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上) 第四章
那一日,教沉香永生難忘。
吻遍她全身的吻,緩慢得如獸的舌忝舐,他以輕細啃,就能讓她身軀如似浸入冷水,又像是被投入烈焰。
好幾次,她想要掙月兌,卻又被他拉回懷中,健碩的體魄緊貼著她。
那熱烈的酒氣、灼燙的體溫,壓著她、鎖著她,纏繞著她。邪惡的輕笑,回蕩在她耳邊,他的指、他的唇,觸及她身上每一處,撩撥她的驚慌,但又惹弄她的濕潤,捻揉她的潤澤。
起初,她僵硬的抗拒,但漸漸的、漸漸的,抗拒被他的耐性磨耗殆盡,她無法克制自己,只能在他靈活的指尖、舌尖,隨著他的挑弄,難耐的嬌嬈起伏。
衣衫一件件被褪下……
雲雨過後。
沉香臥在繡榻上,汗水濕黏長發,貼附在她滿是吻痕的嬌軀上。她的身體好倦好倦,但心中卻震撼驚恐。
她雖然是個處子,但卻也隱約知曉,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這般魔力。她就像個女奴,只能在他身下痛吟、嬌啼、哀求,渾然忘我。
至今,他的長指仍懶懶的,劃過她細女敕的果背。這麼輕微的觸模,都讓她顫抖不已,她本能的夾緊雙腿,卻更感受到雙腿之間,因他而泛濫的溫潤。
「你真是讓我驚喜。」他伏在她耳畔,輕咬著她的耳,像是一口一口在吞吃她,且貪婪得不肯停止。她的滋味,教他著迷。
薄唇落在她頸間,吻著那清楚的掐痕。初解人事,分辨不出是痛楚,還是歡愉的她瑟縮著。
「疼嗎?」熱燙的舌,緩之又緩的舌忝過掐痕。
她的臉兒瞬間燙紅,明白他問的並非頸間的傷痕,而是她腿心之間,那難以啟齒的酸痛。
羞恥的她,匆匆扯住殘破的單衣,遮掩自己的赤果,翻身躲到繡榻的角落,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他有些詫異,好整以暇的側身,欣賞她凌亂的發、被吻得紅腫的唇,以及白女敕的肌膚上,被他啃咬留下的淺淺淡淡痕跡。她的神色慌亂,小臉蒼白,欲逃卻無路。
「你想逃到哪里去?」他問,握住她縴細的腳踝,將她拖回身下,黑眸居高臨下的俯視。
只要能離開他身旁,逃去哪里都行。
她在心中吶喊著,卻無法說出口。懊悔與恐懼,在心頭交織,她直到此時此刻才徹底明白,她完全低估了關靖。
這個亂世之魔,邪惡得遠超過她想象。
心念一動,她倉卒的就要下榻,不顧果身的逃離。
他伏來,以強硬的線條嵌入她的柔軟,不留半點空隙。那強健的身軀、粗壯的雙臂,是最牢不可破的囚籠,困得她連喘息都艱難。
「不要想逃走。」他捏住她的下顎,溫柔的邪笑著,然後深深的吻住了她,強健的虎腰一挺,再度進入了她。
她驚吟仰身,被沖撞得連連嬌嚷,被他的魔性俘虜,除了承受他、響應他之外,什麼也無法思考。
蒙之間,她只听見了,耳畔的喃喃低語。
「你永遠永遠,都逃不掉了。」
從那一日起,她就成了他的侍妾。
必靖位居中堂,即使美妾成群,也是理所當然。但是,他將政事看得比女人還重,在沉香之前,身旁從未有過侍妾,她是唯一能親近他的女人。
一切如她所期望,甚至進行得更順利。
除卻那日失控的癲狂,所有事情都如她預料。
太多羞恥的畫面,在她腦海中盤桓,只要偶爾想起,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發燙,回憶起他的唇、他的指、他的……
「沉香姑娘?」
婢女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什麼?」她應了聲,只覺得雙頰火燙。
「您是否覺得不適?」婢女關心的問,侍候得比先前更小心。
「沒有,」她克制著,不再去回想,那日的點滴,勉強鎮定心神回答。「我只是一時閃了神。」
婢女不再多問,領著她進入關靖的臥房,讓她看著奴僕們,將她的用品搬進來。她的軟褥,被迭放在他的床上;她的枕頭,被擺放在他的枕畔;她的所有用品,都被收納入他的房中,一如她已成為他的所有物。
布置妥當後,婢女恭敬請示。
「請看看,還有什麼不妥?」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的香匣,以及陶燻爐。「這樣就夠了。」
「那麼,請您再往這兒走。」
婢女領著她,離開簡潔的臥房,穿過長長的回廊,走過白雪紛飛、寒梅綻放的花園,踏入一棟獨立的建築。跟關府內其它地方相比,這棟建築明顯的巨大許多。
推開木門,入了屋內一看,她錯愕的停下腳步。
這棟巨大的建築里,堆滿了無數的書籍。經史子集、百家言論,還有大量的兵書。充塞在屋內,築成高且厚的書牆。
有些批注到一半的兵書,還有大量裱襯暗色錦緞的素絹,集中擺放在中央的桌案上,顯然是關靖正在翻閱書寫的部分。那些由他親自書寫的素絹,已經堆滿五、六個書櫃,而桌案上墨字半滿的素絹,顯示他仍持續在書寫。
在巨大書房的角落,也有睡榻。
苞龐大的書房相比,那張睡榻看來就狹小得多了。
「沉香姑娘的另一床軟褥,會備在此處。」婢女說道,不讓其它奴僕動手,而是親自鋪妥床褥。
「中堂大人會在此留宿?」她問道。
「是的,大人在書房留宿的次數,比回房來得多。」
沉香環顧四周。
原來,關靖就是在這里,籌謀政事的嗎?
