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粉霸王 第四十八章 最難消受是痴心
鐘少強的劍法雖然精奇,但比起項小芸的霸王神鞭來,卻是相形見絀,仍然差著不少。
林外艾鳳翔的「漁陽三撾」已停,但隨之卻又傳來了一串低沉悠長的顫音,仿佛用雙手十指在鼓面上一陣亂劃一般。
塞北人熊梁一塵急叫道︰「這是‘十靂百雷’的前奏之曲!」
冰白楊忙道︰「三十六計走為上,何必惹那魔頭,多樹一個強敵!」
塞北人熊梁一塵低呼道︰「快走!……」
身形晃動,當先馳去。
塞北四虎、郭白楊相繼而行,鐘少強、賈似花情知今日已無可為,也不甘落後,急起直追,另外的二十余人更不怠慢,拖起被項小芸打倒的五人急急奔去。
項小芸靜立原處,身子微斜,倚到了一侏樹干之上。
她雖然恨透了這般人,但是她卻沒有余力追趕,只好眼看著他們一個個逃得沒了蹤影。林外鼓聲已停,項小芸吐出一口長氣,索性就地坐了下去。
這一次的打擊,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嚴重了。自從出道以來,她何嘗栽過這樣的跟頭。
雖然被她打倒了數人,那班魔頭也終于落荒而逃,但若非艾鳳翔及時以鼓聲相援,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蹦聲停歇良久,卻不見艾鳳翔進入林中。
項小芸倒不禁對他有一份歉然之感,回思前情,自己畢竟是過份了一些,艾鳳翔及時馳援,尤其使她覺得心有不安。
她暗暗心想︰難道他已經走了?
向林外望去,由于樹叢茂密,看不到外面的情形,根本無從判斷艾鳳翔是否已經離去。
她掙扎著站起身來,略一運息,向林外走去。
她右臂雖已閉住穴道,但由于「天狼九毒刺」乃是江湖中絕毒的暗器之一,一條右臂已是麻木無覺,同時,也因右臂脈穴封閉之故,半身的力道無法運出,只靠了左面的一半力道行動。
霸王鞭猶在自握在左手之中,只見她鬢發凌亂,腳步踉蹌,往日的豐神英姿似乎已經一掃而空。
她緩慢地走到林邊,只見林外空空蕩蕩,那里邊有艾鳳翔的影子。
項小芸不由感到一陣茫然,雖然與艾鳳翔相見也是一件尷尬之事,但艾鳳翔這樣離去,卻也使她悵然若有所失。
她不由悠然一聲長嘆,忽覺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一軟,竟支持不住身體的重量,雙肩一搖,跌了下去。
只見一條白影迅如電掣,突由一株拭篡上飛撲而下,失聲叫道︰「芸妹!……芸妹!……」
原來那白影正是玉面郎君艾鳳翔,他竟在冷面閻君郭白楊等人退走之後,躲到了拭篡之上。
項小芸掙扎了一下,挺身而起,強自含笑道︰「大哥……」
叫了一聲大哥之後,卻不知再說什麼是好。
艾鳳翔手中仍然抓著一面軟鼓,無限關切地,但卻有些臉紅地道︰「芸妹,你中了淬毒暗器?」
目光立刻盯注到項小芸的右手之上。
項小芸強笑道︰「一枚淬毒暗器,還要不了我的性命,倒是……蒙你相助,使我于心不安!」
艾鳳翔吁了一口長氣道︰「芸妹還在生氣麼?」
項小芸一笑道︰「沒有啊……其實,以前是我個性太強了一些,有些地方,似乎……很對不住你……」
