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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君發財 第七章 王府賞花宴

作者︰艾佟

見到齊明聿出現在她房間,沈雲錦第一個反應不是大驚小敝,而是想撲過去映人——她突然覺得這個畫面令人想入非非,還是撲過去踹他一腳?不行,紫燕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暈倒……哎呀!總之,今日她要將他們之間的爛帳算清楚。

「你竟然有臉出現在我面前!」她真的沒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

「為何不敢出現在你面前?」

齊明聿自認為虛心求教,不過,沈雲錦卻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恨不得一腳踩在他臉上。

「你毀了我的畫!」

「我的字帖可是很搶手,還有人願意出千金要我的《急就章》,如今因為我的題字,你的畫價值千金。」齊明聿微微抬起下巴,好像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善舉沈雲錦真的火大了,再也控制不住的沖過去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怔愣了下,齊明聿笑了,真是太可愛沈雲錦見到他的反應一怔,不自覺的往後一退,「瘋子!」

「我不是瘋了,是病了。」

他還是沒搞清楚自個兒為何看上她——嘴巴刁鈷、性子狂妄、脾氣不好,如今還會咬人……可他就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得她可愛,無論如何他要牢牢將她掌握在手中。

「嗄?」

「雖然那幅畫價值千金,但是不好見人,畢竟你的畫加上我的題字,人家會如何猜測呢?」齊明聿微微偏著頭看著她。

沈雲錦聞言臉色一變,當然是她的閨譽毀在他手上。

「我用千金買下那幅畫,如何?」章明聿完全一副行善的口吻。

「你以為我傻了嗎?」她的畫落在他手上,豈不是教他隨時可以掐她的脖子?

「你冷靜想想,沒有人可以看出來那幅畫出自你手,但絕對可以看出來題字的人是我,我比你更適合保存那幅畫。」

盡避不願意承認,她也認同他言之有理,若她無心展露,甚至不會有人曉得她善于丹青,而他的字早已廣為人知。當然,她可以將畫鎖進櫃子,可是世事難料,一旦不小心流出去,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要她狠心將畫毀了,她也做不到。

「那幅畫會放在我的藏書樓,不會見人,你可以放心。」

沈雲錦冷哼一聲,「你這個人值得相信嗎?」

「你願意與我合作做生意,難道不是因為信得過我嗎?」

沈雲錦頓時啞口無言。雖然覺得他很可惡,但是跟他合作,她又很放心,這是因為他身上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好像只要他說沒問題就絕對沒問題。

「你不是要回京嗎?難道你準備一路抱著那幅畫?」

對哦,她怎麼忘了這件事?她根本不清楚文定侯府的情況,而她身邊也只有紫燕這個丫鬟,侯府院子里有沒有藏著什麼魑魅魍魎,她完全模不著頭腦,更別說有個不知躲在何處的敵人……總之,文定侯府絕對是一個沒有隱私的地方。

「我可以對天發誓,那幅畫絕對不會離開我的藏書樓。」齊明聿隨即展現誠意的舉手發誓,而且還是毒誓,若是那幅畫離開藏書樓一步,他就絕子絕孫。

既然人家如此有誠意,她又有千寶入袋,替未來的日子多一點保障,子是點頭答應了。齊明聿松了一口氣的唇角上揚,「今晚子時我送銀子過來。」

沈雲錦惡狠狠的一瞪,「你去桃樹那兒等我。」

其實他們兩人在她房里相會更不容易被人發現,可是她肯定不同意,他只好順從她的要求,接著他拿出賞花宴的帖子。

「這是六爺夫人給沈夫人和沈姑娘下的帖子,六爺子下月初二辦賞花宴,六嬸如今身子嬌貴,禁不起踫撞,也禁不得言詞攻訐,想請你們隨侍一旁。」

頓了一下,沈雲錦不解的道︰「我記得六爺的莊子六部分都是果樹,少有供人觀賞吟詩的花卉。」

「不是在隔壁的莊子,是在六爺府上。」沈雲錦微蹙著眉,「安王府?」

「沒錯,安王府,六爺會派馬車過來接你們。」

「我可以拒絕赴宴嗎?我這個鄉下野丫頭不習慣那種場合。」六爺選在安王府宴客,這就表示邀約的皆是達官顯貴,而她最討厭的就是應付那些自以為是的官夫人,萬一有人不識相,拿她失儀一事挑事,她擔心自個兒會失控罵人。

「不行,六爺親自下帖子給你,你敢不賞臉?」

「夫人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雖然與安王妃只有一面之續,但是看得出來她心地很善良,不是那種會為難別人的人。

「將來回到京城,你會遇到許多這樣的賞花宴,難道你每次都逃避嗎?」齊明聿語帶挑釁的輕哼一聲,「我以為你更喜歡正面迎戰,而不是膽怯的躲起來。」

她的心微微一顫。他查過她的底細,當然知道原主何以被送來這兒,可是,他怎能如此輕易看穿她不想赴宴的真正原因?

