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純小姐 第二十五章
「小玖,在你身體痊愈之前,留職停薪,但仍需支持後勤。伍,有個任務要你去執行。當作你們擅作主張的懲罰。」
「是,頭兒。」
單純對木言謹笑了笑,這是很輕的懲罰,她欣然接受。
「小木在吧?」
聞言,木言謹怔了下,難道這傳說中的頭兒有千里眼?
「頭兒,你好。」盡避訝異,木言謹仍是開口問好。「你的父親是很優秀的人,他的事情我很遺憾,也很高興組織有能力代替他守護你。」
「謝謝你。」木言謹是真心感謝,他知道這根本不是X組織該做的事。
「要謝就謝小玖,這件事是由她負責的。」頭兒口氣一轉︰「不過今後,換你來照顧小玫了。」
「一定。」木言謹承諾著。
「好。」頭兒聲音帶笑,「結婚時可能要麻煩你私下到總部辦一桌,因為我、執事,還有其他騎士都不方便在外面露面,這點請你體諒。」
「應該的。」不過,這樣一來,X組織里的高階長官不是全讓他見到真面目了?
這是因為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的關系,還是因為「敢讓你看就不怕你泄密」的自信?
他想,應該還有威脅他「敢對單純不好試試看」的意味吧。
想著想著,他突然覺得這位「頭兒」挺人性化的。
「對了小玖,你師父要我代為轉達一些話給你,你听好了。」頭兒清了清喉嚨,模仿了她師父的聲音︰「混帳徒弟,要不是我也幫你過了一些命,你早早去見閻王了,哪有辦法跟那個姓木的卿卿我我。不過,這件事別讓壹知道,她會以為我不顧她精湛的醫術,邀功來的。還有,為了你,師父暫時無法遠行,需要調養生息一段時間,可不要沒良心的罵我沒去探望你。」
听完後,單純愣了幾秒,她真的不知道師父為了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想當年師父是怎麼跟她說的……
「別怪師父無情,我們師徒二人總得有一個人好好活著繼續傳承吧?要是我們這一派斷在我們手上,就算死了,先祖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明明說得一副義正辭嚴、為大局著想的話,結果卻背著她做出比她更蠢的事。
她想,他們兩人果真是師徒,這麼合拍!
「好,公事、私事都說完了,就這樣。」語畢,頭兒的電話已經斷線。早已習慣頭兒這種說結束就結束的性子的他們,一點都不訝異,單純到此總算松了一口氣。
「小玖,好好養身體。」伍大哥關心地開口。
「伍大哥,這次多謝你幫忙。」
「你都住院了還謝我?」
「我和木言都很感謝你。」她連忙轉頭看向壹姐姐。「還有感謝壹姐姐。」
「不用謝我,救你的是你師父。」醫生不領情地開口。
「壹姐姐……」單純頭痛了。
「壹,你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伍大哥故意取笑著。
「閉嘴,收線了。」醫生結束了通話,而後雙手插腰靠在床尾盯著單純看。
「壹姐姐?」
「小玖,你師父到底多大年紀?」
「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師父從不回答年齡的問題,不過從以前到現在,他的容貌幾乎沒什麼變,簡直是妖精一個。」她困惑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醫生淡淡一笑,「總有一天我會讓他栽在我手里。只是面對不同年齡的老人家,我有不同的做法。」
「啊……噗……」單純驚訝後笑了。「我在精神上支持壹姐姐。」
「 ,吃里扒外。」醫生抓起電話,邊走邊說︰「等一下會安排照X光,先休息吧。」
病房突然安靜了下來。
木言謹就近落坐床沿,看著臉色日漸紅潤有朝氣的單純。「你能屬于X組織,真是太好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知道自己被組織照顧得很好,每個人都是真心疼她。
「他們就像我的家人一樣。」她偏著頭看他,「以後,也是你的家人了。」傾身,他小心地將她摟進懷里。「明天我們去買訂婚戒指吧。」