艾鳳翔雙手連搖道︰「自己兄妹,客氣什麼,難道我連這點度量都沒有麼……倒是芸妹的毒傷,應該快些醫治……」
說著由懷中取出了一個綠色小瓶。
項小芸皺眉道︰「受人涓滴,報以涌泉……我本身不願受人恩惠,但如今,卻負欠了你這麼多……」
艾鳳翔柔聲道︰「芸妹若是再說這些,那……就是見外了!」
他試探著伸手去握項小芸負傷的右手,出乎意外地,項小芸並沒有畏縮,一任他輕輕地握在手中。
傷處已呈青紫,射中的「天狼九毒刺」雖早被項小芸以內力排出,但毒素卻已使傷肌肉潰爛。
艾鳳翔皺皺眉道︰「芸妹,小兄的禮物雖可解去‘天狼九毒刺’的毒素,卻無法使已腐的肌肉復原如初……」
項小芸一笑道︰「你是說要動點手術,挖去爛肉?」
艾鳳翔頷首道︰「芸妹……需要忍耐一下……」
項小芸振聲一笑,道︰「我雖然比不上刮骨療傷,仍能談笑對奕的關雲長,但些許皮肉上的痛苦還不能使我皺皺眉頭!」
艾鳳翔強笑道︰「可惜‘酒糟扁鵲’不在,否則就不會使芸妹吃這種苦頭!」
將手中的綠瓶放在面前地上,緩緩拔出了一柄匕首。
項小芸從容笑道︰「沒關系,你盡避動手吧!」
艾鳳翔微微頷首,又向她傷處仔細看了一下,匕首一旋,將傷處四周的腐肉挖下了銅錢大小的一塊,一股紫黑的血液像噴泉一般的涌了出來。
項小芸面不改色,微笑不語。
但艾鳳翔看得出來,她前額上也滾下了幾顆豆大的汗珠。
紫黑的血水流出約有一茶杯左右,方才流出了鮮紅的血液,艾鳳翔連忙取餅藥瓶,將瓶中的白色粉末倒出了一大半,填在了傷口之上。
藥粉一經撒進傷口,流血隨之而止,艾鳳翔輕聲道︰「芸妹現在可以續脈通穴,靜靜調息一會了。」
項小芸感激地投注了他一眼,笑笑道︰「毒素既除,不過只剩了一點表皮之傷,調息與否,倒是無關緊要的了……大哥是怎會來到孟津渡的,又怎會湊巧在此時趕到此地?」
艾鳳翔面色一紅,嘆口氣道︰「老實說,我並沒離開過你……」
項小芸頗為意外地道︰「你是說……一直在暗中跟著我了。」
艾鳳翔點點頭道︰「我……沒有辦法……」
項小芸也不由漲紅了臉,把目光輕輕轉了開去。
艾鳳翔沉默了一下,忽然激動地又道︰「芸妹,你不知道你對我的影響有多深,在黃龍庵時我確實想永遠離開你,避免再見到你,甚至我想到我那豪闊的生活,眾多的姬妾,但是,我發覺任憑什麼也無法代替得了你,所以……我還是暗中跟了下來……」
項小芸打斷他的話道︰「不要說下去了……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們之間,卻只能止于兄妹的關系……」
艾鳳翔連連頷首道︰「我知道,我也不敢再多所強求什麼,惟一的希望,就是……」
欲言復止,又把未完的話咽了下去。
項小芸雙眉微鎖,道︰「有什麼話,你盡避明說。」
艾鳳翔尷尬的一笑道︰「希望你對我態度好上一些!」
項小芸也 哧一笑道︰「我將盡量做得像個妹妹就是了……」
話鋒一轉,又道︰「方才那些人都是氤氳余孽,現在又在圖使一個武功奇高,卻是殘廢了的老者創立神武門,興風作浪,為禍江湖,你的‘十靂百雷’之曲,既能制住他們,為什麼卻停而不奏?」
艾鳳翔苦笑道︰「我的目的是把他們趕跑,才以鼓聲使他們知難而退!」