「憑你的習嘴,不至于連一點小事都應付不來吧。」

「我才不是怕應付不來,而是不想壞了六爺的賞花宴。」

「六爺對賞花宴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壞了也無所謂。」

「什麼?」

「六爺不在意賞花宴是否賓主盡歡。」

怔了半晌,沈雲錦不明白的道︰「既然如此,六爺為何要辦賞花宴?」

「六爺會邀請閔公子。」

閔公子……張夫人的義兄?沈雲錦目光一沉,原來這個賞花宴是沖著慶豐知府而來,為何?跟他那一夜誤闖她的房間有關嗎?

盡避她一句話也沒說,但是齊明聿相信她已經明白其中的含意。

「你知道閔公子是慶豐第一才子嗎?」

「我對閔公子的事並不清楚。」閔公子並未單獨上容錦閣消費,掌櫃當然沒機會收集他的個人資料。

「這位閔公子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可惜家徒四壁,雖早早中了舉人,至今卻還未能赴京趕考,當然,親事也就一直沒有著落。」

他干啥跟她扯這些有的沒有的?她覺得很不妙,有一種落入某個圈套的感覺……沈雲錦努力壓下心里莫名的不安,提醒道︰「我建議你們不要太早邀請閔公子。」

齊明聿明白的點點頭,「當然,打草驚蛇就沒好戲可瞧了。」

好戲?沈雲錦不喜歡好戲,因為好戲從來不是好事,而閔公子跟張夫人的關系是她抖出來的,無論是對是錯,她總覺得過意不去。

「你們不會使出什麼下流的手段讓他們難堪吧?」

「不會,這太沒意思了。」

沈雲錦唇角一抽,下流的手段沒意思,難道他想玩更大的嗎?

「那日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沈雲錦全身寒毛直豎。

「那日你就知道了。」齊明聿對她勾嘴一笑,隨即大刺刺的走出去。

沈雲錦呆若木雞,她何時答應要赴賞花宴了?還有,他是不是太夸張了?雖然他膽敢坐在這兒等她,自是有備而來,可是當著主人的面,好歹收斂一點……

好吧,是她傻了,他連六爺都不放在眼里,又豈會將她放在眼里?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她越來越好奇了。

張毅山看著小廝送進來的帖子,神情凝重久久無法言語,坐在對面的男子索性伸手將帖子取餅來,看了一眼,目光一沉,可是轉眼之間,又像是松了一口氣的唇角上揚,輕如和風的聲音從屋中緩緩吐出「我不是早就告訴大人,切莫以為安王這幾年在慶豐毫無作為,就認為他一點本事都沒有,要不皇上不會將他放在這兒,何況他身邊如今還有個齊明聿,听說齊明聿的智謀和用兵皆在鎮國公之上。」

張毅山還是難以置信的頭,「他竟然直接打開王府的大門宴客!」

安王初來之時,他遞過幾次帖子,皆石沉大海,後來他找上安王府的秦總管,秦總管明明白白告訴他,王爺自幼身子不好,不喜歡熱鬧,而且他討厭過于鋪張的王府,喜歡住在種滿果樹的莊子,而他從京城的同儕得到消息,安王確實喜歡住在莊子,王爺只有接聖旨方才打開王府大門,也因此安王府邸沒主子只有下人,套一句先皇所言——浪費!

