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財醫妃 第十二章 李新的追查
李新日以繼夜地趕回京城,沒有先去看江婉霏,而是進宮向李繼堯請旨,他知道唯有如此才能阻止府尹的行刑令,他並未花太多時間說服李繼堯,僅提出了他的疑點,李繼堯就頒了道旨意給他。
在案情水落石出前,江婉霏仍舊是待罪之身,李繼堯讓刑部重啟調查,而江婉霏則暫時關押到采藥署等候審判傳喚。
采藥署是專門采藥提供醫藥署使用,關押于此的都是一些對藥理稍有研究的犯人。李繼堯說江非如今是嫌疑犯,在案情明朗前不得再入住太子府,這也是李繼堯下旨的條件之一,主要是為免除爭議。
李新知道這已經是他父皇極大的恩典,所以他順從地接受了這道命令。
他怕江婉霏會再度被害,同時安排了另一個眼線一起進入采藥署,在押送時他也一同前往。
「你不要再送了,我是罪犯,你一直陪同,會影響你的聲譽。」
他到底是太子,和一個罪犯走得太近容易引人非議,江婉霏中途就想趕他離開。
其實能活下來再見他一面,她已經很感恩了。
「我不在乎。」
李新繼續陪同她往前走,這采藥署離京城雖不算遠,但在半山腰上,路程少說也要一個時辰半,他不想她走得孤孤單單。
「別總任性地去挑戰皇上的耐性,我已經保住了性命,夠了。」
「我沒要挑戰父皇的耐性,這是父皇允許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采藥署待太久的,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早日還你清白。」
「我只怕事實真相會丑陋得讓人難以接受,如果中途發現會受傷,就停下來,我不會怪你的。」
這京城里誰能與她有仇怨?她想了又想,可疑之人寥寥可數。
李新為她拒絕與相國府或將軍府聯姻,這兩家都可能把罪扣在她身上,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處心積慮想讓李新娶相國府千金的皇後。
其實她很不願意把皇後列入嫌疑人之一,畢竟那是李新的母後,如果真是皇後策劃了一切,李新查到真相時肯定會受傷害,她不願意如此,所以寧可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
反正去采藥署也不是壞事,她正好可以遠離京城里的爾虞我詐,專心研究藥理。
「我為何會受傷害?受傷害的是你,你被誣陷了,卻要我袖手旁觀?我做不到!我會找出主使者,替你洗刷冤屈。」
望著激動的李新,江婉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希望他就此打住,可從他以前為了找她、幾乎翻遍大江南北的行動就知道,他是不會輕易放棄認定的事情的,所以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好了,別替我擔憂,我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的。采藥署我已經命人打點好,你去了那里不會吃苦的。」
「放心,我會當自己去度假,這山上空氣好,景色宜人,住在那里,我肯定每天都快樂似神仙。」為了不讓李新一直牽掛她,江婉霏表現得非常淡定。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李新終于將人送到采藥署門口了。
「紫苑署長,人我就交給你了,煩你多照料。」
紫苑是負責掌管采藥署的人,曾經受惠于李新,所以李新一交代,她便欣然接受了。
「太子殿下盡管放心,奴婢會把人照料好的。」
「多謝。」
「你快回去吧,我要進去了。」別離總是傷感,江婉霏先行轉身,假裝灑月兌的揮手道了再見。
望著她的背影,李新僅目送著,並未離去,一直到她的身影隱沒在一扇門後,他才再度躍上馬背。
「龍武,咱們該去辦事了。」
首先,李新將曾在江非醫館工作的人員名單全數掌握在手,他派人一一盯梢,這些人幾乎都是貧困人家,靠著每月的薪俸過日子,人多的、有病人的家庭,幾乎都得縮衣節食度日。
他讓人盯著,看看在事發的這段時間里,誰的日子突然變得好過了,並讓人盯著藥材商人,看那些人的交際關系。
