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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嫡女 第十二章 穿越還買一送一

作者︰蒔蘿

畫舫愈接近湖心速度愈慢,這讓何若薇感到有些奇怪。

「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這畫舫像是要停下來了?」

單墨尋朝船尾的方向望去,將手中剩余的魚食全撒入湖中。「沒錯,槳都收上來了。」對于這一點他也感到奇怪,還沒靠近湖心怎麼畫舫就停了?

「單大少爺,請你們準備一下,帶好接湖心水的容器,接下來要改搭小扁舟前往湖心。」一名侍衛向前同他們提醒道。

「改搭小扁舟?」單墨尋蹙起雙眉,眼眸微斂凌厲地看著這名侍衛。

「是的,這是規定,畫舫到這里就不能前進,必須改搭小扁舟前往。」

「何時有這規定,我為何從未听說過?」單墨尋眸光森冷的盯著對方。他是單氏商隊未來的掌蛇人,因此對于朝廷後宮的任何動靜都十分注意,這種規定他可是從未听過。

「皇上今早才下皇令的,是為了避免驚擾到住在湖心的神明。」這名侍衛被他這麼一質問,低下頭語氣有些心虛的回答他的問題。

「還有皇上為了避免浪費了這湖心水,規定今年開始,需要湖心水治病的人必須親自前往取水,不可讓他人代勞,才能表示誠心。」

「原來是這樣,我們即刻就準備好。」單墨尋心下冷嗤了聲,銀鏡湖何時住了神仙?

何若薇對他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冷戾,感到有些困惑,「怎麼了?」

「你不是听到了我問方才那位侍衛何時有這規定,據我的了解,往年取湖心水的畫舫都是直接劃到湖心,再放小扁舟下去取水的,今天突然改了規定,我才感到疑惑。」

「皇上突然心血來潮改變一下以往規定,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啊,而且你覺得那位侍衛他膽子有那麼大,敢假傳旨意?別說那名侍衛更不敢,那幾個皇家子弟也不敢,假傳旨意可是殺頭大罪!」

「你這麼說也沒錯,希望是我多心了。」他想了下覺得也是,這園林是皇家的,皇帝臨時改變主意還需要昭告天下嗎?

「是你太多心了,好了,我們趕快準備吧。」

何若薇雖然嘴上這麼勸著單墨尋,但其實她心里也是總感覺不太對。

不久前,她無意間瞥見君灼華怒視她的眼神里像是染著一抹算計,讓她覺得有鬼,不管君灼華是否藉此對她耍陰謀詭計,她都有必要做點防護設施才是。

為免過重,一艘小扁舟加上船夫只能載兩個人,一番分配後,單墨尋跟單墨書共乘一艘,而她則是跟一個丫鬟一起前往湖心取泉水。

愈接近湖心愈看得清楚湖面上不斷地滾滾冒出,涌向四面八方流散的泉水,她心里驚詫了下,這銀鏡湖深不見底,這泉水竟能涌到湖面上來!

看著不斷冒出來的泉水,而且涌出的泉水向外擴散的漣漪愈來愈大、愈來愈急促,何若薇心底不由自主的警戒起來,這涌泉該不會像噴泉一樣噴發吧?

「墨尋,這涌泉水勢感覺愈來愈大,你注意點。」她對著另一艘船上的單墨尋喊道。

她這麼一提醒,單墨尋也感到不太對勁,「這水流有些不太一樣,愈來愈急促,攪亂了水流。」

瞧他們三人一臉謹慎,坐在另外一艘船上的君灼華掩唇呵呵笑著,「你們太緊張了,每年今天一到午時湖心就會出現這現象,之後會涌出半刻鐘的紅色泉水,那紅色泉水就是擁有療效的午時水。」

一旁幾個皇室子弟還有跟君灼華同船的茯鈴郡主,不約而同朝他們露出一記輕蔑笑容,隱約間還能听到他們嘲諷他們土包子,單墨尋三人卻不以為意,互看了一眼,向彼此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提高警覺,畢竟湖心距離湖岸有一大段距離,要是萬一翻船就麻煩了。

