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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迷藥娘 第四章 他偷走銀子,咱養了只白眼狼

作者︰簡瓔

翌日,三七精神萎靡,幾乎無法從木板床上起來。

藺巧龍不由分說的給他把脈,發現他氣息虛弱,脈象極緩,肯定是昨天救她耗了太多真氣。

習武之人最忌諱這個了,她馬上宣布三七必須待在屋里好好休養一日,她和小蝶上山去采剩下的葛根和雙寶花即可。

事實上,不用她說,一早睜眼三七也察覺到自己狀態不是很好,跟上山只會讓她們事倍工半,而且他從半夜就一直頭痛欲裂,腦仁好像要爆炸了似的,不知是否昨夜在山谷里受了風寒。總之,他很不舒服,因此他也沒想要今日再上山。

「妳們也別去了,等我好了再一塊兒去。」想到昨夜的事,他還心有余悸,真怕他不在,這兩個傻妞又會做出什麼蠢事來。

「三七說得對。」小蝶頻頻點頭。「小姐昨天受了驚嚇,今天就別上山了,奴婢去買雞,用那蘑菇炖了給小姐和三七補補身子。」

「不行!」藺巧龍很是堅決。「奉大叔說,雨季快來了,若下雨便無法進山采藥了,得趁今日天氣還晴朗著,把葛根和雙寶花都弄到手!」

昨天她那一竹簍子的藥材都掉下山谷泡湯了,想到就肉痛,還損失了一個竹簍,那全是銀子啊,她今天非補回來不可。

「我說不許去!」三七霸氣說道︰「俗話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為夫的話,妳敢不听?」

小蝶懵了,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什麼出嫁?什麼從夫?三七在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小姐,您嫁人了嗎?」

藺巧龍一把摀住三七的嘴,她轉頭笑呵呵地看著雲里霧里的小蝶。「去看看藥粥熬得怎麼樣了,可別焦了。」

「哎呀!我給忘了!」小蝶立刻奔去了灶房。

藺巧龍看著小蝶的身影消失這才松了手,她狠瞪著三七。「你瘋啦?說什麼出嫁為夫的,你想嚇死小蝶不成?」

三七勾唇冷笑。「難不成咱們成親的事要瞞著小蝶?」

藺巧龍眼楮看向別處,有些沒底氣地說道︰「咱們哪里有成親了?」

三七霍地坐了起來,咬牙瞪著藺巧龍。「敢情妳這是要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是吧?」

藺巧龍蹙了蹙眉。「什麼過河拆橋,說得那麼難听!你也知道,那是說著玩,當不成真,哪有成親那麼草率的?」

三七沉沉的聲音響起,「那妳還逼我發毒誓?」

藺巧龍知道自個兒站不住腳。「我就是、就是一時興起……」

三七咬著牙。「好啊!一時興起就能想出那麼惡毒的誓言,這會兒還不認親夫,妳等著,我就算只有一口氣也要去縣衙里擊鼓鳴冤,讓縣太爺評評理,看看咱們昨夜那算不算是結為夫妻!」

「你干麼啊你?」听到三七惡聲惡氣,藺巧龍不由得有些困窘。「難不成,你真想討我做媳婦兒?」

三七好看的眉挑起,目光沉沉。「當然是真的,我不能人道的毒誓都發了,難道還有假的?」

藺巧龍這下子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了。「可你不是失憶了嗎?你在失憶的時候成親好嗎?好像不太妥當吧?」

三七白她一眼。「妳不是也失憶了?咱們誰也沒佔誰的便宜,扯平,所以不要再拿失憶當借口。」

藺巧龍深吸了一口氣。「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過你得答應我,暫時對小蝶保密,我再找機會告訴她,免得她受到太大沖擊。你知道的,我對小蝶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她家小姐在崖壁上胡亂與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子成親,她打擊會有多大啊……」

