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午夜場 第九場 自尋煩惱
田湘琪的離婚官司,判決下來了,她順利離了婚,擺月兌那個男人。
她開心地來找他,向他道謝。
「真的很謝謝你,也很抱歉這段時間帶給你這麼多困擾。」
「無妨,事情能順利解決就好。」楊叔魏回道。「恭喜你得回自由。」
她說要請他吃飯,聊表謝意。
其實不用,而且現在這種氣氛下,他們應該要避個嫌才對。
但是不知怎地,他當時腦袋一定進水了,居然回她︰「我問一下我女朋友。」
然後傳訊給虞曉寒︰「我晚上跟朋友去吃飯。」
沒有意外的,回傳的是一句︰「嗯,自己小心。」
她從來不會問——跟誰?哪個朋友?去什麼地方?幾點回來?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點悶悶的。
席間,田湘琪有意無意地問他︰「虞經理不會誤會嗎?」
「不會,她相信我。」這句話,他回得有點憋。
女朋友不吃醋,不知道是他做人太成功,還是失敗?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過去的歷史,絕對無法讓人將他與堅貞不二畫上等號,反倒是花心、博愛、濫情……一堆人在說。
田湘琪是當顧服的,處理客訴最主要就是察言觀色,安撫顧客情緒,因此不會察覺不出幾分他話里的微妙情緒。
她順應著道︰「一句也沒問嗎?」
「沒有。」更悶。
「這……」她頓了頓。
楊叔魏挑眉回視。「會很奇怪嗎?」
他沒交過幾任女朋友,真正定下來交往、會思考未來的那種,幾乎是沒有,曉寒是他交往最久的一個,他其實不太懂女人的心思。
「其實……有一點。」她支吾其詞,狀似該不該吐實。
「哪里怪?」
「女人是很奇妙的生物,理智跟情緒是兩回事,有時候就算知道不是那樣,也會鬧鬧情緒,不是真的生氣,而是一種手段,向心愛的人索討憐愛的手段,因為在乎對方,所以想要你們將目光和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多關心她一點,也可以說……那叫撒嬌,真正會不為所動的,很少很少,幾乎是沒有。」
換句話說,曉寒就是那個不為所動的異類嗎?還是想說,她就是不在乎這個男人?
他抿緊唇,不吭聲。
田湘琪小心翼翼審視他的神情。「楊總監,你跟虞經理……怎麼了嗎?」
「沒有。」
「可是看起來不像。」她狀似無意,卻一語,切入他心房。「信任與冷漠,有時只在一線之隔。」
信任與冷漠,只在一線之隔。
以前,他認為是信任,但現在,面對她的漠然,心里卻會產生一絲絲的不確定感。
別人的女朋友怎麼樣,他不知道,但是從以前到現在,她真的不太會管他,看別人的另一半,會管喝酒、管抽煙、管交什麼朋友、管幾點回家……她卻從來不會管他做什麼事,連回家都是他自動報備,如果他不講,他想——不,是他肯定,她絕對也不會說什麼。
這樣,像當人女友的樣子嗎?
小陳他們私底下都戲譫地跟女同事說︰「嫂子這叫放任式管教,看看老大還不是被管得乖乖的,你們要學著點!」
以前覺得很自由,現在覺得……有點空虛。
像是惡魔在心房撒下一顆小小的種子,然後在心田慢慢發芽,以前覺得沒什麼的事,現在想來,都覺心里卡卡的。
如果連緋聞都不管,那不是給他自由,而是心里根本沒有這個人吧……
他吃過仲齊哥的醋、吃過高志群的醋,可是她,從不吃他的醋,一次也沒有。
路上被美女搭訕、舊情人約吃飯、跟誰多說了幾句話,往來密切些……她,從未表示過在意。
她對他,是不是真的太淡了?