「一起去?」她從他懷里抬頭看他。
「一起去。」木言謹理所當然地道︰「我來想辦法。」
「找壹姐姐想辦法。」
低頭,他吻了下她的額。「好。」然後又吻了下她的鼻尖。
「木言。」
「嗯?」他的唇停在她的唇上。
「我不愛你。」她說出口的話與眼里的情意完全搭不上。
懲罰性地張□咬了下她的唇,他在她吃痛地哼出聲時,細細舌忝吻著她的唇舌。「……我知道。」
「我知道有人在搬動我。
原本有些擔心的我在聞到那人身上的煙味時,放松了心情。
今天的我沒有做什麼勞動的事,卻在坐上車子沒多久便昏昏欲睡,我甚至還沒和他說到話便睡著了。
剛醒來時,渾身發敕,眼楮沉重得睜不開,手指要動也很費力,所以我告訴自己再休息一下,不料卻听見了我這輩子都不敢相信的事。
「你對她下的藥真的沒問題嗎?」
那是我好友的聲音,剛剛我們才一起吃過飯的。
「放心,我之前先用難做過試驗,清醒後體內完全不會有藥物殘留,查不出來的。」
這個聲音我當然認得出來,是我老公的聲音。「那她什麼時候會醒?」
「應該快了。」
「制造這場車禍意外,警察不會懷疑嗎?」女人有點擔心地問著。
「這里是私人土地,不會有人來,也沒有設監視器。你剛剛親眼看到我這台車撞斷護攔沖出去的,若不是我熟知地形,換作別人開車,早就連人帶車滾下山去了。」
「所以等她醒了,我們只要把車子再往前推幾公尺就大功告成了。」
「聰明。」
「拿到錢後,我們先去法國玩吧。」女人早就開始計劃了。
「你想去哪里都沒問題,她的保險金額夠我們花用好幾年了。」
「她這麼會算的一個人,你是怎麼騙她保這麼多保險的?」
「我說,我們彼此如此相愛,萬一哪夭我先離開了,我必須留給你無虞的生活我才能放心的走。」
「你是說你先為她買了很多保險?」女人有點想不明白。
「女人就是這樣好騙。我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了,她能不投桃報李嗎?」男人得意地笑了。「等她的保險生效後,我只要中止我的保險,減額繳清就行了……」
頓時,我覺得全身血液都快要沸騰起來了。
我不敢睜開眼,不敢動,盡避我心里已經將所有知道的髒話全罵過了一輪,仍是不敢輕舉妄動。
我知道現在的我跑不動也求救無門,但奇妙的是我心里想的不是如何逃命,而是該如何復仇。
最親密的枕邊人才是最致命的敵人。
以前看到為了保險金而謀財害命的新聞時,我總是輕蔑地說那個女人未免也太笨了。
而現在……我想我是遭到報應了。
「你看,她的眼皮動了。」女人突然有點緊張地叫了聲。
听她這一叫,我卻反射性地將眼楮閉得更緊。
「哎呀,听見了?」男人彎下腰探近車內的駕駛座看她。「也好,總比死得不明不白,到閻王那兒還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怒極攻心的我突然轉過頭瞪著他,沒料到我的反應把他嚇得在退開時後腦勺用力地撞到車頂。
「他X的!」男人爆了一句粗口。「快來幫忙!」
在他們合力推車時,我突然張狂地笑了。
「我發誓,就算我做了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兩個!」我笑出了淚,「你們乖乖等我,我一定來找你們,哈哈哈……」」
單純停止了錄音鍵,看著照片上那頭顱被壓碎一半、睜著一只充血含恨眼楮的女人,心中一陣惆悵。
然後,她的雙眸被溫暖的手掌覆住。
「在你休養期間,能不能少接觸這種負面能量的東西?」木言謹彎著腰說話,另一手將她放在桌上的照片翻面。「正面的、愉快的心情才有助身體健康。」
她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拿開了他的手握在手里。「跟你在一起,就能擁有滿滿的正面能量了。」
「少灌迷湯。」他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打開桌上的保溫瓶遞給她。「是謝欽展委托的那個案子?」
「嗯。」她的聲音在保溫杯里回蕩著。「這類的保險詐騙案似乎不少。」
「一般是砍斷自己的手指或手掌較多,若牽扯到人命就是預謀殺人了。」可悲的是類似案件總是一再發生,拿命換錢。
