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貴妻 番外篇二︰為自由生活努力
梁安淇穿越到大興國後,因思念著家人,整日愁眉苦臉,以淚洗面了一個月,漸漸的,她驚覺到她再怎麼哭都無法回到原來的世界了,才停止了悲傷,主動踏出房間。
一踏出房外,她望著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呼吸著新鮮空氣,愕然發現,她之前過得渾渾噩噩、成天窩在房間里,簡直是在浪費生命,既然她有了難得可貴的第二次的人生,就該好好珍惜,好好過日子才對。
梁安淇想開後振作了起來,她記得婢女告訴過她原主的名字叫做方浣露,她決定從今天起要拋棄過去的名字,用方浣露這個名字過她的新生活,然後……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她在這個大興國里也無路可去,沒有能依靠的娘家,只能待在這個大宅院里,那就先讓自己有個立足之地吧。
梁安淇訂好以方浣露的身分生存下去的人生目標,心情都開朗起來,她曬著太陽,伸了伸懶腰,大步在院子里散步。
「夫人,你終于踏出房間了!」
從對面走來的翠玉看到主子在院子里走著,快步迎上,可說是雀躍無比。
一個月前,侯爺在新婚夜離家出走後,夫人因承受不了被侯爺拋棄、受嚴老太君責罵,以及來自奴僕們的鄙視壓力下,竟想不開的跳湖自盡,雖然最後獲救了,但也失去了記憶,整個人失意無比,成天躲在房里哭,形同行尸走肉,就算把她拉出來走走,也是一臉灰暗,沒有精神,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踏出院子,怎麼不讓人高興?
方浣露看到翠玉,知道這段日子她讓翠玉有多擔心,朝翠玉開朗自信的一笑,「翠玉,我決定從今天起要好好振作起來,帶我去見婆婆吧!」
翠玉听到這番話,差點喜極而泣,「奴婢馬上帶夫人去見大太太!大太太看到夫人您恢復精神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起來,原主被這個家的老太君買來替她虛弱的侯爺孫子沖喜,結果沖喜不成,反害孫子離家出走,周氏應該和嚴老太君一樣怪罪在方浣露頭上的,但周氏卻對方浣露慈愛得很,憐惜她的處境,在這一個月里天天來探望她,幫她補身子,勸她要想開點、要振作起來,周氏無疑是天底下難得可貴的好婆婆。
方浣露心想,她要好好感謝婆婆對她的照顧。
來到周氏的院落,方浣霖見到她,有點怯怯的喊了她一聲娘,畢竟周氏很年輕,不到四十歲,喊娘讓她覺得把人叫老了。
周氏看到她,臉上流露吃驚,「浣露,你怎麼……」
方浣露鼓起勇氣走向她,朝這位溫柔的長輩道︰「娘,謝謝你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我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我也不會想不開,我會好好過日子的。」
這種改變,讓周氏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翠玉,翠玉朝她肯定的點了頭,她才面露喜色的握住方浣露的雙手,感動得頻頻點頭,「好、很好,不管如何,日子也都是要照過的。」
「娘,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做的嗎?」
方浣露心想要讓自己振作起來,忙碌是最好的特效藥。
周氏想了想,怕她太閑,又會想到被兒子拋棄的傷心事,不如讓她有事情做,笑著道︰「那你就跟著我學釀酒吧。」
「釀酒?」方浣露雙眼一亮。
周氏笑得和藹,「對,釀梅酒,我們先去摘梅子吧。」
方浣露跟著周氏學釀酒學出了興趣,日子過得充實,漸漸地習慣了她的新生活,只是……唉,新生活並不是全都是美好的。
每天,周氏會帶著她去向嚴老太君請安,嚴老太君討厭她,把孫子離家出走的事怪罪在她身上,時常罵她,每次挨罵時她都覺得很可怕,幸好婆婆總會解救她,為她說好話。
婆婆和二房相處不睦,有許多紛爭,也常讓她受到驚嚇,原因在于二老爺和她已逝的公公是雙胞胎兄弟,因為繼承爵位的問題讓二房仇視大房,尤其是個性跋扈又刻薄的二太太,
平常只要和婆婆一踫面,就會順口提起她那個離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的侯爺兒子,借題發揮酸個幾句,讓婆婆痛苦。