田湘琪喝醉了。
這頓飯怎麼吃完的,他都沒什麼印象,只記得對方偶爾拋來的幾句話,不知有心還是無意,時不時地戳刺到心坎里,撩弄得他……原本不算太差的情緒,整個爛到谷底。
然後一個回神,就發現她喝醉了。
他也喝了一點,不過完全沒影響,同樣的酒精量,在不同的人身上,發揮出的效果是天差地別。
又一個跟曉寒一樣,酒量差到爆的女人。
他搖頭嘆氣。自小被灌輸的紳士風度,自然不可能把喝醉酒的女人放生不管,尤其人是跟他出來的,沒照看好同伴,完全是他的責任。
他叫了計程車,陪同送她回家,她醉得連路都走不穩,只好再一路攙扶上樓,安全送進家門。
酒精的後勁,這時才發揮,她突然張手,攬抱住他,湊上紅唇。
完全沒料到會被偷襲,他愣了三秒才回神,迅速將人推開。
「叔魏……」
他跟她,好像沒有那麼熟吧?他還是比較習慣听她喊職稱,雖然美人綿軟帶媚的嗓音頗撩人。
「你喝醉了。」
「沒有。」她輕輕搖頭,眼神迷蒙,頰容醺紅。「你知不知道,酒醉三分醒。」
酒醉三分醒。
再听不懂就是笨蛋了。
海棠含春,三分風情、七分嫵媚,他想起,記憶里也有個人,如此撩撥過他,喝醉時特別嬌媚,撕去平日矜持外衣,甜美動人。
那時,他被撩撥得情|欲勃發,像個發春少年,無法理智思考。
而現在——
別的男人會怎麼做,他不知道,可若問他——什麼都不想做。
「既然醉了,就好好休息。」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毫無留戀。
他對她,沒有那樣的感覺,雖然兄弟們老說他濫情,但他並不是誰都好的,以前的他不會,現在就更不會。
他有曉寒了,這種飛來艷福,他受不起。
替她將門關妥,走出她家公寓樓下,夜風拂面,他深深吸了口氣,腦子無比清醒。
他知道,內心真正想去、想停留的地方,在哪里。
他的家。
有她在,那個屬于他們的家。
打開門,溫暖的黃光,浸yin周身。
他進浴室,迅速沖了個澡,沖去餐廳的食物味道、別的女人染上的香水味、以及室外的塵囂紛擾……純粹地、干干淨淨地,上床擁抱她。
床上的女人被驚動,醒來,回首望向身後貼纏而來的男人。
「怎麼了?」摟抱力道,比平時還要緊,她靈敏地察覺到了。
他不說話,將臉埋在她頸窩,用力吸吮,啜出I枚深深紅印,烙下印記,彷佛那樣,便能證明什麼。
他的意圖很明確,雙手急切在她身上探撫,鑽入睡衣里頭,握了一掌軟膩溫香,任意揉弄抓握,動作比往常還要來得野蠻。
嬌軀全然陷落他懷中,她能感受到,那赤|luo|luo貼著她的張狂,並積極在她身上點火。
她沒多言,配合他的動作除去衣物,默默接受他的求歡訊息,為他展開柔軟肢體,接受他。
結束了這回合的情事,她下床,進浴室清理。
他躺在床上,饜足後,半掩著眸,看她由浴室出來後,倒了杯水,拿出床頭櫃里的藥吞服。
他剛剛,沒有做安全措施。
最初,他偶爾會戴個,但大多時候興致一來,便直接提槍上陣,他以前不會這樣的,否則早就兒女滿天下了,可能因為是她,心里也有一點——來了就來了吧,他好像也沒怎麼排斥跟她有小孩。
倒是她,不曾要求過他做避孕措施,害他心里內疚了一下,覺得好像只圖自己爽快的渣男,有一陣子,規規矩矩戴了套才做。
後來則是因為……想拐她吧,覺得有了,順勢定下來,也不錯。
可她,一次都不曾忘過服藥。
轉眼她也快三十了,還不想有小孩嗎?或者……是還不想跟他定下來?
看她避孕避得這麼徹底,有時想求婚,總有點被潑冷水的感覺。
她吞完藥,回到床上來,他張臂,將她牢牢摟在懷里。可都抱這麼緊了,為什麼……還是覺得空虛?
