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胚子 第四章
廣播一結束，餐廳內一陣騷動，眾人議論紛紛，打探的視線不斷的往田薰這邊瞄來。
「田薰，你還說你們沒一腿」李蕙玲吃驚的張大嘴巴，瞪大眼楮看著她。
田薰受到的驚嚇也不下于她，她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筷子上的餛飩早就掉下湯碗，還濺起一堆湯，噴到桌上。
「田薰？」李蕙玲喚她，還搖搖她的手臂，要她回神。
「啊，我們講到哪兒了？」田薰一副沒听到原田真一表白的那段話的模樣。
她不是沒听到，而是她根本想裝死，當作沒這回事。
李蕙玲眯了眯眼，她可是立志要當狗仔王的人耶，怎麼可能讓她這樣唬弄過去。「原田真一剛才說——」
「我吃飽了。」田薰放下碗筷想閃人，可李蕙玲卻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你別走，當我是朋友的話，就把真相說清楚，你真的跟原田真一在一起了嗎？」
「沒有。」田薰又是搖頭又是搖手的，就差沒有把腳指頭端上桌搖了。
「真的？」
「真的，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她急得都要對天發誓了。
李蕙玲懷疑的看著她，「那是不是他單方面愛上了你？所以當眾告白。」
田薰大叫，「不可能啦！」依她看，想整她的成分還多一點。
「你干麼反應那麼大。」她快速的環顧餐廳一圈，果然，大家都在看她們了，雖然說本來就一直在看。
田薰也發現自己太激動了，連忙深呼吸幾口氣。
「你是心虛吧？」李蕙玲推測道。立志要當狗仔王的人怎麼可能沒點看圖說故事、天馬行空發想劇情的能力呢。
田薰干笑兩聲，「我干麼心虛？」才怪，她心虛到爆！
李蕙玲不高興了，她們是好友耶，她不相信她的感覺很差耶。
「你好好的問問自己的心吧。」她不再多問，安靜的吃自己的午餐。
「蕙玲……」田薰急了，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啊！
她根本不相信原田真一喜歡她，他一定是在整她啦，哪有人告白是透過學校擴音器的啊，這樣還比較像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懲罰。
蕙玲的樣子叫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餐廳里的其他同學也對她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她越想越委屈，不懂原田真一干麼要這麼陷害她，以後她要怎麼在學校內立足啊？
一股氣全竄上心頭，因為他的胡說八道，害她被好朋友誤會，無法面對其他同學，連本來最喜歡吃的餛飩面都吃不下！
不行，她一定要找他說清楚，最好他就像剛剛一樣對全校廣播，還她清白。
「我去找原田真一。」她跟好友說一聲後就拿起包包離開了。
來到原田真一的研究室，她也不管里頭有沒有別人就拉開嗓門大喊，「原田真一——」
研究室里頭的人聞聲，全停下動作看著怒氣沖沖的田薰。
她這才發現實驗室里還有三、四個人，圍著她要找的人，看起來好像在討論什麼報告。
原田真一看到她似乎很高興，嘴角挑起一抹笑。
田薰尷尬的清一下喉嚨，「原田真一，你出來。」
他坐在椅子上一點也沒移動的意思，轉頭對身邊的同學說︰「可以請你們先出去嗎？」
原田真一真的很夸張，居然要年紀比他還大上好幾歲的同學們出去，讓出實驗室來，可是他的同學們卻沒人說什麼，魚貫而出。
看來他做人還滿成功的嘛，要不然人家干麼鳥他，一句話也沒說的就把實驗室讓給他們……不對不對，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佩服他！
「說吧！」原田真一對她招了招手要她進來，腳勾著另一張旋轉椅子到他面前要她坐下。
田薰沒好氣的走過去，對那張椅子視若無睹，叉著腰站在他面前氣呼呼的道︰「你為什麼要亂廣播？這樣我很困擾耶，所有人都會以為你說的是真的，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怎麼辦？」
「我有說錯嗎？」
她氣死了，「當然有！誰是你女朋友啊，我們是姊弟……啊……」
冷不防的，他大手將她一拉，她被扯進他的懷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貼得極近。他大腿一蹬，把面前的旋轉椅踢遠。
「既然不想坐椅子，那就待在我懷里吧。」
田薰臉爆紅，「你干什麼啦？這樣人家看到誤會……」
「誤會什麼？」他深邃幽黑的瞳看著她。
她被那魔魅的眸給深深吸引，迷茫得差點忘記自己要說什麼，多虧他在她腰上背部游移的大掌拉回她的神智。
她小手推開他的胸膛，雙頰氣鼓鼓的說︰「我不管，你要去跟大家解釋清楚啦。」
「解釋什麼？」
「解釋我們只是姊弟……唔……」
這回，他干脆用嘴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粉女敕紅唇，省得她老是說出他不愛听的話。
啊啊，她又茫了，他的唇舌好似有帶電，又像沾了蜜，麻麻的、甜甜的，讓人舍不得離開……
彷佛像嚐夠了她，他才放開她，熱燙的氣息拂在她頰邊。「這就是為什麼。」
親昵的氣氛叫田薰心慌慌、意亂亂，呼吸急促不已，久久無法平復。
「你……因為想親我所以要我當你的女朋友？」她試著整理混亂的思緒。
「我的吻只給我的女人。」
「那……可是……」哎唷，可是他們是姊弟耶，相差三歲的姊弟，這樣真的可以嗎？媽媽和羅叔叔會同意他們在一起嗎？
原田真一眼楮看著她的，「現在你清楚了嗎？」
他不要當姊弟，要跟她當男女朋友，「清楚了……」可是……
