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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時空愛上你 第十章

作者︰咕嚕

第十章

雨,已經停了,空氣里有種聞著覺得舒服的水香。

走出餐廳後,程思亮便和段皓去停車場取車,僅剩下方燁影和阮蔻瞳兩人站在被五彩繽紛的霓虹燈照亮的公路邊。

因為心不在焉,她的目光無聊地轉著方向,最後,停在十字街口一直跳動頻繁像是出了故障的交通燈標志上。甚至,忘記了在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他。

直到,突然听到那如夢般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什麼?」

她猛地回過神來,看著他。

「剛剛撞得很痛吧?你看,你的額角還是紅的。」

猛地被他以曖昧的姿勢捂住了額心,她的心沒骨氣地顫抖了一下,連忙向後退開。而他見了,尷尬地垂眸,把手收回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提議道。

「我們再來玩Joking Time,好不好?」不等她反應過來,他說道︰「Joking Time,你的男朋友真的是程思亮?」

「為什麼你認為不是?」

她躲開他的注視,而他,視而不見地繼續說道︰「Joking Time,為什麼程思亮叫你D.K?如果K是代表了‘蔻’,那麼,D呢?是段皓?」

她猛地震了震,看著他。

「是段皓的D?」

他深深地看著她越發冰冷的小臉,還有那徐徐抬起,看向自己的眼眸,鎖定了當中的迷惘與閃爍。而她,出神地看著他,徐徐開口。

「既然是Joking Time,那麼換我問你,為什麼每次牽涉到段皓你就會變得很反常?」

他似乎答不上來,只是抿唇看著她。

這樣的反應,無論如何叫人失望惱恨。

「不過,即使跟段皓有關系,那又怎麼樣?」

所以,她失笑著,心里百感交集。

為什麼要失望?為什麼又要惱恨?如果心底真的已經沒有他的位置,大概就不會有這些感覺了吧?

「那麼,我會忍不住想把你搶過來。」

「Joking Time,難道你其實一直在暗戀段皓?」

他的回答半真半假的,而她苦澀地問著無聊的問題。

「為什麼不說我是在妒忌段皓?」

「因為我知道你絕對不會。」

苦中作樂,她一直刻意地故作輕松。

「說不定為了你,我甚至可以連命也不要呢?」

心里突然震了震,她看著他那曖昧的神情,不自覺地斂去了臉上的表情,僵硬著開口︰「Joking Time……也該結束了,你告訴我,你根本從來沒有對我認真過,對不對?」

如果微笑是最好的偽裝,假裝是開玩笑就可以談論任何問題,那其實只是自欺欺人。她明白所謂的Joking Time不過是保護自己與試探對方的手段,但正是因為自己不必負責,對方也不必,所以,那些似是而非的問題與答案,只會徒增苦澀。

回答她的,是他掛在唇邊的淡笑。

弧度很美,笑得很自然,卻沾染著世故與虛偽。

「如果不是Joking Time,那麼,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只有那專注在她身上的黑眸,除了專注還是專注,使得那開玩笑般的語調竟然也可以掀起心湖的漣漪,讓她的心不小心亂了亂。

突然覺得那垂在左臉頰上的發很是討厭,于是,她飛快的用手把發絲撥開,不料他卻突然拉起她的手腕,她一驚,連忙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料卻反倒被他更緊地拉著,一雙眼楮,緊緊地盯住了她左手無名指上的地戒。

她愣住,心里升起了一抹奇怪的預感。

果然,他開口說道︰「為什麼你跟段皓都有同樣款式的戒指?」

「巧合罷了。」

輕輕地回答過後,見他一臉的失神,她想要趁機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不過,他沒有讓她得逞,反倒手一用力,把毫無防備的她帶進了自己的懷里,低頭就要吻過來。

「你做什麼……」

她一驚,連忙躲開,使他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瞳,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意外地瞪著他,她無法從他的表情上讀懂他在想什麼,心中一亂,她推開了他的禁錮,卻踉蹌地退到了斑馬線上。

就在這時,眼前突然大亮!

一驚,她轉過頭去,只見,在黑夜里顯得龐大而可怕的大貨車已經呼嘯著來到了面前……

「小心!」

肩膀猛地被重撞,就在她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之際,已經被狠狠地撞到了一邊去。而眼前,卻見有什麼像個沙袋似的被那輛龐大的貨車撞飛開去,又跌在貨車的貨櫃上,因高速而翻滾著,最後跌落在地上,在地上翻滾出又深又驚心的血帶。而那個像是沙包一般被撞飛的人,努力地抬起頭,似乎想要找什麼,無奈卻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啪」地又趴在地上,便不再有任何反應了……

而這一切,不過是數秒——不,或許是更短的時間!

