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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妻醫貴夫(上) 第六章 這是我表哥

作者︰蒔蘿

直到月升高空,萬籟寂,躺在床榻上的玄墨才幽幽轉醒,他有些迷惘的望著從窗欞外灑進的銀色月光。

他何時睡著了?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最後的記憶便是他咬著牙忍受著毒血沖出體外時全身灼燙麻痛的感覺。

隨著療程的進行,他的意識愈來愈模糊,眼皮沉重的垂下,最後全身的意識只剩下聞見那抹好聞的淡雅藥香……

他坐起身想下床走動一下,卻看見虞婧坐在桌前,撐著一邊粉腮,不停的點著頭打瞌睡。

看著她疲憊的睡顏,她前頭的桌上還放著兩個小爐,正隔水加熱著什麼,聞味道應該是湯藥和雞湯,不知怎地,他胸臆盈滿一股感動和柔軟。

下床,走向她,將她抱起,放到床榻上,想讓她可以舒服的睡個好覺。

他坐在床沿,看著她被月光照映的柔美臉龐,墨黑的眼眸里有著不明流光浮動。

對她,除了有說不出的感激,更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剛發芽的藤蔓在心底盤旋糾纏,想將她緊緊纏繞在自己身邊。

像是進入黑甜夢鄉似的,虞婧舒服的咕敗了聲,「唔……」翻身繼續睡。

她突然間發出的一聲囈語,將玄墨有些迷茫心思拉回,看著她連睡夢都會漾著甜甜笑靨的睡臉,他忍不住貝起嘴角,搖頭低笑了聲。

為何突然間會對她產生這樣莫名的感覺?但既然一時半刻之間自己也無法厘清,那就放任它吧,遲早有一天會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虞婧一夜好眠,當她醒來時外頭已是陽光普照,小鳥在窗邊吱吱喳喳的跳躍著。

睜開睡眼,看著上頭床幔,忽然一驚,這不是她房間的床幔啊,是玄墨屋里的。她趕緊翻身下床,低咒了聲,「該死的,我怎麼會照顧病人照顧到自己睡著都不知道,還睡到玄墨的床上,他人呢?」

「我沒事,放心。」窗邊的矮榻上傳來玄墨的聲音。

「你怎麼睡到那里去了?」虞婧模了模剛睡醒有些零亂的頭發問著。

「昨天半夜我醒來,看你坐在桌邊,手撐著頭不停的搖頭晃腦打瞌睡,怕你摔到地上就把你抱到床上睡了。」他眼底漾著一抹柔光,看著她剛睡醒的迷糊樣。

「你醒來怎麼不叫我?」她低呼一聲,像是想到什麼似,連忙拉過他的手腕把脈,確定他的脈象平穩,這才放心下來,可這顆心眨眼間又提了起來,「糟了,我應該事先提醒你醒來後要馬上把那盅湯藥喝下,拖到現在才喝,你身體會差一點……」

「放心,我喝了。」

「喝了?」

「喝了,就連那盅雞湯也都喝了,現在整個人感覺是前所未有的舒服。」他從矮榻上坐起,打算下地。

「欸,你小心點,你昨天放了很多血,身體還很虛弱,不要逞強。」她趕緊扶著他,就怕他會不慎跌倒。

「放心,我說了我很好,不用擔心。」

「奇怪,你恢復的速度好快。」她扶著他坐到桌邊,不放心的又為他把一次脈。「我想,這可能跟你練的心法有關系,還有就是從黃家拿來的那些藥材真是好,療效驚人。」

玄墨這才知道自個兒在無意中佔了人家便宜,「你這麼做也不擔心被人發現。」

「我藥方上都指明藥要多少分量,他們多送來的,我總不能丟掉吧,而你剛好有需要,我就拿來用了。」她可不認為自己這麼做有錯。

「用了多少還給對方吧,別佔這種便宜。」

「還給他們?他們還不是隨手就丟進庫房,這藥材放在庫房里是救不了人的,只有把它拿來救人,物盡其用,這樣才不會浪費。我這叫資源再利用,還可以幫他們做功德。」她自有一套說法。