單墨尋感覺愈靠近湖心,水流愈湍急。「墨書,你先將氣囊綁在身上,預防萬一。」他將放在身後剛吹好的兩個小皮囊拿出一個給弟弟。

這皮囊是何若薇在畫舫的角落見到的,便讓單墨尋一上扁舟便吹氣,這皮囊只要充氣便能漂在水面上,河岸人家常使用充好氣連結起來的皮囊渡河或是載運物品。

知道大哥長年在外,對各種情況比較有經驗,單墨書也不耽擱,即刻將氣囊綁在身上,單墨尋和何若薇也分別綁上氣囊,他們三人這種舉動又被其他人狠狠的嘲笑一番,笑他們怕死、膽小等等。

何若薇也不打算為自己辯白,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一開始也問過他們需不需要,他們不領情那就算了。

這單墨尋才剛將氣囊綁好,驀地,湖心突然發出「砰」一聲,一條巨大水柱由下往上劇烈噴出數丈。

「啊!」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噴出的巨大水柱所灑下來的水淋成落湯雞,在眾人忙著抹去臉上水漬時,水面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黑色漩渦,一瞬間便把所有扁舟全卷了進去。

扁舟上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被卷進黑暗漩渦之中,甚至連停得離湖心很遠的畫舫也禁不住漩渦的力道,傾覆在湖面上。

「救命啊!」

「來人!快來救我——」

驚恐的尖叫聲很快被一波又一波席卷而來的波浪淹沒。

在扁舟翻覆的第一時間單墨尋便拉住單墨書,兩人雖一起被卷進黑暗漩渦之中,但因為他們身上皆綁著氣囊,很快便浮出水面。

他大喘了口氣,急促詢問單墨尋,「墨尋,你要不要緊?」同時不忘張望著尋找何若薇的身影。

單墨書難受的吐了口水,抹去眼楮上的水珠,「我沒事,哥,快點找伊姑娘,她的扁舟也翻了。」

「我明白……」他拖著單墨書劃著水不停張望,好不容易在翻覆的船只之間看到一個身影浮出水面。「在那里!」

一浮出水面,何若薇整個人趴在皮囊上,用力喘口氣,剛拂去垂落臉龐的濕發,忽然听見單墨尋焦急的喊聲。

「秋語、秋語,你要不要緊?」

「我不要緊,我會泅水,不要擔心我,你照顧好墨尋,不要過來,快帶墨書離開這里回到岸上,這水流太詭異了。」她朝單墨尋吼道,同時往不斷在水中撲騰的丫鬟游去,打算去救她。

這時,其他會游水的船夫侍衛等人也都浮上水面,但還是有些人不見了,或是在水中掙扎,隨時會沉下去。

見狀,單墨尋把幾艘只是被打翻,但沒有毀壞的扁舟翻了過來,將單墨書推上其中一艘,同時又撈過一把槳。

「墨書,這里水流太詭異,哥去救人你自己先劃到岸邊。」

「哥,別擔心我。」單墨書給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自己雖也想去救人,但這三腳貓的泅水功夫,還是別跟去添亂了。

「你小心點,身上的皮囊沒上岸千萬不能解開。」單墨尋用力將他的扁舟推離這水流紊亂的區域,見他已經平安回到平靜的地方後,便往回游幫忙救人。

在會游水的人通力合作之下,不少人被救了起來,這些在陸地上十分張狂的皇家子弟,變得跟落水狗一樣狼狽,虛軟無力的靠在木板上或是翻覆的扁舟上。

單墨尋又將一個沉入水底過久,陷入昏迷的人從水底救起,抹去臉上水漬,尋找何若薇的蹤影。

「秋語,秋語!」許久沒看到她,單墨尋心頭有些不安,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

她回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我……在這里。」

潛入水底救人的何若薇浮了上來,她顧不得喘口氣的先出聲讓他安心。

單墨尋回頭一看,有些愕然,被她撈上來的人竟然是多次想要她性命的君灼華。

何若薇拍了拍被水嗆暈的君灼華,「醒醒、醒醒,郡主,听得到我的聲音嗎?」

約莫過了三息的時間,君灼華這才緩緩醒來,當她醒來第一眼看到何若薇,馬上知道自己這條命是她救的,頓時又惱又氣,救她的人竟然是她最恨的人。

這時在岸邊看到船難的那些侍衛總算趕到,將抓著木板、扁舟的人拉到船上。

「你醒了就好,救我們的人來了,這邊有些破碎的木塊,船只要過來比較麻煩,我帶你游過去,你別緊張,一切交給我。」

救人為先,何若薇也沒時間去想她們之間的恩怨,拖著君灼華朝救援船方向游去。

「秋語,你讓她靠到這塊浮木上,一會兒救援的人就過來了,你別再拖著她游,否則你會體力不支的。」單墨尋將一塊浮木用力推向她。

秋語最近身體狀況時好時壞,潛入水中救人體力透支太大,不能讓她為了救人將自己帶進危險境地之中。

君灼華見單墨尋只顧著擔心伊秋語,對她沒有一點基本的問候關心,殘存的理智瞬間被妒火給焚燒殆盡。

她君灼華就算死也不要這個賤人救她!