白豫和將帖子扔到一旁,從棋籠中取了一枚黑相,在棋盤上落下,「藏著掖著反倒顯得心虛,還不如直接開門迎客。」

半晌,張毅山的情緒稍稍緩和下來,「你真的認為那夜闖進香竹林的人是他?」

「府里有人可以逃得過迷魂陣嗎?」

「府里侍衛的身手在慶豐堪稱最頂尖,可是沒有人可以通過迷魂陣。」為了確認此事,他數個月就會測試一次。

「不是府里的侍衛,闖進來的必然是外面的人。」

「你說過,除非能配出解藥,否則沒有人可以闖過你設下的迷魂陣。」

「雖是如此,但是真正的手在察覺到危險時會知道撤退。」頓了一下,白豫和語帶敬仰的道︰「听說西戎第一勇士壯威猛,力大無窮,而鎮國公世子在他面前看起來就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可是,唯一令他折服認輸的只有鎮國公世子。」

張毅山憂心忡忡的眉頭緊蹙,「那一夜不知他是否看見或听見什麼?」

「驚動鈴鐺了,他不會再硬闖進來。」

張毅山不解的瞪了白豫和一眼,是他建議遞帖子上王府打探的。「若他什麼都沒看見也沒听見,我何必驚動他?」

「無論他基于何種理由夜探知府府邸,他已經留意到大人了,我們與其胡亂猜想他目的何在,不如正面交鋒。」

「我還會不明白你的心情嗎?你不願意我們一直處在被動,任人挾制,可是我怕弄巧成拙,反而讓他有所察覺。」

白豫和神情一肅,提醒道︰「大人要記住,大人是個好官,這是慶豐百姓公認的事,大人沒什麼害怕鎮國公世子知道的事。」

「我們……」

白豫和舉起手打斷他,「我們不過是幫大皇子從奸商那兒要點過路費,就是一錠銀子也不敢昧下,鎮國公世子應該對付的人是大皇子。」

略微一頓,張毅山點點頭,心情恢復平靜,「哪個當官的不跟那些商賈要點銀子花花?齊明聿就算知道此事,也不過花點銀子塞他的嘴巴就是。」

「齊家在西北打了數十年的權,家底不見得會輸給大人。」上頭打仗的將軍哪一個不是富得流油。

「有權又有錢,想要收買他就不容易了。」

「大人與其想著收買齊明聿,還不如想著如何能夠成為他的伙伴。」

「你想跟齊明聿合作?」

「齊明聿此人手段狠戾,治軍嚴謹,可是西北軍打心底信服他,這是為何?因為他真心為下面的人謀劃,他值得他們信賴、效忠。不過,這條路能否行得通,還是要看齊明聿是否比大皇子更值得合作,畢竟傳言不能盡信。」

提起大皇子,張毅山打從心底鄙視,「大皇子搜刮銀子究竟圖謀什麼?」

「大人,這不是我們應該知道的事。

皇子要見不得人的銀子能干什麼,不就是為了豢養私兵嗎?別說是皇子,權貴之家哪有人不豢養私兵,畢竟手上有兵好辦事,然而這雖是公開的秘密,卻不能攤在皇上面前,皇上可不管你有多少私兵,只要你手上有私兵,就是個隱患。

總而言之,豢養私兵稱不上大事,頂多是遭來皇上忌憚,從此慘遭打壓,但這就是大皇子最害怕的事,因為如此一來,他若還想登上大位,就只能靠謀逆一途,如同當初的瑞王。

雖知曉得太多內幕不是好事,張毅山還是忍不住抱怨,「大皇子何必千里退退跑來這兒搜刮銀子?他遠在京城,也不怕有人從中昧下。」

「大人並非大皇子黨,只要辦好大皇子交代的差事就好。」

「我知道,可是一想到他掐著我的脖子,我就有恨,這些皇家子弟……」

「大人慎言。」

張毅山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我也只敢在你面前發牢騷。」

白豫和當然知道,可是這張毅山是十生情中人,一忘情就不管不顧,他不能不先阻止。「無論大人對大皇子有多少不滿,輕易不得出賣大皇子,除非大人能確定大皇子是齊明聿的敵人。」齊明聿是皇上的人,而皇上至今沒有表態。

張毅山忍不住嘆了口氣,「齊明聿來慶豐的目的究竟為何?」

「這事我也百思不解,若說皇上已經察覺到大皇子的異狀,齊明聿應該對付的是大皇子安排在此地的人,可是那些人的行徑並未收斂,而齊明聿也一直無所事事的待在莊子上。總之,我覺得齊明聿並非沖著大人而來。」

得到京里傳來的消息後,他就讓人留意齊明聿在城中動向,沒想到齊明聿始終不曾跟任何一位官員接觸,倒是對葡萄很感興趣。

「若是如此,他為何叮上我?」

「我不能隨大人去賞花宴,大人要多留點心眼,齊明聿若是對大人沒有惡意,必會透露一二,若是齊明聿願意挑明,能應下的大人就應下。」

張毅山點頭應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會見機行事。」

雖知慶豐深受南吳影響,民風開放,可是看到賞花宴上不分男女同在一處,不過是分別待在左右兩邊的亭子,男女可以隔著不大的荷花池正大光明地眉來眼去,沈雲錦真是傻眼,以至于連古色古香的安王府都沒有心思欣賞。

