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孽緣深 第九章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杜豫琛的心安定了下來,也好似有一點欣喜,他不再難以啟齒,「承奎說要追求妳。」
「什麼?!」溫舒蕾的動作被他的話嚇得一頓,「沒有、沒有,我沒听見,我什麼都沒听見!」說完,她改為用力搖頭。
「大概就這幾天了。」
「什麼?」
她現在的感覺只有恐怖兩個字可以形容,她無法想象孟承奎竟然一直用愛慕的眼光看著她,她更不能想象她拒絕孟承奎的告白後會怎樣,別的先不說,最尷尬的是她以後要怎麼面對那些哥哥們?
「我以為他們不可能會愛妳,但是我錯了。」
溫舒蕾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他們?」
杜豫琛無奈一笑,「妳以為只有承奎對妳動心嗎?」現在想想,他的死黨們都非常喜歡欺負她,這何嘗不是一種愛的表現?
「對我來說他們都只是哥哥。」
「問題是對他們來說,妳未必是妹妹。」
「如果你是對的,那麼……」溫舒蕾決定快刀斬亂麻,「我不會再和他們見面。」
「舒蕾。」
「反正要不是你,我也沒機會認識他們。」這世上哪個男人想和她玩愛情游戲都行,唯獨他那票死黨不行,太復雜了。
突然,一個念頭飛入她的腦海,如果、如果孟承奎真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平衡,那麼她是不是就可以找他商量……真是,她想什麼啊,這麼荒謬的事虧她想得到,不行,絕對不行!
看著她的表情變化,杜豫琛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妳在想什麼?」她該不會想跟孟承奎說,請他給她一個孩子吧?
「沒什麼,你休息吧,我把早餐帶回家吃。」溫舒蕾給他一個要他安心的微笑,轉身離開他的房間。
她前腳剛走,杜豫琛等待已久的電話終于打來了。
「豫琛,听說你有事找我啊?」關宜雰笑問道,準備接棒出擊。
「是,溫媽媽。」
「什麼事?」
「我媽沒告訴妳嗎?」就他所知,他們四個長輩之間可沒有什麼秘密,尤其關于他和舒蕾的大小事,根本都是互相分享的。
听他這麼說,關宜雰才沒再打馬虎眼,「沒錯,我和你溫爸爸都同意舒蕾不結婚生孩子的事。」
「溫媽媽,你們怎麼能同意這種事?」到底是他太古板,還是兩位長輩的思想太先進?「舒蕾雖然離過一次婚,但她還是能找到幸福的歸宿。」
「舒蕾說她不想再婚,如果我們硬是逼她,到時候她婚姻不幸福要算誰的錯?」她說得振振有詞又頭頭是道,「舒蕾絕對有能力負擔孩子到成年,不然也還有我們兩個老的,如果你覺得孩子沒爸爸很可憐,簡單啊,叫孩子認你當干爸不就得了。」
事關舒蕾的一生,他不明白溫媽媽身為母親怎麼會說得這麼輕松,「溫媽媽,舒蕾還年輕,這事不用著急,再等等吧。」
「我和你溫爸爸都六十幾歲了,你要我們再等到民國幾年?不,我們不等了,只要舒蕾能懷上孩子,其他的我們都不在意。」
「溫媽媽……」
「豫琛。」關宜雰打斷他的話,「這件事我們不敢求你幫忙,但你也別再勸我們了,還有,你別去阻礙舒蕾的好事,算我拜托你,就這樣了,再見。」
「溫媽媽、溫媽媽!」然而電話已經斷訊,他叫得再大聲也只是空喊。
再一次,杜豫琛茫然的掛上電話,覺得自己正站在高空中的繩索上,一個不小心就會掉到地面,摔個粉身碎骨。
連續七天,每一天杜豫琛都覺得度日如年,因為他被三方人馬夾殺,他順從哪一方都不對,反對哪一方也不對,只能鎮日唉聲嘆氣。
這天近午夜,錄音室的休息室里,杜豫琛和孟承奎面對面站著,湯偉倫被派出去買消夜了。
「豫琛,謝謝你。」孟承奎由衷的致上謝意,同時遞上一個信封,多虧豫琛的大力相挺,這部韓劇才能如期上檔。
杜豫琛接過信封,微皺著眉頭道︰「承奎,我探過口風了,舒蕾對你……」他不好說得太直白,只用搖頭表示。
答案在預期之中,孟承奎笑得坦然,「我還是會努力。」
「承奎,你就不能……」
他說得含糊,但孟承奎听明白了,「如果我做得到,我就不會向你坦白了。」
「已經知道結果的事,你又何苦要讓傷害成真?」
「你現在是在擔心誰?我?還是舒蕾?」雖然舒蕾現在不愛他,但誰敢保證她之後不會被他的真情打動。
「承奎,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唉!」
「我明天要出公差,大約兩個星期後回來,到時候我會向舒蕾告白。」孟承奎提起放在椅子上的公文包,「我先走了,再見。」