怕打草驚蛇,他並沒有登門查探,而是暗中調查,還讓人放出風聲,說已經知道是誰在藥材和藥方中動了手腳,想讓那個人自行露出馬腳。
另一方面,整件案子已經移轉到刑部,刑部尚書孔義常是他的好友,孔義常為人公正,他不用再擔心有人吃案。
起先他覺得何春子的兒子大有問題,他死咬著江婉霏,說是她害死他娘親,但是何春子過世有一陣子了,他還是沉浸在喪失娘親的悲痛中,不像是假裝的。
除此之外,在醫館幫忙包藥的工人很有問題,據報他們一家本來日子過得挺拮據的,何春子的事情爆出來後,醫館暫時關閉,沒工作的人照理應該要更加勤儉持家,可那家人的日子似乎變得比以前好過,每天沒雞鴨也會有魚肉,十分反常。
「給我緊盯著那些人,我一定要揪出主謀者!」
他深信害人者人恆害之,那些人收受饋贈,陷害江婉霏,現在此案重啟調查,加上他又放出了風聲,怕他們泄漏秘密,主謀者肯定會想方設法除去這些活口。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風聲放出去之後,在江非醫館上工的包藥工突然抱病不起,他家人說他撞邪了,成天到處找道士驅魔。
幫凶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但想要那些人主動開口,還需要加點猛藥。
李新讓人半夜扮成何春子,到那個包藥工家裝神弄鬼,嚇得包藥工滾下床不斷求饒。
「李太太,您不要找我……不是我存心害您的,我是被逼的,您饒過我吧!求您饒過我吧……」
「果然是你動的手腳。」裝神弄鬼的是龍武,他扯下假發,對包藥工說︰「現在跟我去太子殿下面前將事情交代清楚。」
包藥工清醒過來,認出龍武,知道他是太子的左右手,方才他說的話已經足以證明自己的罪,想辯解已太晚了。
他只能跪地求饒,「請您饒了我吧,我還得養家糊口,當時……我真的是被逼的,對方威脅我,若我不照辦,就要殺了我全家大小,我沒辦法……只能照做了。」
「你全家大小的命是命,別人家娘親的命就不是命嗎?你現在跟我去太子面前認罪,或許還能給你一個自新的機會,不然你就只能等著五馬分尸。」
听到五馬分尸,包藥工全身都軟了。
「還有,若你要活命,最好照我說的做,否則就算沒被五馬分尸,你也會被滅口,屆時你一樣保不了命。」
其實他們的人在盯梢時,發現一些蒙面客時常在李家、府尹府邸以及包藥工家這幾處地方出沒,他猜想,那些人或許就是主謀者派來的。
他們故意假裝沒察覺,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結果發現那些蒙面客到了皇宮附近就失去了蹤跡。
而府尹常去之處也挺驚人的,他和潘相國似乎交情匪淺,時常到相國府吃飯喝酒,難保他的判決不是受人左右。
听到會被滅口,包藥工慌了,「我該怎麼做?我還不想死!」
「詐死。」龍武說了李新準備進行的計劃,要讓主謀者卸下防備。
這個計劃就是包藥工受不了良心譴責,引火自焚,龍武尋了具真正意外被火燒死的尸體偽裝成包藥工,讓包藥工家發出訃聞,但真正的包藥工則被安排到安全的地方保護。
一切按著他們的計劃進行著,緊接著,李新就把府尹請到太子府作客了。
若潘相國牽扯其中,他深信此舉定會讓潘相國為之緊張。
秋末的山間空氣很好,風很涼爽,這個采藥署讓江婉霏想起江婉容的洛神花園,也讓她想到以前常去山里采藥草的日子。
她在采藥署吃好睡好,很快就把先前的紛紛擾擾給拋到九霄雲外。
采藥署的罪犯多半是犯了小錯的宮女,在這里服刑改過之後便能回到原本的地方,像江婉霏這樣的重大嫌犯少之又少。
李新送江婉霏過來時已告知紫苑她的真實身分,但並沒有廣而告之,其他人只當她也是犯了事的宮女。
紫苑替她安排了一間單人房,讓她不受其他人打擾,沒安排工作給她,更未限制她的行動。
但每天早上江婉霏還是一樣早起,跟著其他罪犯一起采藥草、曬藥草。
她的動作十分熟稔,認識的藥草也比其他人多,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婉霏,你懂藥理嗎?」
「懂。」
「會看病?」
「會。」
問話的采藥女工忙伸出手,央求著,「那幫我看看吧,我最近一直不舒服,可這里離城遠,我不能去看病,大夫又不肯來,只能胡亂服藥,根本無法對癥,拜托你了。」
一個戴罪之身的殺人嫌疑犯,能替人看診嗎?
