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膳小王妃 第二十一章 你現在已是我的娘子了
金桐蕊知道今兒個是她和任容禎的大喜之日,她不該心心念念著那叫王妍芝的女子,可是打從任容楨與她說了王妍芝的事之後,她這幾晚總是輾轉難以入眠,老是想著王妍芝會不會也是穿來的,且在金園做過廚子,或者是金園的老顧客,本身也是廚藝精湛,才能將金園的菜色一一重現。
「蕊姊,吉時到了,花轎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孫蓉兒興奮的聲音將金桐蕊的神智拉回,她扶了扶頭上的那頂「大帽子」,那鳳冠跟個大西瓜一樣重,上面金花成簇、珠圍翠繞,是嚴嬤嬤讓京城最好的良工巧匠趕制出來的,雖然精美至極,卻令失眠了三晚的她更加頭昏腦脹了。
她扶著孫蓉兒的手拜別了爹娘,任容禎答應她,婚後她想回來便回來,他爹娘都是開明之人,景親王府的規矩也不多,因此縱然出嫁在即,她也不覺得感傷,心里想的都是要弄清王妍芝的來歷以及要在京城開飯館,大展拳腳賺大錢之事。
反倒是奉蓮娘哭紅了鼻子。「點點,娘說的話你要牢牢記著,到了夫家要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出嫁就要從夫,要遵循三從四德,萬不可再像現在這般,想說啥就說啥,這樣會招人不喜歡。
「要是嫁到普通人家,娘也不至于如此擔心,可你要嫁去的是景親王府,咱們又才來京城沒多久,京里人是怎麼生活的咱們都還沒學會,這麼快就要把你嫁出去了,唉,娘心里實在不安……」
金桐蕊大而化之的露齒一笑。「爹娘,你們甭替我操心,景親王府離咱們家不過三、四條街,況且容禎答應我隨時可以回來,到時你們不要嫌女兒煩就好。」
金桐樹笑道︰「爹娘真是想太多了,打從拜了神龜廚祖為師之後,姊就變了一個人,如今哪里是會讓人欺負的主,她去到王府里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爹娘這心是白操了。」
孫蓉兒跟著附和道︰「是啊,大叔嬸子,嚴嬤嬤也說了,景親王和景親王妃都是極好的人,肯定不會給蕊姊氣受的,你們就放心吧。」
金大秀和奉蓮娘再不放心也得放心,畢竟喜轎都在大門口等了。
一旁的喜婆忙給金桐蕊被上蓋頭,扶著她出去,上了花轎。
這是金桐蕊兩世為人第一回坐轎子,知道抬轎的是人力,怕抬轎的失了平衡,她不敢亂動,听著外頭敲鑼打鼓的,過沒多久,外頭又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想必是景親王府到了,還真是挺近的,**都還沒捂熱就要下轎了。
四周喧騰,過火盆、拜天地,經過一連串儀式的折騰,金桐蕊總算被送進洞房了。她原是一本正經在床邊坐得端端正正,一個丫鬟進來,給了賞銀後,便將那喜娘打發走,到她面前福了一福道︰「奴婢平兒,小王爺讓奴婢先伺候小王妃更衣,還說讓小王妃在新房里頭不須拘束。」
金桐蕊巴不得能立刻更衣,她身上的喜服美則美矣,卻是快教她喘不過氣來了。
在平兒的幫忙下,她卸下了鳳冠,換上輕便的長袍,想到若任容禎進來要掀她頭蓋怎麼辦?
平兒又恭恭敬敬地道︰「小王爺吩咐奴婢伺候小王妃用膳。」
一大早天沒亮就起來梳妝打扮,金桐蕊此時已是餓得慌,可興許是餓過頭了,或是太緊張了,她吃了幾樣糕點、喝了小半碗甜湯便吃不下了。
「奴婢去外間守著,您歇會兒吧,外頭客人多,小王爺怕是會晚些。」
平兒很是善解人意,恭敬地告退,帶上了房門。
金桐蕊這才感覺自在多了,打量起日後她要起居的房間,寬敞精美不在話下,屏風、櫃子、床榻等等都是新的,但她看了一會兒眼皮便開始打架了,目光所及之處都貼了大紅喜字好催眠,最後她終于撐不住,直接倒下,滾進了簇新的大紅被褥里,一進去就不想出來了。
任容禎在外頭喝了許多酒,好不容易才把要鬧洞房的賓客打發走,夜深人靜,總算能看看他的媳婦兒了。
不想,他進到新房,沒見到嬌羞在等他的新娘子,某個姑娘倒是在被里睡得香,他們連交杯酒都還沒喝,她竟然就睡著了?