偏偏婆婆個性溫和,哪有二太太強勢,當然吵架也總是吵輸,連帶她這個媳婦也會遭殃,二太太會毒舌的說她有多窮酸多貧賤,不討丈夫喜愛,才會害丈夫離家出走,方浣露每次遠遠看到她,都會自動避遠一點。
比起來,三房一家人簡直太好了,跟二房是天使與魔鬼的差別。
今天,方浣露本來要去找三房聊天,二房的堂妹嚴紫鴛卻差人來找她,說要和她這個堂嫂一起喝茶,聯系感情。
方浣露想起那個長得嬌嬌美美、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堂妹,和跋扈的二太太完全不像,她不好意思推拒,帶著翠玉去了一趟。可她沒想到二太太也在,當下錯愕不已,感覺就像誤入蛇窟。
此時,二太太和嚴紫鴛正坐在一張圖桌前喝茶,身邊有好幾個嬤嬤婢女服侍著,看到她來了,二太太馬上要婢女倒茶,朝她擠出熱絡的笑招呼道︰「浣露,你來啦,快坐下」
「呢,是……」方浣露真心覺得那笑容好假,她小心翼翼選了離二太太最遠的位子,也就是對面坐下。
二太太盯著她看,又是虛假一笑,「看你這陣子跟著你婆婆釀酒,氣色好多了……唉,你病著的那些日子二嬸都沒去看你,畢竟出了那種事穢氣嘛,你不會怪二嬸吧?」
方浣露听得出來她在暗指她跳湖自盡是穢氣的事,還真是笑面虎,一邊捅她刀一邊故作關心她。不過她受過自家總裁大人的磨練,什麼不會,就是忍耐力超強,她絕對不會被她激怒的,「我怎麼會怪二嬸呢,二嬸這麼關心我,讓我好高興。」
「唉,年紀輕輕的,你要想開點,可別又做傻事,要是一不小心就見閻羅了。」二太太裝得語重心長的道。
「我不會再想不開的,二嬸請放心。」方浣露也適時表現出感動。
「大堂嫂真可憐呀,被大堂哥狠心拋棄了,這日子一定過得既艱辛又孤苦,讓你活不下去吧,所以我才會跟我娘提議,要找你過來喝茶,陪你散散心。」
這時,坐在二太太身邊的嚴紫鴛開口了,她說話慢慢的,嗓音嬌嬌梁柔的,用詞卻很毒辣。
當方浣露听到她說話時,真的驚住了,原本還以為她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和她娘不一樣,才會答應她的邀請,原來根本是朵白蓮花,刻薄的功力不輸給她娘。
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只笑笑地道︰「紫鴛對我真好,讓我好感動。」
「好了,我要出去打牌了,你們聊。」大戶人家家里的貴夫人閑暇無事時,都會相約聚在一起打牌,順便炫耀身上的行頭,家里有什麼風光事,二太太當然也一樣,從位子上起身後,便領著房里的丫鬟嬤嬤們先行踏出房里。
二太太走後沒多久,嚴紫鴛看到桌上只有一壺茶水,一臉不好意思的道︰「唉呀,請堂嫂過來一趟,卻沒有招待堂嫂吃點心,這怎麼行,我那貼身丫鬟今天病了沒來,我去叫別的丫鬟去廚房拿糕點。」她朝門外喊了幾個人的名字,但都沒回應,笑道︰「真不巧,外面的人大概也被我娘叫去了,我娘總是喜歡多帶一些下人出門。你這丫鬟叫翠玉吧,叫她去廚房端個糕點來吧。」
翠玉不太放心放方浣露一個人,方浣露當然也不想和嚴紫鴛這個白蓮花獨處,可她也能朝翠玉點頭,要她快去快回。
當房內只剩她們兩人時,方浣露真不知道該聊什麼話題。
此時嚴紫鴛拿起一塊布料縫著,笑得頗為得意道︰「堂嫂知道現在大戶人家家軍最流行什麼嗎?就是縫荷包呀,我和我那些姊妹淘都在縫荷包,會彼此交換,或比比看誰縫得最好……啊,我忘了,堂嫂不知道這種事吧,堂嫂怎麼會知道呢?」她掩嘴笑道。
方浣露知道嚴紫鴛是在嘲諷她身分低賤,打不進上流圈子,她隨便她怎麼說,還在心里偷笑,這荷包縫得那麼四不像,她還以為是在條抹布呢,這樣還敢拿出去和別人交換也不怕丟臉,比起來她縫的錢包不知美上幾百倍。
在現代,她的興趣除了看耽美漫畫外,也喜歡自己買材料縫制可愛的小錢包、做串珠手鏈等精巧的小物,她曾經想過拿到網路上賣,只是開始上班後太忙碌,沒有空閑。
「唉呀,線用完了,堂嫂幫我拿吧。」
接下來,嚴紫鴛喊了她幫忙,方浣露沒想太多的問道︰「針線盒放在哪里?」
「在左邊的櫃子里,第三個抽屜。」
方浣露找了一下,拿了過來。
不一會兒,嚴紫鴛又喊道︰「堂嫂,幫我拿剪子。」
「放在哪里?」方浣露又問道。
就這樣,嚴紫鴛縫個荷包,一下子說缺了這個,又缺了那個,方浣露替她拿了好幾回,想著房里沒人就順手幫她拿。
「怎麼這麼熱啊,這要我怎麼縫下去呢?堂嫂幫我搧搧風吧,扇子在剛才那個櫃子的……唉呀,我不知道放在哪,你找找。」
這……會不會太公主病了?