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視線不斷地跳動著,而眼眶不受控制所泛起的酸意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天!」

程思亮一個急剎,把車停在路口,連忙開車門跑到那個血人身邊——是血人啊,渾身都是血的,不是血人又是什麼?

「該死,救護車總台佔線?!」

詛咒著,程思亮死命地按著行動電話的重撥鍵。

而那輛肇事貨車的司機,停下車後居然趁著混亂把車丟下自己飛快地開溜。

她踉蹌著站起來,冷眼看著那個貨車司機的狼狽身影在夜色之中漸漸變得模糊,腳跟處的疼痛讓她一時失去了平衡,就要跌坐在地上之時,肩膀猛地被人扶住。

她無法思考,只是遲鈍地抬起了潮濕卻熾熱的眼簾。

「有時候,有些事情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的。」

那個人,一張俊臉冷得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是想要讓她明白什麼,但卻又說得極是隱晦,「你知道的,不會有第二次了。」

是什麼沒有第二次?

事情的轉變太快了,讓她無法反應過來。上一秒才站在她面前說著話的人,此刻卻了無生氣地躺在前方的血泊之中。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失神地被扶到路邊,眼神空洞而無焦距。

想要走過去,可是卻被身邊的人阻止了,就連那個拿著移動電話正在焦慮著撥打電話的家伙,也跑過來要他們趕快離開。

為什麼要離開?

「煩死了,因為族里的事情絕對不能曝光,還不走!」

似乎她把她的疑惑問了出來,于是某人听後便對她低吼,不過到底是誰在說話,她沒有注意到,只是一心想要過去看看那個躺在血泊中的人,卻一直被一只手臂攔住。然後,她被安置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

遠處,救護車那叫人心驚的告急聲恍惚地傳來,而那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男人,冷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瓶礦泉水,濕了紙巾,開始為她清理身上的擦傷。

眼前,看到了一個圓環似的東西晃動著,擾亂著視線。

她先是繼續茫然著,緊接著,開始眨動眼楮,目光,追逐著那個圓環似的東西。

突然,她飛快地伸出手去拉住那個圓環,並沒有發現她的粗魯使得那個正在為她清理傷口的人狠狠地擰緊了眉。

「是天戒……」

出神地呢喃著,她猛地回過神來,緊緊拉住了那人胸前的衣服,高興得有點忘形地叫道︰「是天戒!」

然後,她的目光,漸漸地明亮了起來,「我知道你有辦法的,你有辦法!」

族里傳說天戒跟地戒一般擁有同樣的威力,所以,天戒應該也可以穿越時空回到過去!

段皓沉默著,撥開了她的手。

「拜托你!」

見他想要離開,她連忙拖著疼得椎心的左腳,繞到他的面前去,伸開雙手攔住他,緊張得幾乎掉出眼淚,「段皓,我拜托你幫幫我!」

「幫?」

段皓眼簾低垂著,並不看她,聲音比往常又冷了幾許,「回到過去,與他毫無交集,甚至連認識的機會也沒有,這樣你也願意?」

她徹底愣住。

「而且,目前的你我都沒有辦法回到那麼早以前的過去。」

段皓直視著她那越發冰冷泛著迷惘的小臉,「難道你不知道,只有族長和祭師有這種能力?可是,我們還沒有正式擁有這樣的身份。」

心里一涼,她僵硬地放下了手。

既然身為祭師的繼承人,她自然知道族里不為人知的、關于族長與祭師的真正傳承儀式——只有當兩人親密無間地結合以後,才能得到遠古神秘的力量所庇佑,獲得馴服「天地雙戒」的力量。

那意味著,她必須跟段皓……

「為了一個或許從沒有愛過你的男人,你願意付出的代價包括過去在P大的一切經歷,現在擁有的一切,甚至是……成為我的女人?」他冷冷地說著,看著她因為備受打擊而越發僵硬的小臉,「放棄吧,現在放棄,你還可以逃離你的責任。」

說罷,他與她擦身而過,可是,沒走兩步,身後一緊,衣服被她從後緊緊地拽住。

心里一冷,他轉頭,看到她僵硬的脊背。

「我願意。」

她轉過來,正視著他那灰黑色的眼眸,以無比堅決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鏗鏘。

即使全世界的人因此而遺忘了她又如何,她就是不要方燁影死!

