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求反轉 第十二章
第七章
因為昨晚一夜未眠,季念瑤勉強撐到用晚膳的時候就開始克制不住拼命釣魚打瞌睡了,沐浴的時候還差點在浴桶中睡死,幸虧之前有過她在浴桶睡著生病的經驗,來春一發現浴房沒動靜,就趕忙過來探看,否則她可能睡到隔日早上,再重病一次。
拖著疲憊的身子爬上了床,推開那讓她看到就覺得熱的被子,正要躺下,X春三姊妹忽然聚集在床緣。
「怎了?」季念瑤星眸半睜半閉,隨時會失去意識。
迎春推了推盼春,盼春別過頭去一臉不願,最後還是來春開了口。
「那個……今兒個早上,我們在門口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門口?」季念瑤一臉困惑,「什麼門口?」
「就是在房門口。」來春指指房門方向。「早上來喚你起床時,我們只是閑聊,沒有別的意思。」
「噢?」季念瑤想起來了,「你們有說什麼嗎?我什麼都沒听到啊。」她听見了。
肯定听見了。
X春三姊妹心中不約而同閃過這句話。
但既然季念瑤假裝不知道,她們當然樂于不戳破。
「那沒事了。」來春尷尬笑,「你快休息吧」她放下紗帳。
「嗯。」季念瑤面朝著床內而睡,沒一會兒人就睡沉了。
X春三姊妹退到一旁時,迎春忍不住訓斥盼春,「我知道你一心支持若藹小姐,但若藹小姐人都嫁出去了,季念瑤雖是替身,但對咱們也不錯,干啥一直針對她?」
「還說呢!」盼春惱怒瞪視,「你們這兩個背叛者,那人給點好處心就往她的方向偏了。」
「背叛什麼?」來春不悅的回道,「若藹小姐出嫁時,帶了兩個丫鬟過去,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帶我們,既然現在換了主子服侍,心向著新主子有什麼不對?」
「你是第一個背叛的啦!」盼春跺了跺腳,推了兩人一把,「去睡啦!」接下來換她守夜,只能睡在季念瑤房中。
來春與迎春離開後,盼春便熄了燈,趴在桌上休憩,不知過了多久,她听見有人進門的聲音,連忙抬起頭,點亮了桌上燭火,這才曉得是閻煒天來了。
「爺……」匆忙起身施禮的她驚見閻煒天臉上寫著未消去的慍怒,心頭一突,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閻煒天沒有搭理她,拉開薄薄的紗帳,季念瑤依然維持著一開始的睡姿,面進里沉睡著,盼春睡前幫她蓋的被子已經被踢到床角,袖子攏到關節上,褲子卷到了大腿處。
偏院位于南方,相形之下是比其它地方熱了點。
通常這樣的夏夜,若藹都會麻煩守夜的丫鬟幫忙搧風一整夜,但季念瑤從不做這樣的要求,說是扇子搧一整夜,丫鬟手會酸,她會良心不安,反而睡不好。
這丫頭的心腸軟,總不好意思麻煩別人,也護著丫鬟,卻老是愛惹他生氣。
滿臉的慍怒在剎那間化作一聲嘆息溜出口,他轉身對盼春道︰「回房睡吧。」
「那奴婢晚點過來。」
盼春猜閻煒天八成是過來醒季念瑤,行魚水之歡,待歡快了之後,就會再將她叫進來服侍。
盼春覺得季念瑤就跟個通房丫頭無異,沒名沒分的,爺想的時候就過來要了她,滿足之後就走了。
等她大一點之後,爺說不定也會看上她,到時她也可以有間自己的廂房住住,說不定也有丫鬟伺候,說來,季念瑤的地位也沒比她高多少啊。
但閻煒天的回答卻出乎她意料之外。
「不用。」
「爺?」這不用的意思是……
閻煒天將季念瑤翻過身來,兩天沒睡的季念瑤睡得非常沉,被翻身也未察覺,閻煒天將她拉了起來,縴臂繞過自己的寬肩,自臀部將季念瑤整個人托抱起來。
他沒有告訴盼春他要將季念瑤帶到哪去,事實上他也不用對一個丫鬟交代自己的行蹤,徑直走出了廂房,往冬暖夏涼的西方院落行去。
雖然有些熱,但季念瑤聞到了熟悉的男人氣息,臉兒下意識就往他的肩窩靠去,呢呢喃喃的囈語,「閻煒天。」
「嗯?」醒了?