「功德?」什麼歪理!他搖頭暗自覺得好笑。

她用力點頭,「是啊,功德,他們把這麼好的藥材丟在那邊浪費叫暴殄天物,我們做人啊要愛惜資源,才不會被雷公打。」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都是歪理,不過……你講得也沒錯,他們收回去最後也只是丟進庫房,糟蹋了這些藥材,但是,你以後還是別這麼做。」

「那是黃府財大氣粗,不會斤斤計較這些藥材,我才敢這麼做,其他病人我就不會了,畢竟有的人要買帖藥還可能要砸鍋賣鐵才買得起,我若還偷他們的藥,真是太沒天良了。」

她聳聳肩,在他身邊坐下,「我有分寸的,你不用擔心。」

他點點頭,「會這樣提醒你,我是擔心那黃府並不是普通的豪富,雖然你只是去醫病,不過自己要上心點,別著了人家的道。」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她仔細的觀察他的臉色,依舊是黑青色的。

「我有什麼不妥?怎麼直盯著我的臉看?」

她伸手模著他的臉仔細端詳,眉頭不由得皺起,「怪了,這千鶴紅的毒分明已經完全退去,就算是余毒也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只要注意後面的療養即可,可是……你的臉色為什麼還是黑青色的?」

「還是黑的嗎?」她的手上總是沾染著一抹清淡藥香,氣味十分好聞,淡淡藥香在鼻間縈繞,讓他竟有種沉醉的感覺。

她百思不解的盯著他的臉猛瞧,看得玄墨有些赧然了,尷尬的握住她的手腕微微拉開。

「男人的功勛不是在臉上,更不用靠臉吃飯,只要毒解了便成,臉黑不黑的不必太在意。」

再說了,這難看的黑青臉色繼續留在他臉上,目前對他來講也算是一種偽裝保護,因此他並不是很在意。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先再觀察看看,要不然我真擔心你要求我想辦法讓你白回來,我可就傷腦筋了。」

「我是男人,對容貌不會太注重,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出這種無理要求。」

虞婧模模肚子道︰「我好餓,你應該也餓了,你繼續躺著休息,我到巷口買早膳,對了,我們今天就別再出去放紙鳶,你身子剛恢復,吹不得冷風的。」

虞婧交代了聲後,拿了些銅板便到巷口賣燒餅油條包子饅頭的攤子買早膳,這才剛彎出巷子來到攤子前,便听到三名男子正跟一些鄰人打听——「知道這附近有人近來出門去放黑麒麟紙鳶嗎?」

黑麒麟紙鳶……虞婧偷偷瞄了那三個身形魁梧高大的男子,他們在找放紙鳶的人,也不知道是敵是友,她得趕緊回去通知玄墨才行。

「黃小姐,往後每天我都會過來幫你做一次針灸療程,這湯藥你除了要定時服用外,還要搭配這個藥丸。」虞婧小心的將金針收回,放進藥箱里,然後拿出了一個白色瓷瓶交給一旁的汪嬤嬤。

「這是我特地為你調配的藥丸,每天搭配湯藥服用,千萬不要忘記吃了。」

「虞姑娘,你放心,我會每天提醒小姐按時服用的。」汪嬤嬤說道。

虞婧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欸,虞姑娘,稍待一下,請問你制作的香藥丸是否還有?」黃茹玉在小翠的攙扶下站起身。「能否賣我一些?」

「黃小姐不是都習慣用京城名鋪的香藥?我這香藥丸小姐你看不上眼的。」

「你制作的香藥丸比京城里賣的品質更好,這幾日我戴著你那天塞到我手上的香藥丸,睡得很沉,不再作惡夢,昨天換了別家的香藥丸,又開始睡不好了。」黃茹玉紅著臉尷尬的說︰「我為我之前說過的話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跟我計較……」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日前在市集上她鄙視虞婧所做的香藥丸說的話聲音不小,虞婧耳聰目明,自然是听到她說的,也因此才會要她用京城香藥鋪的東西,不想賣她香藥丸。