她把視線轉向紫苑,紫苑回以一笑,「你想看便看吧,這里的人都沒有薪俸,沒銀兩大夫不會肯來,有病痛只能自行服藥。」
「若有重癥該如何?」
「重癥的話就等著倒下被送下山,畢竟都是犯錯的人,怎能期盼得到尋常人該有的照料?不過偶爾會有醫官來這里駐診,那還是太子替大家求來的。」
就是因為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有人差點病死,那時紫苑是去求李新幫助,李新親自帶大夫來替病人看診,挽救了一條性命。
那人便是紫苑的親妹妹,紫苑把李新的救命之恩謹記在心,所以李新找上她,要她多照顧江婉霏時,她一口就答應了。
當然她也有耳聞江婉霏犯下的案子,外面有褒有眨,她不知道哪句才能信,相處之後,她覺得江婉霏不像是個會下毒殺人的狠毒女子,反而覺得她可能是得罪人被陷害了。
「坐下吧,我幫你把把脈。」醫者父母心,江婉霏心軟了。
這一看,其他人也跟著排起隊,有病看病,無病開藥調理身子,每個人都不想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李新來探望她,看她在院子里替采藥署的眾人看病,甚感欣慰。
此時紫苑看見他,緩緩走到他身邊,問著,「要不要請婉霏姑娘過來?」
「先不要打擾她,讓她繼續替人看病。」李新有感地說︰「原本我還擔心誣陷事件會打擊到她替人看病的意願,但現在我放心了,她並沒有被打倒。」
「好人不會被冤枉太久的,我相信事情遲早會水落石出。」
「說得極是,紫苑,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幫忙。」
「別說幫忙,太子殿下交代的,紫苑定赴湯蹈火。」
「我不要你們赴湯蹈火,要以自己的安危為優先。」
「紫苑明白,太子殿下請吩咐。」
「是這樣的,我懷疑誣陷婉霏的事情和潘相國有關聯,所以想問問你妹妹,看前陣子誰與潘相國走得特別近。」
「沒問題,紫苑一問清楚,便馬上向殿下回報。」
「注意自己的安危,別叫人起疑。」
「殿下請放心,我與妹妹都是在她外出替秀鳳小姐買東西時踫面的,不會有人起疑心的。」
「那好,這事就麻煩你了。」
交代完事情,李新又在門口靜靜觀看江婉霏許久,一直到江婉霏替所有人看完病,他才上前說︰「陪我走走吧。」
李新騎著馬帶著江婉霏繞了山頭一圈,迎面吹來的微風十分涼爽,但吹久了不免覺得有些涼意。
察覺到江婉霏搓了好幾回臂膀,李新將她摟得更緊,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的身體。
「冷了?」
「有些。」
他放緩馬速,拿起掛在一旁的水壺遞給她,「里面裝的是酒,喝一點可以暖身。」江婉霏接過水壺啜了一小口,液體入喉,馬上驅除了寒意,暖了身體。
「暖了?」
「暖了。」
「那就好。」李新點頭,「明兒個我再替你送來冬衣,山上很快就會轉冷,你光這身衣裳,過不了寒冬。」
「你若忙,差人送來就行,不用親自跑一趟。」
李新睨著她,很不滿意的說︰「你是不樂意見到我嗎?為何總是刻意與我保持距離?」
「若我要與你保持距離,就不會與你共乘一匹馬了。」
她的直爽令李新十分滿意,「本太子喜歡你的直爽。」
「我可沒可憐兮兮地祈求你喜歡。」
「是我可憐兮兮祈求你喜歡。」李新不避諱的坦言,「從一開始見到你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我的命要與你系在一起。」
「萬一……我是說萬一我的嫌疑無法洗刷,就請你和我切割吧,我不想拖累你。」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你放心。」李新信誓旦旦的說著,「這輩子你別想擺月兌本太子了。」
他也只有在說這種話的時候才會自稱本太子,當他展現他的霸氣時,江婉霏發現自己總會被他吸引,她挺喜歡他的這副模樣。
但她覺得奇怪,他為何至今從未問起她的來處還有她的表白?難道他還沒收到她寫給他的信?
