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門小懶蟲 第三章 毒藥在手無懼刀奴
卸下易容,莫靖言再也不是輕易隱藏在人群中的平凡人,而是悛美幾近妖孽的貴公子,這也是他不得不易容的原因,頂著一張讓人過目難忘的容貌,除了擺出生人勿近的高姿態,還能干啥?總之,無論走到哪兒,大小麻煩不斷,最後只能將自個兒弄得其貌不揚,教人連一眼也不願意施舍,才能換得耳根清靜。
莫靖言拿起一顆黑子在棋盤落下,轉頭看著恨不得將眼楮貼在輿圖上的徐文頤,笑道︰「這還不到一半,用不著看得太仔細了。」
徐文頤彷佛沒听見,一邊細細打量還一邊用手指跟著描繪,忍不住贊嘆,「真是了不起,藥王谷經你巧手一畫——一覽無遺!」
「我不過是畫下眼目所見,豈能稱得上一覽無遺?」不過,他卻是一臉的驕傲,若非他有驚人的記性,如何能一點-滴呈現出藥王谷?
「待你走完藥王谷每個地方,不就是一覽無遺了嗎?」
「這倒未必,藥王谷絕對不是如此簡單。」這麼多年來,皇上不是沒有派人打探過藥王谷,可是無一例外全都是有去無回,難道皇上派去的人都是庸才嗎?當然不是,只怕是藥王谷暗藏玄機。
「你可看出什麼?」徐文頤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放回輿圖。
「如同你在輿圖上所見,那兒只有琳瑯滿目的草藥田,還有偶爾暗藏的陷阱,實在看不出什麼古怪的地方,不過,我相信越深入其中,危險越大。」
嚴家祖宗隨太祖皇帝打天下,建了大梁之後,索要的竟然只是一片山谷,並請太祖皇帝賜名「藥王谷」,便退出權力中心。
有人認為嚴家祖宗真笨,好歹要個世襲罔替的爵位,子子孫孫皆享榮華富貴,可是有人認為此舉極其聰明,嚴家以醫術傳家,比起爵位,適合種植草藥的山谷更有留給後代子孫的價值。
莫靖言認為嚴家祖宗有跟隨太祖皇帝打天下的眼光,就足以說明他是個聰明人,而這樣的人為了給後代子孫留下有價值的產業,真的只要了一片山谷,還是這片山谷擁有更令人覬覦的寶藏?
「皇上怎麼突然對藥王谷起了興致?」雖然藥王谷在北境地位特殊,但嚴格說起來只是商賈。
「皇上對藥王谷一直很有興趣,你可別忘了,藥王谷掌握大梁三分之一的藥材,皇上不探清楚藥王谷如何能安心。」尤其藥王谷位于大梁最北,緊鄰齊國,朝堂上只要不打混的都會關注一二。
徐文頤終于將目光從輿圖收回來,走到炕上坐下。「嚴家的祖宗還真有眼光,藥王谷竟然種什麼長什麼,幾十年的功夫就掌握大梁三分之一的藥材。」
莫靖言拿起對面棋盒里的白棋,在棋盤上落下,「若只是因為如此,藥王谷還不足以成為皇上眼中的威脅。」
徐文頤若有所思的挑起眉,皇上繼位後,莫靖言就隨著父母鎮守南方,而他則進了東北大營,如今皇上不用身邊的親信,而是將關系最親近的兩個子佷輩分別從南方和東北招來,可見得出了大事。
「京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不同于莫靖言先悄悄入京見過皇上,徐文頤接了皇上密令便直接從東北大營來到樊陽,對于京中如今情勢自然不清楚。
「京里出現一種來自齊國的古老毒藥——噬心之毒。」
「噬心之毒?」
「噬心之毒不會直接要了人命,可是一旦發作起來,疼痛如萬只螻蟻囈咬你的心,甚至會使你產生一種幻覺——唯有一死,方能徹底解月兌,因此中毒之人在承受不住之下,便會讓幻覺主導意識,自盡了結生命。」
聞言,徐文頤不由得皺眉,「這個噬心之毒真是惡毒,下毒之人雙手不必沾血就能取人性命。」
莫靖言點了點頭,進一步解釋,「雖然噬心之毒來自齊國,可是傳言能夠煉出此毒的稀有藥材只出現在藥王谷。」
徐文頤微微挑起眉,「藥王莊勾搭上齊國?」
「暫無線索,不能確定此為個人所為,還是與藥王莊有關。嚴家祖宗當初舍棄世襲罔替的爵位,索要藥王谷,一部分原因是他醉心醫術,無心權勢,為此還立下族規——禁止藥王谷子孫卷入朝堂之爭,否則逐出藥王谷,可是藥王谷家大業大,後代子孫生出野心,意圖染指大梁江山,攪動朝堂風雲,實難避免,終究導致藥王谷分裂成藥聖和醫聖兩派。」