她看著那些兵書,無法轉移視線。
連進攻北國的軍策,都是在這里構成的嗎?是他在燈下執筆,親自寫出進攻的謀略、繪出行軍的陣式的嗎?
一陣寒風從門外竄入,將批閱未完的兵書,翻動得彷佛展翅欲飛的鳥。那陣寒風也吹拂著她的衣衫,將她發冷的身子,吹得更冰寒。她甚至要懷疑,是不是連血液,都要凝凍成冰。
鋪好被褥的婢女,正準備去關門,卻望見踏步入樓的高大身影,立刻恭敬的福身,迎接主人歸來。
「中堂大人,天候寒凍,奴婢已在膳房備有熱湯,請稍待片刻,熱湯馬上就能端來,為您暖身。」婢女的視線,始終低垂著,聰慧的在最合宜的時候退下。
當木門關起,書房里只剩下關靖與沉香。
「過來。」他站在原地,伸出手來,霸道的命令她上前。
她溫馴的服從,緩步走上前,被他握住冰冷的小手,任由他將她抱入懷中,以炙熱的體溫包裹她的身軀。
「看來,你比我更需要那碗熱湯。」他將她的雙手,握在手心之中,暖著她冷得發青的指尖。就連她的身體,也是冰冷的。「你得多穿些衣服。」
「是。」
暖燙的大手,滑探進重重衣衫里,恣意扯開她的衣領,輕撫著雪女敕頸項上,已經變得淺淡的掐痕,還有他在逞歡的時候,以唇齒留下的印痕。
罔顧她突然僵硬的身軀,他俯下頭來,在印痕處輕咬,留下更多印記。
「告訴我,你藏著什麼秘密?」關靖低聲問著,一字一吮,欲罷不能。「是你的身體,還是你身上的香,教我無時無刻,都忘懷不了你?」他肆無忌憚的以堅硬,隔著衣衫摩擦她的柔軟。
蘊滿的語音,以及他放肆的舉動,讓她手足無措、臉色嫣紅,不由得垂下雙睫,不敢看向那雙魔魅的黑眸。
婢女隨時可能,會端著熱湯進來,但顯然他根本不在乎。
沉香咬著唇瓣,強忍著被他挑起的陣陣熱潮,小手用盡全力的按住,那雙正捏握著她胸前粉女敕渾圓的大手。
「大、大人……」她喘息著,語不成調。
靈活的長指,拒絕被制止,佣懶的一圈又一圈,繞捻著粉艷的蓓蕾。
「嗯?」
他漫不經心的應著,清楚的記得,哪種方式最能讓克己復禮的她,難以自制的高聲嬌吟。
她的矜持,反倒成為一種樂趣。
專屬于他的樂趣。
長指不饒不依,哄騙蓓蕾為他而綻放。他感受到她的輕顫,嘴角勾起邪邪的冷笑,更是不肯放過她。
「天、天候嚴寒……」她竭力集中心神,才能稍稍恢復清醒,急忙把話語說完。「大人剛從外頭回來,或許會、會有些不、不適……」不要再撩撥她了,她已經……已經……
他佣懶的舌忝著她的嘴角。
「你這麼一提,我倒是覺得,真有些頭痛。」
「請容我為您止痛。」
作惡的雙手,總算停住了。他放開女敕女敕的蓓蕾,轉而抬起她的下巴,輕笑的問著︰「你能做些什麼?」
明知她是在拖延時間,他更是好整以暇,像是殘忍的獵人般,玩弄著、享受著她的羞怯與不知所措。
「若能取來香匣,以及燻爐,我就能為大人焚香。」她想要離開,他卻不肯放開箝制。
「焚香也能止痛?」他挑眉。
「是的。」她連忙回答,就要朝關起的木門走去,以取香匣的借口,月兌離他的懷抱。
雖然只經過一次雲雨歡愛,但是她已經本能的知道,關靖此時此刻就想要,再次享用她的身子……
「你的話太多了。」關靖橫抱起她,走向睡榻,將迷茫嬌喘的她放置在榻上,連衣裳也不褪,只是撩起兩人的衣衫下擺,就抱起她的腰,以堅硬的熱燙,揩磨她的軟潤,似笑非笑的就要——
木門外,傳來恭敬的聲音。
「主公,韓良有事求見。」不必勞煩奴僕,他親自來到書房前求見。
必靖置若罔聞。
「主公,韓良有事求見。」
那聲音里,透露著不肯放棄的堅決。
「主公,韓良有事求見。」
必靖彎起嘴角,緩慢的離開她的嬌膩。抱著柔若無骨、嬌喘吁吁的她,坐到睡榻上頭,還替她理了理衣衫,拉起被扯開的衣領。
「主公,韓良有事求見。」門外還在揚聲說著。
「听見了。」關靖坐在睡榻上,把玩著沉香的長發,懶洋洋的說道︰「不識趣的家伙,給我爬著進來。」
木門開啟,玄衣灰發的韓良,緩步走入書房,在睡榻前下跪。
「主公。」
「你還真會挑時間。」
韓良恭敬的回答。「是的,屬下是特意挑過時間的。」
