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吻痕 第十章 鍥而不舍
安杰拉下了飛機,看到入境櫃台和指標的中文字樣、還有周圍的人說著她能听懂的語言,這才有了回國的踏實感。
她跟隨外交部人員走過長長的通道,前往機場大廳,不料在出口等待著她的人竟是邱豐年。
邱豐年听駐外人員說明情況,才知道安杰拉是被抓去俄國,所幸她夠機智,才能成功月兌逃,為免她被媒體打擾,他決定低調不發布消息,也沒有通知敏德,省得影響兒子工作的心情。
他原本想派主任秘書接機,可考慮之後,還是決定親自開車過來。
「邱伯伯……」再看到邱豐年,安杰拉的心情已然不同,對他不再充滿感激。
邱豐年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由衷的說︰「你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和敏德、你警局所有的同事一直在找你,很擔心你被壞人傷害……老天爺保佑,你平安健康的歸來了。」接著,他轉向一旁的外交部人員,「安杰拉是我老友的女兒,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晚輩。」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在想這位小姐究竟有什麼來頭,竟能勞動局長自己開車過來接機。」外交部人員笑了笑。
「我不辛苦,你一路陪著琪拉從莫斯科搭機回來,才是真的辛苦。」
邱豐年向陪伴安杰拉的外交部人員表達謝意之後,遂帶著安杰拉離開機場大廳,驅車載她離開。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今天來我家住吧,我還沒告訴敏德你在莫斯科的事情,你的分局那邊也還沒通知,等敏德下班回來看見你了,他一定很驚喜。」邱豐年說道。
接著,他表明今天之所以過來接機的重點,就是想詢問她當時在賈昆的樂部里面看見了什麼?又為何會被抓走?抓她的金發眼鏡男是誰?
安杰拉將對俄國警方講的話重復一遍,既然提到樂部,她也詢問了賈昆的情況,听了不禁大吃一驚。
「賈昆死了?他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
邱豐年說賈昆是在警方攻入俱樂部的隔天死的,死因是背負的降落傘傍人動過手腳,從高空墜下慘摔身亡。
一听,安杰拉不禁冒冷汗,頭一個就想到凶手是奇陌,十分確定是他干的邱豐年打量著身旁的安杰拉,發覺她神色有異,覺得她沒有講真話,直接問說︰「我怎麼想,還是無法理解尤里•金斯基的手下為什麼要把你抓去俄國,還給你動手術療傷,這太不合理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沒有說出來,比如那個金發男人是誰?」
安杰拉直視邱豐年,認真地說︰「那邱伯伯呢?對于十一年前我爸爸的失蹤,你是不是也有什麼沒說出來?」
聞言,邱豐年嚇了一跳,握住方向盤的手不由得收緊,「你在俄國,該不會已經見了尤里•金斯基?」
安杰拉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回答了一切。
瞬間,邱豐年沉下臉,「十一年前的問題,我們回家再談。」
這天晚上,邱豐年家里沒人,他老婆前天回娘家探親小住,兒子今天留在局里值夜班。
既知無旁人,安杰拉也不嗦,就在邱家客廳的筆記型計算機插上SD記憶卡,直接讓影像說話。
消失十一年的行車記錄器畫面重新出現,甚至他和安雅各布布爭執的聲音都錄得清清楚楚,看得邱豐年臉色大變,想賴也賴不掉。
「這是尤里•金斯基交給你的?他知道安雅各布布,還有你是安雅各布布的女兒?」
「是的,尤里•金斯基知道我,才會把當年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也把行車記錄器的影像交給我。」安杰拉再次看到爸爸中槍倒地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哭了。
她眼前這個慈善的長輩,和屏幕里為了一億髒錢不惜開槍傷害好友的是同一個人嗎?她真的很難把兩者聯想在一塊。
「我不懂,你為什麼能狠得下心對我爸爸開槍?」
邱豐年沉著臉不語。尤里•金斯基為什麼把記憶卡給安杰拉?他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安杰拉在俄羅斯究竟經歷了什麼?