「藥聖就是如今的藥王谷?」
「與其說是藥王谷,還不如說是藥王莊。醫聖一派志在懸濟世,有了分歧便離開藥王谷四處為家,而藥聖一派便建了藥王莊,專司藥材生意。」
「若是如此,此事只怕不是個人所為,而是藥王莊攙和其中。」
「以藥王莊的財力想培養私兵確實不是難事。」
略一思忖,徐文頤不解的搖搖頭,「皇上是勤政愛民的好皇帝,藥王莊想奪取江山名不正言不順,太過異想天開了。」
「沒錯-如今太平盛世,藥王莊再強大也難以奪取江山,更別說名不正言不順,可是,若有皇子攙和其中呢?」
徐文頤不以為然的一笑,「皇子怎麼願意將江山送給藥王莊?」
「你錯了,對皇子來說,是藥王莊助他坐上龍椅。」
徐文頤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他憑什麼以為藥王莊會助他登上龍椅?」
「只要出得起價碼,有何不可?」
「利益交換?」
「對,就是寺院里都可能六根不淨,更何況是斂財有名的藥王莊。」
「不過即便你將藥王莊或藥王谷搜個底朝天,你也不能證明什麼。」藥王莊是商賈,就算與齊國往來也不能冠上通敵之名,當然,臬上可以不管不顧的處置他們,只是難免落個暴君之名,可若不想讓大梁的藥材供應出現問題,不能輕易動藥王莊。
「我探過藥王莊,那兒防衛看似松散,但處處都是陷阱,還害我差一點就鬧出人命了,如今不好隨意進入打探;至于藥王谷,那兒是大梁潛入齊國的最佳門路,就算查不到線索,也值得一探究竟,更別說那兒有能解百毒的紅艷果。」皇上要他來此的目的是紅艷果,但他更看重藥王谷的地理位置,否則他也不會花費如此大的心思繪制藥王谷的輿圖。
「紅艷果?」
「傳聞這是噬心之毒唯一的解藥,且只生長在藥王谷,可是熟悉藥王谷的人皆言不曾見過。」
徐文頤撫著下巴琢磨道︰「傳聞應該不是空穴來風,但無人見過,這就奇怪了。」
「若不熟悉藥王谷,藥王谷如同一個迷宮,只怕所有的人都不曾見過藥王谷的全貌,又如何能確定藥王谷是否有紅艷果?我想,唯有將藥王谷查個底朝天,方能探出其中的虛實。」
叩叩叩!守在房門外的侍衛陳運之道︰「公子,子肅回來了。」
半晌,凌子肅打開房門走進來,在炕邊站住,拱手道︰「屬下打听清楚了,那日尾隨傅姑娘的兩條尾巴是文成侯府的侍衛,護送昭華長公主身邊的管事嬤嬤前來樊陽,據說是來接文成侯府的四姑娘回京。」
莫靖言很意外的挑著眉,「文成侯府的四姑娘?」
「傅姑娘就是文成侯府的四姑娘。」
莫靖言深感不解,「堂堂一個侯府姑娘,如何會成為藍大夫的徒兒?」
「屬下沒打听到其中內幕,只知道藍大夫帶著傅姑娘回來樊陽時,傅姑娘差不多兩三歲。傅姑娘小時候身體不好,連藍大夫都不能保證能否養活她,有幾次生死徘徊,竟教她熬過來了。」
莫靖言撇嘴道︰「我看那丫頭壯得像頭牛。」
凌子肅怔愣了下,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傅姑娘看起來橋滴滴的。」
莫靖言冷冷的側頭看他一眼,凌子肅不由得寒毛一豎,趕緊改口。「如今的傅姑娘確實難以想象當初體弱多病的樣子。」
徐文頤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你對這位傅姑娘好像有很多意見。」
「她本來就壯得像頭牛!」
頓了一下,徐文頤若有所思的道︰「我對這位傅姑娘越來越好奇了。」
「……那丫頭只有耍嘴皮子的本事,其他都不行。」
徐文頤再度走下炕,繞著書案上的輿圖打轉,「在我看來,她可以帶你進藥王谷,還讓你如此詳盡的將藥王谷畫下來,這就足以教我對她另眼相看。」
「……」莫靖言不曾如此想要否決一個人,可眼前浮現的只有她的神采飛揚,置身在藥王谷那個極其神奇的地方,她倒像是進了自家園子似的,優游自在,完全沒有將那些白狐、陷阱放在眼里,藥王莊難道不知道藥王谷有她這麼一個來去自如的大漏洞嗎?