「我不是要你爬著進來嗎?」
「屬下不會笑,也不會爬,任憑主公懲處。」他抬起頭來,視線掃過臉色潤紅的沉香,才看向關靖。「但是,請容屬下,先將事情稟告完畢。」
必靖哼笑一聲。
「說吧,有什麼事?」
「賈欣送了禮來。」
「喔?」這倒是引起關靖的興趣了。「那老頭子比誰都知道,我並不收禮。」
「顯然他是听說,主公已經破例。」韓良意有所指。
必靖捻玩著手中青絲,彎唇淡笑。「他送了什麼東西來?」
「一塊萬年沉香。」韓良說著,語氣平淡。「即是當年皇上賜給董平,但董平為了買取藥材,救助病民時,抵給藥商的那塊沉香。」
冷笑的聲音,在書房內響起。
「這老狐狸,消息還是這麼靈通。」關靖興味盎然的說道。
南國的朝廷勢力,長年由關家把持,關家父子主持內政,也參與外務。除此之外,年過花甲的賈欣,更是積極培養朝中勢力。
他耗費多年,在朝廷內培植了一批官員,還將大量的族親,舉薦為各級官員。如此一來,從下到上,賈家可說在朝廷內,打通了一條門路,權勢日漸擴張,幾乎就要取代關家。
直到十年前,關靖戰勝北國,立下大功,賈家的勢力才不再膨脹,但是賈欣的野心卻依然不減。
韓良直起身子,朝門外揮手示意。
等候在外頭的婢女,這時才敢踏入書房。她送上一個由溫潤白玉雕成的牡丹玉碟,碟上有萬福繡紋絹,絹上有著一塊色若黝金、質地油潤,價值連城的上好沉香。
這塊沉香,約莫娃兒拳頭大小。
「拿過來。」關靖淡淡的說。
她听從他的命令,將沉香放入掌心,送到他面前,讓他觀看。
韓良看著這一幕,不疾不徐的又說道︰「賈欣親自送來這份禮物,說是為了主公,特地由藥商手中買來的,要獻給主公燃香,闢邪解憂。」
「他付給藥商的該是冥錢吧?」
「主公猜得沒錯。」來此之前,他早已仔細調查過了。「那名藥商前幾日意外暴斃,至今查不出死因。」
「這倒是賈欣慣用的手法。」關靖笑了一笑,抬眼看著,坐在腿上的美麗女子。「你爹就是以這塊沉香,為你命名的。」
「是。」她凝望著手中的沉香。「只是,爹爹將它抵給藥商時,我還年幼懵懂,已經不記得它的模樣了。」
他傾靠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細細看著這份重禮。
「這是香木的一種嗎?」雖然位高權重,但是他力求節儉,難得會對貴重之物有興趣。
韓良搶先開口。
「沉香,似木而非木。」他望向主公腿上的女子,雙眸在灰發的襯托下,更顯深幽。「還請姑娘,為主公解釋。」他的語音鏗鏘,敵意分明。
她輕咬著唇瓣,過了一會兒之後,開口才說道︰「沉香乃是極南之地的蜜香樹,沁合了樹脂與木質之物。」
「敢問姑娘,蜜香樹如何才能產出沉香?」韓良刻意問道。
「蜜香樹受風折、雷擊或是人為砍劈、野獸攀抓等等傷害時,便會泌出樹液,日久之後,樹液結沉,是為沉香。」她輕聲解釋。
「這麼說來,沉香,是木的傷、是木的病?」
她呼吸一停,注視著韓良,沒有移開目光。這個男人,在提防著她。
「大人要這麼解釋也行。」她的語氣反而變得更從容。
「姑娘是醫者,自然知道,只要是傷、是病,就非除不可。」韓良說道,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警告。
「這點不必大人提醒。」
「不,我非提醒不可。」他頓了一頓,恭敬伏地。「國家棟梁,不能傷、不能病。若是對主公有害,就算是再珍貴希罕之物,我也會為主公除去。」
「我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麼。」她絕美的容顏上,沒有半分懼色。
「姑娘若是不明白,那就最好不過了。」
兩人一來一往,听似在談論珍貴的香料,卻又像是有著弦外之音。
坐在一旁的關靖,只是听而不語。
他的嘴角上,始終帶著淺笑,彷佛在欣賞著、玩味著,世上最有趣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