這念頭閃過,她冷眼斜睨了何若薇一眼,發現她臉色發青、嘴唇發白,確實如單墨尋所說的體力透支,便悄悄解開伊秋語腰間的氣囊,用力掙扎了下後月兌離了何若薇勾著她脖子的手臂,往湖底沉下去。

何若薇誤以為是自己體力不支的關系,才讓她月兌離自己的臂彎,趕緊潛入水底要將君灼華救上來,可沒料到,她一潛入水底,君灼華便死命地抓著她,不斷的將她往下壓,不讓她浮出水面。

被君灼華死死壓在下頭的何若薇,驚愕地瞪大眼,頓時明白君灼華要她的命!

她奮力反抗掙扎,推開君灼華往湖面上游去。

「若薇!小心後面!」伊秋語驚恐的提醒傳進何若薇耳里,卻已經來不及。

君灼華胡亂劃動著手腳,追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腳踩,不讓她浮出水面,不管她怎麼踢、怎麼踹就是掙不開一心要她命的君灼華。

體力透支的她竭力地推拒君灼華,肺里的空氣愈來愈稀薄,她的意識也逐漸模 ,最後只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被扯斷,一陣白光乍現,她感覺整個人像是飄起來了,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不久白光消逝,她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伊家,伊秋語的房間外傳來老人聲嘶力竭的咆哮。

「你們兄弟倆給老夫滾,老夫一個好好的孫女跟你們一起出去,結果是被抬著回來,每次遇上你們就沒好事,你們給我滾!」

虧他才剛認定單墨尋這個孫女婿人選,這小子就讓他的寶貝孫女又出了事。

依他看來,這單墨尋的八字就是跟語兒相克,否則怎麼會每次語兒發生意外都跟他有關,要是將語兒嫁給他,他豈不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這親事不結了,他孫女的小命重要!

「伊老爺子您別生氣,小心氣壞身子!」單墨尋上前勸著伊志深。

「我叫你們兄弟給我滾,沒听到是嗎?」伊志深將他們帶來的禮品一古腦地丟到他們腳邊,憤憤直指著大門方向。

「伊老爺子,今天我們先回去,明日再來探望秋語,告辭。」單墨尋陣光黯然看了眼被丟到腳邊的禮品,朝弟弟使了個眼色後便轉身離去。

「把你們的東西帶回去!」

伊志深在他們身後喊叫,只是單墨尋像是沒听到似的,領著單墨書從伊志深的視線里消失。

听著外面的怒吼聲和關心的話語,躺在床上的伊秋語看著床幔上的藤花織紋,悲痛的淚水不由自主自眼角滑落,沾濕了衣襟。

她的心紊亂至極,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想告訴單大少爺……若薇已經離開,現在在他眼前叫伊秋語的姑娘,才是真的伊秋語,那個跟他情投意合的人叫做何若薇,可是她不敢……

她跟若薇共享身體,她幾乎一直看著這兩人的相處,她知道,一向內斂冷情的單大少爺有多麼喜歡若薇,如果他知道若薇已經離開,他會心痛悲傷到絕望……

她害怕看到他心碎的眼,害怕她說出真相會讓他崩潰,因此她只能選擇沉默。

誰來告訴她,她該如何做?

