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從夫 第十二章
第九章
就這樣,日子不緊不慢地進入了五月,趙彥辰隔三差五就來牛桃花這。初時害怕別人說什麼中傷她,可隨著趙家最後一波聘禮送到府上,雙方過了文定後,村里那些人也不敢再亂說什麼了。趙家在京城可能算不上什麼,可在這郊區,在這村子里,那也是這些村民不敢閑言碎語的對象的。
知道牛桃花一個孤女要嫁給探花郎後,那些長舌婦們識相地閉嘴了。
趙彥辰就當不知道,該來的時候還來。他這人就是這樣,要是想通了某件事情,管你怎麼說,老子高興就行。反之,老子不高興了,你怎麼說都不想,除非他自己想通了。
比如跟牛桃花訂親這件事,趙老夫人怎麼說,他都抗拒,可當他自己認清了自己的心思後,從別別扭扭地接受到後來的甘之如飴,這個過程,只能他自己頓悟。
是以之前他就听說了些閑言碎語,還問過牛桃花怎麼想。牛桃花打小就生活在這一片,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可她確實跟趙彥辰在一起了。那些人說得也沒錯,她沒臉沒皮、沒羞沒臊地跟男人廝混,可這個男人是她未來的相公,廝混就廝混了,誰還能拉著她浸豬籠不成?
趙彥辰得知她的想法後,很是哈哈大笑了幾聲,不由贊了她幾句,牛桃花立刻就飄飄然了。
文定剛過,被趙老夫人拘了幾天的趙彥辰又一次翻牆了。牛桃花估模著他忍了這麼些日子,也是時候要來了,特意等他。結果辰時剛過,他就來了。
小別勝新婚,兩人一見面,自然是干柴烈火燒得兩人抱在一起相互撫慰著。一次不滿足再來一次,卻還是不滿足、還想要。
趙彥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大亮了,看著已經睡得深沉的人,趙彥辰突然想起上次那失敗的早餐,想著出去買點食物回來,中午讓她給自己做一頓飯菜,也享受下那種有心愛的人洗手作羹湯的感覺。
嗯,心愛的人……沒錯,他喜歡她,愛上她了。原因?哪里有那麼多原因,就是王八看綠豆,瞧上眼了。嫌他說得粗俗?可他話糙理不糙啊。
趙彥辰收拾一番後,看著她的家,家徒四壁的,雖然她再過半個月就要嫁給自己了,但是這個家有他們太多的回憶,他還打算成親後找人修繕一番,偶爾來住幾天,回味回味一番,也是別有趣味的。
當下記住需要補充的幾樣食材後,趙彥辰心道這大白天的,應該沒事。當下掩上外面的大門,騎馬出門了。
牛桃花迷糊間知道趙彥辰出了門,所以當她迷迷糊糊間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喊的時候,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走出臥室。打開門一看,院子里站著的可不就是上次來找她去趙家提親的那個嬤嬤嗎?
牛桃花頓時心虛起來,不過她現在跟趙彥辰都已經過了文定了,這親肯定是沒法提了,嬤嬤給的銀子她也沒動,等下就還給他們。這麼想著,當下側開身子讓出路,「您來了?屋里坐吧。」
那嬤嬤冷哼一聲,邁步走了進去,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眼神將她從頭到腳地看了一遍,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讓牛桃花又是心虛又是害臊。
那嬤嬤一進門,也不廢話,直接質問牛桃花為何收了禮金卻不力事,哪里有媒婆的德行?
牛桃花解釋了一番後,道︰「我跟彥辰已經訂親了,文定也都下了。銀子我分文未動。這就還你。」說著就要轉身回屋去銀子。
「哼,我們是在乎那點銀子的人家?再說,這是還了銀子就能解決的事情?」
牛桃花听出來了,今天人家就是來者不善的,當下也收起之前的卑怯的態度,冷了面孔,「那你說怎麼辦?」
「我們主子說了,想看看那個搶了她男人的狐狸精到底長什麼樣。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我派人請你?」
牛桃花皺眉,當下也生氣了。什麼叫搶了她的男人?牛桃花道︰「我不想見她。」
「那可由不得你了。來人,請牛姑娘出門。」話剛落音,門外沖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不由分說地一人一邊架著牛桃花的胳膊就將她往外面拖去。其中一個更是一腳踹在她的膝蓋彎處,牛桃花疼得當時就跪了。
「啊!」膝蓋磕在地上讓牛桃花發出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倒讓那嬤嬤很是滿意,她看著牛桃花痛苦的臉,沖一旁的粗使婆子道︰「這聲音倒是悅耳得很,縣主想必也很喜歡听,讓她多叫幾聲,不要停。」
那兩粗使婆子聞言,對視了一眼後,對著跪趴在地的牛桃花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牛桃花疼得大聲地叫著,也不知道是誰忽然踢到了她的肚子,牛桃花只覺得一陣針扎般的疼痛襲上心頭,腦門上瞬間就出了一層汗,腿間更是感受到了一股熱流。牛桃花意識到什麼後,眼里瞬間染了一層懼色。不、不……
可那兩人還是沒有停止,一時間,牛桃花身體和心里的疼痛讓她只覺得心如刀絞,看來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彥辰……」她嗚咽著喊了一聲。
那嬤嬤聞言,很是不快,「這名字也是你叫的?看來還是沒長記性,還不用點力。」
兩個婆子立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啊……」牛桃花用雙手護著肚子,整個人都佝僂著,用整個身體護住自己的肚子。
一個粗使婆子見狀,想拽開她的手,被她掙開。那人氣不過,抓著她的手狠狠地在地上碾壓了幾下才松開。
牛桃花疼得眼冒金星,那一聲啊也尤其的惶烈。
那嬤嬤見狀,滿意地點頭,「留口氣,縣主還想當面質問這賤人呢。」說完,接著往外走去。
那兩粗使婆子這才停下手來,一人一邊,架著已經疼得渾身是汗,眼前都出現幻影的牛桃花往外走去。
牛桃花此刻哪里還有力氣走路,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踉蹌了幾步後,便被那兩人拖拽著往外面走去。沿途,沒人注意到從她的腿間滴落的殷紅,從門口一直蜿蜒到籬笆門,消失在泥土里。
趙彥辰買了不少東西,騎著馬一路趕了回來。他將馬拴好後,走進竹籬笆圍牆就看到院子里凌亂的樣子,還有地上那點點血跡。他眉頭一皺,怎麼會有血?