說到一半,她住口了,因為發現三七在瞪她。

她連忙賠笑。「我說的也是實話啊,雖然我失憶了,可我起碼知道我是錦州城藺家的小姐,而你卻是連名字都不知道……」

三七悶悶地道︰「若是妳覺得我配不上妳,那咱們這樁親事作罷吧,我不想強人所難。」

以退為進,欲擒故縱,這丫頭刀子口豆腐心,肯定會受不了他這樣自我貶低。

果然,藺巧龍過意不去了,她討好地說道︰「我又沒說你配不上我,就是說說罷了,咱們都起過誓了,怎可兒戲?」

三七垂著頭,不語。

藺巧龍不安了。「我真的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好,不然你說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

三七偷笑了下,這丫頭的心思太好拿捏了,他落寞地說道︰「妳過來親親我,我就信妳。」

藺巧龍怪叫一聲。「什麼?!」

這不是強人所難,這簡直是趁火打劫吧!

「不願意啊?」三七幽幽地道︰「不願意就算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寄人籬下還如此不知輕重,簡直不知好歹。」

藺巧龍心里一揪。「干麼說那種話,我親就是了。」

她靠過去飛快親了他臉頰一下,縱然只是蜻蜓點水,可她心跳也加快了。

親完,她有些訕訕地道︰「行了吧?」

三七頓時樂得快飛上天,原來只輕輕的親了下臉頰就會讓他有欣喜若狂的感覺,那真正嘴對嘴親吻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滋味?他開始期待了。

他正在作美夢時,藺巧龍警告的聲音響起了,「你可別想歪,咱們暫時是不會有那種事的。」

見她臉紅,他故意逗她,「什麼事?」

藺巧龍見他使壞的雙眸閃亮,沒好氣的說道︰「洞房那種事!你這流氓,以為我不敢講嗎?」

「什麼洞房?」小蝶端著藥粥來了。

藺巧龍連忙道︰「妳听錯了,我是說洞穴,昨天我掉下去的峭壁里有個洞穴。」

藺巧龍看著三七把藥粥喝完,又為他把了把脈,發現他脈象越來越不平穩,她頓時有些不放心。

「今天你就在屋里躺著,哪里都不要去。午飯小蝶做好了,藥也煎好了,你吃過飯再喝藥,天黑我們就回來了。」

三七重新躺好,自嘲道︰「我還有地方可以去嗎?」

他頭疼的癥狀比晨起時更嚴重了,可他不想藺巧龍為了他取消上山采藥的計劃,這丫頭有多財迷,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沒說,即便幫不上忙,他也不想當扯她後腿的人。

「知道就好。」藺巧龍為他掖了掖被角,說不上來為什麼,心里有些不安。

出了門,小蝶道︰「小姐,我見三七臉色發青,他不要緊吧?」

「咱們快點采好回來,我再給他換副藥,應該不會有事的。」無法兩全其美,藺巧龍也只能樂觀以待了。

心里記掛著三七,藺巧龍這一日顯得特別心急

連小蝶都看出來了。「小姐,您是不是很擔心三七?反正也挖得差不多了,不如咱們下山吧?」

下了山,藺巧藺急切的幾乎是用跑的,進到屋里,卻是遍尋不到三七的蹤影,他不只沒躺在木板床上,連備好的午飯和湯藥都沒動。

小蝶百思不解。「不可能啊,三七不可能沒吃午飯,他平常飯點到了就一定要吃飯。」

藺巧龍越來越不安了。「咱們去外頭找找,說不定他出去走走了。」

兩人正打算分頭去找,卻見隔壁的奉大叔、奉大娘從對面王秀才家出來,一邊說道︰「可憐啊!竟然讀書讀到暴斃,不值啊!他爹娘若地下有知,不知多傷心。」

小蝶連忙問道︰「大叔、大娘,你們在說誰啊?」

奉大叔指指王秀才家。「喏,就是王秀才啊!突然在家里暴斃了,大夫來過,說是天氣太熱,他又不肯休息,也沒好好吃飯,連續埋頭苦讀了三日三夜才會這樣,身子一時受不住,就去了。」

兩人一听也愣住了。

王秀才是個客氣的讀書人,靠著祖上留下來的一點田產在收租過日子,對科舉一直有夢想,卻把自己的命賠了進去,叫人不勝唏噓。

小蝶趕忙問道︰「對了,大叔、大娘,兩位今天可有看到我們家三七?」

奉大叔和奉大娘對看一眼,均搖了搖頭。「沒見著。」

藺巧龍心頭焦急,和小蝶兩人也顧不得天黑了,兩人村頭村尾找了一遍,又挨家挨戶的詢問,都沒有人見到三七。

回到屋里,藺巧龍越發坐立不安,驀地,老者的聲音又跑了出來。

丫頭啊,除了爺爺的話,男人的話都不能信。

她騰地起身,心里瞬間翻江倒海。

不會吧?