這君灼華就是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若薇救了她,她卻反而抓住若薇淹死她,若薇本有機會可以逃離君灼華那個瘋子的糾纏的,可是就在若薇抵擋她的時候,若薇手腕上戴的那串佛珠被君灼華扯斷。

在佛珠散落沉入湖底的同時,若薇的魂魄也跟著月兌離了身體,無論自己怎麼抓住她的手想留住她,始終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若薇在她面前漸漸消失。

她又恨又氣,當下恨不得掐死君灼華,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她無法支配指使自己的身子,最後只能任由黑暗將她吞噬……

當她再度醒來,她已回到自己的房間,周遭是熟悉的環境,可卻人事全非……

片刻,伊志深推開房門進入,來到床邊看著抹著眼淚的孫女,他不由得重嘆了口氣,心疼地問道︰「既然舍不得,為何堅持不見呢?」

雖然他已打定主意不將孫女嫁給單墨尋了,可看到寶貝孫女難過的模樣,他又忍不住心軟心疼了。

伊秋語沉默了半晌,傷心的回答,「爺爺,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單大少爺,既然如此,不如不見的好……」

「不知如何面對他?你們兩人不是互相有……」愛意……伊志深咳了聲,尷尬的又說︰「怎麼會突然說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听得一頭霧水。

孫女自從溺水醒來後變得連他這做爺爺的也有些不認識,性子差異太大,定是這次落水給她的沖擊太大,才整個人都變了。

只是性子變了,會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肯見嗎?

「爺爺,您不懂,溺水醒來後的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了。」伊秋語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爺爺解釋這光怪陸離的一切。

「不是原來那個你,那原來那個你又是哪個你?」伊志深眉頭皺得更緊了,是自己老了,听不懂現在年輕人的話,還是有什麼地方他沒弄懂?

她抹去眼角淚水,深吸口氣。「爺爺,您就當我在說傻話,您別擔心我,我會好的。」希望隨著歲月流逝能沖淡單大少爺對若薇的感情,現在她只能選擇逃避。

「秋語,你記著,不管你是哪個你,你都是我伊志深的孫女,你不想見單墨尋,以後他來爺爺都幫你攔著,爺爺只要你開心快樂!」

「爺爺,謝謝您。」

「謝什麼,你可是爺爺的寶貝傻孫女!」伊志深慈愛的揉揉她的頭。

「爺爺,我一輩子都是您的傻孫女。」伊秋語淚眼汪汪地抱住了伊志深。

何若薇醒來,困惑的看著雕刻精細的床頂,又看了看以金線刺繡、華麗精致的紫紅色紗幔,聞著淡雅的香氣,側過臉望過去,觸眼所及皆是陌生的華貴擺設。

這里是哪里?

這里不是伊秋語的房間,更不是伊府或是單府,單府雖然富可敵國,不過單家人行事一向低調內斂,連同他們所住的宅子布置也是古樸典雅,這里究竟是哪里?

她想起身一探究竟,可才一動,她就感覺渾身疼痛虛軟。

忍不住在心頭低咒了聲後,何若薇暗自呼喚著伊秋語,想問問她這里是哪里,卻遲遲沒有听到回應。

她有點心慌,努力叫自己鎮定下來,才想起自己在水里被君灼華攻擊的事,後來呢?最後她應該是沉入了水底,是誰救了她?

一連串的疑問讓她腦子發疼,原本就隱隱作痛的頭更是疼得讓她想去撞牆,她抬手揉了揉發疼發脹的腦子,忍不住大聲咒罵了起來,「君灼華,你這狠心歹毒的女人,白眼狼、毒蜘蛛、黑寡婦,忘恩負義,心腸這麼黑暗邪惡難怪單墨尋看不上你……」

她把所有想得到的罵人詞匯都罵了一遍後,吁了口長氣,總算感覺心里舒服多了,卻驟然發現兩名穿著一模一樣衣裳,模樣十分清秀的少女站在她床邊。

大概是她罵得太暢快了,沒注意到有人進了房間。

其中一人驚恐的問道︰「郡主,您這是怎麼了?不要嚇奴婢啊,您怎麼在罵自己?!」

「不行,得趕緊請太醫過來,郡主這樣子不太對!」另一人則急促的對同伴說。

「你們是誰?」何若薇一臉納悶的看著兩人。

她們方才說什麼,說她在罵自己?她罵的是君灼華那個壞女人,怎麼會是在罵自己……除非……何若薇被自己想到的那個除非嚇了一大跳。

「郡主,您忘了奴婢是誰?」兩名丫鬟不約而同搗嘴驚呼,用非常驚恐的眼神看著她。

「你們兩個有沒有規矩,竟然在郡主床邊大呼小叫,你們忘了太醫的交代嗎?」一記低沉充滿威嚴的低喝聲自兩個丫鬟身後傳來。

兩人連忙低頭認錯,「姜嬤嬤,我們錯了,請嬤嬤責罰。」

接著,方才說要請太醫的丫鬟趕緊告知眼前的中年婦人情況,「不過,嬤嬤,我們不是故意要驚擾郡主的,而是郡主她真的不太對勁,她不認得我跟秋月了。」

「什麼?」姜嬤嬤眼底閃過一絲驚詫,推開兩個丫鬟站到床邊,擔憂的看著君灼華,「郡主,您醒了,您現在感覺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嗎?」

