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徒懷里的小貓咪 第四章
第四章
蔣輕雪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自稱是自己相公的男人,他長得相貌堂堂、玉樹臨風,比起元易的俊美也不遑多讓,頓時,狹小的屋子里塞滿許許多多看熱鬧的村民與姑娘。
她躲在元易身後,心里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她什麼時候有了相公?是一年多前成的親,因為她喪失記憶,所以忘了嗎?
但為什麼她面對那名叫陸劍丘的男人時,內心沒有一絲好感,反倒涌起一股無端的厭惡?
蔣輕雪的小手緊緊捉著元易的衣角,怯生生的露出畏懼的眼神。
「輕雪,還記得為夫嗎?」陸劍丘對她揚起一抹和善的笑容,引起其它姑娘的尖叫,她卻把頭別了過去。
「我不認得。」她撇撇嘴角。就算他長得再好看,她心中只有元易一人。
「你怎麼會忘了為夫?難道是因為摔下懸崖的關系嗎?」陸劍丘一副心疼的模樣引起眾人的好感,但不知為什麼,蔣輕雪卻打從心底排斥他。
「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就是你的妻子?」蔣輕雪沒好氣的問道。
「有人證可以證明你已經上了我的花轎。」
听到這句話,蔣輕雪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已經嫁人,成為別人的妻子?
她抬起頭,看著元易晦暗不明的臉孔。
元易沒有說話,只用一雙清冷的眼眸冷冷的注視著陸劍丘,讓蔣輕雪捉模不清他的心思。
與元易相處一年多,她還是搞不懂他是怎麼樣的男人,有時候她會覺得他與自己隔了段距離,教她總像是霧里看花,看不清楚。
蔣輕雪抿著雙唇,「我是怎麼摔下懸崖的?」
「成親時,我們被馬賊襲擊,你在情急之下跳下懸崖。」陸劍丘露出和煦的笑容,讓人增添對他是好感,所有的話都天衣無縫。
「我跟你不熟。」蔣輕雪輕聲道。
「不熟沒關系。輕雪,跟我一起回去吧!」
「回去?回去哪?」蔣輕雪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當然是跟我一起回去,我是你的夫婿呀!」陸劍丘理所當然的道。
一旁的村民們也跟著瞎起哄。
「對呀!瞧,蔣姑娘的夫婿多好。既然已經嫁給他了,當然是要跟他一塊回去。」
「不!我不要。」蔣輕雪害怕的躲在元易身後,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陸劍丘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唯有站在他面前的元易及蔣輕雪看在眼底。
瞥見陸劍丘眼底的寒意,哪怕只是一閃而過,都讓她膽戰心驚。
為什麼在這名聲稱是自己夫婿的男人身上,她感覺不到親近,反倒是畏懼?她真是與他成親了嗎?
如果她與他成親的話,她豈不是沒有資格再站在元易身邊了?想到這仿佛一把凌厲的刀刃劃過她的心。
「蔣姑娘,你已經是有夫之婦了,怎麼還可以與另一名男子住在一起?」一名姑娘見機不可失,故意說著讓人遐想的話。
眾人的臉色一變,紛紛丟給那名失言的姑娘白眼,她立刻噤若寒蟬。
陸劍丘卻不以為然的道︰「我听說元公子是名大夫,我很感謝他照顧我的夫人,也相信他與輕雪是清白的。」
他這篇言論引起眾人的支持。
一面倒的局面,讓蔣輕雪想哭。
為什麼沒有人問她想不想回去?對她而言,眼前這名夫婿就跟陌生人沒兩樣。
元易終于開口了,「輕雪,你跟他回去吧!」
這句話像是把她從雲端上打下來,墜入地獄中,她的臉色驚嚇得慘白不已。
「不!我不要!」蔣輕雪突然怒吼道。
元易竟然要把她扔給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哪怕那個男人自稱是她的夫婿,但是對她而言,那個男人比陌生人好到哪去?
