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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的狐狸作家 第九章

作者︰可樂

第五章

一個星期後,余若騁在醫院做過全身檢查,確定眼楮、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到出車禍前的最佳狀態,順利出院。

陶湘湘這只狐狸精靠著弱弱的法力,恢復得比余若騁還快,當然也跟著開開心心辦了出院手續。

在司機來接余若騁回家前,他看著像愛撒嬌的小狽黏在身邊的陶湘湘,忍不住問︰「你住哪?要請司機送你回去嗎?」

想到要離別,陶湘湘的神情有些黯然,思緒不自覺就轉到兩人每一世分別的難受心情上頭。

見她突然黯淡下來的小臉,余若騁喊道︰「陶湘湘,你有听到我說話嗎?」

她回過神,有些為難的偏了偏腦袋瓜子,想了一會兒才說︰「家……來到這里後我超不適應,法力變得很弱,所以我一直都是找樹多的地方過夜。」有樹,有芬多精,勉為其難可以讓她的法力不完全被濁世給消減。

余若騁听這只狐狸精自己說,她修煉了千年,但這幾日的相處下來,他卻覺得她傻傻的,沒有一丁點精明樣,實在讓人無法放心。

想到她如同流浪貓狗似的只能窩在樹多的地方過夜,余若騁不禁感覺心疼,還有些擔心。

「不危險嗎?」

這是擔心她嗎?

雖然僅僅是猜測,陶湘湘的心情卻在瞬間由陰轉晴,「你忘了我有法力呀!」

見她笑得燦爛、沒半點心機,余若騁暗想,就算這個女人有法力也沒多大用處吧?

他皺起眉,認真說︰「陶湘湘,如果我的姻緣一直沒出現,你就要這麼留

在我身邊嗎?法力一直耗損下去也沒關系嗎?」

這個濁世時空嚴重耗損她的法力,那會不會有可能會有耗盡的一天?

想到他命定的姻緣,陶湘湘不免又有些落寞,多希望自己不是只白狐……她暗暗抑下那郁悶的情緒,小心翼翼地開口︰「就算我不等待你的姻緣出現,以我現在的法力也回不到原來的時空。我想……我能不能繼續采你的息,直到恢復法力再離開,如何?」

余若騁聞言一怔。

雖然說陶湘湘采息的方式對他無害,但他畢竟是個健康正常的男人,任個水靈靈的漂亮女人貼在身上親著,他真能沒反應嗎?

「你不能再采我的息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有受傷的感覺?有種余若騁利用完她就要把她踢開的難受心情。

對上她那雙蕩漾著水光、彷佛會掉下眼淚的眸子,余若騁沒來由感到內疚,語氣有些煩躁。「我是男人。」

前幾次是因為他急著想恢復視力,所以沒多余的心思放在陶湘湘是個女人上頭,此刻這麼一想,他越發覺得不妥。

完全不明白余若騁為什麼要強調這點,她充滿不解地看著他。「我知道你是男人呀!」

見她露出一臉茫然萌樣,余若騁瞬間有些無言。

陶湘湘是只狐狸精,沒有人類與生來的道德感,更別說一般女人該有的矜持了。

突然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實在弄不懂他的想法,陶湘湘只能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去猜。

「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傷害你……」

听到她的回答,余若騁輕蹙眉頭靜了幾秒鐘,最後無力的嘆了口氣,「笨蛋!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是怕在采息的過程中,會一時失控,不小心把你給吃了!」