方浣露看她忙著縫荷包,一副熱到的模樣,便勉為其難幫她找扇子替她搧風。
「好渴啊,堂嫂幫我倒一下茶。」
方浣露也想喝茶,順便幫她倒了一杯。
嚴紫鴛喝了口茶道︰「欸,怪了,你那個叫翠玉的丫鬟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會去偷懶了吧?」
方浣露听到她這麼說,馬上否認,「翠玉她不會偷懶的……」
嚴紫鴛不想听她解釋,又低頭縫荷包,「堂嫂,我忙著,反正你閑閑沒事,去拿糕點回來好了,快點,我餓了。」
方浣露瞧嚴紫鴛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才意識到她好像被惡整了,嚴紫鴛是故意把翠玉遣走,好將她當成婢女使喚吧?慢著,那翠玉現在人呢?
方浣露擔心翠玉太久沒回來是出了什麼事,馬上去了廚房一趟。
然而翠玉不在廚房,卻是在附近的洗衣房,當方浣露找到她時,只見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夫人,奴婢還沒到廚房,就有個嬤嬤把我拖去洗衣房做事,那個嬤嬤我若沒認錯,就是二太太身邊的人……這、這簡直太過分了,還說沒做完不準回去,幸好夫人來救奴婢了……」
那個嬤嬤已不在現場了,但方浣露完全可以確定她是被那對母女聯手欺負了,她們竟不管她這侯爺夫人的身分,將她當成下人使喚,簡直太羞辱人了。
當天,方浣露讓廚房的丫鬟將糕點送到嚴紫鴛那,便沒再過去了,之後,對于嚴紫鴛的邀約,她僅找理山婉拒,可當二太太特地差人來邀她時,她就沒膽子不去了。
一次、兩次、三次的被使喚後,方浣露覺得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必須果斷的拒絕,但是,比強勢她比不過人,斗心機她也不行,她在現代時有勇氣敢朝副總裁和總經理怒吼,也是因為有總裁大人這個靠山在,在這里她的靠山只有婆婆,可一點都不穩固,她哪敢硬踫硬,何況她想在這個大宅院里平平順順的過日子,勢必得找到個好方法才行。
該怎麼做才好呢?
方浣露向來以和為貴,是個和平主義者,想到的好方法也不是什麼多厲害法子,就是把她當秘書時的態度貫徹始終。
托總裁大人的福,她有如雜草般強韌,怎麼踩都踩不死,抗壓性無人可比,而且她很會看人臉色討好人,她想,她都可以在那麼陰險狡猾的總裁大人的魔掌下活出生機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應付好這對難纏的母女。
她暗自觀察了兩人的個性,想著如何應付她們倆。
二太太個性很跋扈,目前看不出弱點,只能盡量順著她的毛模,嚴紫鴛呢,雖然說話毒了點,但大概是年紀輕,所以心思單純,不像二太太那般有心機,倒是可以先從她身上下手。
下一步,她開始討好嚴紫鴛,教她縫荷包。
當有求于人時,方浣露相信嚴紫鴛會收斂她的刁蠻脾氣,對她客氣點,二太太見她教導女兒,看到她有「用處」,對她的態度自然也會收斂。
這招是有用的,當方浣露拿出她所做的成品,那將荷包和串珠結含在一起,別致又與眾不同的荷包時,嚴紫鴛大為驚艷,果然非常親切的拜托她教她,二太太沒有反對,態度和她所想的一樣。
第二步,就是煮好吃的攏絡她們的心,別說男人,女人的胃也會被收美食收服的。
方浣露愛吃炸雞,平常為了省錢和健康,她會自己做便當帶去公司,但一到假日,她便會犒賞自己去買炸雞吃,或者買雞肉回來自己炸,用她獨創的腌料腌肉,再裹上一層薄薄的粉,成果好吃得一點都不輸給賣得火紅的韓式炸雞。
婆婆和翠玉、院落里的下人們都相當喜歡吃她做的炸雞,想當然耳,二太太和嚴紫鴛也吃上了癮,天天都希望她送上熱騰騰的炸雞,對她的態度變得非常熱絡,一副將她當成自己人的樣子,不再找她麻煩。
方浣露于是過了一段安生的晶子,她真盼望可以這麼平順過下去。
可惜,嚴紫鴛畢竟是個千金小姐,對學縫荷包這事很快失了耐心,每每把荷包縫得四不像,在一連刺傷幾次手指後,她嬌喊著她不干了。