「輕雪。」元易蹙起眉頭,看起來很不高興。
一名村民也嚷嚷著,「蔣姑娘,元大夫都照顧你一年多了,如今你的夫婿找上門來,你就應該跟他回去才是。」
「對對對,沒錯。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不是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其他村民紛紛點頭。
蔣輕雪夾在其中,听著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惹得她心慌及無措。
此時,陸劍丘站出來替她解圍。
「請各位別為難她,我知道她掉下懸崖喪失記憶,這一切元大夫都有跟我說,可能是太過于突然,我的娘子難以接受,不如這樣好了,明天早上我再來接她,給她一些時間和心理準備。」
陸劍丘的話與貼心贏得村民們的稱賞和認同。
蔣輕雪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局勢一面倒。她咬著紅唇,速回自己的房間。
「既然如此,請各位回去吧!」元易淡淡的道,下逐客令。
從頭到尾,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沒有難過也沒有高興,舊像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難以探測他的情緒。
陸劍丘回過頭,對著元易笑著道︰「我要感謝元大夫對我娘子的關懷,請在這一夜與她好好話別,我不希望日後你們再有任何糾纏。」
「請陸公子放心,對于她,我只是抱著醫者父母心的心態。」元易淡漠的扔下這句話後,轉身進入屋內。
陸劍丘站在門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這一幕剛好被小童撞見,他突然覺得這名男子不見得是名好人。
「你還好吧?」小童從窗口探進頭來,看到蔣輕雪埋首在枕頭上,低語著,「你是來勸我跟那個男人回去是嗎?」
小童沒好氣的道︰「才不是!」
他的回答讓蔣輕雪好奇的抬起頭,眼眶中還滾動著淚珠。
小童見了覺得很不舍,「你別哭嘛!你這麼不想回去就別回去。」
「我也想,可是……元大夫都說了,他叫我回去,我怎能不回去?」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冒了出來,染紅了眼眶,眼中的悲淒讓小童的鼻子也微酸了起來。
「先生那麼疼你,你可以跟他說看看呀!」
蔣輕雪卻抿著雙唇,搖搖頭。
「為什麼不求先生讓你留下來?」小童不解的問道。
「是我一直霸佔著元大夫,讓他無法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白頭相守,對他而言,我只是個負擔。」
「先生才不會這麼認為。」小童向她抗議。雖然他不懂先生在想些什麼,但先生對她的疼愛,他可是看在眼底。
「那他為什麼要我跟那個男人回去?」蔣輕雪哽咽的問道。
她的心像被挖了個大洞,他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她遍體鱗傷,無里反抗。
她什麼也不求、只求待在元易身邊,為什麼這一點小小的要求都沒有辦法做到呢?
「這個……」小童抓抓頭,似乎也不明了。
「他不要我了!」蔣輕雪露出苦澀的笑容。
她早知道會有那麼一天,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這一天來臨時,她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停從眼眶中滾落。
小童看了,不禁手腳慌亂起來。
「你別哭呀!我一看就知道那名自稱是你夫婿的男人沒安什麼好心眼,我相信先生也看得出來。」
「你騙人!」她哽咽的道。
「什麼我騙人?」小童一臉郁悶。他可是向來不說謊的人,竟然被她指稱在騙人,若不是見她在流淚,他才懶得理人。
「如果元大夫看得出來那個男人不安好心,又為什麼要我跟他一起回去?難不成他恨不得擺月兌我?」說到這里,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小童抓著頭,對她的眼淚和說詞束手無策。
「我相信先生有他的作法。」他安慰道。
蔣輕雪垂頭喪氣的道︰「其實我明白我是元大夫的負擔、一個大包袱、一個大麻煩,他一定恨不得把我給丟掉。」
「你別胡說,先生才不是那種人。」小童氣急敗壞的大聲抗議,「你和先生在一起生活一年多,難不成你還不了解先生的為人嗎?」
蔣輕雪眼眶灼熱,「我知道,他不是那種人。如果他嫌棄我,早在一年多前就會拋下我不管,任我自生自滅,可是他沒有!但我不懂,他為什麼要我跟那個男人回去?」
難道他不要她了嗎?嫌她已經是一名有夫之婦?
想到這里,她幾乎快要窒息。
「蔣姑娘,你別哭,我相信先生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她抬起頭,兩只眼楮哭得又紅又腫。
「為什麼你不找先生好好談談?」小童建議道,表現出一副人小表大的模樣,看起來比蔣輕雪還成熟多了。
「我害怕。」她把臉埋進被子里,紅腫的眼楮又蓄滿淚水。
小童翻了個白眼,「你怎麼比我還像小孩子?」
真是丟臉!誰才是真正的大人啊?
「你不明白我的心情。」她害怕得到的是毫不留情、狠心的回答,到時她會不知道怎麼辦?她承認自己懦弱。
「算了,我不管你了。」小童沒好氣的道,揮揮小手,離開窗口。
大人的世界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突然間,蔣輕雪听到身後傳來開門聲和男人清冷的嗓音。
「你還要鬧多久的別扭?」
她抿著雙唇,沒有轉身,「為什麼?」
「你要問什麼?」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帶我離開?又為什麼要我跟他回去?難道你不知道那個男人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嗎?」蔣輕雪回過頭,淚光在眼底閃爍。
看著他,她的心好痛。
「我知道。」他漆黑的眼眸宛如一潭古井,沒有任何的漣漪,表情依然冷冷的,臉部線條嚴厲緊繃。
他得強迫自己不伸出雙臂抱住她,不得不逼自己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