「你說話啊,是你拿錢,為什麼要我爸爸背黑鍋?」安杰拉哭著問道。
邱豐年被哭聲干擾思緒,惱火道︰「你還要我說什麼?這影片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他瞥過安杰拉,兩眼盯住筆電屏幕,「當年若不是你的父親扛罪,就是我要負責,可不能是我啊,我很需要那筆現金,還有老婆小孩要養,我不能為了拿錢放走通緝犯這種小事情,就被安仔抓住。」
安杰拉不可置信,淚眼瞪著那張毫無悔意的臉,怒說︰「拿錢放走通緝犯怎麼會是小事情?!邱伯伯,你這是犯罪啊,你在污辱警察!」
「犯罪?哼,你跟安仔居然講一樣的話,不愧是被他養大的,腦子同樣古板愚蠢不知變通。」被一個小小後輩教訓,惹得邱豐年老大不快,「警察又如何?警察也是人,也要賺錢養家,就是一份工作而已,還比一般的工作辛勞又高風險,有機會賺點外快,為何不賺?」
安杰拉瞪大眼,忽然間不認識這個一直照顧她、疼愛她的長輩了。
她顫抖著雙唇問︰「你沖著我的爸爸背後開槍,之後把他怎麼了?他是活是死?」
面對故人之女的泣訴,邱豐年一時之間也不免語塞,但更多的卻是對自己前途的憂慮。
他一直很擅長做計劃,從還是基層小警員的時候,他就決定自己的人生不會只有如此,雖然中間發生槍殺安仔的插曲,但他很快就把事情導正回來,雖然對不起安雅各布布,可他還是會依照計劃一步一步往上爬,廣結人脈加上活用錢的力量,才能夠坐到如今的高位,他很努力且確實地做到了。
做好警察局局長的職務,接著前進警政署,他連兒子未來的道路也鋪好了,凡是列入他一生計劃里的每件事情每個人,他都有準備應對的措施,卻怎麼都料不到安杰拉會帶來十一年前安雅各布布受害的證據……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爸爸他到底在哪里?」
哭泣聲令邱豐年心煩,現下並非透露安雅各布布消息的時候,他苦思該如何危機處理?
陡地瞥到大門玄關多出一個人影,那人緩緩走來客廳,燈光映出來人的臉龐,令他驚嚇出聲——
「敏德?!你、你不是值夜班嗎?怎的這時間回來?」
安杰拉循聲回頭望,也被邱敏德嚇了一跳。
邱敏德神情苦澀。他為了安杰拉的案子沒日沒夜地調查,甚至拜托警校同期的同學和關系交好的機場人員,幫忙多留意私人飛機的起降。結果還沒追到當時溜出境的飛機,卻接到同學打電話來,說安杰拉找到了,駐外人員陪同她從莫斯科回國,班機在今天抵達,是父親親自開車去接機。
他沒空去想父親為什麼不先通知他,琪妹妹又為什麼在莫斯科,只曉得父親應該不會放她一個人回去租屋處,而是會讓她到他們家休息,他等不及要確認她是否安好,哪有心情繼續值班,于是請同事幫忙代班後,火速趕回家。
邱敏德一踏入家門,欣喜日夜思念的琪妹妹果真在家,可喜悅維持不了五秒鐘,听到她和他父親的對話,他頓時有如青天霹靂。
「琪妹妹,你剛才說什麼?」見她落淚無語,他轉而詢問父親。「爸,你對安伯伯開槍?這是什麼意思?」
邱豐年沒回答,只盯著桌上的筆記型計算機,邱敏德見狀,搶在父親之前拿走它。
「不要看!」
邱敏德不顧父親警告,按下鍵盤讓檔案重新播放,看到內容,瞬間有一種世界崩毀的感覺!
自己一向尊敬的父親居然是個會為了錢背叛朋友的小人?
安杰拉察覺邱敏德臉色驟變,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邱豐年緊張地說︰「兒子,快把計算機給我……」他要立刻毀了那張記憶卡!
