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夫之夜 第六章
第五章
新婚第一夜，江林薇幫安安洗澡，哄安安睡覺，然後才回到自己房間洗澡。洗完後，她又回到安安的房間，對林姨說，以後都由她陪安安睡。
「那怎麼可以？」林姨皺眉，曖昧地笑道︰「少女乃女乃，你趕快回屋去，哪有新娘子新婚夜不陪老公陪孩子的？這兒有我，你不用擔心。」
「可是我……」江林薇話沒說完，愣是被林姨推出房間。
怎麼辦，同處一間屋子，多尷尬呀？江林薇硬著頭皮，磨磨蹭蹭地回主臥室。
今天是他們結婚的第一天，兩個人婚前都不熟，現在他們同住一房，江林薇一進屋就立刻緊張起來，房間里男人的氣息直接撲面而來，連空氣里都是曖昧的氣息。
反觀梁品延，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自然地往床上一躺，然後拿起一旁的書看了起來。
江林薇杵在那里，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渾身上下透著不自在。
過了許久，梁品延終于放下書，對江林薇說︰「你是打算站在那里過完我們的新婚夜？」
江林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低下頭，慢慢地往床那邊挪去。
「咯嚓！」快門的聲音響起，江林薇抬頭看去，梁品延拿起手機遞給她看，還取笑道︰「你是在考驗我的心髒？」
手機里那張照片活月兌月兌一個貞子，江林薇都差點被嚇一跳。
「抬頭看我！」
江林薇抬頭一看，梁品延正注視著自己，江林薇不由得又低下了頭。
不行，實在是太尷尬了。
梁品延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忽然，房間暗了下去，燈被他關掉了。
江林薇頓時松了一口氣，她才自在些。
但是很快，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撲了過來，江林薇只感覺自己被凌空抱起，然後又放到床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陌生的重量已經壓了下來。
「梁……」江林薇試圖說些什麼，但是梁品延卻沒有給她機會。
……
這個男人是不是也喜歡她，不然他怎麼能和她做出這麼親密無間的事情呢？
這一刻，江林薇覺得自己好幸福，雙重幸福疊加在一起的感覺。
許久許久，圍繞著她。
許久許久後，江林薇伸出手臂，抱住已經酣然入睡的梁品延。
他真的是累了吧！從訂結婚禮服，到安排婚禮，一切都是他處理的，她根本不用插手。以前听別的同事說結婚能累死人，可見自己多幸福，她一定要好好回報這個給她幸福的男人。
思及此，江林薇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夜，漸漸沉了下去，天空中的明月好像看到了屋子里發生的事情，害羞得躲進雲里，東方一輪白色的小月牙慢慢爬上樹梢，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一大早，江林薇就起來忙里忙外，等梁品延醒來，安安已經穿好衣服，坐在餐桌前。
早餐是林姨做的，沒織，她實在是爭不過林姨，萬一林姨真的因為她的搶著做家事，而沒了工作，那她可就罪過了。
「GOOD MORNING，舅舅。」安安眨著眼楮對梁品延打招呼。
梁品延一愣，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安安。她晃著兩條腿，十分自在的樣子，和之前默不作聲的狀態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安安，坐好了，不然會掉下去。」江林薇走過去，將她的椅子擺正，嗔了她一眼，示意她快點吃飯。
「YES，MUM。」安安再次說起英語。
江林薇抿嘴一笑，對著梁品延聳聳肩說︰「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看的繪本上有英文，今早突然跟我說起英文。」
梁品延若有所思地看了江林薇一眼，坐到座位上。
「林薇。」
江林薇愣了一下，對梁品延突然如此親切的稱呼有點不適應，「什麼事？」