項小芸皺眉道︰「如能把他們擒下,不是更好麼?」
艾鳳翔搖頭道︰「如真想把他們擒下,絕不能再用這鼓!」
項小芸未加深思地道︰「為什麼呢?」
艾鳳翔把放在身邊的軟鼓拿了起來,輕輕一擲,擲到了一旁的草叢之中,哈哈一笑道︰「因為這不是人皮軟鼓,而是以狗皮暫做的膺品,倘若能擊出‘十靂百雷’之曲,才真是活見鬼呢?」
項小芸這才想起他的人皮軟鼓已經毀在自己的霸王鞭下,一時不由面色微紅,含笑道︰「既是你以‘人皮軟鼓’威震武林,應該再做一面!」
艾鳳翔一笑道︰「說來容易,做去卻難!」
項小芸奇道︰「難在何處?」
艾鳳翔道︰「第一是人皮難弄,若在往日,我殺人猶如宰雞,看準了誰的人皮合用,立時就可把他的人皮剝下,但自從受了芸妹的感動之後,非到萬不得已之時,我絕不會輕易殺人,這皮又到何處去取?第二是制鼓的時間太長,就算我能取到人皮,先要將它在醋中浸泡九九八十一日,而後掛在陰暗之處,慢慢風干,等到完全干了之後,再把它浸入桐油之中,這次需要浸泡一年,而後再使它風干,等到油漬盡消,才可用來制鼓,芸妹試想,這鼓一時如何做得!」
項小芸一時默然無語。
艾鳳翔坦然一笑,不在意地道︰「這人皮軟鼓不用也好,認真說來,我的造詣也不過止于奏一奏‘漁陽三撾’,像‘十靂百雷’等曲,我還不曾奏過!」
項小芸笑道︰「原來那只是唬唬人的玩藝。」
艾鳳翔搖頭道︰「也不盡然,因為音功一道,浩瀚如海,以‘十靂百雷’一曲而言,奏到極致之時,可使十丈之內蟲蟻俱斃,‘陽春白雪’一曲,威勢則可及方圓五里,造詣不精,連己身亦可蒙受其害……」
項小芸笑笑道︰「這個我也曾有耳聞,只怕大哥的人皮鼓聲,還不能到達那種境界吧!」
艾鳳翔面色微紅道︰「實不相瞞,如果我還不願與敵偕亡,還真不想去奏那‘十靂百雷’之曲!」
項小芸微笑不語,緩緩站起身來,輕輕踱了幾步。
艾鳳翔忙道︰「芸妹的傷勢怎麼了?」
項小芸笑笑道︰「除了劍口還沒長好之外,已經完全好了!」
說話之間,右手連揮幾揮,把放在身邊的霸王鞭也收了起來,纏回腰間。
艾鳳翔也起身道︰「芸妹現在要去哪里,回船麼?」
項小芸沉忖了一下道︰「這……我倒要與令佷商議一下了,可惜沒把那鐘少強等擒下一個,否則也可迫問一下那‘玄昊真人’羽化的山洞是在什麼地方!」
艾鳳翔哈哈一笑道︰「艾皇堂一向對我敬而遠之,我也一直瞧不起他那付醉迷迷的窩囊勁,這一次也許我們要踫頭了……」
項小芸忽然哼了聲道︰「大約是他來了!」
艾鳳翔也已听出有一絲輕輕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丙然,只見艾皇堂神色慌張的沿著林邊而來,一見項小芸與艾鳳翔站在林前,微微一怔,立刻笑著趕了過來,叫道︰「項姑娘,可把我老化子急壞了!」
項小芸微笑不語,待至艾皇堂趕到面前,方道︰「你們兩位是初見,還是素識,可要我來介紹一下……」
伸手一指艾鳳翔道︰「這是我結義的大哥,艾鳳翔,對了,你們兩位都是姓艾,五百年前是一家,我這姓項的大約還沒有你們近吧!」
艾鳳翔傲立不語。
艾皇堂卻老臉一紅,道︰「項姑娘別再打趣我老化子了……」
癌身向艾鳳翔深深一揖,道︰「叔父大人在上,小佷行禮了!」
