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妻如命 第十四章
「大小姐,你就放你這大總管到我們那地方玩,不會踫壞了的,而且呀,」金鈴突然走近她,靠近地耳畔,說起悄悄話,「我們的姑娘知道一些技倆,只要傳授傳授,姑娘在長成黃花大閨女後,還可以受惠呢。」
她粉臉漲紅,這話中的噯味太羞人,她知道秦子宸的內功精湛,絕對听得見女掌櫃說了什麼,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但她可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哼了一聲,抓起他的手,硬要他跟她走,但他動也不動,倒是她拉到香汗淋灕,再加上女掌櫃不停的說著「女人是管不住男人的,不然那些男人哪來三妻四妾」之類的話,場面簡直亂七八糟。
胡鬧夠了,她只能咬牙切齒的拂袖走人,但走沒幾步,回頭又瞪那張妖魅的俊顏一眼,「給你一個時辰,若不回來看我怎麼處罰你,晚一個時辰就杖打十下。」
秦子宸臉色鐵青,黑眸充滿冷意。
阮昭芸忍不住吞咽口口水,明明知道是演戲,但這樣的眼光還是很可怕啊。
她轉頭就走,梁冰及兩台侍從匆匆跟上,一行人終于離開了,四周也終于安靜下來。
金鈴瞧她的心上人仍僵立著不動,拳頭掐得死緊,她走上前,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胸口,心疼的嘆道︰「唉,有這樣驕縱的小主子,李大總管真是辛苦。」
「不會辛苦太久了。」他深吸口氣,唇角突然露出冷笑,「你們這里不是應該得到消息了?」
她吃吃笑道︰「葉家商行的生意一家一家的都快撐不住了,有些供貨賣家不敢再供貨,還開始催款。」
「沒錯,不過,我想,我的人存在貴莊的黃金銀兩也不少了,不是?」
她笑得嫵媚無比,傾慕的目光就黏在他妖魅的臉上,縴縴玉指在他的胸口打起「不少?都有一座寶山銀礦了,你放心,我照你先前的交代,那些銀票也都將轉出去,你那小主子要領大筆錢來救地老爹留下的多家商行,不管是這里還是哪個分行,都提不到錢的「這麼有把握?
「我可是總行掌櫃,我就保證她提領不到一分錢,」她神情狐媚的看著他,「有沒有獎賞?」
他的嘴角漾起迷人的笑意,「我先到春風樓,你去準備桌好酒好菜。」
「不要,在我的地方就好了嘛。」她嬌笑的踮起腳尖,上他的脖子,直接送上香吻。
夜色沉寂,阮昭芸一整晚心情欠佳,有必要查案查到以身相許……不是,拿身體交換情資嗎?她心頭酸酸的,輾轉反側,直至天要亮才入睡,但沒多久,敲門聲即起,進來的人是梁冰,她表面上是秦子宸買來服侍她的丫鬟,但他也告訴她,她真實的身分是皇上的暗衛。
梁冰也一如秦子宸所言,利落卻寡言,盡避她曾表明她可以自己梳冼用膳,但梁冰說了,演戲就得演足,才不會露餡。
所以這段日子,梁冰就像個稱職的丫鬟,該服侍的從未馬虎,至于她的下一場戲也全由她告知。
于是,在用完早膳後,阮昭芸當眾演了一出撒潑的戲碼。
「李大總管一夜未回?!」小小柔荑憤怒的在桌上一揮,她強忍著心疼,看著桌上那套價值不菲的碗盤乒乒乓乓的落了地,還得怒氣沖沖的瞪著跪了一地的奴僕,再咬牙切齒的吼了梁冰一聲。「備車!再叫七……不,八名侍衛,一起到大圖錢莊去找人!」
「是,大小姐。」梁冰匆匆領命而去。
稍後,坐進馬車里,她才大喘了口氣,看著面無表情坐在自己對面的梁冰,伸出雙手稍微揉揉自己因張牙舞爪而酸疼的小臉……咦?她似乎看到梁冰眼中迅速閃過一道笑意?但她定眼再看,梁冰已閉目養神。
約莫一個時辰,馬車停在大圖錢莊,她大陣仗的帶著幾個奴僕一現身,門口招待的管事連忙將人迎進去,再急急吩咐小廝去請仍未上工的女掌櫃過來。
富麗堂皇的廳堂,下人奉上香醇好茶,管事躬身笑問︰「葉大小姐這一趟過來有什麼事?」
阮昭芸理也不理,一直看到姍姍來遲的女掌櫃,再見她一副慵懶滿足的風騷樣,頓覺心里多了股酸味,她立即放下茶杯起身,「李大總管呢?」
「唉呀,大小姐,你也太心急了,李大總管估計還沒起床呢,可能昨晚被伺候得太累了。」金鈴笑得好不噯味。
阮昭芸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叫人去把他叫起來,不然,我不介意自己去找他。」她||地起身,示意地帶來的小廝全跟著她,就要往後方走。
「不行亂闖!快來人啊,大小姐,你這樣會吵到我們一些貴客的。」金鈴臉色大變。
她就是要吵,不然怎麼將事件鬧大?
