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千金 第八章
第五章
「宋姨娘的院落鬧鬼?」
听到培德的報告,曹惟筌立刻聯想到董蕙宇身上去。
該不會這鬧鬼一事就是她搞出來的?
「是的。」培德將打听到的消息娓娓道來,「宋姨娘那邊有下封口令,不過奴僕之間還是快速流傳了起來。說是昨日晚上,董夫人的鬼魂出現在宋姨娘的寢居,哭著要索命,把宋姨娘都嚇昏了。還有幾個女婢言之鑿鑿,看到白影跟听到哭聲。」
特地縫制的白衣與黑衣,半夜不見人,扭傷的腳跟受傷的手……
曹惟筌失笑。
「少爺?」看到曹惟筌突然笑起來,培德十分好奇。
他服了呀!
竟然想得出以鬧鬼的方式來嚇宋姨娘,其目的應該是要逼宋姨娘說實話吧!畢竟都過了這麼些天了,就算有證據,恐怕也早被破壞湮滅了吧。
「你以後每天傍晚就過去祖屋,幫忙照顧董小姐。」曹惟筌叮囑。
「請問除了照顧外,還有什麼交代嗎?」
不愧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培德,腦子就是轉得快。
「幫我盯著她,不分日夜,只要有風吹草動,不管是何時,都要來通知我。」他不忘加了句,「但是不要限制她的任何行動,在旁邊看著就好。」培德越听越是一頭霧水。
這不就是等于叫他監視董小姐嗎?
為何?
莫非少爺懷疑董小姐什麼?「少爺,小的斗膽請問,為何要監視董小姐?」
他不是監視,他想保護她,預防發生不測,同時也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麼。
「照著吩咐做就是了,千萬不要讓她察覺。」
「好的,少爺。」培德未再多問。
外頭日陽已經偏西,曹惟筌便吩咐他直接過去祖屋。
董蕙宇耐著焦灼的心在床上躺了三天。
這三天時間,她盡量不要下床走動,就算非得下床不可,也拜托青青扶著她,別動到傷腳。
三天後,腳踩傷處消腫了,走路也不會痛了,于是她決定這天晚上要再去嚇嚇宋姨娘。
她耐心的等待著,屋內的燈火一熄,立刻躡手躡腳下床準備。
她從不要求青青守夜,不僅是因為只有她一個丫鬟,守夜無人輪流,難以好好睡上一覺,對身體不好,同時也是為了外出時候的方便。
穿上已經縫補好的黑衣,白衣折疊整齊放在黑色包巾內,背在肩膀上,她悄悄開了門,左右四顧,確定睡在隔壁房的青青以及對面的培德都睡了,才踏出門,並小心無聲地將房門掩好。
這次她有另外的打算,一定要把宋姨娘嚇得屁滾尿流。
她前腳離開祖屋,培德後腳就跟上了
他跟蹤了她好一段時間,確定應該是往董家方向去。
但他不敢大意,一路跟到董家,看到董蕙宇竟然從個狗洞鑽入的時候,詫異的嘴巴大張,幾乎可、以塞下一顆拳頭。
董小姐竟然……鑽……狗洞?
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有錢人家小姐做出這種失格的事情。
這位小姐到底是想干啥呢?
想起曹惟筌的交代,他不敢有所耽擱,轉身往曹家走。
董蕙宇進了董家大宅後,並沒有直接過去宋姨娘處,而是繞過去主屋,也就是母親生前跟父親同居的院落。
在圍牆四周繞了一圈,她選擇了一棵比較好爬的樹,沒想到才爬到中途,腳踝就開始疼了。
她咬著牙忍著,從圍牆跳下去時,腳踩發出劇烈的痛楚,疼到她冷汗直流,蹲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站起來。
因為主子不在,沒有守夜的奴僕,都各自回下人房睡了,所以董蕙宇進入寢居的過程尚算順利。
然而,她在衣箱里想找出母親的衣飾時,卻發現不是改放父親的衣物,就是空無一物。
父親把母親的東西都扔掉了!
怎麼可以……
強烈的悲痛與憤恨上涌,董蕙宇必須用力捂著嘴才不至于哭出聲來。
她本想拿件母親的衣服,放到宋姨娘的院落,來加強母親含冤的力道,怎知在這間屋里,已經找不到母親的東西了。
她好恨!
恨父親的絕情!
恨宋姨娘的心狠手辣。
如果母親的冤屈不得申……
她用力握緊拳頭,那她就讓宋姨娘一命償一命!
就算染紅自己的手也在所不惜!
她咬著牙下定了決心。
主屋內沒有樹干靠近圍牆,空手的董蕙宇只好從大門離開,謹慎的關好門,注意不發出任何聲響。
因為腳疼無法避免得拖著腳走路,怕鞋子摩擦在地上的聲音會引人注意,她干脆把鞋子月兌了,僅著羅襪行走。
地上不時有小石頭跟尖銳的東西穿透襪底,刺得腳心疼,她咬牙忍著,一步一步走來宋姨娘的院落。
她發現她爬不上樹了。
腳踝痛得太厲害,連走路都有問題了,更別說要靠一只腳來頂起整個身體,她疼到連施力都沒辦法。
找不到母親的衣物,還無法進入扮鬼,她不甘願就這麼放棄離開,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對了、衣服!