「我手頭上的企劃還沒結束，所以暫時還不能請婚假。」
「沒關系，工作重要，安安以後我負責接送她，你專心忙工作上的事。」江林薇笑說。
梁品延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低頭吃完早餐，他問︰「你今天沒什麼事吧？」
江林薇點頭，學校請了婚假，她不知道梁品延不休假，他們之間似乎還需要多溝通。
梁品延拿出另一張提款卡，遞給江林薇說︰「以後家里的生活開支刷這張卡；另外，你去買一輛車，以後接送安安比較方便，這張卡沒有額度，你買東西直接刷就可以。」
江林薇推開他的手說︰「我爸有給我嫁妝，應該夠錢買車的。」
「我是男人，養家是我的責任，你的錢可以留著當私房錢。」梁品延再一次用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還有你一定要買一輛安全性能強的車，明白嗎？我記得你有駕照，如果不敢上路的話，我讓楊秘書幫你找一位司機，總而言之，安全第一，明白嗎？」
「嗯。」江林薇溫順地答應道。
說話間，梁品延已經吃完，並且起身準備出門。
江林薇滿心歡喜地拿出做好的便當遞給他，梁品延看著便當，皺了皺眉頭說︰「謝謝你，但是我習慣午餐吃三明治。」
「那我幫你準備三明治。」
「不用了，楊秘書會幫我準備。」
楊秘書？江林薇腦海里自然而然地幻想出身材高挑，言行舉止都透著專業的美女，她們曾經通過兩次電話，楊秘書和梁品延不愧是上下屬，說話的語氣都是冷淡跟專業。
「對了，婚禮怎麼沒見她來，我還想好好謝謝她。」
「她可能是忙壞了吧，這邊工作剛結束，她就休年假了。」
「那今天的午餐？」
梁品延自信地微微一笑道︰「這些事她請假之前有安排，不用擔心。」
「好細心的秘書。」難怪他會把所有的事都交給她去做，江林薇甚至有些想討好她，「那等她回來，再請她吃一頓飯吧。」
「不用這麼麻煩，我付她薪水了。」
江林薇一下子被噎住了，他們的思維方式真的不一樣，她忍不住調侃道︰「那她的薪水一定很高。」
「應該是，不然她一個理工高材生，怎麼會甘心做這麼多年的秘書。」
江林薇再一次無語，她只是一句調侃的話，他竟然一點都沒听出來。
算了！他們還不熟，以後慢慢熟了，或許就會習慣這種對話方式。
梁品延出門後，江林薇失落地走進廚房。
「工作環境果然很重要，楊秘書面面俱到，肯定也是因為環境所迫，我之所以這麼笨，那是因為我接觸的都是孩子，所以不能怪我！」江林薇一邊將便當倒出來，一邊自言自語道。
等她送安安去幼稚園後，無聊的她沒事做，只好又回家。
在客廳里看電視發呆，江林薇無聊到只能想中午要吃什麼。
發了一下某，看著忙進忙出的林姨，這才回過神，走去廚房穿上圍裙，和林姨一起打掃家務。
「哎呀，少女乃女乃，這些粗活讓我來做就好了。」林姨一驚，連忙說。
「這里現在是我的家，我當然也要為家里出一分力。」江林薇完全沒有當少女乃女乃的意識，她覺得自己的家，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好，如果不是這個家有點大，又不想林姨沒工作，她一定會全部親自動手。
不知不覺，忙到了下午接安安的時間，江林薇看了下手表，飛快地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她對車不是很在行，打算接安安後去小原那里，他對車比較了解，不過剛接到安安，婆婆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給品延打電話，他說在公司，不回去吃飯，你帶安安過來吧。」
「口我。」江林薇順從地應了一聲，拴了電話，她就後悔，那個婆婆表面看上去很溫和，但是只要和她在一起，她就全身緊張。
誰讓她是婆婆呢，硬著頭皮也得去！
「媽媽，我要吃冰淇淋。」安安晃了晃江林薇的手，女乃聲女乃氣地說。
江林薇低頭，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蹲下去，對她說︰「馬上要去女乃女乃家吃飯了，你覺得女乃女乃會允許你飯前吃冰祺淋嗎？」
誰知安安听到這句話，反而興奮起來，「太好了，我要女乃女乃烤蛋糕給我吃。」
江林薇不假思索地問︰「女乃女乃烤的蛋糕很好吃嗎？」
「嗯！」安安重重地點了點頭。
江林薇轉了轉眼楮，心里暗想，婆婆那麼漂亮，還那麼會做蛋糕，看來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一定得學會做好吃的！
