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欠調教 第三章
第二章
何珍珠十六的時候,她認她的人生很慘、很慘。她媽的喪禮剛辦不久,她爸娶了一個新老婆,還帶來了一個拖油瓶的繼妹過來。
疼愛她的媽媽去世了,她爸不疼她,又有了新老婆和新女兒,她那時候很痛苦,就跑到台中找外公。她的外公家在台中是有名的望族,外公朱老先生是一名老中醫,妙手回春的醫術讓不少人上門求醫。但是朱老先生已經退休很多年了,偶爾手癢會醫治幾個人,可自從他收了兩個徒弟之後,他就很少親手治療了。
就是在朱家,何珍珠遇到了那時候和她一樣大的韋智文,一個氣質憂郁,五官凸出的美少年。
「喂,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干什麼?不無聊啊。」何珍珠踢了踢他的的輪椅,「你是哪里受傷要我外公治療?」
何珍珠嘰哩呱啦地講了大半天,可韋智文一句話也沒有說。何珍珠忽然生氣了,「你很不尊重人啊,我跟你說話,你看看我不行啊?」
何珍珠純粹是找碴,她無事可做,可身體就蘊含著炸藥一樣,隨時要炸掉她自己,她不發泄少許情緒,她憋得難受。
「我瞎眼。」
三個字就跟冷水一樣從頭頂灌了下來,何珍珠本來要偷偷踢他膝蓋的腳尖也停在了半空,她鬼使神差地放下腳,手往他的眼前揮了揮,他沒有任何反應,眼神也非常的空洞。這一刻,她突然開口,「真好,我以為我已經很慘了,沒想到你比我更慘。」
回答她的是他不動聲色地轉動輪椅離開的背影。她嘟了嘟嘴,真是小氣?說說而已,他就是生氣了,肚量真小。
從這以後,她開始關注這個眼楮受傷看不到的韋智文,從朱老先生的小徒弟阿白那里知道,韋智文是因為車禍才看不見,最慘的是,韋智文的爸媽都在那場車禍里過世了,是他的大伯一直在照顧他。
何珍珠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呃喃了一句,「原來都是車禍惹的禍啊……」
韋智文看起來很虛弱,臉色慘白,盡避他長得很帥,可惜他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何珍珠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偷偷地欺負他,偶爾故意捏一下他的臉,偶爾偷吃他的飯菜,反正各種惡作劇她都會去做,反正他看不到嘛。
抱著這樣的心態,何珍珠一直欺負他,當然是偷偷地欺負,看著他氣得發紅的臉,她心情竟會格外的好,何珍珠不由得驚訝自己的變態。
有時候韋智文被欺負得太狠的時候,他會在空氣里揮舞著他的拳頭,「何珍珠,你要是再這麼做,我揍死你。」
「你又看不到我,你怎麼揍我?」每每這樣的對話都結束在何珍珠得瑟的笑聲中。
韋智文看不到何珍珠,明知道何珍珠在欺負自己,想著一定要報復,可他看都看不到,他能做什麼呢?像五歲小孩子一樣去大人面前告狀?他做不到。于是,何珍珠開心地繼續欺負他,而他只能沉默。
遇到何珍珠這樣的人,韋智文無法淡定了,在大伯跟他說準備送他去美國治療眼楮的時候,他答應了。
他的眼楮在台灣治不了,而朱老先生的中藥治標方式只是緩解他的疼痛,要恢復光明得去美國,一開始他並不想去,父母的死亡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所以他寧願留在台灣繼續當殘廢。
但是當大伯最近又一次地提起去美國的時候,韋智文的耳邊響起了何珍珠的話,你不是看不到嘛,你來揍啊,我站著不動給你揍啊,哈哈哈……
去!為什麼不去美國?就是為了治好眼楮,揍何珍珠一頓也是好的。但是去美國並不表示一定會成功,他心里同樣很不安。
一顆石頭輕輕地打在他的褲管上,他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何珍珠,你很無聊,你知道嗎?你還待在這里干什麼?阿白說你老爸娶了新老婆,還有一個拖油瓶,你就不怕鳩佔鵲巢?還不快點滾回去。每天都只知道欺負我,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就只會挑軟柿子拿捏。」
這是何珍珠認識韋智文以來,韋智文說的最長的一段話,差點把何珍珠嚇到了。但听懂了韋智文的話,何珍珠生氣了。
「說我?呵呵,你很厲害啊,明明有機會去治療眼楮不去治療,膽小表。是不是怕去了又治不了?有什麼大不了啊,最差的結果就是和現在一樣羅,眼楮看不到。」
「我的眼楮一定會治好。」韋智文斬釘截鐵地說。
「呵呵,是哦。」何珍珠的語氣很不相信,她見不得韋智文這副得意的模樣,「你要是好了,我以後就不欺負你了。」
「換我欺負你?」他嘲弄地說。
她伸手點了點頭他的眉心,「來啊,我怕你啊?要是你眼楮好了,我以後都听你的,你是我老大,行了吧?」
韋智文失笑了,「你外公一定告訴過你,我眼楮恢復的可能性很低。」
「我外公是說過,醫院治不好你,你來這里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她大搖大擺地走到他的面前,坦蕩蕩地說︰「所以我們就賭賭看,誰最後會贏啊。」
