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斗 第八章
第六章
比武招親擂台賽再次熱熱鬧鬧的展開。
由于上次符兆悅與黎恪非不分勝負的那場太過精彩,這次的比賽吸引了更多人來參觀,賽場沸沸揚揚,比廟會大事還要熱鬧。
眾人引領盼望,當日陽逐漸爬到頭頂,代表比賽的巳時已到,響鑼敲下,裁判在眾人的歡呼鼓掌聲中走上擂台。
「讓我們熱烈歡迎武狀元黎恪非黎公子上場!」
裁判的右手往旁一指,一名輕盈的身影躍入場中。
「黎公子!加油,打敗野人!」熱烈的鼓掌聲與觀眾鼓噪聲不絕于耳。
野人?一旁準備上場的符兆悅嘴角隱隱抽搐。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挑戰者,符兆悅符公子!」
裁判一喊完,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子以與體型相悖的輕巧躍入場中。
當觀眾看清楚他的面容時,不約而同一愕。
過了好一會兒,台下開始議論紛紛。
「上次來比賽的不是個野人嗎?」
「這次不會是找打手來代打吧?」
面對台下觀眾的疑問,裁判不慌不忙,拍胸脯保證道︰「符公子只是把胡須剃了,百分百保證是本人,絕對沒有代打的行為!」
觀眾們這才恍然大悟的同時「喔」了聲。
「沒想到符公子也長得一副好容貌。」正面的討論在台下觀眾間出現。
「看起來與孟三小姐還挺配的。」
「孟三小姐如此嬌小,配上高壯的符公子,頗有小鳥依人之感,不錯不錯。」
哪里不錯了?待在帳篷內,隱約听得到場內觀眾討論的雍荃面色一黑。
那沒天良,趁其不備奪走她清白的無賴男,她寧可一生不嫁,也絕不嫁給他!
親娘生前托付的織廠絕對不會因姨甥的陰謀自她手中被奪走。
「現在,比賽準備開始,請兩位參賽者就定位。」
她尚未走近,符兆悅就瞧見那盛怒的小臉了。
收回備戰姿態,他帶著閑涼的語氣問正朝擂台方向而來的雍荃,「三小姐,請問你這次又準備什麼武器給你二姐夫了?」
雍荃瞪了他一眼,在隨行而來的欣兒扶持下,上了擂台。
「我要宣布一項新規則。」雍荃的聲音嬌細,只有前五排的觀眾听得清楚。「之前的比賽是赤手空拳,這一次,比賽者可以使用擅長的武器!」
雍荃新訂立的規則在觀眾們的口耳相傳下,逐漸傳到後方听不到的人們耳中。
「可以使用擅長的武器?」符兆悅一愕。
「姐夫,」雍荃逕自往黎恪非行去,「你要使用哪些武器,我請保鏢們準備過來。」
「荃兒。」黎恪非苦笑了下。「你這是怕姐夫打不贏?」
赤手空拳的肉搏戰在短時間內兩人的確不相上下,可時間一久,黎恪非清楚他在先天的條件上就輸了符兆悅一成。
今兒個自巳時開始比賽,約需要兩個時辰,就可出輸贏。
「當然不是。」俏臉紅了下,「那位符公子同樣可選他擅長的武器,誰也不吃虧。」
「使用武器就使用武器!」符兆悅往台下的保鏢一指,「那位小扮,把你腰間的大刀借我一下。」
「看,他也有使用武器了。」雍荃甜笑道︰「姐夫,你要哪種武器?」
「夫君,接著!」一道銀光閃入黎恪非視線內,他眼捷手快一接,接住一把長劍。
「謝娘子。」黎恪非對丟武器上台的雍茗微微一笑。
雍荃看了眼符兆悅手上的沉重大刀,再瞧黎恪非手上的輕巧長劍,面露擔憂。「姐夫,他那把大刀看起來如此沉重,這把長劍可贏得了?」
「荃兒不用擔心,這把長劍是我平常慣使的武器之一,況且武器的使用不是越大真好,要不,我拿支大錘來豈不是攻無不克?」
雍荃思忖了下,點頭,「姐夫說得是。」
「你先下去吧,荃兒不想嫁給他,二姐夫自會幫你守著。」
雍荃聞言大喜,「謝過二姐夫。」
「這可由不得你來決定。」一旁,符兆悅驕傲的下巴微微的昂高,同樣充滿自信。
「比過方知真章!」長劍在黎恪非手中一個翻轉,凌厲的劍氣令長劍在燦爛日陽底下閃爍耀眼銀光。
「三小姐的人我要定了。」語罷,符兆悅突地沖了過來,一把將嬌小的雍荃擁入懷中。
「等我的好消息。」
突然見識到公然的調情,台下的觀眾皆愕然的張大嘴。
「放開我!」雍荃生氣的小手狠狠甩了符兆悅一巴掌。
「下面的丫頭,扶穩你家小姐!」符兆悅手一轉,嬌軀被丟了出去。
「啊!」雍荃嚇得大叫。
「小姐!」欣兒與蘭兒慌忙手一伸,雍荃的身子不偏不倚就落入兩人臂彎中。
「接得好!」符兆悅朝兩名丫環豎起大拇指。
驚魂未定,嚇白了小臉的雍荃一站穩,即生氣的朝台上怒吼,「你怎麼可以把我摔下來?」
「是你叫我放開你的不是?」順她的意還被罵,真是太倒霉了。
「以前我叫你放……」雍荃猛地住了口。
差點就把這家伙數度輕薄她的事給說出來了!