好吧，待會兒一定要厚著臉皮向婆婆討教討教。
這晚，公公有應酬，所以家里只有婆婆一個人。
吃完飯，江林薇幫周嫂一起收碗筷，婆婆陪安安畫了一會兒畫，然後，她讓周嫂帶安安看書，單獨留下江林薇在客廳里。
江林薇暗道，看來今晚婆婆不是單純地喊她過來吃飯。
「听品延說，你是個小學老師？」江林薇乖巧地點點頭。
「現在是在休婚假？」
「嗯。」
「你跟品延是怎麼認識的？」听到這句話，江林薇頓時警鈴大作。
梁品延只跟她提過，不要跟他爸媽提到安安走丟的事，沒跟她說，他是如何跟他爸媽解釋他們認識的過程，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這下完了。
「呢，可能是緣分吧。」江林薇含糊地答道。
「那安安為什麼一直叫你媽媽？」
江林薇的腦細胞飛快運轉起來，「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正好穿著一件和安安媽媽一模一樣的衣服，所以安安看到我，就喊我媽媽。」
梁母呵呵一笑，然後突然話錢一轉說︰「你以為安安小，就什麼話都不會說嗎？」
江林薇一怔。
婆婆雙眼緊緊地凝視著江林薇，逼得江林薇不得不正視她。
說實話，這還是江林薇第一次認真地打量婆婆，婆婆臉很小，村得眼楮很大，小巧玲瓏的鼻子下有兩片薄唇，雖然歲月在她的眼角留下痕跡，但還是能從她精致的五官中看出她年輕是個美人。
婆婆的氣質屬于溫婉型，說話聲音軟糯細柔，給人一副好脾氣的感覺，但是此時，她的眼神很厚利，彷佛要把江林薇看穿。
「我想安安的事，品延已經告訴你了，所以你應該知道，安安對我們全家來說有多重要？」
婆婆語調微冷，可能是想起了那件傷心的事，江林薇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點頭。
「我希望你能收養安安，給她一個正常的家，以後家長會時，不會讓別人好奇她的家事。」江林薇微微愣了一下。
「舅舅跟舅媽再親再疼，也終究沒有爸爸跟媽媽更能給孩子安全感。尤其是別人異樣的眼光跟莫須有的流言蜚語。那件意外我希望隨著安安的成長，能夠漸漸淡化，也希望在她成長的過程中，沒有人會再問她，你爸爸媽媽去哪了。作為媳婦，我對你確實不是很滿意，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但是將來等你有了孩子，你自然就會懂。」
「我……」
梁母不緊不慢地打斷了江林薇要說的話，繼續說︰「不過你對安安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你很善良也很有耐心，很適合當安安的媽媽，我也相信，你會把安安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所以只要你對品延、對安安好，我們就會把你當成一家人，否則……」
梁母沒有繼續說下去，話點到為止，相信江林薇不是傻子。
她的話有嚴有慈，也是捏準了江林薇的性格，所以江林薇也並沒有反駁什麼。
「還有一件事。」梁母從茶幾的抽屜里拿出一張提款卡，推到了江林薇面前。
江林薇錯愕的心情里又夾雜著一絲訕笑，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人送錢給她！
「我希望你辭職，專心照顧家庭。」
江林薇張張嘴，正要說話，又被婆婆不緊不慢地搶先一步了，「我知道女人經濟獨立，能讓你在花錢的時候心里稍微有點底氣，但是我們家情況比較特殊，品延收入也還可以，我們家現在只剩下品延跟安安，這張提款卡里的錢，無條件送給你，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可是我……」
「品延是個責任心很重的男人，只要你沒有犯不可原諒的錯，他都不會跟你離婚，但是如果有一天，他鐵了心要跟你離婚，我保證，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江林薇很為難，「我不是擔心這個……」
「我不是以婆婆的身分在要求你，而是作為一個母親，在懇求你。」梁母的語氣突然軟了起來，她眼神泛紅，「這或許是我唯一能為我女兒做的。」