何若薇心驚震撼不已,定定看著著眼前發髻梳得一絲不苟、一臉嚴肅,穿著墨綠色福字暗紋衣裳的中年女子。

從她們的談話中,她清楚听到她們三人喚她為郡主,不可能吧……她也許是穿到另一個有著郡主頭餃的女子身上了,不可能那麼慘穿到君灼華身上吧!

「你是誰?」她壓下心頭的紊亂和驚慌,力持鎮定地問道。

「郡主,奴婢是姜嬤嬤,郡主您難道不記得奴婢了?」

「我是郡主?我叫什麼名字!」

卷嬤嬤驚惶至極,「您是西疆王跟長公主最疼愛的女兒,是太後最寵的外孫女君灼華啊,您怎麼忘了?」

听清楚她說的名字後,何若薇下巴掉了,瞪大的眼眸驚恐地看著床邊的兩個丫鬟和姜嬤嬤,直到找不到一絲說謊的痕跡,她壓抑不住的在心底朝著老天爺咒罵了一句——靠,老天爺,禰玩我啊!

姜嬤嬤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她,郡主那像在看陌生人的眼神,讓即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姜嬤嬤也不由得心驚,趕緊招來秋月,「秋月,你快去讓管家拿著王爺的帖子去請太醫過來,春風,你趕緊到長公主的院子,向長公主稟告這事,就說郡主清醒了,可是不認得所有的人,有可能是喪失記憶,你們兩個快去。」

何若薇根本沒有心情去管姜嬤嬤她們,要她接受現狀都很困難了。

唉唷,她的老天爺啊,老天是在跟她開玩笑的吧,她竟然附身到把她當情敵,恨得拼命殺她的君灼華身上!

這是怎麼樣的悲劇啊,她感覺欲哭無淚!

而在何若薇倉皇失措的時候,接到通報的長公主心急如焚地趕來桃夭院看女兒,連在軍營坐鎮觀看士兵操練的西疆王也匆匆趕回來,整個太醫院醫術頂尖的幾個太醫都被叫到王府里來為她看診。

最後的診斷結果就是,落水傷到腦部導致記憶喪失,只要經過休養有可能就會慢慢恢復記憶,但也可能無法恢復,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次落水沒有對身體造成其他損傷。

這讓西疆王夫婦松了一口氣,放了太醫們離開。

待所有人離去後,何若薇定定的看著床頂的雕花,雖然她已經能夠接受自己又穿到別人身上了,可翻騰激動的情緒還是無法平復,忍不住又問候了一下老天爺。

穿越是滿大街的地灘貨嗎?還買一送一喔!

一個穿越者,可以連著穿到不同人身上,兩次,兩次!這穿越機會不會太多嗎?還穿到自己的仇人身上,買樂透都沒這麼幸運過!

罵到後來她都無力了,現在她只能想想未來該怎麼辦?

她想去找單墨尋,可是一想到單墨尋對君灼華可不是一般的厭惡,她就感覺自己前程多災多難。

唉,她該如何是好?

「父親,您找我們?」

單墨尋跟單墨書兩人一同來到書房,正忙著查看帳本的單家家主單遠雄,聞聲抬頭看了眼已經來到他面前的兩個兒子。

「你們先坐一下,一會兒為父有事同你們說。」單遠雄隨手指了下一旁的太師椅。

兩兄弟各自落坐後,訓練有素的下人即刻為他們兩人送上茶水點心,待喝了一盞茶後,單遠雄才闔上帳本。

他拿過一旁的茶盞呷了口,表情嚴肅地看著兩個兒子,「今天為父讓你們過來是有件事情要與你們商討。」他嘆了口氣後拿出一張帖子,「這是皇上邀請我們單家參加今年秋獵的請帖。」