邱敏德知悉父親意圖,當然不肯給。他將計算機的影像定格,對著父親質疑道︰「十一年前,你真的對安伯伯開槍,還誣賴他收了尤里•金斯基的錢?」
丑事被揭穿,還被兒子當面質問,邱豐年臭著臉,額冒青筋,向邱敏德伸手,「記憶卡給我。」
「不能給!」安杰拉擋住邱豐年,「那是能證明我爸爸沒有貪污、沒有放走尤里•金斯基的證據,敏德哥你不能給他!」
「什麼證據,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已經結束了,現在還提它干啥?」邱豐年咆哮。「快點把記憶卡給我。」
「絕不能給他!」安杰拉急道。
邱敏德最終把記憶卡扣下,沒給邱豐年,也沒有交還給安杰拉。
直視著怒氣沖沖的父親,他驚惶忐忑地問︰「安伯伯他現在人在哪里?還活著嗎?爸,你快點告訴琪妹妹!」
邱豐年咬著唇,保持沉默。
瞬間,三人杵在原地,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鈴鈴鈴……」
室內電話突然響起,打破靜默也驚動了三人。
邱豐年距離電話最近,他順手拿起話筒接听,隨後把電話拿給安杰拉。「你的電話,一個男的,他說是你的朋友。」
朋友?安杰拉抹掉淚,努力緩和情緒,狐疑的從邱豐年手中接過電話。「喂,我是安杰拉,請問哪位?」
「小安,你的願望達成了嗎?現在你就在邱豐年的家里,有沒有向他問出你養父的下落?」
她一下子認出電話里的聲音,不禁瞪大了眼。
邱敏德見她滿臉錯愕,嘴唇微微顫抖,甚至慌張擱下話筒跑出玄關大門,急忙追了上去。「琪妹妹!」
邱豐年獨自在客廳,屏幕上並未顯示來電號碼,加上安杰拉的異常反應,他強烈懷疑她的朋友不尋常,現在知道她回國的,除了他和外交部人員,頂多加個敏德,其它人都尚未得到消息。
「剛才那通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邱豐年越想越不對勁,移動雙腳離開客廳,走向大門。
當安杰拉快步沖出門外,一眼就望見那高大身影佇立于路燈底下,微光映出英俊臉龐,他一身黑衣,笑嘻嘻的朝她晃了晃手機。
「是你……為什麼?」她不敢相信,真的是奇陌本人。
「為什麼該是我問你啊。」奇陌待在原處不動,兩眼熱情凝視安杰拉,「你是我的女人,應該和我在一起,怎能隨便跑掉呢?所以我來接你了,過來。」
那低沉的嗓音、溫柔的臉龐如夢似幻,一如這幾天不停盤據在她腦子里的畫面,從西伯利亞到聖彼得堡到莫斯科,即便從冷寒北境回到自己的國家,他藏在她思緒里、夢里的影像,始終不曾離開,現下更過分的由她腦中影像轉為真實,現身在她面前,她忽地有種想哭的沖動,多麼慶幸他完好無傷,也很抱歉自己的不告而別。
她有一堆話想說,張嘴竟不知從何說起,只見他笑臉敞開雙臂歡迎她,她正想走過去,卻被橫出的胳膊抓著將她向後扯。
她驚愕地抬起頭,「敏德哥?」他何時來到旁邊的?
邱敏德直覺安杰拉的樣子不對,更加警戒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他是誰?為什麼說你是他的女人?」他自己都還沒有機會向她告白,為什麼就冒出個莫名其妙的家伙來搶人?