「事情有眉目了嗎?」
「包藥工侯俊已經承認是他修改了藥方,也是他下的藥,他說他是被逼的,對方以他家人的性命要挾,他不得不妥協。現在我將他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並且讓他描述逼迫他的人的長相,我目前已經鎖定了對象,但還要進一步查證。」
包藥工描述的人他一听就認出來了,因為他太熟悉了,那個人便是在他母後身邊服侍的沈明。
「是我認識的人嗎?與我有冤仇?否則怎會如此誣陷我?」
「你不認識,我也還在調查階段。」因為牽扯上沈明,事情很有可能和他母後有關,所以他不敢輕易言出。
「會有危險嗎?若有危險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人受傷害。」
她心地很善良,明明急著洗刷冤屈,卻不願旁人為她冒險,這個性挺讓人心疼的。
「比起自己,我更不希望你被人冤枉,這事我會看著辦,你就安心的在這里待著,我會盡快接你回去。」
她當然相信李新會全力以赴,但就是因為知道,更怕他最後會受傷害。
其實宮斗戲看多了,她多少有猜到是何人要害她,現在听到李新語帶保留,就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皇後娘娘屬意的太子妃人選之一是潘相國的千金,可偏偏李新屬意她,所以很可能是皇後娘娘命人設計陷害她,當然也可能是皇後娘娘與潘相國等人連手。
一開始她便不希望李新深入調查,怕的就是最後他要面對的是自己的母後。
母子若是對峙是很悲哀的一件事,屆時他該如何面對呢?
李新從紫苑的妹妹紫玉那得到消息,紫玉告訴紫苑,前陣子常出入相國府的人除了府尹,還有一名宮里來的公公,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只听說他好像伺候著一個身分地位十分崇高的人。
雖然未能親自拿畫像給紫玉確認,但基本上那名公公的身分已經可以確定了,侯俊指認的是沈明,出入相國府的公公來自皇宮內院,這與沈明十分吻合。
他幾乎可以推敲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沈明找上侯俊,要挾他在藥中與藥方下手,然後潘相國向府尹施壓,讓他速審速決,如此便全部說得過去了。
他母後不同意他與江婉霏在一起,而潘相國想讓女兒嫁給他,兩人便連手設下了這個計謀。
推敲至此,他不免糾結,要讓真正的凶手伏法,就肯定要大義滅親,他做得到嗎?
而若要就此打住,他又怎麼對得起江婉霏?他信誓旦旦的答應過一定要還她清白,他怎能讓無辜的她繼續背黑鍋?
「龍武,你說我該怎麼做?」
龍武看出他的心十分糾結,但他無法替主子下決定,只能說︰「殿下做任何決定,龍武都會無條件支持。」
李新苦笑道︰「你那是盲從。」
「屬下知道,但……」一方是他的親娘,一方是他所心儀的姑娘,讓他選擇任何一方都很殘忍,「即便去的是地獄,屬下也會跟隨殿下。」
李新再度露出苦笑,久久才說︰「我不會讓你陪我去地獄的。」
他是儲君,將來要一統大乘,要帶領千千萬萬的子民,所以不管正確的決定得下得多痛苦,都要往正確的方向走,那才是身為一個統治者該有的行徑。
「龍武,開始施行計劃吧。」他終于還是下了決心。
計劃早已做好,他要讓那些使計害人的主謀者一一現形,第一個就是先讓府尹自亂陣腳。
他讓人假裝成是潘相國派去的殺手,在入夜時分潛入府尹的宅子,把他從睡夢中叫醒。
「你們是誰?!」府尹驚恐地問著。
「潘相國讓我們來取你性命。」
「不可能!你們究竟是誰派來的?」府尹不相信蒙面人說的。
「就讓你當個明白鬼,你的存在已經威脅到相國大人,為了避免被你出賣,相國大人讓我們來送你上西天。」
本來府尹是不相信的,但回想最後一次去找潘相國時,潘相國的態度讓他起了疑心。當時潘相國似乎很不滿意他去找他,語氣極壞,讓他也跟著很不愉快。
只是他真的沒想到,潘相國竟然會派人來殺他滅口。
「你們回去轉告相國大人,告訴他,若是我有個不測,他與我的對白將會直接呈至皇上手上,叫他不要妄想對我下毒手。」