小蝶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小姐,您怎麼了?」

藺巧龍往房里奔,她迅速打開床底下一個妝匣,看著空空如也的妝匣,她胸口起伏不定,氣息不穩。「銀子不見了,都不見了。」

跟進來的小蝶嚇了一大跳。「有小偷!」

藺巧龍鐵青著臉沒說話,小蝶一驚一乍地道︰「小姐,小偷闖了進來,偷走了銀子,還綁走了三七……」

藺巧龍啪的一聲闔上妝匣,起身看著小蝶,臉上淨是嚇人的神色。「妳這笨丫頭!是他偷走銀子,咱們養了只白眼狼!」

小蝶一時反應不過來,等她消化了藺巧龍的話,頓時又嚇得不輕,她咬著唇躊躇道︰「不會吧?三七不會做這種事吧……」

唉,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事實擺在眼前,她也不肯定了。

藺巧龍臉上一片寒冰。「以後,不許再提起三七兩字!」

什麼為夫的話妳敢不听?去他的為夫!不要讓她再遇到他,否則她一定要讓他將銀子源源本本的吐出來!

銀子都被三七拿走了,之前的辛苦化為烏有,現在藺巧龍和小蝶又成了窮光蛋,兩人又得重新來過。

不過幸好,正值夏日,艷陽正炙,她們將清理過的葛根費勁的制作了葛粉,再度趕上了去市集的時間,搭了村里人的牛車到縣城里,順利把葛粉賣給了榮安堂,從馮掌櫃手中得了四兩銀子。

拿到銀子,藺巧龍心里也踏實了,這陣子臉上的烏雲似乎消褪了不少,小蝶見狀總算松了口氣。

打從三七偷了銀子跑掉,小姐就沒怎麼笑過,整天都板著臉,可見小姐有多肉痛那些銀子啊。

「姑娘來啦!」薛大夫听聞藺巧龍來了,特地迎出來,額上還沁著細細的汗,可見他跑得急。

藺巧龍淺淺一笑。「薛大夫,上回遭雷擊那人如何了?可是康復了?」

「已經無事了。」薛大夫熱切地說道︰「老夫一直在等姑娘哩,姑娘怎麼這麼久才來?」

藺巧龍歪頭。「等我?為啥?」

薛大夫直言道︰「上回姑娘診治雷擊的手法令老夫大為驚嘆,老夫想向姑娘討教針灸之術,故此這陣子一直在等候姑娘再來。」

藺巧龍心里的疑問越發擴大。

上回薛大夫說他的針灸之術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她還當他是自謙哩,難道是真的?

可是,榮安堂的招牌大夫針灸之術不及她?這不太對吧?

