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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 第八章

作者︰沈韋

聞聲而來的大洋及護衛們手執兵器自四面八方趕到,將主子團團圍住,確保安全。

「公子爺,您沒事吧?」大洋目光如炬,四下尋可能暗藏的危險。公子碧擺擺手,「沒事,夫人做了個惡夢,你們退下吧。」

「是,公子爺。」大洋與護衛們向主子行禮後,迅速且安靜的退下。 公子碧沒好氣的看著她,冷硬著聲道︰「讓本公子跟你把話說清楚。」疲憊的她緩緩抬頭,望著火冒三丈的男人。

「別妄想耍手段引起本公子注意,我向來只對死人有興趣,你若想死,盡避說,本公子會善心大發成全你。」他的唇吐出殘忍的話,警告她別痴心妄想。

她最不願的就是引起他的注意,晨露忍住滿腔想對他說的話,輕聲道︰「是,夫君。」

他瞪著她低垂的頭頂,不論他怎麼看,就覺得不順眼,他有股莫名的沖動,想要……將她擁進懷里?不!他推開她都來不及了,怎會因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便心生憐惜。

他討厭她,因為她強佔了不屬于她的位置,該死!他重重哼了聲,突地,一陣細微的破風聲傳來。

晨露警覺危險來襲,她本能的擋在公子碧身前,藏在袖里的匕首不假思索凌厲射出。公子碧沒想到她會護他,更沒想到她竟在袖子里藏了武器,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藏身樹上的蒙面刺客見匕首射來,下腰閃避。

自暗處射來的暗器朝她襲至,公子碧伸臂將她拉進懷里,順手拔下她的發簪,听聲辨位朝刺客射出。

蒙面刺客避開匕首,卻沒避開發簪,發簪尖端刺中刺客右臂,他悶哼一聲,又朝兩人射出更多暗器,意圖取兩人性命。

公子碧單臂摟著她的腰,在花廳內迅速挪動腳步,閃避攻擊。

這夜襲突如其來,教晨露始料未及,她在公子碧帶領下閃至牆邊,透過幽淡的月,她仰望他的臉,于緊張之中,竟不由看得目眩神馳。

帶著銀光的暗器打碎花瓶,插進多寶格與梁柱,紛紛落落接連打在門框上。

她雙手貼伏在他的胸膛,感受他平靜的心跳,他似乎一點也不為遭遇襲擊而緊張,她咬唇,側耳傾听暗器聲響。

公子碧眉眼低斂望著懷里的女人,她像個疙瘩一直卡在他心上,說不出的怪異中,又帶著親密的熟悉,莫非不論喜不喜愛,只要是圓了房的男女,都會讓對方在心上落個位置?

湛藍的眼,緊盯著她緊咬下唇的貝齒,異樣感再次自心底竄出,他死命緊盯,低啞著聲問︰「你很緊張?」

「當然,難道你不緊張?」只要稍有差池,他們兩個都會性命不保,她是早該死去的人,她無所謂,可他並不是,他應當好好活著。

有個姑娘緊張時也會如她一般緊咬下唇,不知為何,他竟又將她的身影與晨露重疊,他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娶了別的女人,心下愧疚,以至于一再想起晨露?

「本公子成親了。」他突兀道。

晨露愣了下,不懂他為何突然蹦出這一句,「我記得很清楚,夫君確實在昨日與我成親了。」

「不是與你。」

「什麼?」莫非他已發現她不是真正的俞思凡?!「本公子已經娶了別的姑娘。」

「別的姑娘?」她一陣呆滯,他究竟在說什麼,為何她會听不懂?