「邀請我們參加秋獵?」單墨尋眉頭倏地擰起,接過父親手中那張帖子翻看,「往年從未有這種殊榮,今年為何如此?」

「其實不只有我們單家接到帖子,皇甫家、江家、王家也都接到了,還有其他幾戶大商家,一共十家。」

「京城四大商家都接到,事前竟然沒有半點風聲……」單墨尋將帖子遞給單墨書。「皇家突然下帖子給他們最瞧不起的商戶意欲為何?」

單遠雄所說的皇甫家做的是印刷,江家掌握著茶葉生意,王家買賣絲綢,這三家與單家為京城四大商家,而其他三家又以單家馬首是瞻。

「為父接到帖子便派人打听過了,都是在今早接到的,為父猜測,皇上恐怕是因多年戰爭國庫空缺,眼看就要冬天,將士們急需物資,他想要咱們慷慨解囊,于是邀請咱們這些商戶一起參加今年秋獵。」

一听單墨書就很不爽了,氣呼呼地說︰「我們單家每年所繳出去的稅金,足足佔了全國總稅收的一成,更別提每年特意給西疆大營的捐款跟物資,現在皇帝竟然還要我們捐銀子!」

「住口,皇上是你可以議論的嗎?」單遠雄喝斥。

單墨書依然憤憤不平,「我就是不開心啊,這些吃飽沒事干,整天只會上折子,沒有一點貢獻的朝廷官員以為我們商人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啊,跟皇帝提這種建議!」

「你又知道是朝廷官員建議的!」單遠雄沒好氣地瞪二兒子一眼。

「不是那群老匹夫提議的,皇上會想到從我們口袋里掏銀子?」單墨書一臉不信的反駁。

「你!」單遠雄氣結的瞪了小兒子一眼。

「父親,您別生氣,墨書你也是,現在追究是誰出這種餿主意沒有意義,問題是這秋獵該怎麼應付。」

單遠雄嘆了口氣,「既然下了帖子,我們就必須出席,為父可不想落下話柄讓有心人利用了。」

「既然父親心中已有主意,為何還喚我兄弟二人前來?」單墨尋疑惑道。

「這請帖上表明了要你們兩兄弟其中一人出席。」

大兒子因君灼華的關系,厭惡一切與皇家有關的事物,二兒子身體雖然已經恢復,可還在休養之中,狩獵這活動太過激烈不適合他,他才會如此傷腦筋,不得不把兒子們找來問他們的意思。

單墨尋沉聲道︰「為何指名我們其中一人必須出席?」

「皇家辦事一向讓人費解,為父也不清楚,不管如何,你們兩人商量商量誰去。」單遠雄睞了他們兩兄弟一眼。「我知道你們沒有一人想要去,但我希望墨尋你能夠跟為父一起出席,狩獵屬于激烈的活動,墨書的身體才剛復原,並不適合。」

「就算墨書說要去,我也不會讓他去的,只是……」他應該點頭同意的,可一想到秋獵

時間長達近半個月,他就有些躊躇。

看出他心里的顧慮,覺得都是自己身體不中用,連累兄長的單墨書連忙道︰「哥,我知道你顧慮什麼,你放心陪父親,伊姑娘那邊你別擔心,我會每天過去探望她的。」

「伊姑娘的身體還未復原嗎?」單遠雄臉上浮現一抹擔憂。

「身體是已經恢復健康沒有大礙,可不知怎麼的,她落水被救起後就像變了一個人,說什麼都不肯見大哥,也讓大哥不要再去找她,整個人變得很消沉……」單墨書一邊回答父親的問話,一邊擰著眉頭回憶最近這些日子伊秋語的變化。

「你大哥她都不願意見,又怎麼會見你?」

「我是她的病人,復診時能見到她,至少還能聊上一兩句,知道她的近況。」單墨書解釋道。

單遠雄頷首,「既然如此,我們不在這段時間你就代替你哥多關心她。」長子早跟他提過他心儀伊姑娘的事,本以為好事將近,卻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墨書,這一陣子就麻煩你了。」單墨尋也認真地請托。

秋語剛醒來的那幾天,是不願意見他們的,伊老爺子也沒有消氣,仍阻攔著他們,是後來他拿墨書要復診為由,秋語才終于松口,這陣子才有見面。

然而,這陣子無論是上門拜訪,還是墨書復診,只要他出現,秋語整個人就變得十分緊繃,看他的眼神莫名帶著恐慌,還有一絲愧疚,只有跟墨書說話時她才會稍稍平靜一些。

看來不如利用秋獵這段時間讓墨書去旁敲側擊,看能不能從她口中套出她對他態度轉變的原因,這樣才能對癥下藥。

「大哥,不要這麼說,我不可能看你們倆就這樣下去的。」單墨書雖是這麼說,可想到最近跟伊秋語相處的情況,再想象兄長跟現在的伊秋語在一起的模樣,心頭卻有說不上的怪異感覺。

