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乎乎的甜妻 第五章
第三章
說什麼不會阻礙到他們,對施甜甜而言,蕭臬遠光是站在她面前她就覺得是個很大的阻礙,他,非常礙眼!
他來她餐廳采訪拍攝的頭一天就借故跟她不停要這樣要那樣,又跟她問那樣問這樣,總之,他真的是想盡辦法在親近她,害她被他搞得很無力。
好不容易撐到餐廳打烊下班回家,她立刻沖進浴室把自己洗干淨,洗去滿身沾染上蕭臬遠的氣息,順便拿洗發精在頭發上揉出滿滿的白色泡泡,只是她想要洗的不止是頭發,還有滿腦子的蕭臬遠。
「咦?」
洗到一半,察覺頭上沒有任何水花灑下來,她抬頭一看,發現蓮蓬頭竟然沒水了。
「不會吧?」
她不信邪,將開關反復打開幾下,發現真的沒有水,只好取來干淨毛巾隨意擦掉水珠跟仍未洗淨的滑膩泡沫,穿上睡裙再用大浴巾包里住全身,跑去廚房再嘗試打開水龍頭。
然而,沒有,仍是沒有,她家不管哪個地方,就是全部都沒有水!
「啊……」她很想放聲尖叫,卻只是讓無力的嗓音嚷出一串無比虛弱的絕望哀號。
最後她放棄了,直接出門,右拐,來到姓蕭的家門前。
她左邊那戶,住的是一位胡須大叔,平時出入大家話都沒兩句,她沒膽跑去跟他借浴室洗澡。
至于姓蕭的,雖然她十分不想見到他,可她之所以會這麼衰,多少跟他月兌不了關系,她認為他這個瘟神很有必要對她此刻的狀況負起責任。
施甜甜長長吁出一口氣,做足心理準備,抬手去敲門,她才敲了兩下,里面就傳來他萬分可惡的說話聲。
「哪位?」
「是……是我。」她突然很希望他沒有听到,要不,她說話這麼小聲,他干脆沒听見好了?她記得他右邊那一戶似乎是個女上班族……
「小甜?」
就在她準備移步到他隔壁那戶時,他驀地把門打開,用那雙十分興奮……鬼知道他是興奮還是性奮,總之被他盯著看她感覺很不舒服,而她已經徹徹底底被他捕捉到了……
「嗨,晚安。」她跟他打招呼,語氣生硬又尷尬。
「你晚上來敲我的門,就是為了跟我問好?」無事不登三寶殿,他猜她不是為了這種事而特地來找他。
「不是,我是那個……」施甜甜覺得十分難以啟齒。
「哦,我懂了。」他不懂,只是那雙沉黑眸子在將她全身上下掃視一遍之後,故意曲解她的支支吾吾,「你是數個小時不見就如隔三秋,想要在夜深人靜時跟我聯系感情對不對?」
她會想要跟他聯系個鬼感情!施甜甜很想吼他,可現下是她有求于人,她只能用盡力氣將想咆哮出聲的嗓音放低、放軟,「不是,是我家沒水了,我想說……你能不能借我浴室?」
他不會說不行,最多想盡辦法將她調侃一番,最後瞅著她氣急敗壞又有點像是想要夾著尾巴逃跑的模樣,他才會大發慈悲同意她的要求……她記憶里的蕭臬遠就是這樣,她毫不意外接下來他會做出什麼反應。
「好啊。」
然而,預期中的刁難沒有出現,響起在耳畔的是簡單又愉快的兩個字,還是出自蕭臬遠嘴里。
「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以進來用我的浴室,你這樣子太狼狽了,不管是誰看了都不會忍心拒絕,進來吧。」
說著,他直接把門打開,恭迎她入內。
「你……」等等,給她等一下!