回應他的是均勻的鼻息,閻煒天這才知道原來她可能是在說夢話。
莫非是夢見他了?
好夢還是噩夢?
攏了攏她頰邊的碎發,大掌貼上嬌女敕的小臉蛋,沒想到這一個親昵的踫觸反而擾醒了她。
季念瑤迷迷糊糊的睜眼,發現自己竟在移動,一時之間很是茫然,當發現是閻煒天抱著她的時候,整個人驚醒了。
「閻煒天。」
「又說夢話了。」他微微一笑。
「你抱著我要去哪?」
她直起頸子,左顧右盼。
回廊上點著燈,往前蜿蜒,這條回廊十分陌生,是她不曾去過之處,未知的恐懼在她心上盤旋。
「我的住處。」原來是真醒了。
「可你的住處不是往這走的。」她好歹去過他居住的院落一次,即便有段時日了,記性好的她還是知道路怎走的。
「我換地方了。」
原先住的地方,家具跟飾品全都被他毀壞殆盡,重置要一些時間,他干脆換了地方。
「你帶我去你的住處干嘛?」季念瑤好奇的問。
他沒有回應,目光直直落向前方。
「上床嗎?」她譏誚一笑,「何須那麼大費周章,在我那兒弄一弄就可以走了。
他低頭看她,陰鷙的目光在黑暗中有些嚇人,季念瑤不由得微縮肩膀。
「用語別老是這麼粗俗。」
「呿。」她撇開頭去,「別指望我會成為孔若藹。」她是打死也不會變成第二個孔若藹的!
而且,安小緹是用她的容貌來編寫孔若藹這個人,只是寫得更精致、更有氣質罷了,嚴格來說,孔若藹才是冒牌貨好唄!
可惜,這項「事實」她卻不能大聲公告,實在太憋屈了。
「你不可能變成她。」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季念瑤遍體生寒。
這挑明了,她不會在他心上佔有一席之地,別痴心妄想了。
季念瑤心情立刻變得不爽,也就懶洋洋的不想說話了。
「怎麼不說了?」他不習慣她的安靜。
說?還要說什麼?
伴跟炮灰就是在床上把該做的事做一做,不談感情、不另外交際,這她可是懂得的。
見她還是抿著唇不說話,可見又生氣了。
脾氣真是不好啊,這丫頭。「下午的補湯,你喝完了。」
「嗯。」她沖口補了句,「不會懷孕的。」
她那帶著挑釁的語氣,讓閻煒天的怒火再次被挑起。
「為何會覺得那是打胎藥?」
她皮笑肉不笑,「能為閻爺生孩子的女人肯定是要與您匹配的。」
「你一直在挑戰我的修養。」
「心疼當初買下我的那筆錢了?」
醋壇子啊醋壇子。
閻煒天在心中嘆息。
而且還完全不遮掩。
「你剛進府時,每天哭哭啼啼,一點都看不出真實性子如此。」
「呃……」那是因為原先的季念瑤是個軟弱的家伙啊。「那是……那是剛來的時候,人生地不熟,所以得先察言觀色。」
每天哭哭啼啼叫察言觀色?
別以為他听不出這是誆人的話!
「那你察言觀色的結果,就是現在可以直接對你的主子挑釁?」
「我才沒挑釁你呢。」她一撇嘴,「我只是一個得不到愛的女人的酸言酸語。」
她的直言令閻煒天傻眼,卻也引出了笑意,「你懂得一個女人的矜特嗎?」
她挖挖耳朵,「字典里沒這兩個字呢。」
她會這樣亳不知羞恥的,心里想啥就說啥,不就是為了跟孔若藹有所分別嗎?