看真不出來這位黃小姐挺能屈能伸的,不過虞婧可不認為她會對自己一直隱忍,像她這樣的病人,她前世看了不少,等身體醫好後,恐怕對待她的態度就會恢復成原來那副高傲的模樣。

不過也無所謂,其實她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黃茹玉需要她的醫術,而她需要利用治好黃茹玉打響名號,與黃家的高昂診金,有利于她未來在這里站穩腳步。

虞婧故作沉思,片刻後道︰「改天我做新的香藥丸時再幫你另外配制吧,現有香藥丸里的成分不適合你現在的體質,不過,因為你的香藥丸需要特制,也要其他一些較貴的藥材,價錢上會高一些,先跟小姐說清楚,價錢同意的話我再做,不成就沒辦法了。」

「銀子方面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能夠適合我的體質。」

「好,等做好再為小姐送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虞婧才背起藥箱打算離開,一名看起來十分干練的丫鬟匆匆忙忙進入內廳,向黃茹玉請安後,在汪嬤嬤耳邊說了些事情。

汪嬤嬤頓時十分為難的看著虞婧背影,在她抬腳跨出門檻前喊住她,「虞姑娘,請稍候片刻……」

「有事嗎?」虞婧半轉過身看著汪嬤嬤。

「汪姑娘,我們老爺有個不情之請,想請汪姑娘你過去一趟……」

虞婧警戒的看著汪嬤嬤,「你家老爺?何事?」黃百川找她,這……太詭異了。*^老爺有位客人身受重傷,想請你過去幫他看看」

「汪嬤嬤,當初我們可是談好了,只為黃小姐一人醫治,可不包含為這宅子里其他人看診。」

她可沒忘了玄墨的提醒,這黃百川可能來歷不簡單,來到黃府除了替黃茹玉看病外,其余的事都不要太好奇,免得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汪姑娘,老爺也知道你只答應醫治小姐,貿然請你醫治其他人自然是不適合,不過也是因為找了許多大夫,都無法將老爺那位客人的傷勢給治好,才會想請你去看看。你放心,我們小姐是老爺的心頭肉,為了小姐的身子,老爺絕對不會做出破壞約定之事,若你不願意,不會強迫你替別人醫治。」汪嬤嬤解釋後打著包票。

「什麼傷勢這麼嚴重,換過多名大夫卻還看不好?」這點倒是引起虞婧的好奇。

「這……老奴也不清楚,只有請虞姑娘親自過去看看才能知道了。」

一旁的黃茹玉插話道︰「說起那位客人,我也听說了,他那傷口真的是挺詭異的,當時我爹可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將他給救活,下了不少血本,誰知道卻是怎麼也醫不好,傷口總是不停出血,但也不會失血過多,就是死不了地是吊著一口氣,你說是不是很詭異?」

「是很詭異。」竟然還有這種傷,不去看看是有些可惜。

「不如,我陪虞姑娘一起過去吧?就算有什麼突發狀況,有我在,想來也沒人敢對虞姑娘無禮。」

「那好吧,我就跟黃小姐你一起過去看看,至于醫治……」

「虞姑娘,你放心,如若你不願意出手,我絕對會出面要我爹不要為難你。」

「有黃小姐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另一隅——玄墨站在黃府附近的巷子里等待虞婧出府來,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七八分,每天虞婧出門做生意後,他也會出門暗中調查一些事。

連著幾天,他都來探查黃府,發現不只前門守衛森嚴,其他幾個角門及後門亦是如此,甚至連高處也有人駐守。

這些守衛雖然名為護院,但由他們的站姿看來,每一個人的拳腳功夫都不弱。

一個普通人的宅子居然守備得如此嚴謹,出入更是嚴格搜身,比對身分,對出入的下人亦是如此,這里頭定有不為人知的貓膩,他得想個法子深入其中查清楚才成。

前兩天他就發現差不多這個時候,虞婧便會從黃府出來,可怎麼今天過這麼久了還是不見她出來,發生何事了?