「顯然你的贏面要大很多。」韋智文喑罵她狡猾,原來她心里都明白著,可她卻揣著明白裝胡涂,年紀輕輕,心眼已經不小了。
「可你想想啊,如果你贏了,反敗為勝的局面是不是很戲劇化,很有看頭?」何珍珠循循善誘。
「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韋智文卻是不相信的。
何珍珠笑了,「因為每天看你這副消沉的模樣,我看得很不爽。」
「這又關你什麼事情?」
「我不爽,我為什麼不能管?」何珍珠的脾氣早被教養得很任性。
「那你怎麼不管管你自己的家事?」韋智文同樣不好惹,冷硬地往她的心上撒鹽。
「我真是太欣賞你了,沒有人會這麼說我。」何珍珠咬牙切齒。
「謝謝。」他臉皮厚地接受。
何珍珠生氣地伸手要捏他的手臂,惡劣的模樣術實在不敢讓人恭維,可她惡女做慣了,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欺負一個眼楮看不見的人有多可惡。
白女敕的小手剛踫到少年的手臂,指甲剛陷入他的皮虜之間時,何珍珠不知道他怎麼做到,他的大掌驀然伸了過來,反手捏住她的手腕,一個巧勁,她疼得啊地叫了一聲,下一刻她軟在他的腿上,質地極好的輪椅承重了他們兩人的體重
「韋智文你……啊!」
何珍珠根本來不及講話,他的大掌不知何時將她的腦袋摁向了他,緊接著,她的唇上一片火辣辣,最後她痛哭了,敏銳的舌蕾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柔女敕的唇被韋智文咬破了,她呆愣片刻,掙扎地要起來,他卻跟一頭瘋了的狗一樣,抓著她不放,「何珍珠,這是利息。」
「你神經病!」
「我不是你可以玩弄的人,你對我做的事情我都記得,如果我眼楮好了,你就乖乖做我的奴隸吧。」韋智文雪白的臉泛著瘋狂後的紅暈,「你最好祈禱我的眼楮永遠不會好,一旦好了,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
何珍珠以為,他一直默默地被她欺負是因為他的性格沉默,但她忘記了一句話,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他看上去很好欺負,但他的黑心眼早就記住了她的惡行。
血腥的味道在彼此的唇間流淌,這是第一回,何珍珠踢到了鐵板,原來韋智文一點也不好欺負……
何珍珠從那一段不是很美好的回憶中回過神,看著韋智文,她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一旁的朱老先生看得津津有味,你們關系匪淺?」
「很淺!」何珍珠說。
「不淺。」韋智文說。
兩人異口同聲,話里的意思卻讓人深思。朱老先生笑咪咪地看著他們好一會,「呵呵,年輕人啊。好了、好了,要敘舊以後再敘舊,我們先吃飯吧,年紀大了就容易餓。」
一頓飯下來,何珍珠黑著一張臉,好像對面的韋智文欠了她好幾百萬一樣。韋智文就像是沒事人一樣,淡定地吃飯。而朱老先生則是樂于看戲。
一頓飯在三人心思各異之間結束了,朱老先生看向韋智文,皺巴巴的眼楮似是在暗示韋智文把握機會,見韋智文沒有反應,不得不咳了一聲,「智文,你送珍珠回去吧。」
何珍珠立刻開口,「不要。」
「不要。」這一句是韋智文說的。
何珍珠奇怪地看向他,她說不要很正常,他憑什麼說不要?她冷冷地看著他。
韋智文面不改色地說道︰「該是珍珠送我才是,壹北的路我不熟。」
何珍珠的唇角抽了抽,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男人,「你自己搭出租車回去。」
韋智文疑惑地看她,「一個好好的司機在眼前不使喚,干嗎要自己花錢坐出租車?」
「誰是司機?」何珍珠瞠目結舌。
「你啊。」
「我什麼時候成為你的司機了?」想她何珍珠出門,多的是一大把的男生要接送,他倒好,居然要她送他?她長這麼大,從來沒送過男生回家,他作夢!
「某人要出爾反爾,我也無話可說,反正某人運氣差,輸了不承認,賴帳,某人妖艷賤貨,難道我還要跟某人計較?連累我的檔次也low了不少。」韋智文繞口令似的說。
朱老先生听得頭都暈了,可看著外孫女兩眼冒火花,卻說不出話的模樣,他笑著站起來,「你們好好聊一聊到底誰送誰啊,我早點回去休息了。」
「外公,我送你。」何珍珠體貼地說。
「不用,我有司機。」朱老先生一點也不心軟,沒有要幫何珍珠的意思,甚至也學著韋智文的行徑在她的傷口上再捅一刀。
何珍珠氣得都要暈了。很好,外公也不知道是誰的外公,胳膊時往外拐!
等朱老先生一走,韋智文也穿回了外套,走到門口,對何珍珠挑挑眉,這副貴公子的模樣看得她眼楮都凸了。算他狠!她這個某人就送送他。
何珍珠不好惹,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也從不敢不要命地要何珍珠做什麼事情,但是何珍珠有一點很好,她說過的話,她做的承諾,她一定會遵守,畢竟她當初真的認為他的眼楮好不了,她從來不是富有同情心的人,更不會去鼓勵別人堅強。
這種虛偽的事情她不肖去做,沒有經歷過別人的痛苦,還要風輕雲淡地要別人堅強,這是多傻的行為啊,簡直是把自己當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