「以後別再當傅姑娘是鄉下野丫頭,昭華長公主那個人可是吃不得虧。」
莫靖言不當一回事的擺了擺手,「我那位姨母自私得很,除了自個兒,她誰也沒放在心上,何況是長年被扔在鄉下無血緣關系的晚輩。不過,既然是來接傅姑娘回京,為何不直接尋上門,而是偷偷模模尾隨在後?」
目光一沉,莫靖言手指輕輕敲著炕桌-追逐權勢地位的人從不做沒意義的事,昭華長公主派自個兒的人來接傅明煙,可能基于她是文成侯府的世子夫人,不得不插手文成侯府的事,但也有其他可能。
「子肅,派個暗衛保護傅家丫頭……不,你還是親自保護好了,可是未到緊要關頭不能出手。」他來這兒是領了皇上密令,萬不得已,絕不能將自個兒曝露出來。
凌子肅應聲退出書房。
「你懷疑昭華長公主的人會對傅姑娘不利?」
「這倒不是,可是行動鬼祟,總不是好事,不能不防。無論如何,在我未確定紅艷果的蹤跡,完成藥王谷的輿圖之前,那個丫頭不能出事。」
徐文頤同意的點點頭,「當心一點倒也沒錯。」
「你該走了,沒事別往我這兒跑。」過去七八年他一直待在南嶺,雲州這兒根本沒有一個人認得他,而徐文頤所在的東北大營緊鄰雲州,徐文頤一得閑就會來樊陽這兒尋樂,他可不想因為徐文頤將自個兒曝露出來。
徐文頤沒好氣的撇了撇嘴,模模鼻子揮手走人,而莫靖言還是維持原來的坐姿,繼續先前跟自個兒的對弈。
這是什麼情況?傅明煙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再低頭看著手上的糖葫蘆……她也不想貪吃,不過是一買到糖葫蘆就忍不住被它甜中帶酸的香氣勾住味蕾,投注所有的注意力,為何一抬起頭來就被人家左右包夾?
「我可以請問一下,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師傅教導她,無論多討厭的人,先禮後兵是做人最基本的準則。
「老奴是奉長公主之命前來帶四姑娘回文成侯府。」雖然在藍采華那兒吃了一次虧,許嬤嬤不敢再莽撞,事先還讓侍衛跟在傅明煙身後好幾日,可是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姿態,教她在一個鄉下野丫頭面前像奴才一樣恭恭敬敬,她實在做不來。
「這跟我有何關系?」許嬤嬤說得不清不楚,傅明煙當然不承認自個兒是她口中的四姑娘。
怔愣了下,許嬤嬤佯裝惱怒的道︰「藍大夫真是太可惡了,竟然沒有告訴四姑娘,四姑娘如今身子好了,應該回文成侯府了,侯爺夫人特派老奴來接四姑娘回去。」
傅明煙冷冷的唇角一抽,繞過她往前走,可是兩邊的侍衛立馬擋在前面。
「請人回去是這樣子嗎?」她沒耐性拐彎抹角了。
許嬤嬤走回傅明煙前面,侍衛立刻退回兩邊。
「京城又繁華又熱鬧,四姑娘肯定會喜歡京城……」
「我一直覺得樊陽太繁華太熱鬧了,吵死人了!」傅明煙不客氣的打斷。
「……老奴一定要帶四姑娘回京,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四姑娘見諒。」許嬤嬤努力壓抑瀕臨發作的不耐煩。
這個老太婆看起來一臉刻薄的樣子,實在很討人厭!暗明煙帶著挑釁的舉起手上的糖葫蘆 的吃著……雖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還是覺得糖葫蘆真是人間一大美味,發明它的人太了不起了!