須臾,被派出去買消夜的湯偉倫回來了,他走進休息室,不見孟承奎的身影,只見杜豫琛臉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登時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說道︰「你答應支持他了嗎?」
听見聲音,杜豫琛回過神來,「什麼?」
「承奎要追舒蕾的事,你答應支持他了嗎?」湯偉倫這一次可是把話說完整了,看著杜豫琛震驚的表情,他調侃道︰「你們再繼續把我當聾子啊!」
他們那天在休息室談論這件事時,他就在隔壁的小房間睡覺,他們說的話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不過照他看來,是承奎不怕他听到,才會無視于他的存在,這麼放肆的說出來。
湯偉倫坐下來,一邊打開消夜,一邊自顧自的又道︰「我們早就知道承奎喜歡舒蕾了。」
「我們?」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問我,除了承奎之外,還有誰對舒蕾有意思。」湯偉倫夾起一塊豆干放進口中,故意吊一下好友的胃口,才接著說道︰「依我看呢,是統統都有,但朋友妻不可戲,所以……當妹妹就好。」
他猜對了。杜豫琛靶到有些無奈也有些生氣,「為什麼不跟我直說?還有,跟你說過幾百次了,我和舒蕾不是……」
「舒蕾眼中只有你一個人。」湯偉倫搶白道,他這個局外人看得很清楚,「是我們不好,把你灌醉,逼得你不得不和以璐交往,才會害舒蕾傷心的遠走他鄉。」
「不是這樣的。」為了不讓好友繼續誤會他和溫舒蕾的關系,杜豫琛想了想,決定不再隱瞞,「舒蕾在英國有過一段婚姻。」
「舒蕾結過婚了?」湯偉倫好不訝異的驚呼,「怎麼會?」
「怎麼不會,」杜豫琛接著又道︰「如果舒蕾真像你說的眼中只有我,你覺得我會沒發現嗎?」
當然會啊!湯偉倫閑散的再塞一塊肉到口中,「你沒听過一句話嗎,當局者迷。」
杜豫琛懶得再和他爭論這件老掉牙的事,話鋒一轉,問道︰「你的想法?」
「你先說,你沒日沒夜幫承奎搞定這部戲,他付給你多少錢?」
「不知道,我看看。」
杜豫琛拿起桌上的信封,還來不及打開來看,就被湯偉倫抽走了。
湯偉倫抽出信封里的支票,看著上頭的金額,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冷哼一聲,「虧他有臉拿得出來。」他把支票放回信封里,再交還給杜豫琛。
怎麼,當他錄音室的生意很爛嗎?要他騰出七天他就騰出七天,還有,憑什麼要自己當免費勞工?
杜豫琛接過,隨手將信封放到桌子上,「好朋友計較什麼?」
「對,你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他才會吃定你。」孟承奎隨著時間、環境的改變,愈來愈功利,他看不爽。
杜豫琛把信封推到他面前,「差多少,我再補給你。」
沒有人會永遠不變,或許是他久久才與好友們見一面,大家的轉變他看得更加清楚,至于承奎的功利他覺得很正常,只要承奎不做出對不起朋友的事情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
「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拿你的年終分紅來補這個缺口。」湯偉倫接著回答他的問題,「豫琛,不要讓他有機會接近舒蕾,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沒這麼嚴重吧?」
湯偉倫哼笑了聲,「你覺得他為什麼早不向你坦白、晚不向你坦白,偏偏選在這個時機點?」
雖然豫琛長住美國,但又不是失聯,承奎若真那麼愛舒蕾,愛到非娶她不可,早該打電話給豫琛表明這件事了。
「什麼意思?」
「听說他任職的電視台要開一個新的談話性節目,鎖定的其中一位固定來賓就是舒蕾,當然,也是舒蕾長得漂亮、會賺錢,家里又有錢,娶了她,他可以少奮斗三十年。」
「承奎不是那樣的人。」
湯偉倫搖搖頭,「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已經不是你當年認識的那個孟承奎了。」
「是你太小心眼吧?」
湯偉倫再次搖頭,「你這個人的缺點就是心胸太寬大、做人太講義氣,才會被他利用了還在替他講話。」當然,這句話的前提是對方得是豫琛認定的自己人。
突然覺得好累,湯偉倫打了個大哈欠,「總之,這就是我的想法,听不听隨你,消夜留給你收,大門留給你鎖,我要回家睡覺了,有事也別來吵我,拜。」
他不負責任的閃人,留下杜豫琛一個人抱著他丟出來的定時炸彈,煩惱著自己該剪掉哪條顏色的線,才能解除這個危機,不會爆炸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