「可是……人又不會吃人……」她咕噥。

明知她的理解錯誤,臉上的表情那麼茫然、那麼天真,余若騁根本沒辦法糾正她,解釋自己說這句話的意思。

他思忖了好半晌,才說︰「陶湘湘,之後你采息能不能恢復成原形?」

「原形?狐狸的樣子?」陶湘湘不確定的問。

提出這個要求後,余若騁想象那畫面,越發覺得可行。

和一只狐狸嘴對嘴交流氣息,他就不會有發情失控的疑慮了。

但陶湘湘的心卻陷入說不出的矛盾拉扯當中。

她該為余若騁願意讓她留在他身邊而感到開心,但原來這一世的余若騁並不喜歡她的樣子……

與余若騁在醫院分開後,陶湘湘一直處在思緒混亂、情緒低落當中。

她想直接跟著余若騁回家,想和他處在同一個空間,就算什麼都不做,靜靜的看著他也可以。

但感覺到余若騁對她略顯冷淡的態度,她滿腔的熱情被澆息了幾分,讓她變得膽怯。

她怕余若騁會討厭她……

因為有所顧忌,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余若騁離開。

當余若騁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她晃進醫院那一片有著清新綠意的小空間里。

她才走進去,混合青草和泥土的大自然新鮮氣味,隱隱鑽入鼻息。

她舒服得吁了口氣,突然,一陣帶著麝香味的風襲來,四周被那一股風撫過的事物瞬間像被卷入一股氣流當中,變得扭曲。

一察覺那不對勁的氣流,後背倏地竄起一陣浸透全身的涼意,她轉過身,一張容顏勝雪的絕世美顏映入眼里。

「恆姑姑!」

被喚作恆姑姑的女子輕睞她一眼,清冷的聲音里有著不容輕忽的肅然。

「湘湘,你到底還要執拗多久?」

看著陶湘湘為了報恩,跟著那男人一世又一世,傷了一次又一次的心,她既心疼又無奈。

不懂狐族怎麼會有這麼傻氣、執拗到極點的狐狸,莫怪族中上下都笑話她,說她簡直是丟了她們的臉。

知道她再度跟著那男子來到這個時空,陶恆無法不擔心,才會特地來這一趟。

乍見狐族里最讓人尊崇的尊者的喜悅瞬間被內心的哀嘆取代,陶湘湘說出千年來未曾改變過心意的話。

「恆姑姑,這是我的選擇。」

這句話,她已從陶湘湘口中听過一次又一次。

陶恆看著這千年不變、懵懂單純的白狐,語重心長的做了最後警告。「這個時空比以往任何一個朝代都還要不適合我們,只消稍有差池,不只你千年的道行可能毀于一旦……」

陶湘湘哪會不知道這些?

她執拗無比的打斷陶恆的話。「這是我的選擇,我絕不後悔!」

陶恆深感惋惜嘆了聲,既擔憂又愛憐的模了模她的臉,好半晌才開口︰「那你好自為之。」

為了彌補住院一個星期而嚴重落後的工作,余若騁出院後行程便是處在天天滿檔的狀況。

身體感到疲憊,但干勁十足,只是這股勁如果用在應酬上就讓他有些吃不消。

這一天,余若騁回到家,進屋打開燈,卻感覺腳尖踢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什麼東西?

他疑惑的低下頭,眼底映入一只有著松軟白毛的……狗?

狗?他什麼時候養狗了?

余若騁精神一振,大手撈起那只約莫只有他手臂長的狗,湊近打量了一番。「你哪來的?怎麼進來的?」

雪團般的小白狗頭抵著他的手心蹭了蹭,听到他的聲音,抬起頭,瞪大黑幽幽的眼看著他。

余若騁一對上那雙清澈烏黑的眼,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涌了上來。

這雙眼怎麼那麼熟……

這想法才閃過腦海,他看到小白狗抬起頭,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他的嘴巴。

突然被舌忝,余若騁整個人一僵。

小白狗根本沒理會他的反應,像他的唇沾了蜜似的,舌忝他舌忝上了癮。

余若騁覺得唇上全都是小白狗的口水,這讓他猛地回過神,甩開手,喝了一聲。

「夠了!」

舌忝他舌忝得忘我的小白枸被他甩到一旁的沙發上,發出一聲痛嗚。

听到小白狗發出的聲音,余若騁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道可能是牠承受不了的。

「該死!」他懊惱的低咒一聲,想把牠抓起來查看,卻因為眼前的情景震驚的瞪大了眼。

一團白霧由牠的頭頂冒出來,小白狗的身體漸漸抽長,白色毛發漸漸褪去,跟著幻化出一道勻稱卻嬌小的女子身形。

「陶湘湘!」

直到認出陶湘湘這一刻,他才想起那日與她的對話。

出院前,他答應陶湘湘讓她繼續采息的約定。

只是離開醫院後,陶湘湘並沒跟著他回家,加上他因為車禍休養而擱置的工作瞬間齊涌而來,忙碌以及疲憊讓他根本忘了陶湘湘一直沒出現。

而現在……是什麼狀況?

