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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小姐的偷窺 第九章

作者︰林雪兒

第五章

五年後

羅雅妃從沒想過,她的人生中會有整整五年都見不到厲奇朗這樣的事發生。

但,真的就是發生了。

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勢看來,這「見不到」的時間非常有可能會繼續拉長下去。

這五年,厲奇朗拜師在大衛‧桑德門下,挾帶之前「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得獎氣勢,到紐約之後第一件推出的作品就驚艷了全美的家具設計市場,接著又在歐洲幾個設計之都與恩師大衛‧桑德舉辦聯合的巡回展覽。

他所設計的家具以木頭為主,以不銹鋼、環保材料,甚至是紙類為輔,從單品到一系列的作品帶出他個人特色,設計方向有著美國作風的大膽前衛,細節部分又能表現出東方傳統的細膩底蘊。

而就在今年,他組成一支團隊,成立個人工作室。

喔,不是,他不算是成立新工作室,而是把家族企業的「海奇工作坊」推到國際上去,正式以此工作室的名號在國際上發表設計新品,首波推出的是一系列極簡風的戶外露營桌椅等等用具,一推出就搶攻市場,成功從展示場打進國際市場,打響了厲奇朗與「海奇工作坊」的名號。

今年絕對是厲奇朗大豐收的一年無誤啊!

不只有利可圖,事業正在起飛,他當年在紐約發表的第一件作品,在今年年初被評論為這些年來最具影響力的作品之一,並被當代藝術博物館認定為永久收藏品,做為館藏展示。

這自然是一件值得驕傲一輩子的事,但也預期了他接下來的日子只會一天比一天忙,忙到他幾乎分身乏術。

但這五年來,厲奇朗並不是完全沒回過台灣。

他回來過三次,每次也都會抽空回故里那座小山城探望,只是羅雅妃接連三次都很悲劇地和他錯過了。

他第一次回國返鄉,羅雅妃正好參加高中畢業旅行,人在日本沖繩。

他第二次回來時,她趁著大一寒假期間,從父親羅勝元那里接到一份翻譯工作,雖然是打工性質,還是有幾個大大小小的國際會議需要她跟場協助,那時她人甚至被「丟」到香港,完全走不開。

等到厲奇朗第三次回台,她則是參加亞洲杯英語辯論賽,被身為大學辯論社社長的高中死黨李珂娜「挾持」到新加坡參加總決賽,一樣與回台灣短暫停留的厲奇朗再次失之交臂。

幾年來見不到一面,兩人還是會通通電郵或電話。

過年、過聖誕節或是她的生日,他該寄送到的禮物一件沒落過,只是近一年來厲奇朗變得更忙,來電確實變少了。

而羅雅妃幾次主動聯系,常常都直接進到語音信箱要她留言。

雖說看到顯示的是她的號碼,厲奇朗之後必定會回撥給她,但對羅雅妃來說,總覺得自己好像造成他的負擔。

弄到最後,只要一興起想听听他的聲音,想跟他說說話的念頭,內心自我克制的機制便會被啟動,漸漸地也就不再主動聯系了。

離別五年,也許真的太久了。

羅雅妃總是一而再,再而三想起那年她「變身花貓」的事,雖然一直不能確定那樣的事究竟起因為何,但如果變成花貓她就可以跑到厲奇朗身邊的話,她真的真的很希望能再體驗一次。

太久沒見到他的人,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他,真的好久不見了呀。

「親愛的,所以你之後有什麼想法?說來聞香一下呀!」伴隨問話,一只長手有些流里流氣地搭上羅雅妃的縴肩,李珂娜再次仗著自己生得人高馬大兼手長腳長,一下子就把剛見面的高中同學兼死黨的羅雅妃壓得差點站不穩。

羅雅妃有些沒好氣地用肩頭頂頂她,一手更是往對方腰間伸去、狠狠一搔,果然非常有效率地擺月兌好友的「泰山壓頂」。

「干嘛這樣?」天生怕癢的李珂娜跳開一大步,緊緊按著自己遭「突擊」的腰側,可憐兮兮指控︰「我是你高中同學耶、是你最親愛的死黨耶,借你的香肩搭一搭也不行喔?」

羅雅妃想起自己與李珂娜的「孽緣」,當真「剪不斷,理還亂」啊!

她們高中同班三年,大學學測又讓她們進到同一所學府,羅雅妃是外文系,主修英語,輔修日本語文,李珂娜則選擇法律系。

李珂娜大一時即加入辯論社,把羅雅妃也拉進社團,辯論社被她們倆搞得挺風生水起的,大二那年還搶到亞洲杯辯論賽的決賽門票,在校方大力應援下組團出國比賽,也就是那一次的出賽,讓羅雅妃再一次錯失與厲奇朗見面的機會。

後來她們升上大三,李珂娜因全家移民美國紐約的手續終于辦妥,為了跟家人在一起不得不離開台灣。

時到今日已又過去一年,羅雅妃此時之所以會出現在紐約,則是因她參加了學校為大四學生舉辦的交換學生考試,取得在紐約大學就讀一學期的資格,而且除了免學費外,紐約大學還提供一筆生活費,不少交換學生在學期結束歸國時,還能小存一筆現金。