「你明知道那個男人不愛你,你這麼做不覺得自己很笨嗎?」

「就算你覺得我笨,我還是願意付出你所說的代價!所以……」

她的小手,猛地一揚,攔了一輛計程車,便把他和自己塞進車里。

「司機,麻煩你去城西的酒店——Hell!」

也不管段皓是什麼表情,她直接讓計程車司機開車。

「Hell啊,沒問題!對了,年輕人,剛剛有沒有看到交通意外是怎麼發生的?我啊,看到地上的那道血痕就知道,當時一定很慘烈對不對?還有啊,看那貨車上的凹陷,還可以推斷出當時貨車的時速一定是超標了……」

一路上,兩人都是沉默著。而那計程車司機,倒是個聒噪的人,居然拼命跟他們搭訕,不停地說著方燁影的那宗交通意外,明明不在現場,卻說得繪聲繪色,眉飛色舞的,使得後座的她和他,臉上的表情都越發的冷硬。

好不容易付了錢,她又把段皓拉到她所住的套房。

開門,粗魯地把他推到牆上,然後,動手去解他身上的襯衫紐扣。

一顆,兩顆,三顆……

「住手!」

他按住她的手,可是,她卻飛快地抽回,這回,因為他按住自己的衣服,索性彎身,動手去抽開他的皮帶。

「我叫你住手!」

他咬牙切齒地道,並一把捏緊她的肩膀,反把她逼到另一邊的牆上,「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里是酒店,有大床,還有孤男寡女的我們!你居然還不知道我想做什麼?你說的,目前的我們沒有這種能力回到更早的過去,所以,現在我們就把握時間去得到那種能力!」

說罷,她又要伸手去動他的皮帶,可是,卻被他狠狠地捏住了手腕,制止了一切的動作。

他冷著一雙眼楮,可是眼底卻洶涌著憤怒。

她熱著一雙眼楮,可是眼底卻充滿了決心。

而在這樣沉默卻帶著暗涌的對視中,是他敗下陣來。

「你確定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她看著他,咬唇點頭。

下一秒,她被他反制在牆上。

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吻住了她的唇。

段皓的吻,很粗魯很粗魯,吻得她好疼好疼,就像是在對她作出懲罰似的。而她,緊緊地閉著眼楮,命令自己不要退縮,然而,卻無法止住打從心里發出的顫抖,尤其,當他的手,突然放在她的腰上時,她驚得推開了他。

唇上,咸咸的。

她急促地喘息著,看著段皓沉默地用手背擦去下唇上的血,這才知道自己一時情急咬破了他的唇。

她試著張開嘴巴對他說什麼,但是,喉嚨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然後,我會給你電話,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她錯愕地愣住,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為、為什麼要等一個月後?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現在就可以跟你……」「等我電話!」

他怒道,拍掉她伸過來的手。

從未見過他生氣的表情,她被震懾了。

而他,放開了她,飛快利落地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冷著一張臉,當著她的面前甩上了大門,獨自離開。

至于她,在看著他離開後,才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緊緊地摟抱住自己,任著淚水在臉上放肆。

什麼已經準備好了……

她根本是在逞強!

當段皓吻她的時候,她怕得想要尖叫,縱使理智要她繼續堅持下去,但本能地卻拒絕了他!

好了,現在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飛快地關掉光源開關,把自己鎖在漆黑里。

她的腦海中,反復地回播著那叫人措手不及的一幕,方燁影被撞飛的情景就像是電影逐格慢鏡處理般在腦海里擴大再擴大著,而心里還有著巨大的問號——他最後想要尋找的,到底是什麼?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那哽咽在喉嚨深處的哭聲,輕得幾若無聞。

而套房的隔音,本來就很好,在外面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听到她的哭聲的——可是,她卻狠狠地把自己的頭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厚實的大門,使得走出套房便反身倚在門上的他深深地皺緊了雙眉。

「你果然來了這里。」

帶笑的女聲是慵懶撩人的。

段皓循聲望去,看到隔壁房間的門開了一半,一名性感得流口水指數直達六星的年輕女人,藤蔓似的倚著房門。

「過來。」

戴著數十個手鐲的玉臂在視線里慵懶地抬起,段皓見了,徐徐地走過去,任著對方把手纏上自己那精瘦性感的脖子。

只是,他的表情不見動心也看不見其他端倪,只有那雙灰黑色的眸子,深邃著。

而在他的心里,只反復著浮現出三個字。

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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