奇陌識得邱敏德,他對于喜歡安杰拉的家伙全無好感,更可以說是厭惡。
同一時間,邱豐年煩悶不已,他也瞥到來找安杰拉的陌生男人,總覺得那張混血兒臉龐不算陌生。
「我好像在哪里看過他?」邱豐年皺眉沉吟,搜索腦中記憶,終于想起來了,他頓時驚得渾身汗毛直豎,立即折返客廳拿起電話。
路燈底下映出三條人影,安杰拉擔憂地看著奇陌,深怕他被人發現身分。
「你是誰?」邱敏德直視情敵,「為什麼來找琪妹妹?」
琪妹妹?這句稱呼讓奇陌听了刺耳,他直接走向前,「我是安杰拉的男朋友,小安是我的,不是你的什麼琪妹妹,我不準你再這麼叫她。來吧,小安,跟我一起走。」
受到那雙翠綠眸子和笑容影響,安杰拉有一瞬間真的很想過去,但理智令她留在原處,在心底激動吶喊——你不該來的,明明知道這里有警察,快點走啊!
看出她擔憂的樣子,奇陌歡喜她並未揭露他的身分,「小安,跟我一起走。」
安杰拉差點哭出來,低喃著僅有自己能听到的名字。「阿奇……」她真的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他。
察覺到安杰拉的異常,邱敏德更加不敢放開她,懷疑這個突然冒出的男人跟她有什麼關系,他氣沖沖打掉對方伸來的手,怒道︰「什麼男朋友?你到底是誰,接近琪妹妹有什麼目的?」
「我說了,不準你再這麼叫她,還有,放開她。」奇陌不悅的往前一步。
邱敏德拽著安杰拉後退,很不高興別的男人盯住她,一把將奇陌推開以保持距離。
「你這家伙到底是誰?」
「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
安杰拉一回神,就見她面前的兩個男人互相推來推去,力道之大就快變成拳頭斗毆,火爆場面一觸即發,嚇得她趕緊橫擋在他們之間勸道︰「你們兩個統統住手!」
奇陌退了一步,用外套遮掩隱藏于下的槍械,若非安杰拉,他不會對邱敏德客氣。
先前他不管琉璃子與巴察警告,執意過來找他無時無刻都思念的人兒,他啟動人力和監視系統,要找出安杰拉並非難事,從她被帶回聖彼得堡警局遭受盤問、轉往莫斯科、出境回國進入邱豐年家里……他知道她全部的行蹤。
他氣她丟下他離開,卻也明白她是為了弄清楚安雅各布布的事情才非走不可,所以他忍下了,沒有去追她,不加干涉,默默注視安杰拉完成多年的心願,他要很忍耐很忍耐,才能等到這時候才現身。
只是他沒法忍受邱敏德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若非他竭力忍耐,老早一槍解決掉對方。
奇陌冷哼道︰「若沒有我,她在你負責的那一場失敗的圍捕行動里,早就被賈昆下藥侵犯,是我把她從樂部救走,是我保護了她,邱敏德,你又做了什麼?你連自己人都顧不好,你他媽的還有臉來問我是誰?」
安杰拉听得心髒猛跳直冒冷汗,沒想到奇陌會自己把這件事講出來。
邱敏德更加震驚。「你為什麼知道賈昆?」他不甘心,卻被對方教訓得無可反駁。
安杰拉確實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傷被劫,這點將會是他永遠的痛。
他怒瞪眼前的人,總覺得有些熟悉,他仔細回想,此人曾經進入賈昆的樂部、知道警方行動、也知道安杰拉……陡地,邱敏德記起那個金發黑鏡框男子,不知怎的,他認為這兩人極有可能是同一人!
「難道你就是當時的——」懷疑尚未獲得確認,邱敏德突然發現幾輛閃著燈的警車包圍過來。
下車的警員動作迅速,持槍逼近外國男人。「不要動,我們是警察,把你的雙手舉起來!」
奇陌挑起一邊嘴角笑了笑,他依他們的要求舉起兩手。
警察很快的逮捕他,在他身上搜出一把加裝了滅音管的SIG手槍。
「阿奇……」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安杰拉驚慌不已,擔心奇陌真的被抓去警局。
「別讓安杰拉靠近犯人!」邱豐年下令。
邱敏德眼看他家四周都是警察,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對邱豐年而言,找來他家的不速之客正好給他解了套,隱藏安雅各布布的事情,他一把將兒子拉回來,以局長身分直指奇陌,向所有警員喝令道︰「我懷疑這個人是尤里•金斯基的手下奇陌,也是前陣子破壞賈昆的俱樂部的人,他是非常危險的人物,大家絕對要小心,不能讓他逃了。」
邱敏德可以理解父親想起奇陌的身分,報警抓人,卻不懂為何連安杰拉都抓住,還說她必須到警局接受偵訊?