其實以羅勝元的財力要支付女兒赴美留學並非難事,但羅雅妃並不想跟父親開這個口,就想憑自己的本事。

她老早就鎖定這項考試,如今終于得償所願地來到紐約。

通過交換學生考試,除了學習外,她的目標非常簡單明確,就是想離厲奇朗近一些,想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地方。

五年啊,真的太久了……

「臭小娜,我餓得快四肢無力,你還一堆廢話,還不趕緊帶我去吃香喝辣?」久久未見,死黨給她的感覺依舊沒變,羅雅妃心頭充滿暖意。

李珂娜再次挨過來,摩拳擦掌嘿嘿笑。

「你說的喔,肚子餓了是嗎?沒問題沒問題,今晚我幫你接風,你跟我走就對了,不管是餐廳還是酒吧,我可是有長長的一串口袋名單啊,足夠讓你續攤續到天亮,嘿嘿嘿,吃香喝辣去!」

說完,她又沒個正形地搭上羅雅妃的肩膀,攬著就走。

這一次羅雅妃沒再搔癢她,而是也伸長手臂攀上她的背部和肩頭,一起跟老同學「尋歡作樂」去。

在「地頭蛇」李珂娜的帶領下,兩個大女生連混了三間小酒館,吃吃喝喝天南地北一直亂聊,然後,喝得太多的「地頭蛇」就醉了。

羅雅妃只好招了計程車,把抓著人醉言醉語的死黨帶回校方為交換學生們租下的公寓大樓。

住處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她把李珂娜推到床上,那家伙竟然抱著她的枕頭立刻進入夢鄉,還睡到打呼。

羅雅妃站在床邊傻眼了,但又想到這種事確實是臭小娜的風格,不禁好氣也好笑。無奈地搖搖頭,她進浴室洗了把臉,之後端著一杯溫開水站在三樓小陽台上對著夜色慢慢喝。

盡避隱約能听到車聲人語,但相對來說,公寓大樓所在的一區算是寧靜的,因底下就有一座不小的社區公園,再加上另一邊是學區,一到晚上顯得更安靜。

「喵嗚……」

羅雅妃喝水的動作驀地停住,不是因為夜里突然听到貓叫聲,而是從三樓陽台往外看,對面公園的外圍矮樹叢有一道貓影子晃過去,在路燈照射下,那貓咪的體型和毛色對羅雅妃來說實在太熟悉。

「心心?」怎麼可能?!

心里想著不可能,但腦中隨即想起幾年前「變成花貓」的奇遇,如果那時的體驗是真的,還有什麼不可能?

羅雅妃立刻沖出住處往樓下跑。

當她跑到對面公園時,原本明亮的路燈莫名其妙暗下來。

她察覺到一股奇異氛圍,這種感覺就如同當年她在返家路上遇到心心朝她跑來,那時四周也是很古怪地變暗,而這一次也是同樣的詭異氣氛。

「喵嗚……」

「心心!」她看到花貓的尾巴,在矮樹叢的另一邊。

想也沒想,她迅速繞過去。

她看到花貓回頭看過來,她開心地撲過去抱它。

「心心!真的是你——」才抱住,她腦子里突然一陣空白,感覺像被電流貫穿全身,整個腦袋瓜麻麻的……怎麼回事?!

羅雅妃用力張開眼楮,驚覺自己的視角變了。

不僅看出去的視角改變,連身體的感覺也變了,她四足著地,後面拖著一根長尾巴……天啊天啊,她、她又變成花貓啦!

「喵嗚……」

哇啊啊——這里是哪里?場景都變了啊!

好大好高的床……咦,是某人的臥室吧?

「咦?朗恩什麼時候養貓了?」

羅雅妃听到一個女子聲音從上方傳來,伴隨那道聲音,一張稱得上漂亮的臉蛋從床邊探出來俯視她。

「喵!」她記得那張臉!是、是外國妞,那個叫「雪倫」的外國妞!

等一下!外國妞剛才提到「朗恩」,要是她沒記錯的話,「朗恩」是厲奇朗的英文名字。而外國妞發現貓,接著疑惑厲奇朗什麼時候養貓,也就是說,這里其實是厲奇朗的住處……嗎?!

羅雅妃心里一陣糾結,難過到快要不能呼吸。

她不禁猜想,也許厲奇朗早就跟雪倫在一起,當年雪倫對他就表現出極高的興趣,厲奇朗那麼優秀,她要是雪倫的話,無論如何都要追到底,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她一定會追求再追求,直到他願意交往。

胡思亂想著,她突然感到全身發燙,心跳得特別快。

好像一直到這一刻,她才比較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是什麼。

原來她對厲奇朗是有強烈佔有欲的。

她以為他會一直是她的,他們會一直在一起,所以她從沒有深入去思考過,直到經歷了五年的分離,他離她越來越遠,讓她產生強烈的危機感,她才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是僅僅對待一位鄰家大哥那樣,而是包含著無比濃烈的渴求和佔有。

就算厲奇朗有女朋友,甚至……甚至跟女朋友同居了,她也要把他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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