「給本小姐用力的吵,我查過了,這里跟後面那棟春風樓的後院是相通的,給本小姐將所有的人都吵起來!」阮昭芸邊喊邊跑,前些日子,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讓她腳程變得極靈活,她拉起裙子跑,一路穿堂過廊,再過一道拱門,半點也沒障礙。
寶鈴也不知道她怎麼辦到的,小泵娘家腳程竟那麼快,她著實追不上,眼看沿途多了些看呆又不知狀況的侍從,她火冒三丈的怒喊,「還不快給我攔下她!」
幾名侍從反應過來,飛掠或追趕,這才及時的攔住小丫頭。
金鈴氣喘吁吁的朝她走去,定眼一看,這才發覺一行人都已經來到春風樓的後院,這里全是上等房,住的都是有身分地位的貴客。
見自家侍從跟那嬌蠻小姐的小廝呈對峙狀態,那死丫頭還手叉腰趕叫,儼然一副妻子來抓奸的模樣,偏偏此時不能硬踫硬,她連忙壓抑火氣,陪起笑臉,「唉呀,我說你也管太嚴了,李大總管是你的奴才沒錯,可他也是個男人——」
「他需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而且,他是我的人,我也遲早是他的人,只要再過兩、三年。」這句台詞,阮昭芸沒想到自己會說得這麼順口。
「但一個奴才不可能成為你的丈夫啊,你家財萬貫,雖然不是皇親貴族,但也會找個富有的商家主子為夫吧。」金鈴忍住厭煩,好心的勸著,「依我看,你應該會找人入贅,李大總管的身分成不了正主兒,你就讓他待在這兒,讓春風樓的姊妹們教教,若丈夫不行還有他,未來受惠的還是你啊。」
這話當然也是隨意說說的,再過不了多久,這死丫頭就成破落戶了。
她說了那麼多,沒想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兒果然是被養得跋扈,竟然撒潑了,大手一揮,拉尖嗓音嬌斥,「把這里全砸了,把李大總管給我抓回去!」
金鈴耳朵都要疼了,她咬著牙,「小泵女乃女乃,你小聲點——」
「哈,我說這丫頭肯定就是李大總管口中的纏人精了。」
驀地,一個熟悉的嗓音陡起,阮昭芸看向聲音來處,就見一群衣著光鮮的少年公子朝她走來,其中一人還是楚宗龍。
她伽眉一蹙,他的肩傷復原了?
「 !長得還真不怎麼樣,發育倒還不錯,就是年紀太小。」他一手輕壓著仍未愈的肩膀,透露出他身上仍有傷,一邊倒是肆無忌憚的將她從頭打量到腳。
「燈火一滅,長怎樣有啥關系?小丫頭胸飽腰細,膚白幼女敕,挺好的,想不想試試?哥哥挺厲害的。」另一名少年公子無恥的邪笑,接著,幾個官家少爺yin語不斷,笑聲連連。
金鈴也不制止,讓小丫頭吃點虧,看她下回還敢不敢這麼鬧騰。
阮昭芸繃著一張臉,胸臆充滿怒火,她想到秦子宸先前交代的話——「你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嬌嬌女,听不舒服,看不慣,命我的人打人砸店都成。」
于是她臉色一凜,「他們嘴巴太髒了,給我打,再拿水冼冼。」她隨即退到一旁,兩名隨侍緊跟在她身邊,將軍可是交代了,這姑娘要是傷了一根汗毛,他們日後就別想再有機會跟著他。
其他人則毫不客氣的照著她的命令開打,幾人都是身手了得的高手,對方的小廝不是對手,侍衛也只能對上幾招,倒霉的就是那幾個嘴巴欠冼的官家寶貝少爺,生得壯碩結實,但不耐打,個個抱頭鼠竄,唉唉叫疼告饒。
一旁的金鈴早就手軟腳軟的看呆了,回了神想過去制止,又想到自己連花拳繡腿都不會,偏偏幾個公子哥兒都已被揍得像豬頭,她冷汗直流,這才急喊,「我的天啊,不能打、別再打了啊!他們全是大官家的寶貝少爺,你們這些奴才是死人嗎?不會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