「你以為相國大人會怕你的威脅?」
「請相國大人別忘了,是他來拜托我的,我不會傻得沒有替自己留後路。我今日若遭遇不測,明日早朝皇上便會得知相國大人請我替他辦的丑事,信不信就隨你們了。」
在朝為官,多數的人都會替自己留點後路,府尹自然也不例外。
他那番話令李新下了一個決定,要讓府尹暫時假死。
早朝,承德殿上。
李繼堯一如往常地听取朝廷命官們的稟報,突然間,寶文閣學士上前跪地大喊,「請皇上主持公道!」
昨夜李新假傳府尹斃命的消息,馬上有人快馬加鞭將一封信函送至寶文閣學士處,今日一早,寶文閣學士便帶著那封信上早朝,準備當眾呈遞給皇上。
「寶文閣學士這是有何委屈?準你奏上。」
「府尹昨日突然斃命,他臨死前命人給下官送來一封信函,信函的內容真讓下官吃驚不已,今日特將信函呈上給皇上,請求皇上替府尹主持公道。」
「將信函呈上來。」
太監許良走下階梯,接過寶文閣學士遞上的信函,將其遞給李繼堯。
李繼堯攤開信函,里頭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內容無非就是潘相國找上府尹,說會有個叫江非的大夫被控殺人,讓府尹速判速決,潘相國還答應,若有朝一日他的女兒順利當上太子妃,便會想方設法讓府尹高升,因此府尹未調查,僅憑著現有的人證物證,便將江非判處死刑。
李繼堯越看越惱,他時不時抬頭看向潘相國,眼神充滿著憤怒。
潘相國被看得有些毛,卻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壓根不知道那信函寫滿了他的罪狀。
「潘允你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被李繼堯一怒罵,潘相國連忙跪地,惶恐不安地趴在地上說︰「臣惶恐。」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好事!」李繼堯把信函丟向地面,潘相國只得跪爬著去拾起那封信。
看著看著,他的臉色瞬息萬變,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信函竟然是府尹寫的,更沒想到與他向來交好的府尹竟然會在此時將他一軍。
「皇上,這是污蔑啊!」他看完信,馬上趴地替自己開罪。
「無風不起浪,府尹誰不污蔑,為何要污蔑你?」
「臣毫無理由去對付一個民間大夫,請皇上明察。」潘相國十分緊張,他怕皇上一怒之下叫人把他拖出去斬了。
「大膽潘允,還不從實招來!」李繼堯怒了,氣得拿到東西就往潘相國砸去。
潘相國自然是不肯認罪,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污蔑的,不斷想替自己開月兌。
「好你個潘相國,你為了一己之私,讓府尹幫你陷害江大夫,事後派人殺府尹滅口,現在又說他污蔑你,你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人神共憤!」寶文閣學士也跟著跪地,央求起皇帝替府尹討個公道。
「在朕看來,府尹罪有應得,而潘允……拿朝廷俸祿卻胡作非為,知法犯法,罪無可恕。來人,將潘允打入天牢,擇日再判。」
「皇上,臣是冤枉的!」
「帶下去。」李繼堯看都不想多看潘相國一眼。
潘相國被拖下去後,李新才上前說︰「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李繼堯揉著太陽穴,揮了揮手說︰「說吧。」
「江大夫無辜被誣陷,名譽受損,請求皇上替江大夫恢復名譽,恕她無罪。」
「傳朕旨意,江非無罪釋放。」
「還有一事奏請父皇定奪。」
李繼堯頭痛極了,為了個大夫,朝廷被搞得雞飛狗跳,「又有何事?」
「府尹在殿外待判。」
「府尹沒死?」
「沒死。」
「真該死!」李繼堯氣惱的大罵,「摘了他的烏紗帽,打入天牢,擇日再判!」今日他被搞得煩死了,沒心情再審,伸手阻止,說︰「今日朕頭痛欲裂,卿等就此打住,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