艾鳳翔哈哈大笑道︰「賢佷少禮……今天你肯與我以族中之禮相見,大約是為了我已棄暴君名號,改邪歸正之故吧!」
艾皇堂忙道︰「不敢欺瞞叔父,事實……確是如此!」
艾鳳翔益發開心的大笑道︰「你倒是爽直得可以……不過,艾家也不見得以你為榮,至少,你那荒唐的習性也該改上一改。」
艾皇堂笑道︰「叔父教訓得極是,其實,小佷除了偶爾貪飲三杯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值得挑剔的毛病了!」
艾鳳翔搖搖頭道︰「緊要關頭,一杯亦誤事,何況三杯…
…就以眼下而論,倘若芸妹等你馳援,豈非已經遭遇不測了麼?」
艾皇堂苦笑道︰「那是小佷去探听消息,及至回船之後,方才發覺項姑娘獨自外出,小佷再度離船,及至打听到項姑娘的下落之後,時間已經過去許多了!」
艾鳳翔哼了一聲道︰「你滿面醉態,滿身酒臭,如非貪飲之故,怎會弄得這般模樣?」
艾皇堂老臉紅紅的道︰「小佷而後盡力戒酒也就是了!」
項小芸一笑接口道︰「艾老人家,你打听到什麼消息了?」
艾皇堂方欲答言,卻听項小芸又咦了一聲,叫道︰「不對了!」
艾皇堂怔了怔,道︰「什麼不對了?」
項小芸笑道︰「咱們之間的稱呼,叫起來實在別扭,你叫他叔父,我叫他大哥,我叫你艾老人家,他叫你賢佷,你叫我項姑娘……」
艾皇堂老臉又紅起來道︰「這是想要我叫句好听的了?」
項小芸滿面堆笑地道︰「叫什麼都隨你,我不過覺得這些稱呼太亂了些!」
艾皇堂搖頭一笑,只好一揖道︰「小佷拜見姑母!」
項小芸、艾鳳翔俱皆哈哈大笑了起來。良久,項小芸方始收笑道︰「江湖之上,不拘俗禮,方才不過是玩笑之言,雖然艾老人家與我這義兄是本族叔佷,我卻不想佔你這個便宜……」
目光向兩人投注了一眼,岔開話題道︰「艾老人家快說,你究竟听到了什麼消息?」
艾皇堂忙道︰「據我老化子得到的消息,神武門與玄昊真人的傳說沾上了關系,玄昊真人坐化古洞,不幸被一名江湖惡人誤打誤撞,得入洞府,獲得了玄昊遺學,目前一般氤氳余孽,相率歸附……唉,項姑娘這第二局棋,只怕不易下呢!」
項小芸皺眉道︰「可知那名江湖惡人是誰!玄昊洞府究在何處?」
艾皇堂忙道;「這個我老化子已經打听了出來,那名江湖惡人就是四十年前橫行魯東的獨腳大盜皇甫方,四十多年前,曾經單人匹馬進襲碧微山莊,將莊中一百零四口盡皆殺死,為此觸怒了一劍先生公孫明,才遠赴魯東,去追剿這名獨腳大盜……」
項小芸噢了一聲,道︰「原來又是一劍先生……」
提起一劍先生,項小芸不由想到了虞大剛,心頭頓時又是一陣黯然。
艾皇堂接下去道︰「一劍先生趕來魯東,在即墨城中遇到了這名劇盜,交手之余,皇甫方不敵,遁入嶗山,一劍先生隨後苦追,最後將皇甫方逼到了一座插天高峰之上,皇甫方無可再退,又返身與一劍先生交手,結果被一劍先生打落峰下,那高峰不下萬丈,皇甫方已經身負重傷,按說決無生理,一劍先生因為這名劇盜是十惡不赦之徒,曾擬下峰去搜查一下他的尸體,及至發覺峰下乃是一座死谷之時,方才作罷,因為就算皇甫方不會負傷,也絕難生離那死谷之外!」
項小芸苦笑道︰「結果卻出了意外,是麼?」
艾皇堂道︰「一點不錯,那皇甫方不但未死,而且還獲得了玄昊真人遺學,也許這就是天意!」