她躲到角落去,翻出了白衣。
雖然計畫有變,但只要能嚇到宋姨娘,讓她夜不能寢-無法安眠,最終崩潰投首,就是個好方法。
她把白衣鋪在地上,用力咬破了手指尖……
「就是這里。」
培德指著牆角下一個不明顯的洞穴。
曹惟筌蹲,抬手一招,培德立刻吹亮了火折子遞給他。
他仔細打量這個小小的洞穴,不均勻的土塊看得到掙扎通過的痕跡。
蕙宇當真利用這個小小的狗洞,鑽入了董家?
這要多強烈的意志啊?
他正發愣著時,突然看到一雙沾了塵土的白皙小手從洞穴里頭伸出來,他未加思索,放下了火折子,抓住小手,將她拉出來。
察覺手被抓住了,董蕙宇驚恐得心跳都要停擺了。
她被發現了?
她慌亂的掙扎,想把手縮回去,可對方牢牢的緊扣,怎麼也掙不開。
見她掙扎得厲害,怕她會弄傷自己,曹惟筌急忙出聲,「是我,惟筌。」扭動的身軀瞬間靜止,灰頭土臉的她驚愕抬頭。
真的是曹惟筌?
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里?
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董蕙宇轉過頭去,在火折子的亮光下,她看到了培德。
是培德告訴他的?
培德知道她來這里?
培德……是他的小廝,他派來說要照顧她的人,但其實在監視跟蹤她?董蕙宇豁然明白。
曹惟筌為什麼要這麼做?
該不會……該不會他其實是宋姨娘的人?
見她不再亂動了,曹惟筌立刻將她拉了出來。
「你……」
「先離開再說。」
董蕙宇甩開要把她拉起來的手,雙眸充滿防備,「你先告訴我一件事,你是不是宋姨娘的人?」
曹惟筌哭笑不得,「我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派培德來監視我?!」
「回去我再跟你解釋,繼續待在這里,萬一被其他人發現就不好了。」
「你真的不是宋姨娘那邊的人?!」她再次確認。「我是你這邊的,我答應過會幫你,相信我。」
董蕙宇咬著唇,有些勉為其難的點頭。
曹惟筌將董蕙宇拉起來,人還沒站直,就看到她面色扭曲,一滴疼痛的淚水滾落了下來。
「你又扭傷腳了?」
董蕙宇垂著頭不說話。
「算了,先回去再說。」
一旁的培德牽過馬來。
為了不浪費時間,他是騎馬過來的。
曹惟筌握著縴腰,將董蕙宇一舉提上馬背,再跨坐于她身後。
溫熱的身軀將她包圍了起來,寬大的胸口緊貼著她的後背,她不由得揣揣想著,這是牢籠,還是溫暖的依靠呢?
「坐穩,要走了。」他低首輕聲叮嚀,一個驀然悸動,薄唇吻上了董蕙宇的頭頂心。
輕輕的一吻,心神緊繃的董蕙宇沒有察覺,倒是一旁幫著牽馬的培德看見這一幕了。
他很是詫異的面色凜直。
少爺不是一向不喜董小姐的嗎?
現在怎麼……
曹惟筌輕甩韁繩,馬匹往前小跑而去,培德連忙蹬上了另一匹馬跟著。
回到祖屋,青青已亮著燈焦灼的等候。
曹惟筌把董蕙宇從馬匹上抱下來後,就沒松開過,直接將她抱進了前廳。
「青青,再去調膏藥過來。」曹惟筌吩咐,將董蕙宇放在羅漢床上。
「小姐腳又受傷了嗎?!」她記得董蕙宇的腳已經消腫啦。
「對,快去。」
「少爺,我去打水過來。」機靈的培德快步離開。
曹惟筌月兌掉她腳上的鞋襪欲檢查傷勢時,才發現自個兒手上有不明的污漬。
仔細一瞧,像是血。
「你受傷了?」曹惟筌迅速直起身,打量她周身,「是哪里受傷了?!」
「沒有……」董蕙宇猶豫了一下,翻過掌心朝上,她十指的指尖幾乎全沾著凝固的血液,好不嚇人。
曹惟筌想起她上回也是手受傷,但沒這麼嚴重啊。
「為什麼會這樣?」曹惟筌抓著小手,滿臉焦躁。
董蕙宇抿著唇不說話。
她對他還是心存質疑。
畢竟她曾被深深的背叛傷害過,她知道不可輕信他人。
她如果現在坦承她把指尖咬破,在白衣上寫下了令人惶悚不安的血書,指責宋姨娘下藥陷害母親,若曹惟筌真是宋姨娘的人,同宋姨娘說出血書來源,她的腳就白挨疼,血也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