玄墨思索著是否去詢問守門的護院虞婧是否離開之時,隱隱約約听到一陣幽遠而綿長的笛聲。

他屏氣凝神地仔細听著這隨著風聲傳送而來的笛聲,眼楮頓時一亮,嘴角露出一抹驚喜的微笑,隨手拔了一旁的樹葉,坐到巷子里一戶人家的石階上,開始吹起一首听似平常的曲子。

前幾天,他剛排毒完不宜外出吹風,因此也沒有繼續到山丘上放紙鳶,虞婧外出買早膳回來神秘兮兮的告知他,她無意間听到三個男人提到黑麒麟紙鳶。

經她形容那三名男子的特征,他便知道是他的手下找來了,只是當虞婧再出去找他們三人時,人卻已經離開了。

方才那笛聲,便是他們其中一人吹的曲子。

守衛嚴謹的黃家護院一听到這曲子,頓時覺得疑惑,怎麼會有人在附近吹曲子,馬上有人循聲前來查探。

「喂,誰允許你在這邊吹曲子的?!馬上離開。」兩名護院過來,其中一個凶狠的怒喝著玄墨。

玄墨丟下手中的葉片,斂下眼底精光,扯出一抹憨厚老實的笑容,站起身來鞠躬哈腰道︰「我是在等人,我表妹她進去幫這戶人家的小姐治病,還沒出來,我在這里等她,閑著沒事就吹吹在山上常吹的曲子打發時間。」

「你表妹?」

「是的,虞婧,她之前在市集里賣香藥丸。」玄墨學著鄉下老實人靦腆尷尬抓頭的動作。

「虞姑娘?」這兩名護院異口同聲的低呼一聲,彼此對看一眼。

「是,我剛從山上來,她今天要去做生意之前,跟我約好了讓我在這里等她,等幫這戶小姐看完病出來,要到酒樓用膳,替我接風洗塵。」

瞧玄墨說得一臉篤定,這兩名護院也不疑有他,加上上頭早有交代要禮遇虞姑娘,這虞姑娘的表兄在這邊等她,要是被他們轟走,惹惱了虞姑娘,不再繼續幫大小姐看病,上頭怪罪下來他們可是擔不起。

「虞姑娘她人未出來,既然如此,你老實在這里老實待著。」其中一名護院見玄墨一副老實鄉下人模樣,也不再對他多加懷疑。

「還有別再吹什麼葉子打發時間,這里可不是你們山上無聊唱山歌的地方。」另一人指著地上葉片警告他。

「一定,一定。」

玄墨看著那兩個護院走回去,他亦走到巷口眯眸看著黃府那戒備森嚴的大門,思索著該找一天進去探索一番,忽地,身後傳來一聲刻意壓低的驚喜呼聲——「主子!」

玄墨並沒有回過頭,听聲音便知道是他最忠心的暗衛之一寒風。

他們三個當初便是被他派去調查那貪官,因此逃過一劫,只是後來在追索安翊的過程中又失散了。

玄墨逕自往巷子另一邊走去,寒風等三個也不著痕跡的跟了上去。

幾人左彎右拐的來到另一條巷子內一座無人的廢墟,玄墨先入內,寒風三人過了一會兒確定無人才跟著進去。

「參見主子!」三人單膝齊跪在玄墨跟前。

「主子,您還好嗎?」寒風冷硬的表情上有著明顯的激動。

「主子,您身上的毒?」寒夜馬上問著這個他最擔心的問題,雖然主子臉色還是頗黑的,但氣色比兩個月前最後一次見到他時還要好。

「寒冰見過主子,主子,這兩個月您人一直在這樂安縣城嗎?」寒冰也急著出聲問。

「我沒事,放心,我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

他們三人追蹤主子所留下的暗號沿途追了過來,到中途暗號卻消失無蹤,只能沿著先前所查到的消息,往東南方而來,期望主子亦是走這個方向,幸好總算是讓他們給找著了。

「主子,您既然一直在這里,怎麼不與屬下聯系?」這可不是主子的作風,寒夜不解的問道。

這兩個月來他們找尋失蹤的主子可是找得心急如焚,皇上更是發話,再一個月找不著主子他們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原地自殺謝罪。