「叫我放啥?」符兆悅手置于耳旁,舉止輕佻得讓雍荃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真是一對冤家!一旁完全被冷落的黎恪非哭笑不得。
符兆悅將人摔出去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他的力道用得十分巧妙,角度取得剛剛好,可在丫環毫不費力的情況下輕松的將雍荃安穩接住,其內力運用之技巧,連他都深感佩服。
「裁判!」雍荃轉而命令還在發愣的裁判,「宣布比賽開始。」
「喔……是!」裁判甩了下頭,這才自剛才公然調情的意外狀況中回神。
一說完,怕刀劍不長眼的裁判迅速滾下擂台。
一場精彩的比賽于焉展開。
很快的,半個時辰過去了,台下觀戰的雍荃逐漸坐立難安。
「二姐,」她偏頭詢問坐在身邊,微揚著嘴角恨不得也上去打一場的雍茗,「你看這態勢,誰會贏?」
「目前還很難說。」縴指搔了下下頷,「妹妹這一新規則訂得巧,符公子使刀的技術比不上肉搏精彩。」
「是嗎?」雍荃松了口氣。「這麼說來,姐夫贏面頗大?」
「我現在還無法下定論。」
連擅武的二姐都無法確定誰會贏,這讓武術白痴的雍荃更是忐忑不安了。
一旁,雁娘與翠娘同樣在咬耳朵。
「那死丫頭來這一招,我看你外甥就算要贏也難以輕松。」翠娘一臉嚴肅道。
上回她們也清楚听到雍茗評論兩人間的比賽因為時間的拉長,二女婿極有可能輸在符兆悅手上,可一旦有了武器,提升了二女婿的戰斗力,勝敗落入誰手中可就難定論了。
「是啊!我們還是照原定計劃進行吧!」翠娘美眸發出陰狠光芒。
「嗯。」雁娘點點頭,「就這麼辦吧!」
于是,翠娘假裝若無其事的將縴手模往頭頂,拔下發髻上的翠玉簪子,輕撫弄了兩下後,再插回去,已經派好埋伏在暗處,等候指令的殺手一看到約定好的暗號,立刻抬手彈出暗器。
兩枚飛鏢對著黎恪非的背部而來,與黎恪非面對面纏打的符兆悅注意到兩枚暗器的出現時,要警告已來不及。
他未經任何思考,松下手上大刀,抓住黎恪非的手臂,原地轉了半圈,那兩枚暗器硬生生嵌入他的手臂。
他卸刀的動作太突然,黎恪非來不及收刀,長劍往他的腰月復間劃了下去,鮮血飛濺,染紅白衫,定了勝敗。
「贏了?」台下的雍茗愕然瞪眼,「怎麼會……」
剛剛勢均力敵的,怎麼符兆悅會突然將手上的大刀卸下,這太匪夷所思了。
台下的觀眾有的鼓掌叫好,有的黯然嘆息。
一場精彩的比賽突然出現令眾人傻眼的轉折,看不過癮的觀眾不約而同發出惋惜聲。
「怎麼會輸了?」雁娘驚愕得下巴快掉了。
眼力拙的翠娘與雁娘並未注意到符兆悅為了保護黎恪非而挺身相救的那一幕,僅瞧見長劍砍向符兆悅的那瞬間。
「大姐,你派的……」
翠娘一瞪,雁娘連忙收口。
翠娘以為她派的殺手還沒出手,符兆悅就輸掉比賽,故氣得咬牙切齒。
「小姐,二姑爺贏了!」欣喜拍手的丫環們正要向雍荃恭喜,卻見雍荃撞開了椅子,朝擂台奔去。
「符兄!」黎恪非扶住突然半跪在地上的符兆悅。「你怎麼會突然……」黎恪非雙眸大張,瞪著符兆悅手臂上的不明暗器。
具有醫者身分的黎恪非立刻點住符兆悅身上的大穴止血,同時拔出一枚暗器嗅聞。
「無毒。」黎恪非與符兆悅同時松了口氣。「不過可能涂抹了類似軟筋散的藥物。」黎恪非分析道︰「用量不多,只會讓人手腳無力。」
「我想也是。」這點小小的藥量,他只要調息半炷香的時間就可以全數驅盡。
「有人故意丟暗器企圖讓你輸了這場比賽?」
「不。」符兆悅凜容,「這暗器是對著你而來的。」
沒想到姨娘仍是不顧他的警告,硬是派了殺手企圖幫他贏得這場比賽!
這一家人為了一座織廠,不僅感情敗壞,更是無所不用其極想要陷害對方。想到他也因此身陷這場爭奪財產的漩渦,不由得苦笑。
「我?」
符兆悅點頭,「是為了讓你輸了這場比賽。」
「如此說來,符兄知道是誰出的手?」黎恪非思考了下,瞬時明白是誰下的毒手。
符兆悅緊抿唇角不語。
「感謝符兄的挺身相救,恪非明白符兄的難處,不過這事我仍會查個水落石出。」
「嗯。」
他清楚黎恪非心中已有答案,再怎麼說,總是親家岳母,這暗器的出現只是為了讓黎恪非輸了這場比賽,相信他應該不至于對長上太過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