他眼觀鼻,鼻觀心,確定自己的眼楮沒黏在她美好的線條上頭,才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月兌下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才開口問︰「陶湘湘,你沒事吧?」

陶湘湘覺得很不舒服、渾身不對勁。

自從她修煉成精後,每日吸收日月精華,隨著道行的提升,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冷餓病痛。

但自從到現世後,隨著這個世界的變化,她感覺她的靈氣越來越弱,尤其今天感覺特別不舒服。

听到余若騁的聲音,她勉為其難的仰起臉來看他,朝他咧開一抹打自心底漾出的笑容,「余若騁……」

她是恢復成人形了,但耳朵跟尾巴都還在,一雙清澈黑亮的眼變得迷蒙。

明明是惹人憐惜的笑,卻因為那雙眼彷佛泛著一層勾魂的盈盈水光,一瞬間便讓他失了神的怔在原地。

陶湘湘沒听見他的回答,以為他生氣了,趕緊振作起精神,拉了拉他的手,小聲地問︰「我可不可以再跟你采一點氣?」

感覺手部的晃動,余若騁回過神,對上她怯懦卻掩不住嬌憨的憐人模樣,他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下意識點了點頭。

陶湘湘說過,她的靈能除了會隨著世界氣場的變化,也會受到她自己心情的影響,而他的氣息能幫助她恢復靈能。

得到他的同意,陶湘湘笑得燦爛,整個人黏上他頎長健碩的身軀,披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跟著滑落。

當她將紅艷艷的嘴唇湊上時,余若騁的身體因她的靠近而緊繃,心跳更是失了速的評動了起來。

陶湘湘的嘴一貼上他的嘴,便像個在沙漠中極需水源解渴的旅人,拚了命的汲取他陽剛的氣息。

隨著他的吻,她能感覺一股溫熱又蓬勃的氣息逐漸匯集在她的丹田之中,不適的感覺消散于無形,但更多的困倦睡意涌上。

她移開唇,將臉枕靠在他的頸窩,細聲問︰「余若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嗎?」

這個世界太混亂、人心太貪禁,恐怖攻擊、擄人勒贖、殺人放火的事件層出不窮,他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听著她虛弱的語氣,他語重心長地問︰「陶湘湘,你這麼容易受影響,法力越來越弱,到底要怎麼回去你的世界?」

害怕他會趕她,陶湘湘連忙挺直身體說︰「你別擔心,我不會纏著你……我終有一天會離開的……」

陶湘湘注意到他清俊臉龐染上一層薄暈,奇怪地看著他。

「好點了,就自己找個地方窩。」

突然被拉開,陶湘湘有些錯愕,還沒弄清楚他的反應,卻听到他繃緊著嗓子又說︰「有辦法變出衣服遮住自己嗎?」

「衣服……」

陶湘湘這才明白為什麼他會臉紅。

因為他臉紅,她也跟著莫名局促,連忙將滑落地上的西裝外套撿起來,穿在自己身上。

看著她慌張的反應,余若騁不免又為她感到擔心,「法力居然弱到沒辦法變出一身衣服?」

穿上余若騁的西裝外套,屬于他身上清爽好聞的氣息鑽入鼻息,帶給她莫名的安全感。

她昏昏欲睡,慵懶的發出一聲咕噥。「我也很無奈……」

看著她虛弱的模樣,余若騁那一顆不曾為誰柔軟波動的心再度柔軟。

他冒著得再重新壓抑欲火的沖動,主動問︰「陶湘湘,采息這樣就夠了嗎?」

她彷佛極累,只是掀了掀眼皮,兩把墨扇般的睫毛跟著掮動了兩下後又睡著了。

余若騁看著她憨萌的可愛模樣,不禁莞爾。

就算陶湘湘幻成人形是清靈出塵的仙女氣質,但言行舉止還是難逃本性。

這會兒看著她,他有種像是養了只小女乃狗的錯覺。

他嘆了口氣,伸出手將她撈進懷里。

感覺一股溫暖襲來,陶湘湘在他懷里蹭了好一會兒,才深深地睡去。

清晨六點,成群雀鳥在窗台吱吱喳喳,擾人清夢。

陶湘湘由深層的睡夢中醒來,意識一轉清楚,她便感覺全身充盈著一股久違的能量。

她神采奕奕,卻在打量四周環境時,才發現自己正偎在一個男人的懷里,不禁嚇了一跳。

余若騁?