許嬤嬤-臉呆滯,四姑娘是什麼意思?
傅明煙繼續 的享用糖葫蘆。
許嬤嬤惱了,也不管她是什麼意思,強硬的道︰「請四姑娘不要為難老奴。」
傅明煙終于解決掉手上的糖葫蘆,還意猶未盡的舌忝了一下手指,懶洋洋的道︰「你要帶我回去,我就應該跟你回去嗎?」
許嬤嬤的臉瞬間拉得又臭又長,「四姑娘非要跟老奴過不去嗎?」
傅明煙很認真的點點頭,「對啊,我就是想跟你過不去,不行嗎?」
聞言,許嬤嬤徹底變臉了,「四姑娘非要跟老奴過不去,老奴只能得罪了。」
兩名侍衛立馬靠過來,傅明煙連忙舉起雙手制止他們。
「我這個人生性善良,既然知道你們出手的結局不好,當然有必要給你們提個醒,你們最好別惹我,我有個壞毛病,受不了別人踫我一根寒毛。」
兩名侍衛不由得遲疑,雖然不認為她有何攻擊性,但終究是文成侯府的主子,他們得罪不起。
「你們兩個還怔著干啥?若是長公主怪罪下來,你們承擔得起嗎?」許嬤嬤是昭華長公主的人,根本沒將文成侯府的主子放在眼里。
兩名侍衛立馬靠過去打算擄人,可是還沒踫到人就被突然出手的傅明煙剌了一針,不由得一驚,直覺的往後一跳。
「怎麼了?」許嬤嬤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慌忙的左看右看。
傅明煙笑得無比天真無邪,「我剛剛不是說了,受不了別人踫我一根寒毛。」
兩名侍衛突然大笑,接著又叫又跳,好像身上有蟲子,恨不得甩掉似的。
「你做了什麼?」許嬤嬤驚慌的問。
「沒什麼,只是師傅為了保護我,給我弄了點小玩意兒。」傅明煙一臉邪惡的往許嬤嬤靠近一步,「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許嬤嬤嚇得連連後退,腳步踉蹌,最後一**坐在地上。
「別擔心,我這個人很講道理,只要不踫我,保證沒事。」傅明煙毫不掩飾心中的不屑,自以為是的家伙,真以為生長在鄉下的孩子就好欺負。
咽了口口水,穩住氣息,許嬤嬤轉而威脅道︰「四姑娘還是識相一點,得罪長公主于你無益。」
傅明煙不解的歪著頭,「真是奇怪,不是侯爺夫人派你來接人的,為何變成長公主?」
許嬤嬤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傅明煙走到許嬤嬤前面,蹲子,嚇得許嬤嬤不住往後仰,「你這個老太婆有問題哦,一會兒侯爺夫人,一會兒長公主……難道你有老人痴呆嗎?」
老太婆……許嬤嬤張著嘴,「老奴只有四十」在舌尖打轉了一下,還是吞下。
「老人痴呆要小心,無藥可救。」傅明煙的目光轉為憐憫。
「四姑娘如此不知好歹,老奴會一五一十稟明長公主。」許嬤嬤惱羞成怒。
「真是好笑,我又不是沒爹,輪得到長公主管我嗎?」傅明煙再微微往前一傾,壓著嗓門道︰「你回去最好告訴長公主,她這樣不好,人家以為她想當我後娘。」
許嬤嬤的臉瞬間轉為蒼白,傅明煙見了一驚,難道她蒙對了?可是,這位長公主就是死了夫君再嫁,也不可能跟她爹扯上關系,她是她爹的大嫂……不不不,皇家出品的絕不能用正常邏輯思考,要不-楊貴妃明明是唐玄宗的媳婦,最後竟然成了他的小妾,總之-不可能的事到了皇家都有可能,簡直是天下最無恥的地方。
「這當然不可能,可是,容易惹人閑話,不是嗎?好啦,那兩個很快就沒事了,我就不奉陪了。」她可不想因為朦對某人見不得人的心思,成為人家暗殺的對象,還是趕緊離這些人遠遠的。
不到一個時辰,莫靖言已經得知傅明煙惡整文成侯府嬤嬤、侍衛的精彩過程。
莫靖言看著一不小心歪了一筆的字,忍不住皺眉,最近定力變差了……那丫頭的腦子絕非常人,花樣還真多。
半晌,他終于找回聲音,「我就說這丫頭鬼得很,誰遇到她,誰就倒霉。」
凌子肅忍不住看了主子一眼,若非傅姑娘,公子能夠畫出藥王谷嗎?在他看來,傅姑娘是公子的福星。
