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娘子狼相公 第十四章
第八章
徐暄嵐越想越覺得奇怪。
照理說,抓捕犯人不是應該雷屬風行,為什麼她覺得左騰允好像有點太過悠哉,像是在度假?
記得上回她在那間小村莊遭到馬宗辛下藥,馬宗辛手才踫到她領子,左騰允人就已經到村店,這要不是早就掌握到馬宗辛行蹤的線索,怎麼可能上午人才逃跑,晚上就抓著人了?
而且還能知道他突襲了客棧的哪間房呢。
但,他們離開興光城已經三天了,照理,以左騰允的效率,應該早就抓到馬宗辛三次了啊。
莫非,是因為沒有謝杰跟吳康的協助,所以忙了三天還是抓不到人?
可他有在忙嗎?
瞧他現在站在戲暈則,聚精凝神看著戲量上的演出,不時跟著頑皮的孫猴子哈哈大笑,根本是在度假嘛。
他不怕馬宗辛消失蹤跡嗎?
「左騰允。」她拉拉他的衣袖。
「嗯?」
「咱們不是要追捕馬宗辛嗎?你知道他現在上哪去了?」
「他還在這座城里。」
「那我們不去逮他嗎?」都知道犯人在這座城了,為啥還有空閑在這里看廟會大戲啊?
「跟著我走就是了。」左騰允淡道,「他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這太神奇了。
她甚至沒看過他詢問過任何一個路人,是怎麼掌握到他的行蹤的?
左騰允見小臉泛著不解的擔憂,知道她內心疑惑甚多,但也不想跟她特別說明,不是忌憚她什麼,而是某些隱私的事,他以為還不到說明的時候。
「放心。看戲吧。」他輕拍她的肩。
她深深明白人家說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句話語的感受了。
她雖然想自己去找人,但左騰允卻不準她單獨行動,說這樣不公平。
他每天拖著她逛大街,慢悠悠的,明知犯人就在這座城里,卻不能去抓,就叫公平嗎?
無奈的輕嘆了口氣,雖然肚子不太餓,但食物的香味一直飄進鼻尖,她覺得有些饞。
「我想去買個包子來吃,你想吃嗎?」
「好。」左騰允應允,但不忘交代,「買完就回來,別亂跑。」
「噢。」徐暄嵐應了聲,覺得這人怎麼越來越像長輩了。
她都幾歲的人了,還要叮囑她別隨便亂跑?
是怕她偷跑去找馬宗辛,輸了比賽吧。
輸了就要娶她呢,哼。
看得出他很不甘願才會把她拽著。
徐暄嵐在戲台附近繞了一下,尋包子攤。
賣飲食的攤販頗多,大都是賣糕點糖餅,不過這冷呼呼的冬日,她只想吃顆熱呼呼的包子解饞。
剛找著包子攤,她又見到有賣煨番薯的小販搖著鈴自前方走過,甜潤的香氣飄來,她立刻移情別戀了。
這種時節,煨番薯更能暖胃又暖身啊!
她小跑步過去,攔截了賣煨番薯的小攤販,買了兩顆,一大一小,大的給左騰允,小的就是她自己的了。
「謝謝客官。」攤販收了錢,搖著鈴繼續往前行,「煨番薯呀,好吃的煨番薯,又香又甜的煨番薯啊……」
剛出爐的煨番薯燙,小手抓不住,徐暄嵐拿出帕子包好,抬頭卻發現不知來時路在何處。
為了找包子攤又追小販,她跑得有點遠了,這陌生城市的胡同看起來都大問小異,不知戲暈在何方。
正犯難時,不遠處傳來鼓掌叫好聲。
「那肯定是戲台的方向。」確定方向,徐暄嵐定了心神,正要舉步時,忽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把……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
孫猴子連續翻了七十二個跟頭,臉不紅氣不喘,贏得台下一陣熱烈的掌聲,左騰允邊鼓掌邊注意周遭,發現那去買包子的姑娘到現在還沒回來。
「是上哪買包子了?」自言自語的左騰允滿心納悶。
雖說徐暄嵐力大無窮,但這不代表就可放十成十的心,她上回就著了馬宗辛的道,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清白就要被那yin賊玷污了。
離開戲台前的園子,四周逛街的人不少,各式攤子幾乎將路邊道路佔據。
他沒一會兒就找到賣包子的攤販,詢問是否有個個子嬌小,約只到他肩膀的姑娘過來買包子?
老板搖搖頭,表示這樣的姑娘挺多,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個。
不管徐暄嵐是否有過來買包子,她現在人不在這處,也沒回戲台前是事實,莫不是又跑去哪兒逛了吧?
真是個不安分的姑娘家。
這鄉村的廟會雖然規模不大,但認真逛起來也可以花上半個時辰時間,但左騰允不管是廟前廟埕,還是外頭的山門大街都走過一遍了,就是沒發現徐暄嵐的蹤跡。
莫非是遭了險?