「大夫!大夫!救命啊!」

榮安堂大門口,一個焦急的男人抱著一名女子進來,女子的嘴角和衣襟上滿是血跡,觸目驚心。「內子無緣無故就咳了血……」

「我瞧瞧。」薛大夫引導他們入內,指示男人將女子放在診床上,他給女子把了脈,說道︰「可能是肺疾。」

男人焦急道︰「那該如何是好?」

薛大夫沉吟道︰「先喝五帖湯藥,若是沒有改善,再改改藥方。」

說話間,那女子又咳了大量鮮血出來,藺巧龍看了實在難受。「滿口鮮血以及持續血痰已是重癥,薛大夫為何不為她施針?」

「針灸?」薛大夫驚訝的看著她。「針灸治治風寒還行,咳血之癥是無法醫治的。」

藺巧龍蹙眉。「怎麼會?」

依稀曾發生過這樣的事,她就給咳血者施過針,成效還很好。

薛大夫連忙問道︰「難道姑娘連咳血也會治?」

藺巧龍點了點頭。「自然了。」

她心里實在納悶,咳血也不是什麼大病,怎麼身為榮安堂第一把交椅的薛大夫竟不能用針灸來治,還要耗費時日用湯藥醫治?依她看,不等湯藥煎好,那女子都要咳血身亡了。

薛大夫迫不及待地道︰「那麼就請姑娘快試試!」

藺巧龍坐了下來,取出針灸包,取穴尺澤、孔最、魚際,留針兩刻鐘,時辰一到,再換肺俞、足三里、太溪,一樣留針兩刻鐘,她施針時,薛大夫一直聚精會神地看著,目不轉楮。

沒一會兒,女子不再咳血了,氣息也平穩了許多,薛大夫再度給女子把了一次脈,脈象已與先前截然不同,令他嘖嘖稱奇。男子頻頻道謝,小蝶在一旁驕傲的抬頭挺胸,與有榮焉。

女子睡了過去,薛大夫讓男人留在那里陪妻子,他與藺巧龍出了診間。「姑娘不趕時間的話,可否與老夫喝杯茶?」

藺巧龍笑著點頭。「好啊,我正渴呢!」

薛大夫領路,小偏廳里擺著冰,比大堂涼爽許多,小藥童連忙送上三杯涼茶,小蝶拘謹地站在藺巧龍身後,謹守奴婢的本分,無論藺巧龍怎麼叫她坐下喝茶,她都不肯,立場十分堅定。

薛大夫連喝了兩杯涼茶平復內心的激動,這才問道︰「姑娘還是想不起來師承何方嗎?」

藺巧龍捧著茶喝,點了點頭。「是啊,還想不起來。」

「實在可惜。」薛大夫一臉的惋惜。「老夫看姑娘行針的手法,倒有幾分像老夫見過的海家弟子的手法。」

藺巧龍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會醫術的,因為照小蝶的說法,她絕對沒拜過師,也絕對不會醫術,她細細盤問過小蝶,從時間上來看,她在錦州城出生長大,十歲摔壞了腦子,變得痴傻又得了啞疾,因此被丟到山柳村里養病,一直到她清醒過來之前一步也沒離開過山柳村,一直和小蝶相依為命,因此她根本不可能去跟人學醫。

這事實在蹊蹺啊!她既沒學過醫術,就不可能憑空多了一手醫術,可想不起來她也沒法子,這事急不得,還是得等她想起來才能解開謎題。

她老早就不糾結自己會醫術這回事了,轉而問道︰「薛大夫,您說針灸治治風寒還行,難道是所有大夫都如此嗎?在這里,針灸不能治別的病了?」

「不錯。」薛大夫見她問起針灸,神色也特別慎重。「在林縣是如此,老夫曾去過錦州城和京城,也是如此。像姑娘如此神乎其技的針灸術,老夫是第一回見到,而我們一般大夫帶著針灸包都是給病人暫時疏解頭疼腦熱的,沒想過治別的病。」

聞言,藺巧龍越發訝異了。「整個大滿朝就沒有用針灸來治病的大夫嗎?」

「適才老夫說的桐城海家家主海萬選的針灸據聞是天下一絕,比起大理國的醫聖宋人風有過之無不及,只是老夫無緣一見。」

「桐城海家是嗎?」藺巧龍不置可否地道︰「有機會我倒想見識見識。」

薛大夫嘆了口氣。「咱們都沒機會見了。」

藺巧龍眨了眨眼。「為何?」

薛大夫不勝唏噓地道︰「數個月前,一場大火將海家的長庚堂燒得精光,海家上下五十余口無一幸免,海老親手寫的針灸秘笈也不翼而飛,如今那里成了一片廢墟。」

藺巧龍一愣。

火燒長庚堂?

眼前,彷佛出現了烈焰騰空的景象,熊熊大火照亮了天際,濃煙滾滾,沒人逃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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