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後愛 第九章
第六章
隔日清晨，鐘琰一覺醒來，想起凌可凡前一天晚上好像送了他生日禮物，還為他買了蛋糕，他好看的臉上有了笑意。前一天晚上應酬到很晚，他的初戀情人出現了，纏著他要陪他過生日，他要送客戶離開飯店，不能跟初戀情人糾纏，他也不想浪費時間，畢竟在先前在酒吧里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他跟對方已經不可能了。
他要趕著送走客戶，然後回家讓凌可凡替他慶生。他已經錯過和她的晚餐，他不能再錯過她的蛋糕，他知道自己讓凌可凡失望的次數太多。
初戀情人糾纏不休，非要他戴她送的領帶，他一生氣就奪過來塞進口袋里面，去忙他的正事去了。思及此，鐘琰心下一沉，那條領帶在他的外套口袋里面，不知道凌可凡會不會發現？他下了床，走出客廳，發現他的外套就在沙發上，他奔過去，險沒摔倒。他的手探進口袋里面，終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領帶還在，她還沒發現。
凌可凡從廚房出來，一雙眼沉靜地看他一眼，隨即轉身走向房間，「早餐已經做好了，你吃一點吧，我今天要去攝影棚，就不等你了。」
「哦，好。對了，昨晚的蛋糕還有嗎？我想吃。」鐘琰看著凌可凡的背影，一臉帥氣的笑容。
「沒有了，我吃光了。」凌可凡撒了個謊，她一早就把蛋糕拿去扔了。
「哦，你這麼喜歡吃蛋糕啊？可惜我沒吃到。」鐘琰感慨道。
凌可凡的心一酸，快步走進房間，她並非喜歡吃蛋糕，她喜歡的是跟喜歡的人一起吃蛋糕的心情，可惜大概已經沒有機會了。
鐘琰突然想起他還有一份禮物，環顧四周，沒發現禮物的蹤影。他明明記得那是一條領帶，有一只很好看的盒子裝著，他到處亂翻，始終沒找著。
凌可凡已經衣著整齊地從房間走了出來。
「可凡，你送我的那份禮物呢？」鐘琰一邊翻抱枕，一邊問凌可凡。
「什麼禮物？」凌可凡佯裝不知。
「難道我是在作夢？」鐘琰抓抓頭發，「不對啊，明明我記得有我拆開那盒子的包裝……」
「我先出門了。」凌可凡從鐘琰的身邊走過。很快，便傳來一陣關門的聲響。
鐘琰站在安靜的客廳里，他下意識地覺得凌可凡有點不對勁，他總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什麼惹得她不高興了，可是任他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傍晚，落日的余輝在之琰服飾公司銀白色的大樓外牆礦上一層耀眼的光芒。
下班後，凌可凡在設計部辦公室里面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可凡姐，你老公來了哦。」小助理一臉調皮的樣子，在經過凌可凡身邊的時候輕聲提醒她。
凌可凡回過頭，看到鐘琰站在門口，他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還有擦得晶亮的皮鞋，讓他散發著成功生意人的氣場。她本想習慣性地對他笑笑，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為什麼慢吞吞的？我等了你很久。」鐘琰看著凌可凡。平時這個時候，她都很快就出現在他的辦公室，然後讓他載她一同回家。
「哦，我忘了跟你說，我不跟你一同回去了，我晚上有約了。」凌可凡回過頭，拎起了包包。
有約？鐘琰心下一沉，「約了誰？」
凌可凡想不到鐘琰也會有好奇她的動向的一面，她走到他面前，垂下了眼眸，「約了我媽，她在門外等我了。」
「那你們……」
鐘琰正想問凌可凡要跟她媽媽接下來怎麼安排，可是卻被凌可凡打斷了，「我要跟我媽去吃飯購物。你要有事，就去忙就好了。」凌可凡跟平時一樣，很懂事的樣子，把會麻煩到他的事情都排除干淨，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我晚上剛好有空，一起吧。」鐘琰轉過身，向走廊另一頭的電梯方向走去。
凌可凡看著鐘琰的背影，她很驚訝，因為這是鐘琰第一次主動提出陪她。但他越是這樣做，越是讓她難過，或許他有更想去陪的人，但他在跟那個人賭氣，所以……由著他吧，她媽媽這些日子對他頗有微詞，他能夠陪陪她，讓媽媽對他有點改觀也好。就算有一天要分開，起碼也是好聚好散，讓大家都有好的回憶。所以她加快腳步，跟上了他。
公司門外，凌母拎著名貴包包，穿著華貴而又得體的服飾，正在等著女兒，看到女兒女婿一同出來，她本來緊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媽媽。」凌可凡走到自家媽媽的面前，用力地擁了她一下，臉上的笑燦若桃花。「你這孩子怎麼老是長不大的樣子。」凌母任由女兒抱著，臉上也滿是笑容。
「媽，你想去哪里吃飯？我和你們一起去。」鐘琰看著凌母，準備去開自己的車子。凌母有點意外女婿的熱情，據她從女兒嘴里推敲出，這女婿平時可忙著呢，讓她的寶貝女兒受了不少委屈。