她這樣子，江林薇如果拒絕的話，反倒顯得她不近人情，江林薇也有點于心不忍。
「這件事我想回去跟品延商量一下。」
「你對你老公這麼不了解？」梁母有些生氣，「他一向對別人要求低，對自己要求高，尤其是對自己的親人，他一向放縱，只要沒什麼大問題，他都听之任之，不然他姊也不會嫁到美國那麼遠，更不會……」說到這里，梁母一下子哽咽。
「婆婆……我……」江林薇于心不忍，連忙說︰「當老師曾經是我的夢想，更是我的工作，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為了誰放棄，你讓我回去想一下吧？」
梁母見江林薇意志堅定，心知自己再急也沒有用，只能先這樣，免得適得其反。
沉默了片刻，她抬起手表看了一下說︰「已經很晚了，品延還在加班嗎？你打給他，讓他過來接你們回去。」
「沒關系，他跟我說最近比較忙，還是別打擾他，我們搭車回去就好。」
「你到底會不會當人家老婆？」梁母不悅地皺起眉，訓道︰「他沒結婚之前就是個工作狂，我以為他娶了老婆能收斂點，你倒好，還放縱他！」
江林薇被堵得啞口無言，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
「他有胃病，這個你不知道吧，你先說說，早上幫他做了什麼早餐？」
江林薇報出來後，梁母臉色緩和些，又問了午餐幫他準備了什麼。
「他說，他午餐習慣吃三明治。」
梁母一听，氣不打一處來，不顧形象地提高音量大聲質問道︰「要是都按照他自己的意願去做，還娶老婆干嘛？」
江林薇內心一陣抓狂！那她到底該怎麼做，總不能硬塞吧？
江林薇緩了一下心情，謙虛地請教道︰「我有幫他準備便當，可是他不要，我怕他不高興，所以不敢硬塞給他，要不，婆婆你教教我，怎麼樣才能讓他吃我做的便當？」
「品延很有主見，不容易受別人影響的人，除非他在意的人，才會什麼都听那人的。」
這不就是在告訴她，我兒子不愛你嗎？
這個婆婆！
好吧，反正已經是人家老婆了，再不好意思，也要厚著臉皮去做。
江林薇拿起手機，給梁品延打過去，「喂，老公。」
電話那邊的梁品延微微一愣，對老公這個稱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在婆婆這里，你什麼時候下班，順便過來接我們回去吧。」
一定是被他媽訓了，找他解圍。梁品延挑了挑眉，說︰「家里有司機，你讓司機送……」
「安安說她想你了。」江林薇知道梁品延的弱點，不等他拒絕就直接說。
果然，電話那頭說︰「好吧！」
掛了電話後，梁品延對辦公室的同事說︰「家里有點事，你們今晚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眾人互相看了看，等梁總離開辦公室，才敢大松一口氣。
「終于解放了。」
「還以為梁總娶了老婆，就會改掉加班這個惡習，看來梁總的老婆管不住我們梁總。」
「你們見過梁總的老婆沒有？真想見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我們梁總這樣帥氣多金的男人娶她就已經夠厲害了，讓他不加班就別想了，我們梁總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人。」一個女同事說。
「怎麼，你要向她討教一下怎麼嫁給有錢人嗎？我告訴你，首先你得有模特的身材，其次你還得有天使的臉蛋。」另一個男同事打趣道。
「可是我听說梁總的老婆長得很一般。」
「听誰說的？如果真的長得一般，那就肯定是娘家超級有錢。」
「我听楊秘書說的，她雖然從來不對我們說梁總的事，可是有一次她跟對方通電話，我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屑。」女同事半眯起眼楮回憶道。
听到這話的幾人連忙神情緊張起來，其中一人勸道︰「這話你別亂說，陷害楊秘書，傳到梁總耳里，楊秘書可不好過。」
梁品延向來嚴厲，他非常不喜歡把家事帶到公司，所以大家只有在梁總不在的情況下，才會八卦幾句，給繁忙的工作增添一點樂趣。
可八卦歸八卦，難得今晚下班早，他們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說了幾句後，大家就離開公司，找自己的樂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