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夜 第十章
老天爺就是這麼愛捉弄人,當自己想要什麼時,老是唱反調,而自己不想要什麼時,又擅作主張送上門。
不到一星期,楊克哉從國外出差回來,還沒找邊幽蘭,邊幽蘭已經先行找上門了。
當久未出現在總公司的邊幽蘭時,總機小姐都不知換了幾撥人,卻還是不敢擋她,親切地迎她進總裁電梯。
章城的吃驚也不亞于總機小姐,眼楮眨了又眨,不知眨了幾次,這才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幻影,是貨真價實的邊幽蘭。
「學長,你眼楮抽筋嗎?」邊幽蘭走近,毒舌的問。
今天上了淡妝的她是一襲黑色職業套裝,白色襯衫,合身收腰的長版西裝外套,配上黑色笮裙,腳下踩著一雙五寸金色高跟鞋,長發隨意盤在腦後,亂中又充滿美感,精致的發飾點綴出女人味,大紅色的愛瑪仕包包,千練又不失時尚感,一看就是邊幽蘭的強勢風格。
「你怎麼臨時來了?」
「我找楊克哉,他在不在?」
「他等一下要開會,正在辦公室里整理會議文件。」章城邊說就邊看邊幽蘭越過他,頭也不回的打開辦公室的大門,連敲門都省了,直接走進去,還不忘將門給關了。
而在辦公室里的楊克哉想過邊幽蘭會找上門,但他沒想過他前腳才回國,她後腳就找來了。
本來他以為進來的人是章城,正忙著整理會議文件的他,頭也沒抬地開口,「章助理,有事嗎?」他問完,並沒听到任何回應,納悶地抬頭往大門方向看去。
這一看,就見到雙手抱胸,立在門邊的邊幽蘭。
楊克哉的眼楮先是一愣,曈孔收緊,本是整理文件的大掌也頓住,只是叮著不遠的邊幽蘭直看。
末了,他吸了一口氣,嘴上勾了笑,臉部線條柔和了些,「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踏進這間辦公室一步。」
邊幽蘭輕哼了一聲,「我也希睫不要來,但我不得不來。」他都敢上她家提聯姻了,她再不來不就要被他白白坑了。
楊克哉站起身,除了西裝外套月兌下,此時的他一身白色襯衫,配上深色領帶,閃亮的袖扣看著十分顯眼,鐵灰色西裝長褲筆挺,整個人看著比幾年前更顯成熟。
濃密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下顎續了小胡子,多了一股風流跟雅痞味,明明看著嚴肅卻又有一種她說不出來的男人魅力。
年少時的楊克哉是俊美古板,而現在的楊克哉外表多了成熟性感,更有一股吸引女人的男人味。
這個男人是她一見鐘情的,她十多年前就發現了他的美好,只是她跟他最後無縲。
而今天她來,就是為了要跟他把話說清楚,要他明白,她邊幽蘭不吃回頭萆,他已經是過去式了。
「坐下。」楊克哉率先走到沙發坐下,邊幽蘭自然也走過去,在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坐下。
「我不會跟你結婚。」一坐下,邊幽蘭也不想跟他客套,兩個連床都上過的男女,最後沒能在一起,而今再客套都顯得虛假,不如就開門見山的把話說清楚。
邊幽蘭揚了下巴看他,「再說,我的追求者不少,真要結婚,我可以自己挑選我要嫁的男人,不過很可惜,那個人不會是你。」
「這個聯姻已經決定了,你現在反悔有點慢了。」楊克哉交握雙手在胸前,平淡地要她接受這個事實。
「楊克哉!」
「我說了我會娶你。」
「你是在逼我馬上去外頭找男人嫁了是嗎?」
「你不會。」如果她真這麼沖動,早就嫁了,也不會等到被逼著相親。
「沒錯,我是不會,因為我不想嫁我不愛的男人,同時也不嫁不愛我的男人。」邊幽蘭瞪著他說︰「我要你去跟我爸說你不娶了。」
楊克哉聳聳肩,搖頭。
「楊克哉,你到底要怎麼樣?」
「跟我結婚」
「你瘋了!」
「你說你不嫁不愛的男人,那你愛我嗎?如果你認定我不愛你,那你現在還愛我嗎?」楊克哉叮著她的眼楮問,神情無比認真,問得邊幽蘭不知所措,最後敗陣地收回目光。
「如果你不愛我了,那我愛不愛你有差別嗎?既然婚姻講的是公平,那你不愛我,憑什麼要我愛你?兩個人都不愛彼此,說不定這個婚姻可以走得更長久。」
邊幽蘭被他的話說得啞口無言,她向來是伶牙俐齒,可在楊克哉面前,她卻總是詞窮,就像現在,明明可以有幾百種反駁他的話,她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婚期由長輩安排,等確定日期就正式對外公布。」