虞曉寒偏首,捕捉到他瞬間遠揚的思緒,以及空茫眼底,那抹不確定。
他今天,真的很怪。
她是他最親密的枕邊人,他一有心事,就很明顯,從來都瞞不過她。
腦海很快將最近發生的大小事回憶過一遍,還是想不通,是什麼困擾了他、造成他這樣若有所思、魂不守舍的,連抱著她時,都分了神。
他究竟,怎麼了?
她想,她應該知道,他怎麼了。
隔天,她將衣服分類送洗時,在他襯衫領子上,發現了女人留下的口紅印,那上頭,有不屬于她的女人香。
再後來,他與另一個她的韻事,傳得滿公司人盡皆知,員工論壇里,散播著他深夜進入女子香閨的照片,摟腰搭肩,狀似親密。
日期……是他晚歸、表現反常那晚。
她似乎……懂了。
她沒有想過他會跟田湘琪有什麼,可是真有了什麼……也不意外。
他原本,就是心很軟的人,容易同情弱者。她相信,一開始他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伸出援手,憐惜一個弱女子,可是過程中,若由憐生愛,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有一度,她很想告訴他,不要為別的女人做這麼多,他一定不知道,女人很容易愛上那樣的他,無法抗拒那貼著心房的溫柔。
就像……她。
可是她沒有說出口、沒有拘著他,讓他去做了他想做的事,換來今天,他與她之間,多了個田湘琪。
她多希望,他像過去那樣,一條條刷留言,為他們的關系正名,闢清謠言,可是——這一回,他安安靜靜,什麼也沒做。
謠言,若沒被駁斥,就會被坐實。
就像,他與她那樣,他默認,她也默認,于是她被小陳他們喊「嫂子」,他被叫「你家楊總監」。
而這一回,事件男女主角,同樣閉口不語。
她等了又等,他一句澄清也沒有,對內對外,都沒有。
若在以前,他早跳腳了,然後第一時間,來找她討親討模討拍,說他好可憐,白白布被染到黑,他上吊死一死算了,記得給他立貞節牌坊……
她原本抑悶的心情,總是會被惹笑。
一天,又一天過去,她沒讓自己像醋海生波的妒婦一樣,去向他興師問罪,而他,總是望著她沉默,每每張了口,欲言又止,她看得出來,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們之間,變得愈來愈沉寂,總是一不小心,就陷入無言的靜默當中。
他不快樂,她知道。
他的喜怒哀樂,在她面前從來都藏不住。
他回到家,變得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思緒不知飄遠到哪兒。
漸漸地,他不愛回家。
她不敢問他,去了哪里?睡在誰身邊?只是叮嚀︰小心安全。
以前,除了出差,幾乎每晚回家,從不外宿;現在,她一等再等,等到天亮,另一邊枕被,仍是冷的。
在公司里,大家不會當著她的面談論這些事,在他們眼里,她是被劈腿的受害者,基于同事情誼,大家心總偏向她一點,「擁護正宮,小三人人得而誅之」的氛圍,流竄在各部門同事之間,對負心漢,難免有些批斗聲浪。
她常常站在茶水間或廁所外,等里頭的人談論完,避開了尷尬場面後,才進去。
其實,真的不必這樣,那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他沒有辦法一生只看一個女人,他會害怕定下來、甚至一開始有些逃避感情,就是怕心不由己,一朝情淡後必須背負的道德撻伐與壓力太大,所以最初幾乎是有些放蕩地玩露水姻緣,寧願被兄弟們罵沒節操,也不敢認真去跟誰往來。
這些是她一開始就知道的,也早就作好準備,就像那晚跟他說過的——自己做的選擇,就得自行承擔,沒得怨尤。
她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麼樣的男人,她不會有怨。
至少,那一晚他還是選擇回來,抱他該抱的人,努力不讓心遠揚。他抱得那麼緊,是不是……也希望她能將他的心拉回來?
只不過,他們都失敗了,如此而已。
楊仲齊可能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什麼了,私底下問她︰「怎麼回事?」
她搖頭,淡淡地回︰「沒事。」
「最好聰明如你,會嗅不出這里頭濃濃的心機味。」小三斗正宮的戲碼,偶像劇里還少得了嗎?阿魏沒腦,她也跟著沒腦?