「當日時間緊迫,來不及留下暗號,追著安翊來到樂安縣城,一番爭奪,本王跟他均受了重傷,安翊被本王削斷一條胳臂,本來幾乎可以奪回聖物,卻因為毒發而功虧一簣。」玄墨大略說了經過。

「毒發!」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驚呼,他們可沒忘記主子身上的毒,若再經歷一次毒發便會命喪黃泉。

不過……主子現在還是安然的站在他們面前?這當然是好事,但也讓他們三人很納悶。

「本王這算是因禍得福吧!」玄墨勾起嘴角笑道。

「莫非主子您有奇遇?」寒冰心急問道。

「本王自屋頂摔入一戶民宅,被一位女神醫所救,就是她解了本王身上的毒,同時治好本王的傷,現在本王身上的傷勢跟奇毒都好得差不多,待身上的毒全解,膚色便會恢復正常,你們無須擔心,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找出聖物下落。」

听到主子這麼說,三人放心許多,抱拳異口同聲地道︰「請主子吩咐。」

「這樂安縣城的黃府很是可疑,本王懷疑安翊就藏身在黃府里,現在我要你們三人分別……」

玄墨再次回到黃府前的巷子等著虞婧,看樣子她還未出來,今天已經遲了約莫一個時辰,她在黃府里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又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虞婧才在汪嬤嬤跟黃茹玉的陪伴下出了黃府。

黃茹玉有些尷尬為難的看著虞婧,「虞姑娘,你真的不考慮嗎?我爹他一定不會虧待你的,那位客人對我爹真的很重要。」

虞婧皺著眉頭道︰「這真的有些為難……」

玄墨一見到虞婧出現,連忙向前,「婧兒。」

婧兒?虞婧嘴角暗抽,這玄墨是抽風了啊,竟然喊她婧兒?!

看著跑向她的玄墨,她才要張嘴問——你發什麼神經啊,喊我婧兒,可話才到嘴邊,就被玄墨給打斷——

「婧兒,你不是說要給表哥接風洗塵,讓表哥午時三刻左右到這里等你,表哥等你等到現在你才出來。」

虞婧嘴巴微張,挑眉錯愕,滿頭問號的看著玄墨︰你在說什麼?

「虞姑娘,這位是?」黃茹玉眼楮微閃的看著玄墨。

眼前這男子體格健碩挺拔,皮膚雖然黝黑了點,可他那雙犀利精銳的眼眸和剛毅好看的下巴十分吸引人,還有無形中散發出的一抹威嚴氣勢,讓她不由自主地朝他多看兩眼。

「他……」

「我是婧兒的表哥,叫韓默,剛從山上到縣城里找我表妹。你一定就是黃小姐了,黃小姐好。」

表哥……她何時有這麼一個表哥了?虞婧眼角抽搐。

「你好,韓公子。」一向高傲的黃茹玉不自覺的回應玄墨。

她不該理會這從山上下來的男人,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一看到他那雙炯亮眼眸,一顆心就情不自禁地枰枰亂跳一通,她忍不住搗著胸口,又多瞄了玄墨好幾眼。

接收到玄墨眼神的暗示,虞婧無奈的吁口氣,只能點頭附和,「是的,黃小姐,這位是我遠房親戚,剛從……」

「我拜師學武完剛回山上,老家沒什麼活可做,我想找份穩定差事,就下山到樂安縣城找我表妹。」玄墨又趕緊接下她的話。

「原來是這樣。」黃茹玉點了點頭。

「是啊,黃小姐,我這表哥昨天剛到樂安縣城,我答應今天替他接風洗塵的,我就先走了。」虞婧向黃茹玉點了點頭後,喚著玄墨趕緊離去。「表哥,我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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