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的嬌氣小妻 第四章
集市上俱是身材高壯的胡人,而在這里出現的雍陽國女人,多數都是奴隸。沒有人會去防備柔弱的雍陽國女子,因為胡族男人只需要動一下小指尾,就能把柔弱的雍陽國女子制住。
所以,當謝月清直接從人市那兒跑向了烏恩奇,並且還攔住了烏恩奇的去路時……不僅僅是烏恩奇感到吃驚,所有注意到這一幕的胡人都吃驚地瞪大了眼楮。
烏恩奇盯著謝月清看了一會兒。
嗯,這個雍陽國女子……挺漂亮嘛,呃……而且越看越好看。算了,被擄到這兒來也不是她的錯,要不……他就出手救下她。這樣救下來就能擁有雄鷹繡品了,哪怕是她沒帶著那件雄鷹繡品來,應該也能現趕著繡上一新的一件。
那,看在哪件雄鷹繡品的份上,救吧。
烏恩奇于是挺了挺胸,等著她跑過來跪下抱著他的大腿,哭泣懇求他的原諒,然後自願奉上那件雄鷹繡品,求他發發善心買她回去做奴隸,她保證听他的話,伺候他報答他的恩情。
讓一個曾經厭憎自己的人心甘情願俯首稱臣,這種感覺,烏恩奇覺得還不錯。
既然她放軟了姿態,他也樂得行一次善,也就是花幾兩銀子買個女奴的事兒,無所謂。這樣的話,他雄鷹繡品有了,曾經受的氣也出了,一舉數得。
烏恩奇覺得嘴里的飴糖不苦了,味道還不錯,讓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塊,站在那等著謝月清開始一連串的表演。
「啪!」
一聲清脆的掌摑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烏恩奇一呆。
為什麼……他的臉有點痛,還火辣辣的?以及,為什麼鬧哄哄的集市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而且周圍的人還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烏恩奇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被她打了,被她打了一巴掌在他的臉色!
「喂,你什麼意思!」烏恩奇模著火辣辣的臉,有些惱火。她不應是該跪在他面前,求他救她嗎?這就是她求人的樣子?太過分了吧!
謝月清剛才拼死掙月兌了縛住她雙手的繩子,一獲得自由,她就狠狠地掌摑了烏恩奇一記耳光。
啊,好爽!謝月清心里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就是她的手有點兒疼,他的骨頭真的好硬啊!
不過能打到他,還是讓謝月清有點吃驚。她以為他至少會躲一下,誰知道他竟傻傻地完全不知道躲,真只蠢猴子。
謝月清一邊揉著手,一邊鄙視烏恩奇,還挺起了胸脯,傲然說道:「好了,我已經報了仇了,現在我和你兩不相欠。」
謝月清想,也許她這樣會激怒他,可是如果因為激怒他,被他一刀殺了她也行,這樣她就能做鬼一輩子跟著他,讓他徹夜難眠了。
這麼一想,謝月清立刻斜睨著他,還挑釁地看著他笑,一副姑女乃女乃就是要打你的桀驁不馴的模樣。
烏恩奇身分尊貴,他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臉。可這一次,不但當眾打臉,而且打他的還是個嬌滴滴的雍陽國女子。
這也太丟人了!他恨得一把掐死她,可是他從來不對女人動手的……
好氣啊!可是又不能拿她怎麼樣,憋屈死了!烏恩奇抓狂,卻沒有辦法拿她怎麼樣,只是怒視著她。
謝月清無所畏懼,盯著烏恩奇揉手,想著要怎麼樣才能徹底激怒他,好讓他一掌劈死自己呢?
想了想,她說道:「還想要那件雄鷹繡品嗎?我告訴你,你永永遠遠也得不到!這輩子得不到,下輩子也得不到,總之你……」
烏恩奇被她氣得半死,為了阻止她開口說話氣人,他直接將一塊飴糖塞進了她那還沒來得及說完話的嘴里……
謝月清被嚇了一跳,她呆呆地張大了嘴,含著那塊……苦苦的、甜甜的,發出奇怪藥味,又似乎有些其他香氣……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啊?
也不知怎麼的,謝月清突然就想起了宮庭秘藥……鶴頂紅!