「那就這麼決定了……」單遠雄說著,書房門就被敲響,管事進來稟報客人到了,便擺手示意他們兩兄弟先出去。

單墨尋、單墨書起身行禮後便退出書房,兩人沿著蜿蜒的回廊走著,單墨書看著單墨尋的側臉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憋了這麼多天舒服嗎?」弟弟最近幾天不時用這種眼神看他,本想等他自己說,不過依他看,自己不開口,墨書是不會主動開口的。

「哥,其實……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不過一直憋在心里我又不好受……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說吧。」

「我覺得她像是換了一個人。」

單墨書沒指名道姓,但單墨尋還是听懂了,「這點我們不是早知道了嗎?」

「不,哥,我的意思是,她像是換了一個靈魂,軀殼還是她,可是魂魄已經不同了!」單墨書將他贈抑多時的感覺激動地說出。

「你在說什麼鬼話?」單墨尋整個眉頭糾結在一起。

「我是真的有這種感覺……」

「夠了!這種話是可以隨便說的嗎?你知不知道你說出這種話,會為自己跟秋語帶來多大的麻煩!」他冷下臉提醒弟弟。

「哥,我就是知道將這感覺說出,讓有心人听了去會帶來什麼樣的嚴重後果,我才一直憋著不敢說,可是我真的是憋不住了。」單墨書焦急解釋。

單墨尋盯著弟弟良久,嘆了口氣,「罷了,反正今天的話不會傳入第三人之耳,你就說說你的感覺吧,最近秋語改變太大了,我也幾乎要不認識她了。」單墨尋捏捏鼻梁,神情略顯疲憊。

單墨書沉吟了一會兒才低聲說︰「哥,其實我躺在床上那兩年,體質變得有些特殊,有時可以听到一些無形之物的聲音,有一天,我听到一個姑娘的聲音,她在我耳邊對我說話,關心我、給我安慰和鼓勵……那一天,正好是伊姑娘見到我的那天。」

他陣光有些凝重地看著神色冷凝、定定看著自己的兄長,「後來,在我復健的那一個月,偶爾,我也會听見她的聲音;住進伊府,讓伊姑娘為我治療之後,次數更是頻繁。經過這些日子,可以說她跟我已經成為很好的朋友……可是在發生落水意外後,我就再也听不到她的聲音,反而是……」

「反而是什麼?」

單墨書猶豫了下,手緊握成拳,決定將心底最深的懷疑告知他,「我反而在現在的伊姑娘身上找到她的影子……我感覺現在的伊姑娘就是那位不停鼓勵我的姑娘!」

單墨尋眯起銳利眼眸,沉聲提醒他。「墨書,話不能亂說!」

「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感覺到伊姑娘已經換人了!」單墨書激動反駁,「除了我的感覺,我還有幾個證據,伊姑娘最近幫我檢查時,並不會用過去那套手法為我檢查,而是改用伊老爺子那套手法。

「另外,筆跡也不一樣,以前的伊姑娘習慣用炭筆寫字,甚至習慣用我們看不懂的、像蝌蚪的字寫我的病歷,可是現在的伊姑娘,別說寫蝌蚪字,她拿炭筆寫字的姿勢也不對。」

單墨尋心下暗驚,「你確定?」

單墨書點頭,「是的,甚至我拿了她之前寫的蝌蚪字給她看,提醒她,她答應過我,等我康復就要教我認那蝌蚪字,讓她為我翻譯,她卻是一臉茫然,後來甚至找借口躲過教我認字這事。」

單墨尋十分震撼,他知道墨書對于秋語習慣書寫的蝌蚪字很有興趣,也親耳所聞秋語允諾弟弟只要他身體好轉,便教他那些叫做英文的蝌蚪字,秋語也曾經跟他說過她習慣用英語寫病歷……一個人的習慣就算是喪失記憶也未必會改變,況且只是落水。

思及此,他的眼陣倏地睜大,難道,秋語真的如墨書所說的……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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