她笑了笑,回道︰「我也不是沒用過心機。」否則他現在,怎麼會在她身邊?
楊仲齊一怒。「那可以相提並論嗎?你就算耍了什麼小手段,掙的也只是一個能夠相愛的機會,主要的選擇權還是在阿魏手上,他若真心不要,誰算計得了?」
「是啊,他若真心不要,誰算計得了?」無論是她的手段,還是田湘琪的心機,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男人買不買帳。
「那不一樣!」那時的阿魏還是自由身,她的手段不違道德、也沒有傷害到誰,她和田湘琪的立基點,怎麼會一樣?
「一樣的。」對她來講,都一樣。
正宮或小三,都只是虛名,她從來沒有想要用任何有形、無形的事物綁架他,如果在她身邊不快樂,他可以走,真的可以。
這原就是她一開始,走到他面前時,就想好的。
她,只要陪他一段,就可以。
楊叔魏簡直不能再更憂郁。
他成了負心漢。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地走上負心漢這條戲路。
他沒有想要演出這角色的,一開始,只是想測試女友的反應,想弄明白她對他,究竟是信任?還是放任?或許也有點故意的成分,想看看她在意的樣子。
都被拍到孤男寡女深夜進入香閨,夠大條了吧?
一次也好,至少為他吃一次醋,讓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他也會立刻跪算盤發誓,他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
結果……她沒反應。
連問,都沒問上一句。
那種失望的感覺,像寒流過境的冬天,兜頭淋下一盆冷水,全身涼透透,冷到連心髒都發痛了,透不過氣來。
她都不問了,他還要說什麼?每次都熱乎乎地跑去解釋,結果到今天才發現,原來說與不說根本沒差別,她幾曾放在心上過?
她不問,于是他也就咬牙,硬氣地不吭I聲。身邊的人,對他不無微詞,連小陳都來跟他說︰「我個人堅決挺經理嫂子,老大,你千萬別暈船啊。嫂子是難得的好女人,你要想清楚,別被一時的美色迷惑,不然以後一定會後悔。」
「閉上你的嘴,陳進發。」他只用八個字,就把人打發掉。
該說的人都沒表示了,他跟個路人甲解釋什麼?
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問她︰「如果我真的跟別的女人有曖昧,你都無所謂嗎?」
每天回到家,面對她一如往常的平靜,他愈來愈無法忍受,她的若無其事。
然後,他賭氣不回家,窩到大哥那里去。
接著,又沒志氣地怕她擔心,一時手滑傳了訊息︰我晚上不回去。
報告行蹤成了習慣,一時改不過來,回神時訊息已經發出去。
她只回了一個字︰好。
就這麼一字,徹夜未歸,她連問,都不問他行蹤。
一次、兩次、三次……愈試,只是愈心涼。
沒有他,她依然淡定,日子過得好好的。
到最後,連他都想問,他在干麼?
明明沒什麼事的,糊里糊涂把日子過下去,不就好了嗎?他可以把頭埋進沙堆里,愛不愛什麼的,又看不到、也不能吃,藏在心里的東西,何必硬要去挖?想得多了,那是自尋煩惱,這個道理,他小學三年級就學過教訓了。
可是偏偏,事情起了頭,他沒有辦法不去探究。挖了坑,再愈挖愈大,收不了尾,最後坑死自己。
一旦知道,她心里沒有他,又怎麼可能不在意?無知和裝傻,那是兩回事。
他原本可以繼續無知,可現在,已經裝不了傻。
會演變至此,是他始料未及的,最月兌稿演出的,是田湘琪,她居然打破沉默,發聲了。
愛情是沒有先來後到的順序,只是愛了,有錯嗎?
而且還公開在員工版上說,如此高調回應,被一片撻伐聲浪批斗慘了。
有點讓他傻眼的是,在群起圍攻下,她堅決護愛,眾矢之的也無怨無悔的表現。
這……楚楚可憐的形象,確實對出軌的男人而言,會加深憐愛與英雄式的保護欲,可前提是,他得是個出軌的男人。
他不說,不代表默認啊,大家不知道,可是當事人之一的她,是最清楚他們之間沒什麼的人,他以為,全世界他最不需要解釋的對象,就是她。
可是為什麼……現在他覺得,好像也需要跟她解釋一下了?