據說鶴頂紅的味道就是苦苦的、甜甜的,所以、所以……這個胡人,他、他喂她吃了毒藥?
待了半晌,謝月清突然覺得,服毒自盡也不錯,于是她狠狠地盯著他,嘴里咬了幾口,將一塊飴糖都吞了。
烏恩奇松了一口氣,這個雍陽女子伶牙俐嘴的,說出來的話可傷人了……來喂她吃糖可以阻止她開口說話啊!好,他知道要怎麼對付她了。于是,他又拿了一塊出來,捏著她的下巴,快速塞進她嘴里。
謝月清沒有反抗,她一邊吃,一邊月復誹,這人真的好狠毒啊,是怕一塊毒藥毒不死她嗎?天啊,他還在喂她吃毒,他是要把一整包毒都喂給她吃嗎?他真的好壞啊。
他看著長得不錯,心腸原來這麼毒,真是人不可貌相,長得好看有什麼用,皮相好看,心丑也沒用。
于是,烏恩奇與謝月清兩人,一個喂糖,一個吃糖,兩個剛剛還劍拔弩張的人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專心吃糖、喂糖,兩人彼此盯著對方,一眨不眨的,這樣的畫面怎麼看怎麼曖昧。
不過他們自已倒是沒有感覺到。
這時,圍觀的眾人已經回過神來。人販子認得烏恩奇,連忙跑過來,朝著烏恩奇跪下,又行禮道:「大王子,草民無意冒犯,,求大王子寬恕。」
謝月清含著一塊苦飴糖,吃驚地看人販子朝著烏恩奇跪下行禮。
這個大壞蛋是大王子?草原上只有一個大王子,據說是金帳大汗最信任,也是能力最大的一位兒子。他、他就是那個烏恩奇嗎?
謝月清含著糖,臉鼓鼓的,大睜著眼楮看著烏恩奇。
烏恩奇有點尷尬,剛才他被打臉的事情,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看著。然後他又有點生氣,這人干嘛要說出他的身分。之前大家還不知道是他,打了也就算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是他,這樣一來不是更尷尬了嗎?
烏恩奇這下真的生氣了,臉沉了下來。
人販子嚇得快要尿褲子了,這是大王子啊,未來的大汗,一個眼神就能碾死他們這種平民的王啊,完了完了,他死定了。
然而人販子的求生很強,他忽然發現了謝月清,連忙將她推到烏恩奇懷里,討好地道:「大王子,這個奴隸,您帶走吧,想怎麼玩都可以。」
「這個女奴我們沒動過,她連頭發絲兒都是干淨的。」人販子諂媚地說道。
她很干淨?
聞言,烏恩奇轉頭很是嫌棄地看了看謝月清滿是污跡的臉,亂蓬蓬的頭發,還有髒兮兮的手。
謝月清卻听懂了人販子的言外之意,頓時面紅耳赤。該死的人販子!吧嘛當著這麼多臭男人的面,說她還是個處……她好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一見謝月清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烏恩奇立刻由怒轉喜,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雖然他有點想不明白他是怎麼贏的。
烏恩奇盯著謝月清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听起來好像不錯。」
「當然、當然,雍陽女子,皮膚女敕得很,大王子您應該是知道……」人販子諂媚的笑著,不自覺拭了把冷汗。
謝月清感到不妙……她悄悄快速往後退,打算逃跑。
烏恩其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扯了回來,一手從懷里模出了一錠銀子,扔給了人販子,然後直接將她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地走了。
「放開我!」謝月清掙扎。
烏恩奇見她不听話,便伸手啪地一巴掌拍在了謝月清的俏臀之上,謝月清一呆,心想他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這樣無禮?可她能跟這種人講道理嗎?她咬著唇,不敢再掙扎。
烏恩奇扛著她走到了集市一旁,吹了聲口哨。很快,他的馬兒黑狼跑了過來,圍著他轉圈,用腦袋蹭他, 一副十分親昵的模樣。
「走,回家。」他將謝月清丟在馬背上,躍上馬背,一扯韁繩,黑狼仰起頭嘶嗚,然後撒開四蹄歡快地奔跑出去。
謝月清起先還掙扎,後來她被徹底顛暈了,軟綿綿地趴在馬背上。
今天這戲有點刺激,烏恩奇有些興奮,催馬加鞭,享受這風馳電掣的感覺。
只是,就是臉被打得有些疼。一想到這個, 烏恩奇一下子就不爽了起來!