他立即抗議。「爸,你這是在干麼,為什麼要抓琪妹妹?」
「因為她跟尤里•金斯基關系密切,你也看見了,尤里•金斯基的手下過來找她,他們之間肯定不簡單,我們要查清楚安杰拉跟這些黑道究竟有什麼牽連。」邱豐年丟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事實上他是要將安杰拉和兒子隔開,以免她向兒子要回影片。
邱敏德自然不接受這個理由,「安杰拉是受害者,怎會跟黑道有牽連!」邊說邊要往她那邊走去。
邱豐年急忙阻擋兒子,生氣地說︰「安杰拉必須進警局,我這是公事公辦,你最好閉上嘴巴,別來搗亂!」
安杰拉想不到自己會被抓,更糟糕的是,奇陌已經被戴上手銬腳繚,她很擔心他,卻僅能眼睜睜的看他被押上另一台警車。
警車鳴笛一路押送犯人回警察局。
安杰拉趁著一起下車走進警局時,悄悄問奇陌,「巴察和琉璃子呢?他們沒有跟你一起過來嗎?」
「沒有。」奇陌礙于繚銬行動不便,只能小聲地說︰「我是瞞著他們一個人出來的,如果他們在我身邊,我才不會被你這里的警察抓住,呵呵。」
「你還笑得出來?明知警察會從你這邊調查賈昆的死,還有尤里•金斯基的事情,為什麼要過來?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
「這都要怪你啊。」
「怪我?為什麼?」安杰拉蹙眉。
「真是的,還問為什麼,你明明答應要說出對我的想法,結果卻耍賴跑掉,害我得從俄羅斯追來跟你要一個回答……小安,我愛你。你呢,對我是什麼想法?」
即使兩人交談的聲音壓得再低,還是被離得近些的警察听到,引起側目。
安杰拉因男人直接的告白,以及周圍同事的目光而臉紅,「你就為了要听我的回答,甘願冒著被警察抓住的風險?」
奇陌咧嘴一笑。「沒錯,你別忘了,我這個人愛冒險、賭性堅強,我賭你會給我想要的回答。」他綠眸盈滿熱情,凝視著她嘆道,「你不在,我快瘋了……為了見你,被警察抓到也無所謂。」
這話令安杰拉心情五味雜陳,既感動他的深情,也替他的未來擔憂。忽地,她同他在一起的記憶不停涌現腦海,他真的不該因為她而被逮捕……
「你真是最笨的瘋子!」她忍不住罵道,眼眶微微濕潤。
奇陌覺得這些問題不大,只可惜跟安杰拉相處的時間太短,只能眼睜睜看她去了和他不同的方向。
唉,他實在很討厭一走動腳繚就叮當作響,又不會逃走,何必非得要左右兩個警察抓著他的胳膊。
這時,奇陌看到走道牆壁貼了一張金斯基先生十一年前的舊照,還有自己偽裝過後的通緝照片,看來他一時大意被逮著,身分已不能隱藏,想必警方的數據系統很快會更新他的照片。
局內警員一方面欣喜安杰拉逃出黑道劫持、平安歸來,另一方面有些不安地按照邱豐年指示,將她和奇陌隔開訊問,以厘清兩人之間的關系,且不能讓邱敏德參與進來。
「現在晚了,你們兩個的偵訊等到明天再做。」
警官的話讓奇陌不甚滿意。
「嘿,」他叫住對方,「我和安杰拉警員很好的,既然要在這局里面過夜,能不能把我跟她關在同一間房?」
安杰拉又被周遭眼光弄得羞窘臉紅,希望奇陌別再多嘴了。
警員們本來就看不慣奇陌對安杰拉拋媚眼示愛的模樣,當然用力拽著他遠離,出聲警告道︰「安杰拉是我們局里的警察,和你這種家伙不一樣,你是罪犯,就得去犯人待的監牢!」