「我早該想到了,她膽敢橫行藥王谷,絕對是個擅于用毒之人。」
「傅姑娘身上的毒也許是她師傅給的,就是為了防止今日這種事情發生。」
「無論是不是藍大夫給的,那丫頭身上肯定藏了一堆見不得人的毒物。」
「還好傅姑娘沒給公子下毒。」凌子肅充滿感激,見到文成侯府那兩名侍衛「發瘋」半個時辰,最後落得像一灘爛泥癱軟在地-真是永生難忘。
莫靖言聞言一怔,是哦,她竟然沒有給他下毒。
「傅姑娘肯定舍不得給公子下毒。」凌子肅有感而發,公子只要回陣一笑,沒有一個姑娘不痴了傻了。
莫靖言傲嬌的點點頭,沒有一個姑娘舍得傷他,可是隨即想起一事,他偏著頭一問,「不是說我易容之後平凡無奇,人家連一眼都不願意看我嗎?」
對哦,他怎麼忘了主子在外行走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可是,凌子肅還是硬著頭皮說︰「公子的絕代風華豈是容貌可以隱藏的。」
「你拍馬屁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了。」雖然討厭人家盯著他的容貌發痴發呆,但不表示他不自戀。
凌子肅嘿嘿一笑,「這是屬下的肺腑之言,而且傅姑娘確實沒向公子下毒,可見得對主子不一樣。」
她對他不一樣嗎?莫靖言莫名的感到愉悅,可是又不想讓人察覺出來,只能故作姿態道︰「那個丫頭可以從我這兒賺到銀子,當然不會對我下毒。」
「屬下以為傅姑娘是非分明,即便給文成侯府的侍衛下毒,也沒下重手。」不過折磨半個時辰,凌子肅覺得很客氣了。
「這還不算下重手?」
「若是公子,那兩個侍衛還能毫發無損嗎?」
今日換成他,肯定廢了他們的手,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如此囂張……那丫頭在他面前好像一直很囂張,他竟然沒跟她計較,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放縱她……好吧,他對她確實不同常人,不過,這只是為了紅艷果,他是忍辱負重,不得不容忍她……怎麼有一種越來越心虛的感覺?
莫靖言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總之,以後不能隨便得罪那個丫頭,免得惹火她,給我下毒。」
凌子肅突然生出一種錯覺,公子是為自個兒找借口——他對傅姑娘格外寬容是因為得罪不起……這不是在開玩笑嗎?除了皇上,公子豈有得罪不起的人?
「是,傅姑娘得罪不起,可是,公子好像已經得罪傅姑娘了。」凌子肅絕對不是有意,而是不小心說出真心話。
莫靖言冷眼瞪過去,凌子肅不由得脖子一縮。
「可有查到文成侯府為何將傅姑娘送到藍大夫身邊?」
「沒有,不過,傅姑娘的母親嚴氏是藍大夫的師姊。」
莫靖言訝異的挑起眉,「嚴氏?」
凌子肅知道莫靖言猜到了,點頭道︰「傅姑娘的母親正是出自藥王谷醫聖一派,還是長房嫡出。」
「如此說來,應該是嚴氏將傅姑娘托給藍大夫。」
「屬下也認為如此,因為傅姑娘身子不好,文成侯府不得不答應。」
「不過,為何至今才來接人?」
「不清楚,可能是年紀到了,不好繼續放在樊陽不管。」
「可是,為何要動手擄人?」
這一次凌子肅完全答不出來了,文成侯府的侍衛出手擄人,他也嚇了一跳。
莫靖言顯然無意追究此事,自顧自的道︰「擄人這種事都干得出來,文成侯府想必非要把人帶回去,你繼續暗中保護她,不能讓文成侯府壞了我的事。」
「是,公子。」
莫靖言示意凌子肅磨墨,可是執筆蘸墨,正要落下,那個丫頭囂張的樣子又跑來眼前晃了……放下筆,他還是去練劍好了,應該就不會突然想起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