接近午休時,事件女主角露臉,親自給他送餐來,無視旁人的白眼,根本就打算直接坐實他們有一腿!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叫勇者無懼,只知道,他真的迫切需要跟她談一下。
他深深吸一口氣。「跟我進來。」
將人帶進辦公室,關門。
「田小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網路照片什麼的,當事人不理會、不往來,久了自然會淡掉,但她現在來這一手,先是公開認愛,再是公開送餐,她在演哪出他都搞不懂了。「你……我知道你的立場……你不用為難……」田湘琪垂首,怯怯地低嚅。
「……」你這樣我才為難好嗎?
楊叔魏看了看天花板,從頭到尾想一遍,怎麼想,都想不出自己是哪個環節給了她錯覺……
田湘琪仰眸,見他一臉沉默糾結,遂鼓起勇氣道︰「你真的不用為難,我知道你還有虞經理,我、我會等,無論多久,我都會等,名分我不介意——」
「等等!」他抬起一手,這是在公然表態,要當他的小三嗎?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她一頓,猶豫了下。「你跟虞經理……」
「我跟曉寒,是我們的事,那跟你有什麼關系?」她好像也沒有資格問吧?
「我、我以為……你並沒有否認……」
好,他听懂了。
原來還真是他的錯。他沒有公開否認,她就以為,愛在沉默中糾結?
大家以為他劈腿,跟曉寒出了問題,有人就自己坐上那個位置,以為他是為了她,才與曉寒情淡?
這會不會腦補太過了?
「你對我那麼好……」如果無意,哪個男人,會對一個沒有關系的人那麼好?她想,以他的立場,不好表示什麼,那麼就由她來跨出那一步……
「……」原來他的態度也有問題。
他終于懂曉寒那句「你並不是她的誰」,當中的深意。
即便他立意端正,對方也未必如是想,或許真是他做得太多,才給了她多情錯覺。
「田小姐,我向你道歉。」他端正表情,嚴肅地開口。「如果我讓你誤會什麼,現在正式澄清,我對你沒有遐思,換作任何一個職員,我都會做同樣的事。至于我跟女朋友如何,那是我們的問題,與你一點關聯都沒有,我一直都很確定我愛她。」
「所、所以……」她被拒絕了?
她以為,他對她,或多或少是有那麼一點動心的,她長得比虞經理漂亮、也比虞經理年輕、解風情,外在條件並不比虞經理差,只是晚了一點認識他而已,只要制造些機會,讓他能夠放下顧慮走向她,就可以了……
可是他卻說,他對她,從來不曾存過那樣的心思。
他只是,同情她而已。
自作多情的難堪,讓她一瞬間,窘得想死。
或許是第一眼,他堅持送她去醫院的貼心、或許是那個雨夜,他伸出手來,溫暖掌心渡來的暖意、或許是他每一回毫不猶豫站出來護她的感動、甚或只是在餐廳,他看虞經理的眼神,讓她惦念不忘,她也想要有一雙那樣繾綣專注的目光看著她……
然而這一刻,他望著她,陣底平靜無波。
即便讓他成為她的,人不對,那樣的眼神,仍不會落在她身上。
她終于看清,別人的幸福,就是別人的,無論怎麼羨慕、如何心思用盡,都不會成為她的,她就是一個錯托良人、有過一段不堪婚姻的女人,這才是她的現實。
楊叔魏見狀,也心有不忍,一輩子對女人溫柔慣了,狠不來。
「你好不容易才掙來安穩的日子,接下來就好好工作,認真過日子,其他不用多想。」頓了頓,主動取餅她手上的便當盒,給她台階下。「你的午餐我收下了,我女朋友應該會喜歡,不過下次請不用費心,謝謝。」
送走了田湘琪,他很確定這個名字在未來,不會對他的人生產生任何意義,但是另一個有意義的名字……他還沒想好,要怎麼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