任容禎莞爾看了她一眼便徑自去洗漱更衣,洗去一日的疲憊,身上沾染的酒氣也稍稍退了些。
吹滅兩盞喜燭,只留一盞,放下大紅色的帷幔和輕紗帳,他也鑽進被窩里,一把將熟睡中的媳婦兒摟進懷里。
他心中的那股早被酒水給點燃了,就算她在睡也無妨,他還是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他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他月兌著她的長袍,等到月兌下來,他全身的血液早就都沖到下半|身了。
月兌衣服的動靜太大了,金桐蕊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她又為何會在這里?而正上方那雙炯炯有神看著她的黑眸為何如此不尋常,眼里有著兩小蔟火焰,那是……任容禎?他為何壓著她?
看見了她眼底的疑惑,任容禎有些哭笑不得,雖然有些焦躁難忍了,但還是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道︰「睡一覺便不記得咱們日已經成親啦?你現在已是我的娘子了。」
他說完就深深吻住了她,不讓她開口說話,誰知道這什麼都敢往外吐的小女人會說出什麼煞風景的話來破壞此時的氣氛,堵住她的嘴準沒錯。
他的舌探進了她口中,勾著她的丁香小舌吸吮,不由分說的滑進了她身子里,惹來她痛呼一聲,直覺就想推開他,他這時正一下一下地擺蕩著他的需求,怎麼能讓她推開?
反而她越想推開他,他就把她的腰扣得越緊,規律的往深處佔有她。
過了好一會兒,金桐蕊終于適應了他的存在,這才不再抗拒,可她卻是萬萬沒想到她的初夜會這麼久,嚴嬤嬤不是這樣說的啊,嚴嬤嬤說忍一下就過去了,
至多十下,男人滿足了,就沒她的事了,只要確定落紅在元帕上就行了。
可是這會兒早已過了十下了,他還是不斷往她身子里推送,弄得她也越來越難受了,嚴嬤嬤沒教她這種情況該如何是好。
她熱得好難受,不由自主的拱著身子迎合他,他動得越來越快,那奇異的感受讓她什麼都想不了,現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三日回門,金大秀、奉蓮娘見女兒笑嘻嘻的跟過去一樣,總算放下心來。長公主昨日上門來看他們時就說了,這樁婚事是由皇上所賜,別說景親王和景親王妃了,就是老太君也不敢給點點臉色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王府備下的回門禮足足有三大馬車,足見對這媳婦兒的重視。
金桐蕊是急性子,心中另有盤算,在娘家用完午膳就拉著任容禎起身,說還有事要辦便走了,看得金大秀等人面面相覷,不過想到自家閨女打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性格就變得說風就是雨,他們也習慣了。
上了馬車,任容禎有些啼笑皆非。「今兒個是回門,你不在娘家過夜嗎?還是你不知咱們大齊的規矩,回門時可在娘家過夜?枉費母妃說你想多住幾日也行。」
「要去我娘家,日後多得是機會,眼下我有更緊要的事。」金桐蕊跳上馬車前吩咐車夫駛得慢些,要特地經過京城的酒樓飯館,一家都不能放過。
任容禎听得莞爾,一把將她拽坐在自己腿上。「你這不安分的小娘子又想做什麼了?」
金桐蕊眉飛色舞地說道︰「我想看看京城的飯館都是哪些取向,開一間跟別人不一樣的,做一些沒人賣過的吃食。」
「這我倒是能幫上忙。」他湊趣道︰「我有一間鋪子,位置很好,但閑置幾年了,若你要開飯館,倒是個不錯的地點。」
她有些猶豫。「我想自個兒盤店,你名下的鋪子給我做生意,怕是你家里人會說什麼。」
任容禎一點她的萆尖。「什麼我家人,現在也是你家人了,你敬茶時不也見過他們了,他們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況且我的鋪子給你做生意,這不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任何人都沒得說嘴,若你要分得清楚,我才真要生氣了。」