他心里驀地一慌,東西一扔,抬腳立刻往屋里沖去。只是一進屋,就看到屋子里也有斑斑血跡,比外面的還多。
「桃花……」趙彥辰心里一陣慌亂,趕緊沖進了臥室,只是那臥室里,哪里有牛桃花的身影。趙彥辰心里更慌了,不但慌,還生出一股懼意。誰在他走後進來了?難道是知道他走了,所以進來意圖不軌?結果沒得逞,桃花就……
後面的場景,趙彥辰不敢相信,只要一想到有人潛入家中對她不軌,他的心就緊緊地揪在了一起,更恨自己為何就那般心大,明明知道她一人在家,還出什麼門。
「冷靜、冷靜,肯定會有線索的。」趙彥辰強逼著慌亂的自己靜下來仔細尋找著蛛絲馬跡。
他四處看著,眼神最後停在那雜亂的鞋印上。從鞋印上判斷,肯定不只一人闖了進來。得出這個判斷,趙彥辰的心再一次楸在一起。一群人闖進家里,將桃花帶走,意欲為何?
「冷靜點,再冷靜點。」趙彥辰對自己說。
現場除了血跡,就只有這片雜亂的鞋印可以證明什麼了。
他再看,一點點地看,終于,看到一雙跟那雜亂的鞋印明顯不一樣的鞋印。那鞋印明顯比那些都小,從鞋印的大小來看,這像是一雙女人繡花鞋的印子。而且這個鞋印距離那些雜亂的鞋印還有點距離,那麼說明這個穿著繡花鞋的人是看著那些人綁走牛桃花的。所以,綁走她的是個女人?
至少,現場是有個女子作主的。
這個女人是誰?牛桃花的仇人?可按照他牛桃花的了解,她不會得罪什麼人,更不會得罪到對方不惜犯法綁人。如果不是因為她?那麼就是因為他了。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之前所有的推斷就能站住腳了。
趙彥辰自責得恨不能打自己幾個巴掌,能這般目無法紀,青天白日地將她綁走的,除了那個他至今都未曾見過,據說對他「仰慕許久」的縣主外,他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趙彥辰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確定懷疑人後,趙彥辰也管不得許多,既然對方綁了人,他就去要,要是牛桃花傷了分毫,他就是拚了這身官服不要,也要那縣主好看。
心中有了方案後,當下顧不得其他,趙彥辰飛快地沖出院子,騎上馬往城里飛奔而去。只是馬剛奔出一里多地,路上忽然沖出一個婦人來。
趙彥辰大驚,立刻勒停了馬,見對方是婦人,也不好說什麼。見她無事,他正欲催馬,那婦人卻忽然攔在他的馬前。趙彥辰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當下見有人攔路,面色很是不善地道︰「滾開。」
那婦人倒是一點也不懼地看著他,「趙大人,我家縣主有請。」姿態跟趙老夫人有得一拚了。
趙彥辰蹙眉,十分不耐煩地道︰「沒空。」說完,又欲催馬。
「難道趙大人就不想看看那賤人的現在的樣子?」那婦人老神在在地道。
聞言,趙彥辰目眥欲裂,果然是他們綁走了牛桃花。當下,手中的馬鞭台無預警地往那婦人的身上抽去,只抽得那婦人尖叫一聲,怒視他,「你敢打我?」
趙彥辰冷哼一聲︰「一個狗奴才,別說打,殺了你又何妨?要是桃花有分毫傷害,我定要你的命。」說完,也不理那婦人,往她站的那條路看了下,立刻催馬奔了過去。
那婦人的眼里閃過一抹懼意,但想到自己的身分,她可是縣主的女乃娘,倒也不怕他一個小小的翰林,當下趕緊追上前面的趙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