蕭臬遠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嗎?是她在作夢還是怎樣?還是說,他只是表面上裝出妥協善良的樣子,等到她進了屋,他就關上門,隨後將她逼入一個房間,把她綁上行刑的十字架,跟著將擺了滿地的刑具一一在她身上試用,邊玩邊邪惡大笑著說︰「誰教你自投羅網,叫吧叫吧,我這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任憑你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你還不進來,不是說要借浴室嗎?」雖然他不否認真的想跟她多聊聊,好讓她別每次見他都像見鬼一般。
只是,他身為男性還蠻愛干淨的,他可不希望一會有哪群蚊子飛蟲或哪只蟑螂閑著沒事跑進他家里逛逛,她再不動作,他可能真的要關門了。
「我是很想跟你借浴室……」但是她也很怕他屋子里真有間恐怖的刑房……
「小甜。」蕭臬遠並不知她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他試著用另一種方式勸服她,「你頭上還有洗發精的泡沫,如果你實在很有顧慮,不想跟我共處一室,那你就回去,但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這樣過一晚上肯定會覺得很難受。況且都已經這個時間了,我不認為你跑去別處求助,人家會欣然同意將浴室借給你。」
他說得沒錯,剛才她看過時間,都快要十二點了。她是夜貓子不代表別人也是,這麼晚去打擾別人休息,她不保證以後在公寓里見面不會受人白眼。
「好啦……那、那就打擾了。」分明是她求他的,他都這樣耐著性子勸說了,她不想讓他認為她是在拿喬,立刻邁步踏入他家。
只是當門被關上時,她仍是忍不住驚悚地打了個冷顫,並且回頭看了一眼。
「浴室在那邊,你慢用,我東西還沒收拾完,屋里比較亂,就先不招呼你了。」
他說不招呼還真的不招呼,說完便徑自跑到一旁繼續收拾那堆紙箱里的東西。
施甜甜沒有打擾他,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走進浴室,一進去便將門鎖死。
在確認他沒有在門外偷听或是怎麼樣之後,她才稍稍放下心來,動手月兌去衣服,在浴室里將身上殘留的泡沫全數清洗干淨。
等她洗完出來,發現他竟然坐在桌前擺弄一堆攝影器材,神態動作專注,專注到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她莫名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朝他緩緩靠近,來到他身旁。
「蕭臬遠。」
「嗯?你洗完了?」他看了她一眼,只看了她一眼,隨後又低頭去擦拭手里的相機,動作很溫柔,就好似對待情人一般,彷佛當她是無物。
她好像有點生氣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說。」
「你……你跟人說話的時候都是不看人家眼楮的嗎?」
「我有看,不過我更喜歡透過相機的鏡頭去看。」說著,他還拿起相機朝著她的方向按了一下快門,「而且擦東西是一回事,听你說話又是另一回事,你的話我一直在听。」
「說得好似你對我很認真一樣。」
「難道不是嗎?從小到大,你找我說話的時候,有哪一回我沒有好好听你說?」
分明就沒有,他們住那麼近,以前她不好意思跟他媽媽說︰「阿姨,你兒子是個人渣,我非常、非常討厭他。」很多時候他們一起上下課,那時,她總是忍不住把在學校遇上的一些瑣碎事或不滿說給他听。
只是與其說是听她說,倒不如說只有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他幾乎都沉默地酷著一張臉,沒有多大反應。
「好,既然你這樣看重我,那能不能請你去我那邊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不管浴室還是廚房都沒水?」
「我不要。」
「為什麼?」他不是說對她很認真的嗎?也對,他是對她認真沒錯,總是認真地欺負她!
「因為我不會。」
「騙人,我記得以前叔叔會修的。」她說的叔叔是指蕭臬遠的爸爸。
「我爸會不代表我也會,正如同我會的我爸不會。」他從攝影器材上移走一直被黏住的視線,看向她的眼眸里,有著古怪的玩味與曖昧,「你這樣不停慫恿著讓我過去你那邊,我會懷疑你是借機邀我跟你獨處。」
「我、我才沒有那麼想!」誰想要借機跟他獨,「你不要亂想,我只是想讓你幫忙去看看能不能修好,不然一直沒水,我也很困擾,你不願意幫忙就算了。」
他不幫,她就走人。
施甜甜不再多說一句話,邁步就要往門的方向走。
可她才走了兩步,還沒走出客廳的範圍,身後便出來蕭臬遠的聲音,「小甜,你要知道,我並不是真的故意不幫你,而是真的不懂得修。」
「我知道。」她沒有期待過什麼,他根本不會為她做任何事,不是嗎?
「你家沒水的事,等明天我打電話讓人來修。至于你,既然你家沒水,今晚你要不要先留下。」
「不用了!」她拒絕得干脆堅決。
「你確定?還是說其實你是在怪我招待不周,一個人在生悶氣?」他記得以前她每次來他家她總愛將他媽給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食塞進嘴里,還愛喝奇奇怪怪的飲料。
零食他現在沒辦法憑空變出來,一個男人家的冰箱能出現啤酒以外的東西就已經很稀奇了,但飲料他倒是可以給她弄一杯。
就這樣,他起身想要給她拿喝的,可她根本不想接受他的招待,邊繼續朝門邊走,邊說道︰「我回去了,晚安。」
「你還真是爭分奪秒地不想跟我獨處。」逼不得已,他停下動作,對著她準備離去的背影,萬分無奈地這麼說。
「你知道就好。」
在她眼里,他仍是他,除了身高和相貌改變,他依然跟小時候一樣可惡。她不求他為他以前所做過的種種惡行懺悔道歉,她只希望他能還她安寧,不要吵她,更不要每回都隨隨便便闖進來,擾得她心慌意亂。
「虧我還以為這麼許久不見,你對我會有些許想念。」
不可能,她又不是被虐狂,怎麼會想念他?她不想再听他的廢言廢語,她都快要走到門邊了……
豈料,就在她離大門還差數步距離時,突然眼前一黑……不,是四周突然一黑,應該是停電了。
就在她的眼楮還無法適應這片黑暗的同一時間,不小心被地上的紙箱所絆倒。
「啊!」
「小甜!」听見她的叫喚,蕭臬遠立刻沖了過來。
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屋里黑漆漆的,他也看不見,只能跟她一陣拉拉扯扯,並且在手忙腳亂時被她拉住,滾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