「楊克哉,我不要嫁你!」邊幽蘭本來一直維持的冷靜在這一秒崩潰了,她氣不過地起身,頭也不回地打算離開。
奈何,她腳下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到門前,伸手要拉開門時,身後一股力道將她拉回,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整個人就被拉進一個溫熱的懷抱里,硬生生撞上去,疼得她呼出聲來。
邊幽蘭肩上的包包掉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這重重一聲把邊幽蘭給驚了一跳,這才記起來要掙扎。楊克哉身上有她熟悉的氣息,經她只要靠近這味道,就有一種她自己都說不出來的喜悅油然而升,可現在再聞到這氣息,她只一股腦地想逃。
「楊克哉,你放開我!」邊幽蘭用力拍打他的肩膀跟胸膛。
楊克哉不放手,由著她亂無章法地打,直到她拍得手都疼了,他都沒吭一聲。這是他好不容易才等來的機會,是他等了這麼多年,才讓她主動上門,讓她多打幾下也不是多大的事。再說她雖打得大力,但畢竟是女人,疼歸疼,卻不是不能忍。
邊幽蘭又扭又打的不知過了多久,在她累得氣喘吁吁時,楊克哉攬腰將她用公主抱抱起。這一抱又惹來邊幽蘭的驚叫,她急得扭動身子,「楊克哉,你放我下來!」
楊克哉其實是想抱她到沙發上坐下,不過是他坐下,而她則是坐在他腿上。
當邊幽蘭發現他的企圖時,她又羞又急地扭著,慌張地想要起身,但楊克哉的手落在她的腰上,力道拿捏得剛好,教她掙不開又起不來。
「如果你打算再玩火的話,你可以繼續動。」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楊克哉自制力再好,也是個正值熱血又精力旺盛的男人,她這麼在他身上磨蹭,他不是柳下惠,不可能無動于衷。
邊幽蘭被這話嗆得頓時全身一僵。
楊克哉見她終于安分了,連連幾個深呼吸,卻還是止不住蠢蠢欲動,索性將她往懷里靠,頭埋在她白淨的頸間,嗅著屬于她的獨特香氣,想要緩下被她挑起的情|欲。
「楊克哉……」
「別動!」楊克哉好不容易壓下了幾分情|欲,她剛一扭,再給燃了回去。
「你先放開我。」
「再等一下。」
「不準你亂來,這里是辦公室。」邊幽蘭警告他,深怕他真的獸性大發。她今天來是為了跟他退掉聯姻的事,並不是來陪他上床。再說,若是真的又滾上床,她這輩子就真的沒辦法躲開他了。
楊克哉苦笑後抬頭,見她兩眼冒火地瞪著他,像是要在他身上暖出幾個洞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麼些年被她擾亂了多少思緒跟平靜。
「你這麼看我,是要我吻你?」
邊幽蘭難以置信這種挑逗的話會是出自楊克哉的口中,她記得這男人一向冷情,多說一句話都像是要他的命似的。
邊幽蘭的笨拙反應惹來楊克哉的咒罵聲,見她微層的紅唇近在咫尺,楊克哉再好的忍耐力也破功,沒給她反抗的機會,他快速低頭封住她的紅唇。感覺她偏頭躲開了,他索性將她的雙手定在腰後,另一手則是定住她的後腦,在她完全沒有防備之際,強悍又霸道地將她的唇瓣封住。
當多年後,楊克哉的唇再次吻上邊幽蘭的唇瓣時,他沉迷了。這個女人身上淡淡的體香是他想念多年的味道,讓他情不自禁地吻得更深。
可惜邊幽蘭卻不肯乖乖由著他吻,她的頭反抗地左右擺動,一再地想別過臉不讓他吻,這樣的反抗激起楊克哉男人的征服本能,他的吻也從本來的輕啄轉為粗暴,硬是用舌頭頂開邊幽蘭緊閉的齒關,熟練地將舌頭探進她的口中糾纏、吸吮。
如此狂熱又強勢的索吻讓邊幽蘭嚇得不輕,她想出聲,卻又發不出聲,只能拼命地扭動頭,不讓他再繼續。不過,她的反抗看在楊克哉眼里,根本不當一回事。
邊幽蘭緋聞對象雖是不少,但她不輕易教男人近她身,更別說是吻了,連牽她的手都不容易,此時被楊克哉這麼強勢地困在懷里,她的反抗顯得生澀,一點作用都沒有。
而楊克哉畢竟是男人,征服女人是男人的本能。楊克哉沒理會她的反抗,本是摟在她細腰上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全身游移。
楊克哉的動作熟練,反應出了邊幽蘭的笨拙跟不諳情事,分開的這些年,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其他女人,就算沒有交往的女朋友,男人總是有需求,說不定不用交往,送上門陪睡的女人就不少。哪像她,除了那晚跟他的擦槍走火,還有從他那里偷來的幾個吻,就不跟男人有過太多的親近。