「她死了。」

她一怔,沒料會是這答案,死了的姑娘……她的心開始激顫。

「你也認識她。」

縱然已猜測到可能的答案,但她期待听他親口說,她干澀著聲,微顫問︰「她是誰?」

「白晨露。」他幽幽低喚那盤據在他心頭多年的名字,那未留只字片語便遠離他,他無論如何都捕捉不到的一縷芳魂。

「不可能……我不記得……」當年她不過十二歲,豈有可能與他拜堂成親?後來她就死了……

每想起晨露,就幾欲發狂的公子碧唇角扭曲,低嘶,「本公子認定她是我的妻,她就是我的妻,沒有拜堂成親又如何?叛臣之女又如何?本公子就是要她,就算她死了,本公子也依然視她為妻,所以你對本公子來說,什麼都不是。」

她的心因他一番激動言詞而掀起萬丈波瀾,又酸又痛,又甜又苦,喉頭鎖住,他不論她是死是活都要她,讓她好想哭。

他不知道,她就在他懷里;他不知道,她已在心里喚了他千百遍;他不知道,當年他說要請求大王賜婚,她是一路雀躍的返家。

來勢洶洶的蒙面刺客飛身滾進花廳,打破她激昂的情緒。刺客一發現他們倆躲在牆邊,登時朝他們射出暗器。

晨露及公子碧兩人反應極快,同時翻地一滾,躲避攻擊。公子碧將一張凳子踢向刺客,再滾到梁柱後頭。

刺客翻身閃避凳子,砰的一聲,凳子重重落地,碎裂。

晨露則是趁機閃到大花瓶後,揚聲喚道︰「快來人,有刺客!」

蒙面刺客眼見突襲不成,低咒了聲,急著在護衛趕來前殺了公子碧,他不理會藏身在花瓶後的女人,幾個躍步沖向公子碧。

公子碧不動如山,冷睇著朝他直撲而來的刺客。

「碧,危險!」情急關心的晨露見狀,不顧自身安危沖出來。

此時刺客也來到公子碧面前,掌心扣了兩枚柳葉刀,凌厲射向公子碧的喉頭。

她的驚呼讓公子碧渾身一震,愣看著沖向他的女人,明明長相不同,明明嗓音不同,為何這一瞬間,她的呼喚听在他耳里竟會與晨露一模一樣?

晨露見他呆愣著不閃不躲,一個飛身將他撲倒,于千鈞一發之際,堪堪閃過刺客致命的刺殺。

刺客見她壞了好事,暴怒咒罵,當他要再次痛下殺手時,護衛已趕到,他們沖入花廳,圍困刺客。

「大膽刺客!竟然擅闖二公子府。」拿著三叉戟的大洋怒喝。

蒙面刺客眼見大勢已去,咬破暗藏在牙中的毒藥,隨即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毒發身亡。

公子碧失神的望著壓在身上救他一命的女人,明明臉不一樣,為何……為何會一再令他產生她就是「她」的錯覺?他顫抖著手,捧住她的臉。

晨露心急如焚的追問︰「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她慌張抓下他的手,急著尋找傷處。

他一逕痴痴傻傻,低喃,「明明不一樣……為何又一樣?」

「你在說什麼?」她急壞了。 一樣?不一樣?他的思緒錯亂。

大洋沖過來查探主子的情況,「公子爺,您受傷了?」

公子碧緩緩坐起身,整個人仍處于失神狀態,大掌再次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心底因這確認痛苦失落。

晨露被他嚇壞了,小手探到他腦後,「是不是撞到後腦杓,一時傻了?」大洋听她這麼說,嚇死了,急道︰「屬下馬上去請大夫。」

「我沒事。」他低啞著聲,推開坐在身上的女人。

得知刺客出現的誘娘急忙沖進花廳,見現場一片凌亂,但主子安然無恙,她松了口氣,怒斥大洋,「你們是怎麼守衛的?竟讓刺客潛入?!」

「屬下該死!」大洋與護衛們單膝下跪請罪,讓主子遇險,他們難辭其咎。公子碧起身,優雅拍去身上的灰塵,「沒事,都起來吧。」

「謝公子爺。」護衛們整齊起身。

放下心中大石的晨露雙腿虛軟站不起身,她仍無法忘記剛才驚心動魄的那一刻,差點他就死在她眼前。

「刺客會是誰派來的?」公子碧看著已氣絕身亡的刺客,若有所思。

「近來王城不甚平靜,擁有狼子野心的人總是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大家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誘娘目光凌厲,掃向大洋等護衛,不容他們再出差錯。