她不知道自個兒是不是想太多了,總覺得這不只是民風開放,而是別有所圖。

她告訴自己只是來當陪客的,有熱鬧看熱閑,沒熱鬧就當是來王府一日游,其余的就別管太多了。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安王妃李嫣然調皮的對沈雲錦擠眉弄眼。

「……有一點。」沈雲錦怔愣的回以一笑,看起來有點傻氣。

說是來作陪,可是她發現這位不喜歡交際應酬的安王妃根本不會怯場,舉手投足間優雅尊貴,誰會相信她出身不好,果然是在宮里那個權力斗爭激烈的場子混過的,出身不好也是有見識的,[]更別說她身邊的嬤嬤和丫鬟,也都是氣勢人一等,反倒是受邀而來的官失人和千金,一個比一個小家子氣,除了她娘和知府夫人方氏。

方氏是個大美人,出乎沈雲錦的意料,看起來不到二十歲,可知府家那個小霸王不是十七、八歲了嗎?

「方氏是繼室。」李嫣然顯然注意到沈雲錦的疑惑。

「繼室?」

「對,張大人原配夫人生下嫡子不到三年就病逝了,張大人可能擔心後母不會真心教養嫡子,遲遲不願續弦,直至四年前,方氏在承恩寺遇到張大人的母親,相談甚歡,老夫人很喜歡方氏,便作主讓兒子娶了方氏為繼室。」

她還以為王妃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想到八卦得如此詳細……沈雲錦由衷的生出敬意,果然是宮里混出來的,坐在家中也知天下事。

「這是王爺教我告訴沈姑娘的,應該是齊爺的意思。」

沈雲錦的敬意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恐懼,那種落入圈套的感覺又來了,她是不是被他弄得神經衰弱,為何老覺得被他算計了?

「沈姑娘知道齊爺的身分嗎?」

「嗄?」

「齊爺就是鎮國公世子齊明聿,威震西戎的屠夫將軍。」

李嫣然眨著眼楮說道,看起來天真邪,可是卻嚇得沈雲錦差一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這個刺激會不會太大了?沈雲錦很想直接昏倒算了。

「鎮國公世子是個武將,行事手段難免狠戾,可是為人正直,很值得信賴。」

這是什麼意思?干嘛話題一直繞著齊明聿打轉?齊明聿是什麼樣的人與她何干?她能不能請求王妃不要再討論齊明聿了李嫣然彷佛听見她的心聲,轉移了注意力,「方氏看起來不太好。」

沈雲錦很興甩開「齊明聿」,可是「方氏」也不是她樂于踫觸的話題,不過,方氏看起來真的很不好,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又躲在角落。這也難怪,另一邊涼亭來了一個不在意料中的人,當然她如坐針氈。

沈雲錦對方氏很過意不去,無論齊明聿玩什麼把戲,對方氏和閔公子都不是好事,正好這時有幾個夫人湊過來想跟安王妃攀談,她便藉機起身來到方氏身邊。

「張夫人很喜歡荷花碼?」沈雲錦不能明明白白提醒方氏,你別老是盯著另一邊涼亭,很容易教人起疑心,只能含蓄的給予暗示。她有愧于人家,也只能用這種方式適度補償了。

怔愣了下,方氏不自在的一笑,「沈姑娘,我瞧這一池子荷花生得極好。」

「王府有專人侍弄,當然生得好,不過,我不喜歡荷花,過于清。」

「過于清?」

「出淤泥而不染,這不是過于清嗎?」「沈姑娘的見解真是與眾不同。」

「我不是與眾不同,不過是覺得人生在世多有無奈,比起生死,清就顯得無足輕重,不是嗎?」她相信方氏身上必有故事,要不為何要嫁給一個有個跟自個兒差不多大兒子的男人?