想到楊克哉除了她之前,還有其他女人,邊幽蘭更不淡定了,她才不要他用踫過別的女人的手跟唇踫她。
想到這里,她又開始掙扎了,不但手亂拍打,連腳都開始亂踢,因為踢得凶,腳下的高跟鞋都被她踢落,飛得老遠,落在辦公室的某處角落。可惜,她的掙扎在楊克哉眼里,不具任何威脅。
此時的吻跟幾年前那一夜的吻一樣,像是要將她拆吃入月復似的,強硬的舌頭纏著她又吸又吮的,她往哪里躲,他的舌頭就跟到哪里,完全不讓她有逃開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在邊幽蘭被吻得快要窒息,覺得喘不過氣時,楊克哉似乎也發覺了,這才甘心停下吻。此時邊幽蘭本是涂在嘴唇上的口紅被他吃得一點不剩,還有略帶微刺的疼痛感。
邊幽蘭癱在楊克哉的懷里,整個人被吻得有氣無力,拼命地呼吸空氣,身上的襯衫被他拉扯得很狼狽,鈕扣掉了,下擺被拉出。
見到此景,眼前的春光教楊克哉粗喘著低聲咒罵一聲,再看被自己鎖在懷里的邊幽蘭,眼眶泛紅,還帶著怒火直瞪他,他的視線先是落在她引人遐想的細長大腿上,他艱難地移開視線,再連著幾個深呼吸。
「楊克哉,你該死!」邊幽蘭罵完,也不管自己都春光外泄了,低頭惡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這力道很重,咬得楊克哉悶哼一聲,應該是被咬痛了,但他沒推開她,而是由著她咬。
邊幽蘭咬了好一下子,咬到她覺得牙齒都酸了,才不甘心地松口。楊克哉的白色襯衫也在這時隱隱透出血色,應該是被咬破皮,流血了。邊幽蘭也嗜到自己口中有鐵銹的味道,那是楊克哉的血。
「咬完了?」楊克哉將她放到一邊沙發,同時也幫她把衣服拉好,扣子扣好,裙擺拉好,這過程他沒抬頭多看她,就怕自己會再度失控將她壓在沙發上狠狠地吻個夠。
邊幽蘭先是慢半拍地由著他擺布,沒一會像是有了意識,揮開他的手,自己快速地把被他扯開的扣子扣好,本是盤在腦後的頭發早就亂成一團,她干脆把頭發扯散,任由一頭長發隨意垂下。
抬頭看向楊克哉的同時,她揚起手,打算甩他一巴掌。奈何,這一巴掌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楊克哉給擋下,她使力掙扎卻怎麼都甩不開他的箝制。
「楊克哉,放手!」邊幽蘭氣不過地用另一只手捶他,捶的力遺不小,一下一下,很扎實地落在他的胸膛上,听著就疼。
「我不放,你要怎麼辦?」楊克哉粗聲問。
「你放手……」邊幽蘭太生氣了,低頭又想咬他,但這回他有防備,沒讓她得手。
「你如果再咬一口,我馬上把你的衣服剝了,上了你!」楊克哉將狠話撂下。
邊幽蘭一時沒意會過來,待她幾秒後反應過來了,臉上又青又紅又白,咬著下唇瞪他,「不要臉!」
「我不要臉又怎麼樣?」楊克哉被她這句不要臉給惹火了,故意傾身靠向她,將她的身子往沙發椅背擠。見她縮著身子,眼里閃過一抹驚慌,他用雙手將她困在自己與沙發椅背之間,厚利的眼眸寫著熱火,居高臨下地眯著眼與她對望,看得邊幽蘭敗戰下來,先行移開目光。
「楊克哉,我告訴你,不準你娶我,你听到了沒有?」
「辦不到。」說完,楊克哉拿出手機,朝她拍了一張照片,拍完後,他還大方地將照片給邊幽蘭看。
邊幽蘭只瞄了一眼,就伸手想要搶過手機,照片刪了。」
「你覺得如果我把這些照片給長輩們看,他們會不會同意我不娶你?」楊克哉拍下的照片是她剛才被他吻得狼狽的樣子,長發披散、嘴唇紅腫,而襯衫領口的上方脖頸上有他留下的吻痕,那紅印不大,卻十分引人注目。
「你敢!」
「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我說了你跟我之間有愛沒愛,這個婚都要結。」
「楊克哉,你這個小人!」邊幽蘭氣炸了,她當初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小人?教他平白奪去初夜,最後還要被迫嫁給他。
楊克哉看著她氣紅的臉,在她推開他時,他扯住她的縴細的手腕,低聲說︰「就算我是小人,也是因你而起的小人。」這話一字一字緩緩吐出,也一字一字敲進邊幽蘭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