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修羅戀逆妃 第二十章
第八章
「妍兒,有事遣人來報就好,怎麼走這麼大段路,親自上御書房來了?」
跨出御書房的嚴熾書,一見到靜佇在門廊上的慕容妍,便上前摟著她的肩,輕聲問道。
「妾身……」嚴熾書極其溫柔的目光與語氣讓慕容妍有些心慌,而他眉心上隱約的蹙紋更讓她愧于開口問他失約之事,微微垂斂的眸光瞄到身後的宮女,連忙轉身端過托盤,呈到他面前,「妾身听說皇上忙于議政,怕皇上忙忘了進膳,所以自作主張帶了茶點來給您。」
慕容妍有些慌亂的舉措讓嚴熾書會心一笑,卻也沒錯過她眸中極欲掩飾的失望。「妍兒真是體貼,朕的確是忙得未進午膳,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一時疏忽,忘了與你約好的時辰,讓妍兒久候,對不住。」
「皇、皇上是帝王,國事繁重,這、這種小事……這歉意,妾身承受不起……」雖然久候不到讓她有些失望,可他擱下尊嚴的先開口道歉倒讓她不好意思了。
「朕與你有約在先,又失約于後,道歉是應該的。」淺淺笑道,嚴熾書喚來圓子立即備馬後,又俯首在她耳邊低語︰「朕與你之間,無須拘泥身分,一會兒獨處時,你要再喊朕皇上,朕可要罰你。」
耳際的臊紅因為他親昵的耳語而蔓延,想起上回不小心在獨處時喊他皇上,便被壓倒在床,吻得神智不清,渾身虛軟的幾要喘不過氣的懲罰,慕容妍的臉蛋便火燒似的紅成一片。
螓首輕抬,慕容研羞惱的賞了他一記嬌嗔青眼,在他笑攬著她邁步前行時,有些疑惑的開口,「皇上這是要帶妾身去哪?」
「說好帶你去馭鷹,朕可不想黃牛,免得讓妍兒有理由怨朕。」輕聲笑應,嚴熾書長指戲謔的點著她的鼻心。
「妾身才不會!」被說得像是沒度量的女子,慕容妍氣得差點跺腳。
行事俐快的圓子已將嚴熾書慣騎的黑馬牽至兩人面前,手上還不忘攜著玄黑色的龍紋大氅。
「好好好,你不會,是朕自個兒想去成了吧。」哄孩子似的開口,嚴熾書擱在她腰際的手一個擒握,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上了馬背。
雖然對他拿自己當孩童哄有些惱,慕容妍卻沒再與他頂嘴,只是在他躍上馬背,將她密密地摟在胸前時,輕聲開口,「現下夕日都要落盡了,再不久天色便要暗了,恐怕也難以馭鷹了吧。要不改天,等皇上不忙時再去吧。」
話才說完,側首凝望著嚴熾書的慕容妍櫻唇便被狂鷙的薄唇封緘,帶點懲意的吻狠狠地吮含著薄女敕唇瓣,貪婪索歡的唇舌奪去了她的呼息,在她幾要喘不過氣時,才以一記輕咬唇心做結。
嚴熾書俯首與她額心相抵,像在她唇心吐氣般的開口,「剛剛才說了不許喊朕皇上,妍兒又明知故犯,難不成是想借此要朕吻你?」
明明就說是獨處時才不可以這麼喊,眼下周遭的隨侍及宮女有好幾個,他眼楮是壞掉了嗎?!