「你說什麼啊,若是沒人說閑,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我會不接嗎?」金桐蕊興匆匆地說道︰「不如今天也去看看你的鋪子?」
他這才有了笑容。「娘子要看,自然得去。」
任容禎吩咐車夫將京城飯館繞遍之後去他的鋪子,一路上金桐蕊則是掀開馬車布簾,專心無比的往外看,用心把各家飯館賣的是什麼記下來。
馬車在京城里繞了快兩個時辰,金桐蕊心中已經有底了,要開什麼飯館她也想好了,有了決定她就坐不住了,想快點回去規劃,不過還是得先看看任容禎的鋪子適不適合才行。
車夫依照任容禎的吩咐,飯館繞遍之後,停在一座碧瓦紅牆的三層樓院前,紅漆大門緊閉著,上面懸著的幾盞大紅燈籠也有了灰塵,足見確實閑置許久,而對街一棟三層酒樓,寬大的門梭上瓖著「八方食匯樓。」五個金黃大字,此時正值飯點,客人川流不息,好生熱鬧。
「就是這里。」任容禎先下了馬車,再把她抱下來。
金桐蕊一眼就喜歡了,那樓院屹立在兩條街的交接口,活月兌月兌就是現代那三角窗的黃金店鋪啊,且位在最熱鬧的開陽街上,此處雖不若皇城餃的商鋪那般奢華,可是雅俗共賞,無論是市井小民或是少爺貴婦都會來此走動,兩邊的店鋪商家都看不到盡頭,她的火鍋城要是一開張,必定能匯集人氣,而且瞧那門樓和大街之間留白了相當寬敞的位詈,足以傳放二、三十輛馬車沒問題,只要增設拴馬石便可以了。
「太好了,絕佳地點,就是這里了!」她躊躇滿志的抬起頭,想象檐廊下掛上火鍋城三個金字大招牌的模樣,越想越興奮。
任容禎見她眼楮閃閃放光,像個財迷似的,不覺競爾。
他身為世子,有大片封地,因為戰功的各種荑賜,名下也有不少鋪子和莊子,他可以養活她,也可以養活她家人,他也樂意這麼做,若問他真正的想法,他自然是不喜自家媳婦兒在外拋頭露面。
可他認識她時她已是如此,他深知唯有下廚是她最開心的事,她想開飯館,也是想展現廚藝,否則光是餅作坊和醬園子的收入就夠了,根本不必自找麻煩去開飯館。
要知道,打理一間飯館可不是容易的事,不是廚子手藝好就行了,還需要伙計、賬房跟掌櫃,種種的人事問題加上釆買食材,會教人吃不消。
再說了,若她要親自掌廚,豈不是一天到晚被綁在飯館里?想到這里,他就挺不樂意她做飯館生意。
雖然不樂意,但她想做飯館生意,他還是會支持她,他可不想听她說一句後悔與他成親。
「走吧,我給你引薦一人,他是打理鋪子和莊子的孟管事,是我跟前得力的人,你若要開飯館,這樓院少不得要再整修一番,也要請人,向他討教準沒錯。」
金桐蕊滿臉是笑,狗腿地抱住他的臂膀道︰「夫君好,夫君妙,夫君呱呱叫。」
任容禎雖然不解其意,卻也知道是贊美他的意思,捏了捏她臉頰道︰「就你怪話多。」
他知道她的性格,肯定現在就想馬上跟孟管事談開飯館的事,當下便讓車夫去了綢緞莊,那是孟管事主要辦公的地方,各處掌櫃、賬房要向他匯報事務,也都會到綢緞莊。
孟管事一年難得見到主子一、兩次,且主子前幾日才娶親,此時正是新婚燕爾,他怎麼也沒想到主子會大駕光臨,還帶著一位嬌小活潑的美少婦,看兩人舉止,美少婦肯定就是小王妃了。
他忙叫人奉茶,招呼兩人在偏廳坐下。
「開陽街那三層樓院,小王妃想要開飯館,有諸多事宜要向孟管事請教,就請孟管事不吝賜教。」任容禎開門見山地說。
「不敢不敢。」孟管事心里詫異,但臉上不露半分,堆滿了笑容問道︰「京城里各式飯館都有,開陽餃的樓院三層加起來約莫可以擺下一百張桌子,不知小王妃想開哪種飯館?」
京城里都在流傳,景親王府的小王妃是鄉下來的姑娘,在鄉下是做吃食小攤生意的,之前他還不信,此時看來,那流言肯定是真的,就是出身鄉下才不懂規矩,都嫁入景親王府了,還想到外頭拋頭露面,以為在京城開飯館是容易的事?以為她開過小攤子就能開飯館?