這其實也在方浣露的預料中,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我不學了,為什麼我要做這種針線活來折騰自己啊,不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像你縫得一樣美,不如堂嫂你來吧,你幫我做荷包,充當是我做的,反正我那些姊妹淘也不會知道那是你做的。」她大小姐完全不心虛的道。
方浣露倒是爽快的道︰「好呀!」
嚴紫鴛听了很欣喜,想到姊妹淘會如何夸贊她的繡功,她就開心的抱住方浣露,「堂嫂,謝謝你,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她心情一好便大方道︰「為了答謝堂嫂,我那里有幾匹布料,都送你吧!」
幫嚴紫鴛縫荷包,說真的方浣露是無所謂,她不差上那一點時間,而且還能換來嚴紫鴛的感激……最主要還是是能得到那些布料,哪有不好?
嚴紫鴛嘴巴是刻薄了點,但出手真的很大方,心情好就會送禮物給她,可說是她唯一的優點了。
然而,她大小姐的驕蠻任性是沒有止境的,一開始還會感謝方浣露為她做荷包,之後漸漸將她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竟變本加厲,獅子大開口的要她在短短幾日內縫出二十幾個荷包。
方浣露可以忍受她的任性脾氣,討好她、安撫她,以避免不必要的紛爭,但她不可能任由她予取予求,讓自己的日子變得更加難過。
在她交出荷包的當天,方浣露將她的手指捆上白布,謊稱她因過勞手痛,短時間內無法再縫荷包。
「什麼,你說你手痛不能縫荷包,那我今天該怎麼辦呀,我答應要送荷包給我那群好姊妹的,你是要讓我丟臉嗎?」大小姐發怒了。
方浣露堆起笑,不慌不忙的道︰「紫鴛,再漂亮的荷包,做了那麼多一樣的,人人都有一個,誰還稀罕呢?物以稀為貴,這句話你听過吧?」
嚴紫鴛听到方浣露說的話有如醍醐灌頂,她點了頭,「說的也是,你說的真對,為什麼她們想要荷包,我就要大方送她們呢?我要讓我的荷包成為最珍貴的,讓她們想要也得不到,嫉妒我有這好手藝!」
她大小姐心情又好了,大方的道︰「堂嫂,這些糕點請你吃,你都帶回去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方浣露心想,大概沒多久又會生出其它問題,嚴紫鴛會差遣她做這個做那個的吧,但不管了,現在她就先好好渡過這段日子,到時候再就會吧。
除了做荷包,方浣露每隔一兩天都會送一次炸雞到二房那兒,這已是常態,但她已經連續好幾天沒送炸雞過去了。
二太太和嚴紫鴛幾次催促無果,終于邁開尊腳,找來她的院子。一副興師問罪道︰「不是要你送炸雞過來嗎?怎麼都沒送過來?」
嚴紫鴛和她娘同個鼻孔出氣,「堂嫂,我不是說了,我最少兩天要吃一次炸雞的!」
方浣露一副八風吹不動的模樣,已經對她們母女倆動不動就怒的表現習以為常,「那是因為……肉用完了。」
兩人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都呆住了。
「沒有肉可以到廚房要啊!」二太太回過神,一臉不耐的道。
方浣露裝得一臉無奈,嘆息道︰「我已經要過好幾次了,但剩下的雞大廚說是這個月要宰的,不能給我,有些還是小雞,要養大一點才能宰。」
「那你不會差人去買肉嗎?這又不是多困難的事。」嚴紫鴛說道。
這句話讓方浣露像受到打擊般的垂下頭,沉重一嘆,「老太君拔下來的銀子很少……我沒有錢買肉。」
這對母女倆甚少有憐憫心,還是第一次用著同情的目光看一個人,覺得方浣露也過得太窮酸可憐了。
想想也是,方浣露那麼不受到嚴老太君待見,月例自然少得可憐,跟他們二房是無法比擬的,而且二房還有個當官的嚴律,領有朝廷的月俸,日子過得奢侈,從來沒煩惱過錢的問題。
「跟我婆婆借錢買肉,也不知道婆婆會不會借我……」方浣露小小聲的說,語氣百般無奈,彷佛苦苦掙扎不已。