一看到他的臉,關于昨晚的點點滴滴涌現腦海,卻唯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爬上他的床。

想到他起床後發現她擅自上了他的床,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徑自在腦中轉了無數個揣測,在听到余若騁微皺眉,發出一聲奇怪的申吟後,拉回思緒。

是做惡夢了嗎?

她擔心的模了模他的臉,想感應他的夢境,手才貼上,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雙大手往下帶。

……

是在做夢吧?

這念頭才閃過,女人正巧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女人純真中帶著一絲妖媚的出塵臉龐映入眸底的瞬間,余若騁錯愕不已的開口︰「陶、陶湘湘?」

突然听到男人喊她的名字,陶湘湘心一慌,下意識便對他施展了幻術,讓他以為醒來看到的這一幕是在夢中發生。

余若騁中了幻術,安安分分躺了回去。

余若騁再醒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他懊惱的起床梳洗,下了樓,咖啡與食物的香氣竄進他的鼻子。

正覺得奇怪家里怎麼會飄出這樣的味道,他疑惑的腳步才走到廚房,正巧看到陶湘湘端著一盆色拉走了出來。

陶湘湘一看到他,立即朝他扯出一抹可比朝陽的燦笑。「早安。」

余若騁對上她的燦爛笑顏,想起自己做的那個春夢,有些不自在的回道︰

「……早。」

他的聲音才落下,烤箱發出「當」的一聲,陶湘湘連忙把手中的色拉塞給他,「幫我端上桌。」

余若騁被動的接過色拉,看著她走進廚房的背影,清俊臉龐瞬間漲紅。她穿上衣服了,但穿的顯然是他的衣服。

他的襯衫穿在嬌小的她身上顯得過大,松垮垮的罩在她身上,長度到她大腿一半,露出的大半截腿瑩白勻稱,讓人心癢難耐……很引人犯罪。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余若騁錯愕的一凜。

這是今早做春夢的後遺癥嗎?

輕輕松松就能勾挑起他的**?

陶湘湘拿著剛烤好、熱騰騰的吐司走出來,看到他怔在原地,一雙眼盯著她的腿,她才意會過來。

「對不起……我會把襯衫洗干淨還你的。」

余若騁介意的根本不是她不問自取,穿他的襯衫的事。

他勉為其難把視線由她的腿拉了回來,「我晚點才會到出版社,我先帶你去買衣服。」

都答應他讓她采息,他也不意外這小女人隨時會出現在他面前討吻。如果又像昨天的狀況,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順應內心的想望,「吃」了她!

「為什麼帶我去買衣服?」

迎向她天真無邪的疑問,余若騁沒好氣的說︰「我不知道你由原形變成人會什麼都沒穿。」

話落,他忍不住抬眼打量眼前的女人,暗暗嘆息。

陶湘湘這彷佛不染俗世煙塵的仙女模樣,怎麼看都不是魅惑人心的妖精一族。

但或許就是那一股氣質,才更有撓得人心癢難耐的能力,而他該死的輕輕松松就被她給撩了。

一旦沉溺色欲絕對會影響他在事業上的專注力,而一心想報恩的陶湘湘會淪為他的性奴,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他今天一定得排除萬難帶她去買衣服!

陶湘湘渾然不知他腦中的想法,一听到可以跟著他出門,她樂得差點手舞足蹈起來了。

余若騁看她歡天喜地的反應,忍不住問︰「有這麼開心喔?」

「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開心!」

听到她的回答,余若騁波瀾不興的心湖泛起圈圈悸動的漣漪。

他暗嘆了口氣,不讓自己的情緒隨著她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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