奇陌被解開繚銬,被警察猛力推入羈押犯人的牢房,他回過頭,聳聳肩,不甚在意地瞥著牢門關住、上鎖。
尤里•金斯基最重要的手下奇陌被逮捕入獄的消息,很快便通報國際刑警組織。也因為美國境內數起槍械和軍火金援流向大多和尤里•金斯基月兌不了關系,探員要求交出奇陌來問案。
俄國政府當然不肯把人交給美國,他們原本就對接觸過奇陌的安杰拉存疑,所以放她走後仍追蹤她的去向,果然監看到奇陌跟去她的國家找上她,他們必須抓回奇陌,透過他才能夠查出尤里•金斯基藏身的地點與黑金總額,屬于俄國的資產絕不能平白被美國拿去。
至于尤里•金斯基那邊,奇陌被抓對他非常不利,他怕萬一奇陌只顧自己供出他來,到時該怎麼辦?不管俄國或是美國找到他的躲藏之處,那他就完了!
「先生別擔心,絕不會發生您所想的事情,您應該相信Z,他絕對會顧好您的安全。」話落,布麗姬跨坐到尤里•金斯基大腿上,薄薄的蕾絲輕紗遮掩不住她曼妙的好身材,一頭波浪金發徐徐晃動,她扭著細腰磨蹭男人滿是皺褶的**,感受他因她而起的生理變化。
尤里•金斯基因為一堆雜事而煩悶,而他的煩悶全來自于奇陌,這一棟他藏身的大樓也是,在各處站崗的守衛也是,沒一件令他滿意的,毫無安全可言。
若說唯一的安慰,僅有他的寶貝布麗姬,每每同她上床,親親她的香唇、兩手搓揉她又大又軟的酥胸,這才讓他有了放心踏實的感覺,可惜人老了下半身也不中用,若是從前年輕的時候,女人剛爬到身上他就硬了,哪里需要時間蘊釀。
布麗姬扭腰擺臀持續挑逗尤里•金斯基,也听他抱怨。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信任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到處都有兒子殺老子的新聞,更何況我與Z只是收養關系,沒有真正的血緣,又怎能輕易相信Z在牢獄里面還可以顧到我?」
「先生……」
「上次Z在聖彼得堡郊外被襲擊就算了,這次還遭到警察逮捕,哼,為了我的將來著想,該是和Z了斷的時候了。」尤里•金斯基扣著布麗姬的細腰,灰色眼眸直視她疑惑的表情,向她解釋,「我說過,我不會一直被困在這里,讓Z來左右我的生意,現在正是時候。」
「您想怎麼做?」
尤里•金斯基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計劃告訴布麗姬,「你還記得吧?Z沒有問過我就弄死賈昆的事情。我的人打听到,賈昆那些逃出警方圍捕的手下對此非常憤恨不滿,一直伺機想報仇,現在他們一定也知道Z被警察抓住,這不就是我給賈昆的手下釋出善意的最好時機嗎?
「嘿嘿,我大可以說賈昆的死都是Z擅自作主搞出來的,與我無關。只要提供那些失去收入和地盤的手下金錢和槍枝,我這里再出兩個人去協助他們,他們絕對會幫我干掉叛徒,你認為如何?」
布麗姬被問得一怔,眼楮眨了眨,「我不知道……先生想做什麼便去做,我只有服侍您,讓您開心才是我最大的願望。」
尤里•金斯基十分受用的听著女人順服的話語,刺激得不行啊。
他暫且拋開所有煩雜事情,猴急的抱住她猛親猛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