那個受盡良好教育,懂分寸知進退的大小姐肯定是怎樣的話該說,怎樣的不該說,都拿捏得好好的,完全不失禮,心機略深,所以即便已經知道閻煒天對她的情意,還是能夠掩藏得極好,裝出一無所知,可見打太極的功夫也是高招。
既然如此,本來就不會打太極的她,自然就更直言不諱,立出一個跟孔若藹完全相反的鮮明形象來。
可閻煒天就是不喜這性情的,她也不過是垂死的掙扎罷了。
感覺到眼眶有淚要落下,她連忙眨了眨,想要將淚眨回去,卻沒想到這一眨動,反而滾下來了。
唉,想裝作瀟灑一點都不成呢。
抬手想偷偷將淚抹掉,細腕卻被扣住了。
她僵了僵,面色有些尷尬,腦子里思索著要怎麼解釋她在哭啥時,才不會看起來像是一個委屈的小媳婦。
「剛才有沙子飛進我的眼楮……」一百零一個爛借口尚未說完,兩片柔軟落到她眼皮上,吻了長睫上的淚珠。
心口一個悸動,她不禁暗暗責怪自己怎麼那麼容易因為這樣一個小動作就受到感動,進而心動。
真是沒用!她暗暗唾罵自己。
「那不是打胎藥。」他低聲道。
「噢?」
「那只是一般的補藥,我怕你初經人事,會不舒服。」
季念瑤伸長手攬住他的頸子,泣道︰「別再對我好了,別再讓我繼續喜歡你了。」
「不想我對你好,就別摟著我。」
「可是我想摟。」她就愛與他依偎的感覺,不管這男人心在誰身上,至少此刻人在她身旁。
「傻瓜。」他寵溺一笑。
她撒嬌的時候總是莫名地讓他的心房軟塌了一處,素手勾著頸,曖曖的掌心貼在他的皮膚上,依偎的姿態叫他不由自主的雙臂略施了點勁,將人更抱緊些。
怎麼會對這任性的丫頭上了心呢?
她的撒嬌跟孔若藹也是不同的。
孔若藹是對兄長的任性,單純得跟透明純水一般,但季念瑤的卻是會撩人**,引誘胯間的微微緊繃。
「不傻就不會喜歡你了。」
聰明的話,一開始就不會對他心動,畢竟人物的設定她很清楚,也嘗試過努力了仍是功敗垂成,雖然殷殷告誡自己別再喜歡他了,可是他只要對她溫柔,她就會像飛蛾撲火一樣義無反顧。
她是太缺愛了吧?
由于被至親冷待,她才會這麼容易心動吧?
但這個人也是不愛她的。
她隨都有可能被這個人拋棄。
也許她現在應該理智的對這個人提出要求,以防當她被冷落時,還有可以自立自強的本錢,否則這穿進書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現代世界,說不定就得在這待一輩子了,那她不堅強點怎麼行?