真是笑掉人家大牙了,京城里的飯館競爭可激烈了,開陽餃那樓院的對面就是京城前三大名廚之一錢玉坤錢所開的「八方食匯樓」,生意好得不得了,眼前這不知來歷、不知根底的小王妃沒有三兩三,還敢學人家上梁山?竟然想在他家主子名下最好的鋪子開飯館,他會讓她知難而退的。
「孟管事,我要開的飯館叫作自助火鍋城。」金桐蕊笑吟吟地說道。
「自助……火鍋城?」這是什麼鬼?孟管事的眉頭皺了起來。「孟某未曾听過,願聞其詳。」
「想來你也不會知道的。」金桐蕊興匆匆地說明,「我這火鍋城不點菜,釆用吃到飽的形式,用餐時間是一個時辰,大人六十文錢,不滿十歲的孩童三十文錢,不會走路的嬰幼兒不收費,若是遇上節慶日子,收費就要再往上提兩成,不過若是咱們火鍋城的會員,任何時候都打九折,要成為會員也簡單,只要十兩銀子入會費就行了,咱們會發張卡,認卡不認人,只要出示卡,就會給打折。」
孟管事听得雲里霧里,困惑地問道︰「敢問小王妃,不點菜,那火鍋城里頭要賣什麼?」
金桐蕊仔仔細細地將火鍋城的運作模式講了,從湯底、肉片、菜蔬到沾醬,釆用一桌一鍋的模式,也不需小二上菜,全部的食材都會打造一個開放式的置物架讓客人自行夾取,浪費食材要罰五十文錢,且拉入黑名單里。
「客人進來之後便自個兒找位子坐,咱們的伙計只需端上客人點的湯底,跟著看人數開單,先收銀子再給碗盤餐具,這樣就不必怕有人吃霸王餐。」
孟管事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他素來精明,也知道若以此模式運作,是不需要大廚坐鎮的,外場的人力也大大減少了,需要在廚房里洗菜切菜和洗碗的人力較多,肉和菜蔬的需求很大,釆購必定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兒。
金桐蕊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湯底我已經想好了,太多會讓伙計手忙腳亂,客人也不好選擇,三種最為恰當,就分為菜蔬原味、麻辣和藥膳,沾醬則是咱們火鍋城的特色,我會從我自己做的醬料里調配十種沾醬讓客人選擇,各種切薄的肉片和菜蔬都是基本的,至于招牌菜色便是我自己做的豆腐和麻辣臭豆腐……
我知道孟管事肯定沒吃過豆腐和臭豆腐,不知那是何物,改日我做好了再拿來給孟管事嘗嘗,孟管事肯定也會喜歡。」
孟管事覺得這小王妃實在異想天開,讓客人自己去夾菜涮鍋,這能行得通嗎?
他心里不以為然,但面上陪笑道︰「敢問小王妃,您說一桌一鍋,在桌上煮食沾醬吃,可桌上又哪來的火爐可以煮食?」
他這可是問到核心了,心想小王妃要被他問倒了吧?哼,做生意可不是憑天馬行空的想象就能做了,他幫主子打理鋪子、莊子多年,向來都是戰戰兢兢,寧可空置鋪子也不要開間賠錢鋪子讓人看笑。
「你說的問題十分簡單,我已經想好了。」金桐蕊興致高昂的說道︰「每張桌子中間打一個大洞,那洞要剛剛好能放下銅鍋,銅鍋里燒木炭,上面再放陶鍋煮食,我這樣說你也不明白,我拿了圖再給你送來,重要的是,木炭一定要用上好的,才不會滿屋子冒煙。」
她說的是現代人吃炭燒羊肉爐的方式,她也沒在這里看過羊肉爐店,等火鍋城上了軌道,或許她可以考慮開間鋪子賣羊肉爐。
「小王妃實在心思巧妙,孟某佩服萬分。」他嘴上這麼說,心里還是不認為這樣能賺錢,別說賺錢了,要有客人上門都難,這沒見過世面的小王妃把這世道想得太容易了。
「怎麼,夫君,你有意見嗎?」金桐蕊見任容禎似乎有話要說,開口問道。
任容禎朝她一笑。「本王覺得六十文錢太少了,這里畢竟是京城,一個大人要收八十文錢方能賺錢。」
金桐蕊想到他把她的涼皮改為十文錢一碗,不由得微微一笑。「好,就听你的,大人收八十文錢,孩子收四十文錢。」
孟管事的陣子里滿是驚訝,六十文錢他都嫌貴了,主子竟然一蹦八十文錢?誰會花八十文錢上飯館還要自個兒夾菜自個兒涮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