他滿意的點點頭，「清楚就好。」要是她再說不清楚，他可以更進一步的逼她就範，把情人間該做的事都做一做，看她怎麼否認。
哪有人這樣的啊，「等等，可是我沒同意跟你在一起啊！」
「無效。」他搖頭。「你都被我親過了，全校也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用都用過了，不準退回。」
厚，這個死小孩可以再更霸道一點啦，「我不要。」
他又給她一記深吻。「再說一次不要我就一直吻你。」
她閉嘴了，才不想白白讓他親呢。
不過，原田真一是個貨真價實的壞小孩，就算她一句話都不吭了，他還是親了她。
愛情，就要來了嗎？
這樣對嗎？
不對、不對！不可以！
她怎麼可以跟未來的弟弟談戀愛呢？這有違反社會善良風俗，不可以，絕對不行！
田薰從回到家之後就躲進房間里，腦中不斷的浮現她跟原田真一在研究室里發生的點點滴滴。
雖然他很帥，接吻的技巧也很好，她也不討厭他，事實上，如果有像他這麼優質的男朋友，她出門走路都有風，可問題是，他是弟弟啊！
姊弟戀在這年頭已不算什麼了，不過人家的姊弟可不是真的姊弟，只是年紀差距稍微大了點，然而她和他不一樣，他們的爸爸和媽媽要結婚了啊！
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名義上還是姊弟，這樣法律上是允許的嗎……她越想心越亂，上網找半天資料仍是看得霧煞煞……啊，反正不要在一起就好了，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
「什麼不要在一起？」
被這在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一跳，田薰快速轉身手揮到桌上的馬克杯，眼見杯子就要掉地摔得四分五裂，原田真一眼明手快的迅速靠過來，俐落的接起。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莽撞啊？」他搖搖頭，隨手將馬克杯放好。
眼角瞄到電腦螢幕上出現的網頁，關鍵字是什麼繼子女能不能結婚，再看她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他順勢坐到她的單人床上去，一把將她拉進懷里，從她身後抱著她。
他怎麼躺她的床躺得那麼順啊？完全把她的房間當成他的了嗎……等等，他怎麼會在這里？「你……你怎麼進來的啊？」
「你要不要先坐好？」
田薰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被他抱在懷里……
哎呀！
她頓時像蝦子遇到熱水般的跳了起來，整張臉也燒得通紅，好羞人喔！
原田真一噗哧一笑。
「你笑什麼？」她惱羞成怒的捶了他手臂一拳。
「沒想到你的身材還真像小孩……」
他話還沒說完田薰就變臉了，他識趣的沒再多說，轉了個話題。「你上網在查什麼？」
呃，她能告訴他，她是在查他們兩個若結婚會不會犯法嗎？
「可以的唷，異父母之兄弟姊妹，為血親之配偶之血親，非屬民法之親屬，是可以結婚生小寶寶的。」
「你……你不用告訴我這些啦，誰、誰要跟你生小寶寶，你……你到底來干麼的啦？」
但說實在話，听到他這麼一說後，她一顆高吊的心頓時放松下來，原來他們是可以結婚的啊——
不對、不對，就算異父母之兄弟姊妹是可以結婚的也不關她的事，她連當他的女朋友都還沒答應咧，何況他老婆，再說他也沒跟她求婚……
「喂，你在想什麼想得皺眉頭皺眼楮的？我肚子餓了，快點去做飯給我吃。」
田薰回過神來，當然也不可能跟他說她在想什麼，他口氣一副像在吩咐佣人一樣，干麼？她欠他的喔。「你憑什麼要我做飯？」
「阿姨說的，阿姨還給我你家的鑰匙。」原田真一從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老媽怎麼這樣！」
媽媽怎麼可以把鑰匙隨便給一個男生，難道她都沒想過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會發生什麼事嗎？
「快點，我很餓。」他起身，也將她拉起。「你再不去煮飯給我吃，我就要跟阿姨告狀。」
死小孩，都幾歲了還告什麼狀啊？就算她不煮的話，他不會自己去買便當嗎？
嘴里嘟嘟噥噥的，可看到他一臉的「靠夭」樣，她還是認命的往廚房走去。
簡單的炒了個面，他也不怕燙的一口接一口，很快整盤就見底了。
「好吃嗎？」看到他這麼捧場，田薰心底涌起一種滿足感。
「普通。」原田真一抽了張面紙擦擦嘴角。
「普、通……」都吃光光了還說普通，她嘟起了嘴。這個死小孩，稱贊一下說好好吃是會死嗎？
邊碎碎念邊吃著自己那份炒面，可才吃沒兩口，就發現原本到客廳去看雜志的他，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個人，吃飽就睡，是豬嗎？
她走過去瞪著他睡熟的容顏，喚了他幾聲要叫他去客房睡卻根本叫不醒他，她看著看著，不由得看呆了，這張安詳如天使般的睡臉簡直帥斃了。
雖然他很可惡，老是給她制造麻煩，對她也很霸道，可是，為什麼此刻她看著他的睡顏卻越看越入迷呢？
她伸出手撫上他的臉，他的皮膚好細女敕，好好模，也讓人好想……親一口喔……
明知道家里沒人，媽媽和羅叔叔下南部去參加一個朋友小孩的婚禮，明天才會回來，她還是左右張望一下，一副標準的賊樣。
沒人，他應該也睡熟了……田薰俯，在他頰上香了一口，親完後連忙退開，啊啊，她變了啦，哼，果然近朱者赤、近惡者也跟著變壞了，是他太秀色可餐引人犯罪的喔，不是她的錯。
去把餐桌收拾一下，她回房間拿了件小毯子為他蓋上，自己也拿了本小說在旁邊看著，看了一會後有些困了，她緩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