再行了一段路,就是閻煒天目前居住的院落,格局與原先住的無異,只是面積稍微小了點,加上長期空置,又僅是暫時棲身之所,故沒什麼華麗的裝飾,倒是床墊是由原先的廂房搬過來的,柔軟舒適,閻煒天也只有在這張床墊上才容易安眠。
閻煒天將身上的季念瑤放上床,她人一躺下,床墊就微微凹陷,溫柔的包圍住她的身體曲線,床單又帶著一種絲質般的光滑,躺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暖,在燠熱的夏天異常舒適,遠遠大勝她廂房內那張沒一會兒就讓人熱得煩躁的床。
季念瑤正要感嘆這床墊的好,閻煒天人已壓了上來,覆吻紅唇,摩挲輕咬瑰麗的唇瓣,季念瑤覺得有點疼,但又有點刺激,便也咬了回去,兩人像小動物一樣,互咬著彼此的唇,咬到一個忍俊不住咯咯直笑,一個則是微笑看著那笑不見眼的恣意芙顏。
不像了。
在他眼中,她跟孔若藹已經完全不像了。
大掌抬起曲線優美的下顎,再次將櫻唇密封。
……
「你暈過去了。」閻煒天微微一笑,神色間透著點炫耀與自信。
把女人弄暈過去可不是件易事,但他在她身上見證了自己的能耐。
季念瑤看著他溫柔的拭淨舉動,記得昨晚他也是這樣的,然後他便下床穿衣,告知她,他是不在女人房中過夜的。
她彷佛被人一棒打醒似的清醒過來。
所以完事了,她也該走了。
可她累得雙腿發顫,肯定是無法走回自己的廂房,但也有可能他會把她抱回去……
可再想到他昨日那無情的舉動,面對她的初夜,毫不留情地就將她拋在房中,一股氣便涌了上來。
她才不要再經歷一次被拋棄的感覺。
她的衣服被扔在了床尾,季念瑤顫抖著無力的手緩緩穿上。
另一邊,閻煒天也把衣服給穿了。
「我回去了。」季念瑤勉為其難下了床,雙腿尚未觸及地面,便有人抓住了她。
「去哪?」
「回我自己的房間。」難不成他要把她拋在這里,去住別的地方嗎?反正閻府听說光是廂房就將近百間,隨便想找個地方睡都嘛有。
閻煒天望著她微微鼓起的雙頰,帶著賭氣的神態,便知道她在倔強什麼。她在惱昨日的事情。
他也是後來才想通的,否則無緣無故的干啥說他送去的補湯是打胎藥?
他將她拖回床,「睡這。」
果然如她所料啊。
「噢。」反正她也走不回去,反正這床墊躺起來超舒適,反正他閻大爺各處都有可以睡覺的地方,不差這一處。
她將枕頭拍了拍後擺正,就面朝里頭睡了。
須臾,屋內的燈光熄了,她听到一陣衣服擺動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道溫曖靠上了她的後背,她的頸下插入了一只長臂,脖間也被圈住了。
她詫異回首,在黑暗中瞪大了眼。
「你不是不跟女人同房的嗎?」
「說啥?」他故作不知她在想啥,「我是說不在女人房中睡下。」
「對啊,但我睡在這邊。」
「這是我的房間。」
「咦?」水眸瞬地瞪大,「你的意思是說……你只在你的房間睡?」
「嚴格來說,是只睡這張床墊。」
靠……原來咱們閻爺……會認床?
她忍俊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然你以為我干啥特地把你抱過來?」閻煒天沒好氣道。
這小妮子把事情想偏也就算了,還偏差到十萬八千里去了。
他只不過未在她房中睡下,連打胎藥都想得出來了,說來,他才是該氣的那一個。
本想借機修理她幾句,可再想想她會想偏也是因為他太在意,而且他剛在床上也已經狠狠「教訓」過了,人都弄暈了,就原諒她吧。
原來他不是「拋棄」她,而是會認床。「所以……所以下午給我喝的真的是補湯。」
瞬間,她感覺到有兩道寒凜的視線直接在她身上戳出兩顆洞。
「因為……」感到歉意的她囁嚅,「你叫那個誰……叫那個丫鬟一定要盯著我喝下……感覺……感覺就是……就是奇怪的東西……」
怎麼不敢直接說「打胎藥」了?
閻煒天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不叫她盯著你,你有可能會喝嗎?」她肯定偷偷倒掉的。
「嘿嘿……」季念瑤干干一笑。
的確沒人盯著,她會喝那碗難喝的補湯才有鬼啦。
光是回想那可怕的味道,要不寒而栗了。
「對不起嘛。」終于明白他的一片溫柔的季念瑤克制不住嘴角的孤度,心頭欣悅,抬高下巴,想吻他的唇,卻沒想到竟是直接撞上他的鼻梁。
「哎呀!」兩人同時哀叫了聲。
「你這是報復嗎?」閻煒天模著疼痛的鼻。
「才不是呢。」小手模著鼻的位置,確定之後才印上。「人家是想吻你!」
理直氣壯的語氣惹得閻煒天直發笑。
「人家要睡了。」她在他懷里窩得更深。
「晚安。」
他笑著拉開纏在他指頭上的發絲。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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