「木言有很多保險嗎?」單純有點好奇。
「我的保險以終生醫療、癌癥、重大疾病以及意外險為主。壽險金額保得不多,大概只夠辦個簡單的告別式。」對他而言,人都不在了,壽險金額太高沒有什麼意義。「投資理財部分我是以終身還本型的保險、股票和不動產多方進行以分散風險。至于不動產……」
單純連忙捂住木言謹的嘴。「我不是在調查你的,怎麼說得這麼清楚。」她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遲早都要知道的。」溫柔的笑意在他眼底呈現。
「我沒有任何保險,所有資產都由組織專人打理,改天我列一份清單給你。」
「沒有任何保險?」這點木言謹有些訝異。
「組織有自己的醫院,一切病痛全部由組織包辦,到死為止。」她不得不說,組織的福利真的很不錯。
「這倒是。」他點了點頭。她這次進醫院讓他見識到了X組織的專業與強大。「不過,這種福利還是別再享用了。」只要一次,已令他終生難忘。
他說話的語氣與神情讓單純听得心疼,想也沒想便主動給他一記安撫的吻。
雙唇一觸,木言謹並不急著搶回主導權,反而閉上眼楮享受著她帶給他的甜美感受。
她的舌輕輕舌忝著他的唇峰,描繪著他的唇線,流連在他微溫的唇瓣上半晌,才用舌尖去撬開他的嘴……
粉紅的舌鑽了又鑽、探了又探,卻始終被阻隔在外,纏吻到單純的氣息都不穩了。
「木言……」她抗議的嗓音嬌軟誘人。
木言謹忍不住笑了。
捧著她的臉重重地親兩下後,將她的頭壓向他的肩窩。「再吻下去,我會在這里要了你。」
單純訝異抬頭。「不是早上才……嗎?」敏感字眼被不好意思的她自動省略。
「你是懷疑你的魅力?還是質疑我的體力?」他的聲音里有著曖昧的氣息。頭一低,她不敢惹火他地乖乖靠著他,細數著他的心跳。
還記得早上木言謹換衣服準備上班時她還在賴床,時不時偷瞄他的她竟然發現了他背上與腰側那不該出現的——抓痕——她的杰作!
驚得她立刻跳下床拉著他上藥。
從鏡子里看著傷痕的他沒說什麼,卻在她替他扣好襯衫鈕扣並系上領帶時在她耳邊說︰「很高興能滿足你。」
這個男人怎麼說話的……害她領帶都打歪了。
敲門聲隨即響起。
「兩位,兒童不宜的畫面暫時停止一下,下班一起去吃飯吧,我在日本料理店訂好位了。」秦宇商一手拎著西裝外套,倚在會議室門口等著。
神態自然地松開單純後,木言謹低聲詢問︰「走路過去大概要十分鐘,可以嗎?」
「嗯。」單純點頭。她復健得很好,除了還不能跑、不能走太久之外,其它的皆能應付。「當作散步。」
「不然我開車吧。」秦宇商建議著。
「那里不好停車。」木言謹看了下單純,扶她一起站了起來。「走吧,單說行就行。」
雖然她堅持不讓他陪她去做復健,但她的復原狀況他天天看在眼里。
他知道她不讓他陪她做復健的理由——怕他會難過、會心疼。
強行折彎繃緊的筋肉這種事,連一個健壯的大男人都會忍不住大聲哀嚎,她卻咬牙忍著。
顫抖的身體與瞬間飆出的汗,可以想象她正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別擔心,她會撐過來的。」當時醫生來到他身邊,陪他一起站在角落偷看單純復健。「要當上「騎士」,什麼苦沒吃過,只要不死在手術台上,就有繼續活下去的能耐。」
「我知道。」他苦笑一聲。但知道跟心疼根本就是兩碼子事。
「我原本以為,專門負責這種跟科學無關的靈異事件的小玖,應該不會有出現在我手術台上的一天,結果她還是來了,而且傷得比其他人還重。」醫生嘲諷道︰「原本還以為是什麼鬼這麼厲害,結果還是證實了我常說的一句話——人比鬼可怕。」
聞言,他看了醫生一眼。「不認同?」
「不,」他的眼緊緊追隨著單純的身影。「完全贊同。」
「歡迎來到人吃人的世界。」醫生微微笑了,「跟組織扯上關系後,你應該有機會看到或听到更多吃人不吐骨頭的戲碼。不過,這才是真正的現實世界二她轉過身準備離開。「別看了,若讓小玖發現,她會哭的。你只要記得,為了跟你在一起,她有多麼努力就行了。」
之後,他沒有再去偷看她復健,只在她復健返家時細心地幫她熱敷、按摩,不管工作有多累,從不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