項小芸慨然道︰「多難興邦,也許是對我武林俠義道的一大考驗!」
艾鳳翔接口道︰「那高峰死谷的地點,已經確定是在嶗山之中了?」
艾皇堂忙道︰「正是,那皇甫方雖是僥幸獲得玄昊遺學,但他卻已成了難以得動的殘廢之人,更是不易離開嶗山了!」
項小芸沉聲道︰「既是如此,咱們還遲疑什麼,那船還在麼?」
艾皇堂忙道︰「自然還在,隨時皆可起程!」
項小芸毫不遲疑地道︰「依原定計劃,徑去嶗山!」
艾皇堂猶豫了一下,道︰「听說那皇甫方雖是殘廢之人,但武功卻高得驚人,相隔四十余丈,拂指一點,就將列名十七奇中的日月魔翁金振明點碎膝蓋,並將他的得力助手羅子匡點穿肺腑而死,這種神功,委實不容忽視。」
項小芸皺眉道︰「依你說應該怎麼樣呢?我們不去了麼?
還是索性找處窮山僻野去躲藏起來,苟安一世!」
艾皇堂雙手連搖道︰「不!不!……我自然不是此意,按目前情形看來最好廣為連絡天下俠義道豪雄,同襄義舉!」
艾鳳翔頷首道︰「這也是一個辦法!」
項小芸則皺皺眉道︰「緩不濟急,那皇甫方人已殘廢,不論他武功多高,只要他離不開嶗山的那座死谷,也不過自生自滅,不會有什麼作為,可怕的是那般氤氳余孽,當真等他們與那殘廢老兒創立了神武門,問題就嚴重得多了,目前給他們一個當頭棒喝,也許會有些攔阻作用!」
艾皇堂搖頭道︰「項姑娘的話雖然有理,但如我們深入月復地,畢竟人手單薄一些,至少,咱們該通知一下猿公真人、大忍禪師等人,也好多幾個幫手!」
項小芸道︰「通知盡可通知,但咱們卻不宜為此遲延行期,早到一日,也可早一些查探一下他的虛實!」
艾鳳翔頷首道︰「這樣也好,老賢佷此刻就去見幾位丐門弟子設法傳訊,我和芸妹先到船上去等候了!」
項小芸笑應道︰「不錯,就這樣辦吧,老賢佷多辛苦了!……」
嬌軀轉動,當先走去,艾鳳翔一笑相隨,只留下茫然呆立的「神行酒丐」艾皇堂站在原地發怔。
項小芸與艾鳳翔登船不久,就見艾皇堂急急而至。
艾鳳翔從容問道︰「事情辦妥了麼?」
艾皇堂連連點頭道︰「已經辦妥了,我已派本地丐門頭目以飛羽傳書迅速通知大忍禪師等人,請他們斟酌情形,速加馳援。」
項小芸道︰「這樣就好,我們可以放心先奔嶗山了!」
艾皇堂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我還听了一個消息,是……」
說了一半,卻又收住話頭,不肯再接下去。
項小芸雙眉一挑,道︰「艾老人家,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說話總是吞吞吐吐,這那里還像你平素的為人!」
艾皇堂輕吁一聲道︰「我听到的消息是關于……虞老弟的……」
項小芸震了一震,面色不由微微一變。
但她卻仍然強裝冷笑道︰「是他的消息也沒關系,說吧!」
艾皇堂道︰「虞老弟也去了嶗山!」
艾鳳翔也震了一震,道︰「這消息確實麼?」
艾皇堂凝重的道︰「丐門弟子所傳的消息從來不曾與事實有過出入。」
項小芸面無表情的道︰「這消息就是如此簡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