羞赧迷亂的瞳眸因為嚴熾書的話染上一層薄怒,慕容妍抿著被咬疼的唇轉過頭去,不想再看他壞笑的臉。
「眼前這些人都是隨侍多年,妍兒別拿他們當回事。」嚴熾書揮退了所有人,收緊攬著她腰際的手臂,單手執起韁繩,策馬出宮時又開口道︰「雖然無法馭鷹,但有樣東西朕一定要帶你去看看。」
雖然不知道嚴熾書到底要帶她去哪里,又想讓她看什麼東西,慕容妍卻毫不擔心,也許是因為他領著她體,會過的一切總是讓她又驚又喜,又或許是太習慣他懷里的溫暖。被龍紋大氅密密包覆的她,溫馴的靠在他胸口,全然感覺不到撲襲的勁風,只感受到他強勁的心跳帶來的安全感。
約莫半刻鐘,奔馳的馬在城郊的一處竹林緩下速度,已然暗下的天色在濃密竹林里更顯漆黑,慕容妍不由得有些懼意的揪緊他的衣襟。
「別怕,有朕在呢。」大掌安撫的在她縴細的背上輕拍,嚴熾書在一處竹屋前勒停馬步,將她抱下。
密得幾乎遮天的竹葉被夜風吹拂的沙沙作響,伴著葉隙間無數飄忽晃動的黑影,讓慕容妍不由得渾身發毛,緊緊掐握牽著她的大掌。
「只是禽鳥驚動而已,朕這就讓它們安分點。」低聲安撫,嚴熾書抬手鳴了聲口哨,嘹亮的鷹啼聲隨之嘯響,瞬間止了林間驚飛的鳥影。
被嚴熾書牽著走進竹屋的慕容妍,直至他點燃了燭火,照亮滿室,這才不再感到害怕,「你帶我來這是要讓我看什麼?」
「噓……先別說話。」長指抵唇,嚴熾書從竹櫃上方抓了把米,悄聲的打開櫃門。
鷹影蹲據窩巢的情景映現眼前,慕容妍有些意外的掩唇輕呼,然而讓她驚訝的卻是嚴熾書將掌心攤在鷹面前,原先戒備的鷹瞬間溫馴的低頭啄食,被護守在豐厚羽翼下的小小鷹也因而現身。
「這、這……它原來是母的呀!」嚴熾書豢養的鷹她是見過的,只是她一直以為它是只雄鷹。
光瞧慕容妍的神情,嚴熾書便知道她誤會了,失笑的低鳴口哨,在另一只雄鷹棲于肩上後,才開口笑道︰「它是母的沒錯,可它是戰蒼鷹自個兒拐來的娘子,雖然長得很像,卻不是同一只。」
眼光在鷹巢與嚴熾書肩上來回了數次,慕容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所以這是它們的孩子嗎?」渾身毛茸茸的小鷹崽搖頭晃腦,張著嘴討食的可愛模樣讓慕容妍好想模模看,卻又怕惹來母鷹的攻擊,遲遲不敢伸出手。
看透她的心思,嚴熾書大掌在母鷹的背上順撫了下,隨即將兩只小鷹捧到她手上,「它們破殼那天,朕便想帶你來瞧瞧,只是那時它們毛都還沒長齊,怕你讓那光禿禿的丑模丑樣嚇著,所以等到現在才帶你來。」
「好可愛,是公的還母的?起名了嗎?」柔軟的羽絨在掌心間蹭動,捧著小鷹的慕容妍笑得好樂。
「額心有個白點的是母的,另一只則是雄鷹,剛好是龍鳳胎呢。」看著慕容妍毫不掩飾的純然笑容,嚴熾書心里的滿足不言而喻,就連心上憂煩的重擔都減輕了幾許。「朕想把小母鷹送給你,名就讓你起吧。」
「送給我?不好吧,這樣母鷹會傷心的。」慕容妍將小鷹擱上竹桌,指尖輕揉小小鷹身。
又抓了把米撒在桌上,嚴熾書同樣曲指逗著小鷹,「傻瓜,就是不送你,等它們再大些時,母鷹也會驅它們離巢自立的。」
「原來是這樣……」慕容妍露出恍悟的嬌憨笑容,可看到他推著小鷹去啄米時,又忍不住低喊,「欸,鷹是食肉的,你做啥老拿米喂它們!」
「既然要豢養,總得讓它們從小便習慣主子喂啥就吃啥。」
