要用這種爛招。」
若是循序漸進而來，她相信一定會是場甜美的戀愛的，可他偏偏用這種讓人反感的方式。
「我注重效率。」
「屁啦，注重效率干嘛等到現在？」從五歲到現在都十七年了耶。
「我原本沒有想過要跟你在一起，是我外婆積極要我成家時，才突然發現我還是只想娶你。」
他不想跟陌生女子相親結婚，尤其是刻意找那種門當戶對的對象。
他沒忘自個兒的父母就是以這樣的方式聯姻的，結果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還記得父親曾經在被逼急的時候氣急敗壞的吼，外面那個小三才是他的真愛。
這句話傷透了母親的心，所以兩人後來即便和好，還是情緒一個上來就忍不住翻舊帳。
他不想自己的婚姻也陷入這種狀態。
他要跟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結婚，沒有摻雜任何利益。
「然後就用了這爛招？」
「很爛嗎？」他還以為這是兩全其美的招數，不僅解決她家的困境，也順理成章把她綁來他身邊，雖然他承認下作，但的確是最快的方法啊。
「超爛的好嗎？在這種情況下我會喜歡你真是奇跡。」白萱綾必須克制強忍，不會送兩顆白眼給他瞧。
「但如果你懷孕，我外婆就不會反對。」這也是他考慮的因素之一。
「你意思是說你外婆反對我們在一起？」
若是扯到家長……白萱綾不由得惶惶起來。
「不，我沒問過她。」
白萱綾傻眼，「那你怎麼知道她會反對？」
「她介紹的女生，家里都很有錢。」
「喔。」白萱綾立刻了解了。
原來人家外婆注重門當戶對啊。
她一個父親公司差點破產的女孩，跟他的確是配不上的。
這時電梯突然往下動了。
「有人要搭電梯了。」白萱綾想了想後道，「我們先去吃飯，我餓了。後續的事後面再說吧。」
如果真的要靠懷孕才能被成全的話，那……那她就委屈一點。
「好。」他舍不得她肚子餓，立刻答應。
「你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我長大了，會思考了，你不說我會胡思亂想的。」白萱綾殷殷叮囑。
「嗯。」最難以啟齒的話都說出口了，而她也接受了，那還有什麼無法告知她的呢。
听到他應允，白萱綾這才開心的笑了，親昵昵的挽起他的手。
難得見她笑得這麼開心，陸琮璽也受到感染，嘴角微微上揚。
她果然是他的小太陽。
陸琮璽在翌日回了一趟外婆家，陪外婆用晚餐。
陸家的餐桌上一向安靜，尤其只有他跟外婆一塊兒用餐時，更是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外婆幾乎不曾在餐桌上說話，所以一餐飯通常半小時以內就會用完了。
離開餐桌，他們改到休閑室，佣人送上茶飲，這時才是聊天的時候。
祖孫的聊天話題不免一直在公事上打轉，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空檔，陸琮璽才說道︰「外婆，我交了一個女朋友。」
外婆初初有些驚訝。
「下禮拜的相親不去了？」
「嗯。」
「好。」
外婆竟然這麼簡單就答應了，讓陸琮璽頓時有些反應不及。
「外婆不問是怎樣的女生嗎？」
「我相信你的眼光。」外婆正色道，「就像我相信你的辦事能力。」
陸琮璽有些哭笑不得。
那他這段時間的處心積慮又是為了什麼？
甚至還想用奉子成婚的方式逼外婆答應他跟白萱綾結婚。
由此可見，他真是太不了解外婆了。
而外婆如此信任他，他卻投以質疑，更讓他覺得慚愧。
「過陣子，我會帶她回來見外婆，外婆一定會喜歡她的。」陸琮璽充滿自信道。
會急著幫外孫找對象相親，也是因為外孫幾乎沒有什麼緋聞，也沒見過他跟哪家女兒過從甚密，身為長輩怎麼可能不擔心。
外婆還想在有生之年看到曾外孫的臉呢，否則她怎麼安心在百年之後到下面見老公呢。
看著親手培養起來的外孫總算交往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外婆微微笑著點了下頭，「我相信。」
洗完澡的白萱綾趴在床上滑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母親當初傳給她的葉宸君照片。
陸琮璽上樓來，看到她在翻閱葉宸君的照片，醋桶立刻打翻了一半。他把人一把抓過來，不由分說拿開手機，將她拽入懷里就吻。
……
完事後，白萱綾趴在他身上休息了好一會兒，忽爾想起了什麼，抓起被陸琮璽扔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照片檔。
一看到她又在翻看葉衰君的照片，陸琮璽剩下的半桶醋也翻了。
為什麼一直看葉宸君小時候的照片？
正要開口質問時，白萱綾突然將屏幕湊近他。
「我剛發現一件事。」白萱綾笑顏逐開。
「什麼？」
「這張照片上的你，是在看我吧？」
她指的那張照片，就是白萱綾發現陸琮璽以極其柔和的眼光望著葉宸君的那張。
她喜歡那張照片的他，總是會忍不住想點開來看，瞧得出神，嘴角忍俊不住姨母笑。
可她剛才意外發現，他視線對準的方向並不是葉宸君，而是她。
是她讓他擁有那麼柔和的眼神。
陸琮璽細看了照片一眼，眸中出現尷尬之色，好像作賊心虛似的別開了眼。
「原來你是蘿莉控。」白萱綾的手指淘氣的在他眼前畫圈圈。
「不是。」陸琮璽一把抓下那跟蚊子一樣讓人心煩的頑皮手指，「只是那個人剛好是你。」而她剛好五歲。
「剛好是我嗎？」
「剛好是你。」
「剛好不是別人嗎？」
「……」她是變身為鸚鵡了嗎？
陸琮璽霍地翻身，白萱綾措手不及，手機飛了出去，滾落床下。「你精神真好。」
「你想干嘛？」白萱綾雙頰微染羞澀嬌紅。「該不會是要……」
「那就再來一次。」陸琮璽低頭封住喋喋不休的小嘴。
室內，又是一片春色旖旎。
銀色賓利停靠在校門附近，白萱綾解開安全帶，傾身吻了下陸琮璽。
「那我去上課了。」
「放學時我會來接你。」
「好。」
雖然白萱綾曾經說過，他是有工作要忙的人，不用每次都來接送她上下課，但他很堅持，還說他的工作日程都有交代過秘書，接她放學已經是日常的一部分，除非她跟同學有約要出去玩，否則他一定準時出現的。
兩人現在已經協議好，在她大學畢業之前暫不結婚也不懷孕，他同時支持她去念研究所，不過到那個時候就采取順其自然的方式，如果有了就結婚，一切交給上天決定。
白萱綾下車後朝車內笑容甜甜的揮了揮手，才往校園方向走去。
剛走入校門就被于雅先她們攔截了。
「你叔叔也太殷勤了吧，每天載你來上課。」兩個好同學怎麼想都不對勁。「你不會其實是人家小三吧？」
「當小三不好啦。」曾上瑜苦口婆心，「咱萱綾條件這麼好，不需要委屈當小三。」
白萱綾因同學的異想天開而笑了出來，「沒有啦，那是我未婚夫。」
「啊？」同學詫異。「你不是說那個人是你叔叔嗎？」
什麼時候變成未婚夫了？
「他不是叔叔，」白萱綾笑顏燦爛。「他是我最喜歡的男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