「屬下定加強巡邏,誓死保衛公子爺。」大洋等護衛將手置于心上,大聲宣誓。 誘娘冰冷的目光,帶著審視意味的掃向晨露,語氣冰冷的詢問︰「夫人沒事吧?」

公子碧看著擾亂他心神的女人,今夜的刺客出于誰授意?老五是否離去時放手一搏?或者老三企圖一網打盡?老七和老八又安的是什麼心?

她是否也摻在這些陰謀詭計當中?她救他是出自真心,抑或虛情假意?又或者刺客其實與她同一路?面對他質疑的目光,晨露滿臉無辜,故作鎮定,輕道︰「護衛及時趕到,我安然無恙。」

「夫人受驚了。」公子碧的語氣非常冷淡。

晨露這才想到,她不該如此冷靜,可已經來不及了,她僵硬點頭。

「我竟從來不知夫人的好身手。」

誘娘及大洋听主子這麼說,注意力全都放在剛嫁進府里的夫人身上,尤其是誘娘,她目光嚴苛,幾乎要將晨露看出窟窿來。

晨露逼自己迎向眾人狐疑的目光,冷靜道︰「近來王城紊亂,思凡曾幾次遭到襲擊,便學了點武藝防身。」一點武藝?依他所見,那可不僅是一點。公子碧對她的回答嗤之以鼻,卻也沒多說什麼。

誘娘卻因此對她留了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曉得俞思凡是揣著怎樣的心思嫁進府里。

「縱然夫人學了武藝防身,定也受到不小的驚嚇,夜已深,還是早點安歇定神。」銹娘的語氣冰冷有禮。晨露巴不得快點逃離眾人狐疑的目光,她微笑點頭,「誘娘說得是,我這就回房。」

她僵硬轉身,強迫自己不疾不徐的離開。

「夫人。」誘娘在她踏出第三步時,出聲。

「是。」晨露如臨大敵,不敢轉頭,不敢移動。

「奴婢會派機靈點的婢女去伺候你。」

晨露一驚,轉身道︰「讓我的貼身侍女伺候我就成了。」

「太晚了,小泵娘才剛進府,還沒熟悉府里的規矩,讓她好好休息,等奴婢將她訓練好,再讓她伺候夫人。」誘娘不容否決的做出決定。

公子碧似笑非笑看著被誘娘困住的女人,誘娘機靈聰穎,從來就無可挑剔,無須他言明,誘娘便明白該怎麼做。

晨露很驚慌,可心下明白誘娘不是一般奴婢,她是公子碧的貼身護衛,凡是被誘娘認定會危害到公子碧安危的人,全都會被除掉,現下銹娘在懷疑她,便刻意要隔開她與小憶。

「誘娘的安排極好,就這麼辦。」晨露擠出笑容贊許,全府上下除了公子碧以外,最不能得罪的人無非是誘娘,她不會蠢得和誘娘起沖突。

「護送夫人回房。」誘娘下令。

一名護衛立即上前,名為護送,實則監視。

晨露明白誘娘的安排,不發一言,在護衛護送下離開。

她離開後,誘娘對從頭到尾都默不吭聲的主子道︰「奴婢倒是未曾听聞夫人曾習武。」公子碧目露精光,緩緩道︰「那便是咱們孤陋寡聞。」

「公子爺所言甚是,是奴婢不夠謹慎,往後奴婢會更加謹慎行事。」

公子碧了然于心,他不出手,並不表示那些弟弟就不會出手,看來這些年他都被徹底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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