二太太和周氏兩人不和,別說周氏會不會借錢,二太太也不屑吃用周氏的錢買的肉,「用不著跟你婆婆借錢,要買肉嘛,我給你錢行了吧,你只要每天把炸好的炸雞送過來就好了!」
得逞了!方浣露抬起臉,笑咪咪道︰「二嬸,這雞肉又有分好幾等了,價錢都不一樣,最好的雞肉最貴,但肉質最鮮女敕多汁又有彈性……」
「當然是買最貴的雞肉。」二太太截住她的話,爽利的道︰「我一會兒差人送銀子來,二十兩夠用一個月吧。沒錢早說,這事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二太太來說,沒炸雞吃才是最最難以忍受的事。
母女倆走後,翠玉雙眼登時興奮得發亮,忙不迭地對方浣露說道︰「夫人,二十兩銀子可是不小的數字,可以買下一個養雞場了,我們以後每天都有雞肉可吃了!」
「是啊,大家每天都有雞肉吃了,用不完的銀子還可以存起來,簡直是賺翻了。」方浣露滿意的笑道,她只是不想白白炸肉給她們吃才裝窮,卻沒想到二太太看似精明能干,對金錢卻沒有概念,不知二十兩是平常人家好幾個月的月例,那麼大方的給了她那麼多錢買肉。
方浣露想著,雖然她討好這對母女,受她們差遣,忍耐她們的脾氣,表面上吃了很大的虧,但實際上也不全是不好的事吧,她可以因此換來安逸的日子,順便討得一點便宜。
這就是她的生存之道。
只是幾個月後,方浣露那逃跑的夫君寫家書回來了。
方浣露終于放下心中大石了,她那個丈夫在外頭生死不明,嚴老太君可對她是恨得牙庠癢的,認為都是她害得孫兒離家,如今他活得好好的,還成為軍師為康王獻計滅了蠻夷,嚴老太君對她這個沖喜新娘總算有好臉色看了,未來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現在,方浣露只盼望丈夫能平平安安的回來,不要死在異地,讓她成為寡婦。
當然,她不是希望和他夫妻團圓,她是打定主意待他回來後,要和他和離。
對,她要和離,身為現代女性,她怎麼能接受這樁沒有愛情的婚姻?何況她也不受到丈夫喜愛,這樣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所以她想從這個婚姻的牢寵里月兌身,離開這個大宅子,過獨立的新生活。
但,在這個封建的古代,女子想獨立過活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她需要錢,而且是很多很多錢,二太太雖然一個月會給她二十兩買雞肉,她是可以從中A錢,但,能維持多久呢?或許二太太有天發現給的錢太多了就不給了,所以她得另闢財路。
接著,她想到她既然會縫精致的荷包,做可愛的串珠手鏈,那為何不用來賺錢呢?
于是,方浣露每天都在入夜後縫荷包、做串珠鏈子,這事當然不能讓其它人知道,包括婆婆,畢竟想和離到外面獨立生活是非常驚世駭俗的事,要是被誤會她是要和外面的男人私奔就不好了,所以她都偷偷的做,等靠累積多一些,再差翠玉拿到各家鋪子寄賣攢錢,而翠玉也單純以為是侯爺不在,她日子過得辛苦才會想多攢點錢。
方浣露心想,等丈夫回來後,她應該也累積了一筆錢,到時離開侯府,她就有銀子在京城里租個攤位、盤個養雞場,一邊賣炸雞,一邊賣她做的荷包和串珠飾品了。
只要想著未來美好的光景,她就覺得不論是要忍受嚴老太君的漠視謾罵,或是受二房三不五時的差遣或刁難,都不以為意了。
今天,她那個侯爺丈夫寄了第二封家書回來,信里提到接下來他可能要隔很久才有辦法寫信回來,但事情已大致底定,沒什麼危險,要他們不必擔心他的安危。
這封信讓方浣露更有信心等待他回來,她萬般相信他會活著回來的。
夜里,她看著擺在桌上各式各樣色彩的布料,還有一粒粒晶瑩漂亮的珠子和線繩,想著今晚她大概要熬夜到很晚了。
「加油吧!」她一笑,臉上洋溢著沖勁。
在自由的那一天到來前,她每天都要全力以赴、努力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