馬兒撒開四蹄在草原上狂奔,跑了許久才停了下來。
烏恩奇看了一下,原來已經到了莫奈托河。
他跳下馬,將已經暈到七葷八素的謝月清給扔在了草地上,然後從馬背上刷地抽出一把彎刀出來,指著她的咽喉。
自出生到現在,他烏恩奇都是高高在上受盡萬民敬仰的,從求沒丟過這麼大的臉,她一個小小的漢人女子害他出糗,不殺她不足以泄憤!
她的皮庸很薄,脖頸上的血管清晰可見,他的刀尖離她的血管只有半寸的距離,只要他一劃,她的命就保不住了。
馬兒見他站了很久,好奇地湊過來,低下頭嗔了嗅謝月清。她身上有發霉的枯草味道,馬兒覺得鼻子有點癢,鼻孔翕張,仰起頭就一個響亮的噴嚏噴了出來。
烏恩奇好巧不巧正好站在黑狼的對面,所以這個噴嚏一點沒浪費,噴了他一身。
「黑狼!」烏恩奇把刀用力擲過去,黑狼一個側身,刀正正好落入刀鞘,這是他們平常愛玩的把戲。
烏恩奇指著黑狼的頭,「還敢躲啊你!」
黑狼終于知道自己闖禍了,眨著漂亮的大眼楮,撒開蹄子轉身跑掉了,馬尾甩來甩去,很是得意的樣子。
烏恩奇瞥了一眼自己的狼狽樣,頓覺惡心,他撲通一聲跳進了莫奈托河里,整個人沒入河里,頓時陷入一種奇異的安靜里。
謝月清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之後她發現周圍寂靜荒涼,沒有一絲人氣,也不知道自己又被帶到了哪里。
舉目四望,到處是無邊無際的草原,連太陽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莫說觀天辯方位了,她可什麼也認不出來。
在遠處高地上,似乎有狼群在俯視這邊?逃不掉,走不出,也回不去,她似乎陷入了絕境。
面前有條寬闊的河,只見河面波光粼粼,交錯出奇妙的五彩光芒……只要一躍,她就能擺月兌眼前的絕境,說不定還能見到故去的娘親。
老天垂憐,給了她一個絕好的歸處。
「女兒來生再來報答您的養育之恩。」謝月清閉上眼楮,縱身往莫奈托河里一跳。
同時,烏恩奇全身里里外外都已清洗干淨,他浮出水面打算游回岸上,忽然眼前一暗,一個人影沖著他頂上落下來,他連忙往旁邊一躲。
謝月清雖然死意已決,但落水之後,身體還是反射性地掙扎。慌亂中,她身體反射地抓住了一大把細細長長像是水草的東西,于是便死死抓住,不肯松手。
烏恩奇萬萬想不到,他人雖然躲開了,但是頭發還是沒能躲開謝月清的毒手。她好像瘋了似地猛扯他的頭發。
為了不被扯掉整顆頭皮,他只能靠近她,然後一記手刀將她砍暈。
可是她雖然暈了,還是死死抓住他的頭發不放,烏恩奇只能抱著她一起上岸。
好煩,她看起來像一朵弱不禁風的小花,其實下手忒狠,見了她一次他已經受傷兩回了!
烏恩奇很想掐死她,不過一想到自己接連吃了她幾次虧,就這麼讓她死了,自己太虧了,她欠他的債,他要一筆一筆討回來。
「暫且饒了你的小命。」烏恩奇終于把自己的頭發從她的魔抓下搶救回來,他連忙起身離她遠遠的。
烏恩奇看看周圍景色,天色不早,是該回去了。
他吹了聲口哨,黑狼就馬上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大頭蹭了蹭他,看得出是在討好烏恩奇。
「好了,原諒你了。」烏恩奇拍了拍地的腦袋,將謝月清摟在懷里,上了背。
「回家。」
黑狼噴了噴響鼻,歡快地往王帳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