方氏聞言又是一怔,隨即垂下眼簾,彷佛在檢視交纏在膝上的雙手。

此時,有個丫鬟快步卻沉穩的走進涼亭,來到李嫣然前面,恭敬行禮道︰「王妃,王爺今日興致昂,有意為看重的幾位貴公子配個佳人,因此想請未有婚配的姑娘以‘夏日一景’為題賜畫,隨後再送交幾位貴公子過目,若有瞧上眼的,那位公子就會在畫上題字。」

「這……」李嫣然顯然覺得這個主意不妥,面露難色的巡看各家夫人和千金。

各家夫人們明顯帶著遲疑,而千金們幾乎是兩眼閃閃發亮,今日能受邀來王府的貴公子都不是普通人,更別說其中一位是鎮國公世子,若能得他青睞,將來就是國公夫人了。

「王爺請各位夫人和姑娘放心,無論成或不成,這些畫作皆會物歸其主,交由姑娘們處置。」丫鬟連忙又道。

沈雲錦唇角抽動了一下,這在玩什麼把戲?簡直太亂來了,真的配出一對,難道還真的教他們成親嗎?

如此亂來的事,她相信會有人跳出來反對,可是夫人們三三兩兩竊竊私語,竟沒有出聲說不妥的。

「還有,為了確保姑娘的隱私,姑娘會分散在池邊作畫,每人相隔十步,畫好了奴婢就將畫收走,而姑娘可以回到這兒繼續賞花品茶。」丫鬟繼續提出保證。

沈雲錦很想翻白眼,這是重點嗎?

「王爺還說了,若能配出才子佳人,乃是一段佳話,若是覺得不妥,倒也不為難。」換言之,即使配對成功,姑娘瞧不上眼,也不會強求姑娘下嫁。

沈雲錦瞬間僵硬,這不是教眾人沒有後顧之憂嗎?

果然,眾位夫人安心了,紛紛笑著點頭應了。其實,安王可以說是很客氣很有禮貌,安王稱得上是慶豐府的土皇帝,他要怎麼玩,其他人有膽子說不嗎?只怕在京里,他來了興致如此鬧著玩,皇上也會附和,誰不知道皇上最寵的是這個胞弟。

王爺的提議眾人都同意了,沈雲錦這個沒說話分量的小輩還能拒絕嗎?不過,她可不想落入某位貴公子的眼中,當然是隨便畫一畫,交差了事。

坐在案前,放眼看去,她就想出一個好主意——暗含諷刺卻又富有趣味。

她瀟灑的執筆一揮,畫上一只青蛙坐在荷葉上對著盛放的荷花商歌一曲,她個人很喜歡這幅畫,有一種美女配野獸的意境,這可是她最喜歡的童話故事,不過,古代人應該不懂得欣賞這麼浪漫的故事,而那些貴公子更不會選上她的畫,畢竟這畫程度太低了,選她的畫題字,他們還丟不起這個臉。

沈雲錦一放下筆,那位丫鬟果然馬上過來將畫收走,而她當然起身走回涼亭。

回到涼亭,她才發現其他姑娘都還在池邊,遠遠看去,可以知道她們有多麼全心投入其中,這時她才想到一件事,今日的貴公子有一位很重要的人物——鎮國公世子,難怪這些姑娘盡足全力,無非盼著自個兒的畫可以落入齊明聿眼中。

沈雲錦忍不住冷笑,她們還真是想太多了,齊明聿是什麼樣的人物,豈會如此容易將世子夫人的位置送出去?

「我知道你想敷衍了事,但好歹做個樣子,別教自個兒與眾不同。」張如歆低聲訓道。今兒個她一直很低調,就怕有人不識相扯出女兒四年前的風波生事,沒想到眼看賞花宴快結朿了,這丫頭竟教自己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

「我哪知道她們如此認真?」沈雲錦覺得好無辜。

「鎮國公世子可不是一般人。」

這會兒她終于看清楚他們在玩什麼把戲了,齊明聿以自個兒為誘餌設了一個局,而這個局要圈住的人應該是閔公子……不,也許該說方氏,最終的目標當然是張毅山。

不管如何,齊明聿還真是夠狠,待會兒他想必會從其中挑選一幅畫,而且還要帶頭響應安王這一出貴公子配佳人的戲碼,要不如何教閔公子入局?不過……

沈雲錦撇嘴道︰「我就不相信,今日在此的姑娘會有人成為他的世子夫人。」

「他願不願意娶是一回事,你掃了人家的興是一回事。」

「事已至此,娘親就別再嘮叨了。」

是啊,她們還看不出來齊明聿會使出什麼惡劣的手段拒絕婚事,只會看見她跟眾人唱反調,可是時間又不能倒轉,她既然已經引起側目了,這會兒還能如何?

張如歆無聲一嘆,是啊,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反正等幾位貴公子選出佳人之後,眾人就不會再盯著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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