「好吧，我讓司機先回去。」凌母倒是想趁這個機會多接觸接觸鐘琰，看看他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婿。
凌可凡繼續跟媽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假裝不經意瞥一眼鐘琰離開的背影，她在擔心，擔心她內心的隔閡讓媽媽看到，讓媽媽傷心。所以她決定了，她會努力，讓媽媽看不出來任何的破綻。
鐘琰專注開著車，凌可凡跟她媽媽坐在後排座位上交談著。
「媽，你跟可凡想吃什麼菜式可以商量一下，我雖然經常在外面吃，可也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好吃。」他還是比較喜歡凌可凡做的飯菜，因為有家的味道。
「可凡，吃你最喜歡吃的日式料怎麼樣？」凌母征求女兒的意見。
「好啊，我好久沒吃了。」凌可凡的雙眼立刻放亮。
鐘琰這才知道，他從來不知道凌可凡喜歡吃什麼，不知道什麼符合她的口味。
「那吃完日式料我們去哪里，是看電影還是逛街購物？」凌母跟凌可凡就像姐妹一樣商量著晚上的行程。
「我想想哦……」凌可凡咬著指尖，很快她抿唇一笑，「我兩樣都想。」
「那就吃完日式料理，然後逛街，最後看夜場電影。」凌母細心地安排行程。
「太好了，謝謝媽媽。」凌可凡開心得像一只滿地打滾的小熊。
「什麼時候學會跟媽媽這麼客氣了？」凌母戳戳凌可凡的額頭，嗔笑著。
「媽媽，你應該說，不客氣。」凌可凡一本正經地教訓媽媽。
鐘琰發現，凌可凡在她媽媽面前很受寵愛，笑得像一個沒心沒肺的小孩。他神情落寞地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少這樣笑過。
「媽，你跟可凡經常這樣嗎？一起逛街吃飯什麼的。」鐘琰突然好想了解凌可凡的一切。
凌母想起過去，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嗯，她出嫁前，跟我就像兩姐妹，我們經常一起去做美容、去挑首飾、去逛街吃東西，或者看電影啊、畫展啊，數都數不來。可是呢，我決定不帶她去看舞台劇，因為她一定會看著看著就打瞌睡，大煞風景……」
「我哪有，我不就是閉上眼楮感受一下氣氛嗎？哪有打瞌睡啦。」凌可凡抗議不斷。
「對對對，你只是閉上雙眼感受氣氛，不過是順便睡了個覺，這樣說總可以了吧？」凌母笑著打趣女兒。
「哈哈。」凌可凡若有所思的樣子托著下巴點點頭，「沒錯，你說對了。」
「其實你可以隨時約媽媽，媽媽可是隨傳隨到哦。」凌母突然有些傷感。
「這嫁出去的女兒……」凌可凡瞥一眼鐘琰，放低了聲音分貝，「潑出去的水，哪可以像以前那樣子啦，不過媽媽你放心，我以後會經常陪你。」
「對啊，媽，你要是想可凡了，就讓她過去陪你。」鐘琰從來都不知道，凌可凡跟她媽媽的關系與他跟他媽媽的關系不一樣，她們親密無間，凌可凡被她的媽媽寵愛有加，並不像在他家那樣，受那麼多的委屈不說，還要夜夜那麼孤獨地等他回家。
鐘琰覺得凌可凡會明白，他真的很忙很忙，雖然如今他心中的天秤側向了她多一點點，但他的事業、他的野心仍然擺在首位。在這里同意讓她多回家，不管是陪陪她媽媽也好，還是讓她媽媽陪一下她也好，他心里都會舒服一點。
而凌可凡卻臉色一變，心中不免冷了一些。鐘琰這樣，是想推開她，好讓他有更多的時間陪他喜歡的人吧，看來這段感情終究是不能挽留了啊。可是此時此刻，她怎麼會如此留戀，不甘心放手呢？
看完電影，把凌母送回家，緊接著鐘琰跟凌可凡也回到了他們的住處。
凌可凡換了鞋便進屋，把鐘琰甩在身後。
鐘琰感覺到凌可凡的冷淡，他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我總感覺你昨天送了我生日禮物，可是我怎麼也找不著。」要知道，早上凌可凡出門後，他幾乎把屋里屋外都翻遍了。
「沒有，我忘了買了。」凌可凡掙月兌鐘琰的手。她並不擅長說謊，如今似乎謊話也說得很流暢了，原來對一個人愛或是不愛，都要那麼地心口不一，好可悲。
鐘琰的手僵住，感覺凌可凡是越來越不可理喻。
晚上，凌可凡遲遲不睡，在畫她的設計圖，隔天清晨，她又趕在他出門之前以要去攝影棚為由出門了，不再與他共乘一部車，甚至都沒有準備他的早餐。等到傍晚，她又約了她媽媽，有時回來，有時在娘家過夜。
鐘琰感覺得到凌可凡對他態度的改變，可是他總感覺她是在鬧小孩子脾氣，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深夜，鐘琰從一個惡夢醒來，脊背發涼的他驚出一身的冷汗。他習慣性地模一邊的位置，凌可凡沒有躺在他身邊，他才記起她回娘家了。夢境是那麼清晰，久久地在他腦海里盤旋，夢里凌可凡一身婚紗，卻不是他的新娘，看著她走向另一個人，他那獨佔欲讓他抓狂。
起身到了廚房，從冰箱里面拿出一瓶冰水猛灌，鐘琰才意識到凌可凡這些日子真的對他冷淡了許多。她變了……而他，很不喜歡她這樣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