「哪有人像你這麼霸道的!連人家與生來的天性都想改變,真是……」對于嚴熾書的任性妄為,慕容妍只能搖頭苦笑。
傾身朝前,嚴熾書俊顏貼近她的女敕頰,低低笑道︰「朕的霸道,你不早就知道了。」
呼在頰上的熱息讓慕容妍敏感的哆嗦了下,側首想把這無比親昵的距離拉開,誰知頭一轉卻迎上他等在那的薄唇。
看似無情寡義的薄唇總是泛著溫熱,每每在暖心之余將她拉入炙焰之中。就算僅是輕輕一觸,也讓她腦門酥麻的一陣戰栗,又急又臊的縮頭閃躲。
像是早料到她的反應,嚴熾書攬在她肩上的大掌一個輕抬,便穩穩的扣住她晃閃的後腦勺,「吻朕。」
低沉嗓音透著迷魅,慕容妍像被蠱惑般緩緩獻上自己顫顫的櫻唇。
羞臊青澀的吮吻滿足不了情火正熾的嚴熾書,大掌一使力,半哄半迫的讓她的唇與自己緊密相貼,取回主導權的強勢入侵,極盡挑逗的吞噬她的理智,撩人勾纏的消融她的羞澀。
仿若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已然動心的慕容妍耽溺在嚴熾書滿是濃情的熱吻之中,縴縴藕臂攀著他寬厚的肩頭,仰賴著他結實健軀帶來的安全感,讓如浮木般飄蕩的靈魂找到倚靠。
雖是天時人和,卻還是缺了地利,清楚這一點的嚴熾書在吻得她嚶嚶喘吟,吻得自己下月復火熱之際,仍是發揮了過人的理智,硬生生的壓抑著欲火,將纏綿的熱吻轉成眷戀難舍的淺啄輕吮。
「想好給小母鷹起什麼名了嗎?」壓抑的低低沉喘,嚴熾書深邃的瞳眸瞅著懷中人兒同樣**氤氳的迷蒙雙眼。
思緒被攪得一團混亂,慕容妍好半晌才傻愣愣的開口,「書妍。」
听到她以兩人的名字為小鷹取名,嚴熾書心底滿足愉悅的樂歡著,「這名起得極巧,不過既然是一公一母的龍鳳胎,不如各別起名為『書鷹』與『若妍』如何?」
「書鷹與若妍……听來好似一對戀人呢,可它們是兄妹呀。」嚴熾書起的一雙名兒,慕容妍很喜歡,只是不免多心的想著血緣與比翼雙飛的差異。
「既是種意涵,那麼是相扶持的血緣情分,抑或是連理成雙的戀慕相隨,又有何妨呢?」俯首輕吻白皙光滑的額心,嚴熾書淺淺笑應。
「也是……」慕容妍為自己的多心輕笑出聲,「我真傻是不?就只是起個名也這般較真。」
「是有些傻,可朕就愛妍兒這份傻氣。」輕笑出聲,對于慕容妍自然流露的天真單純,嚴熾書可是愛極了呢。
這男人……總是不錯過任何示愛的機會,時不時听他在耳邊說著愛,連她都要認為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佳偶了。
「貧嘴。」嬌嗔的低斥了聲,慕容妍推了推他的胸膛,將注意力轉回桌上的雛鷹,「那今兒個我就可以將小若妍帶回華顏殿了嗎?」
為她的迫不及待輕笑,嚴熾書取來擱置一旁的大氅幫她穿上,「雛鷹不好養,再過些時日,等它們長至可自立時再帶回去吧,要不,朕怕你要成天懸心擔擾了。」
「這樣啊……」看著他將小鷹捧回築在竹櫃里的鷹巢,慕容妍知道該是和小鷹們告別的時候,難免有些依依不舍。
「瞧你舍不得的,朕答應你,只要你想來看看它們,朕就是分不開身,也會命熾影衛帶你過來。」安置好母鷹與小鷹,嚴熾書回頭牽起她的手,朝竹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