寒風襲面,但左騰允的額上卻凝聚著心焦的汗珠。
他快步走到寺廟的後方,通常這兒會聚著野狗。
狗兒看到他,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也像是見到熟人般搖著尾巴,討好的走上來。
他蹲,模了模狗兒的頭。
「幫我尋個人。」然而話才說完,他方發現,他身上沒有半件屬于徐暄嵐的物品。
他在身上翻了個遍,的確什麼都沒有,這要叫狗兒找人,得有一件對方的物品,狗兒憑著優異的嗅覺,可尋味找人,但他現在手上沒有徐暄嵐的物品,更別說是她的氣味了,她頓時成了茫茫人海中失了線索的人。
「該死!」左騰允握著拳,用力咬著食指關節,「冷靜,一定還有其它方法……」他倏忽想起居住的客棧內有她的行囊。
「等會再過來找你們。」左騰允拍拍狗兒的頭,施展輕功飛回客棧。
徐暄嵐的房間落了閂,不過這在他看來根本不是問題,他朝門板運勁,轟掉了門閂,入屋抓起徐暄嵐的行囊,直接從窗戶躍了出去。
跳過一個又一個屋檐,即將抵達廟會時,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徐暄嵐!
他迅速躍下,因為過于急躁,他氣喘吁吁,臉頰比戲台上翻了七十二個跟頭的孫猴子還要紅。
突然有人躍落到她面前,讓徐暄嵐嚇了一大跳,手上的番薯掉落地上。
「左騰允,你怎麼從上面……」
「你去哪了?買個包子買到人不見?」左騰允急怒攻心,朝她吼了起來。
徐暄嵐被他的嚴厲吼聲嚇得肩膀一縮。
「我、我看到賣煨番薯的小販,決定不買包子改買番薯……」
「買番薯需要這麼久時間?你到底去哪了?」
「我還沒說完嘛!」他干啥對她那麼凶?「我買完煨番薯的時候……你手上那個是我的行囊嗎?我們要走了嗎?」
可他為什麼沒帶上自己的?
徐暄嵐滿心疑問。
「別給我轉移話題!」左騰允將行囊丟還給她,「買完煨番薯呢?」
「有人搶錢。」
「啥?」搶錢?
「就有人捂著我的嘴巴,」她將自個兒的嘴巴捂住,學著搶犯的聲調,「把……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
她學得維妙維肖,但左騰允卻半點也笑不出來。
「然後你殺了他?」
「怎可能!」徐暄嵐怪叫,「我看起來像是這麼殘忍的人嗎?」她扁了扁嘴,「我只是扣著他的手腕,將他翻摔在地,這時我才發現那是個孩子,約莫十歲左右吧,我就問他為啥要搶人家錢,他說他爹生病,沒錢看大夫,他說著說著就哭了。」
「然後你就把錢都給他了?」
「我在你眼中是這麼笨的嗎?」徐暄嵐沒好氣道,「我叫他帶我回去……」
「你叫他帶你回去?」左騰允突然又朝她一吼,徐暄嵐覺得被吼得莫名其妙極了。
「我要確認他爹是不是真的重病啊,若是真的重病,我就把他帶去看大夫,幫他醫治,若是騙人的,我就把他揪進官府啊。」徐暄嵐面露得意道,「我也是很謹慎的。」
這叫謹慎?
左騰允根本想掐死她。
她以為對方是個孩子就失了警戒心!
「如果他家里有埋伏呢?你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嗎?」
「呃……」她的確沒想過。
「你以為你力氣大就可以無所畏懼?都忘了上次才著了馬宗辛的道嗎?」
「但是他家真的很窮苦,這證明我是對的,我還帶他父親去看大夫……」
「那叫僥幸,不叫你是對的!」
「我……」徐暄嵐注意到路人的側目,覺得既難為情又窘迫。
她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當街屬聲罵她,她做了件好事不是嗎?
她幫了一個窮苦的家庭,讓生病的父親去看大夫,看完大夫後,她將煨番薯留給他們,又跑去找番薯攤重新買了兩顆番薯,一樣大的給他,小的給自己,可他沒有稱贊她,反而一勁兒指著她的鼻尖痛罵,好像她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你這樣罵我只是因為你討厭我而已吧?」
行李都幫她帶來了,不就是借題發揮想叫她滾?
「什麼?」討厭她?
她不顧安全跑去搶匪的家中,沒有反省之意,還認為他罵她是討厭她的關系?
她的腦袋到底是什麼組成的啊?
左騰允快氣炸了。
「我又沒做錯事,為何你要這樣罵我?你就不過是討厭我而已!」徐暄嵐抱著行李轉身跑開。
「徐暄嵐……」欲追上的腳踩上一個軟軟的物體,那是她剛才掉落的煨番薯,一踩開便冒著蒸騰熱氣。
他撿起另一顆未被踩爛的大番薯追了上去。
她滾就是了。
她滾總可以了吧?
如果他不想帶她在身邊,為何不一開始就拒絕她呢?
還是看她意志堅定,所以便采這種迂回的羞辱人的方式?
也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肯把馬宗辛的搜查情況透露,因為他不想讓她知道,不想讓她取勝,不想娶她!
說不定他還是懷疑她是共犯,他根本不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