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想嫁 第二章 與我成親吧
進屋之後,鼻息間盡是焚香氣味,一道似有若無的薄紗阻在內室與花廳之間,隱約可以見到床上的身影,她不禁伸長脖子,可惜就是看不真切,心頭忍不住又是一陣失望。
「堂主,請坐。」
看不到人,至少听到悅耳的聲音,于詠賢失望的心情稍稍平復,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看到桌上有茶,想想自己站了一天還真是渴了,也不等人招呼,徑自倒了杯茶,沒料到一杯看似不起眼的茶,竟帶著淡淡的花香,入口甘甜,她不由又多喝了幾杯。
「這茶不錯。」她歡喜的月兌口說道。
「堂主若是喜歡,就送給堂主。」
她一愣,她不過只說了句茶不錯,他就要送給她?!
于詠賢的心跳忍不住又加速了些許,如此善解人意的一個人,她如何能不傾心?
「謝謝顧少。」她難掩興奮之情,「顧少送的茶,我一定會好好珍惜。」
不過話才說完,她又覺得不對,她今日來是來賠罪的,怎麼還沒賠罪就先拿了人家的東西,這可不是個讓人喜歡的行為。
她苦惱的搔了搔頭,只好忍痛拒絕,「這茶葉還是別要了。顧少,咱們還是先來談談我護鏢失利一事。我知道天香醉的舞妓易琴姑娘是賣藝不賣身,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跟顧少站在一起真是挺相配的。」嘴巴說著,但自己心中實在別扭,卻又不得不承認,兩個人確實很登對。
她輕聲一嘆,頓覺有些無精打采,聲音也低了幾分,「你與她兩情相悅,不單替她贖身,還大費周章的親赴鏢局讓我送她回鄉省親,如今我卻弄丟了她,我真的是、真的是罪該萬死!」
「堂主此話嚴重了,如此結果,堂主也是不願。其實我與易琴並非兩情相悅,只不過易琴自小不受家人待見才淪落風塵,而我如今如同顧家棄子被流放于此,身子不好,听她說出遭遇,頓時頗有些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一時同情心起,便替她贖了身,原只是打算送她回返故里,揚眉吐氣一番,誰知天意弄人,紅顏薄命,說到底,是命。」
于詠賢聞言,精神一振,也弄不清自己是因他不怪罪而松了口氣,還是因為他說他與易琴不是兩情相悅而開心,總之她就是心頭一松了。
「多謝顧少,顧少不單人長得好,心地也善良。」于詠賢忙不迭的說︰「顧少從京城而來,對我可能不太了解。我功夫很好,從九歲護鏢起從未失利,這次偏偏卻栽了。顧少如今不怪罪,我心中實在感激,日後只要顧少開口,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堂主果然是性情中人,爽快。」
「當然!我可是南陵有名的母夜叉。」她忍不住炳哈一笑。
這個詞說真的不算好听,但她總是沾沾自喜,她當然知道母夜叉一詞代表著丑陋、可怕的意思,但丑陋、可怕可不打緊,因為她就是要人家怕她,只有讓人害怕,她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
「明日我便回于府向我祖父表明,回絕了與顧家二少的親事。」
「與顧家結親是許多人求之不得之事,堂主如此爽快回絕婚事,不怕日後後悔?」
「我一旦決定之事,從不言悔。」于詠賢的口氣霸氣十足,「我知道你在顧家被打壓多年,最不樂見的該是二房再繼續壓在你頭上。今天我欠了你一回,不管日後如何,都不會不顧道義的與你為敵。」
「堂主爽朗,英姿颯爽,今日是顧家配不上堂主。」
「顧少這麼夸我,真令人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得意忘形的順手拿起一旁的花生,丟了幾顆進嘴巴里,咬了咬,也不知是花生的味道香,還是顧晨希的話令她覺得香,反正就是暈陶陶的,覺得開心。
顧晨希透過薄紗看向她,雖然于詠賢的五官看不真切,但他能將她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絕對稱不上溫柔端莊,卻是個能夠令人自在的性情中人。
「堂主爽快,護鏢失利一事,就此不用再提。」
顧晨希一錘定音,這陣子于詠賢掛在心中的事算是徹底了結。
她側著頭,透過薄紗,看著里頭的人影微動,這種看不真切的情況,勾得她有些心癢難耐。
「雖說顧少大度,但顧少放心,」于詠賢很有義氣的說︰「我還是會繼續派人去找易琴姑娘。」
顧晨希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有些意外,但最後還是說道︰「多謝堂主。」
「別客氣、別客氣。」
事情已經解決了,于詠賢自知自己沒理由再留下,看著阻隔兩人的薄紗,今日看來沒機會看到顧晨希那張好看的臉,她心中不免失望,畢竟兩人之間實在也沒太多交集,日後要再見面的機會不多。
帶著不情願的心情,拖拖拉拉的起身,于詠賢腦子忽地靈光一閃,「顧少,不是我小氣,只是我們鏢局有個規矩,怕口說無憑,所以任何事都要有憑有據,所以咱們來立個字據,你過來蓋個印或畫個押,承諾從此不追究震天鏢局護鏢失利一事,成嗎?」
她說的是一連串的鬼話,鏢局根本沒這規矩,但她就是吃定顧晨希不懂,等立好字據,要他蓋印、畫押,就不怕見不到他那張好看的臉,她實在覺得自己太聰明了。
「悉听尊便。」
于詠賢視線四處找了一下,發現窗前的案上有筆墨,剛吃了花生的手有些油,她隨手在自己的衣襟上擦了擦,在白紙上飛快寫下字句,不過直到她寫好,床上的人卻都沒有動靜。
「顧少?」她心急的喚了一聲。
「不如小姐拿進來吧!我身子有些不適。」
于詠賢眼楮一亮,迫不及待又大步流星的走進房里,手一伸將薄紗一扯——
雖然早就知道顧晨希長得好,但現在看到半臥在床上的他赤|luo著上半身,僅披著一件外衣的模樣,還是著實的令她驚艷了一把。
美男子,名副其實的美男子,不論在漕幫或是鏢局,放眼望去都是粗漢子,根本沒有像他這樣俊美又白皙文弱的公子哥。
她看傻了,連眼楮都忘了眨。
顧晨希注意到她火熱盯著自己的眼神,低下頭,有些僵硬的拉了下自己的外衣,方才讓如意換藥,倒忘了自己眼下衣衫不整。
「失禮了……」
「行走江湖,這算什麼失禮。」于詠賢揮了揮手,要顧晨希不用放在心上,「衣服不用急著拉。」
顧晨希的動作微頓了下,這實在不像個姑娘家該說的話。
于詠賢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不禁尷尬的扯了下嘴角,心虛的晃了晃手中的紙,「就是走個形式,顧少隨意簽個字便成了。」
顧晨希忍著後背的痛,微傾身,接過她手中的筆,隨意在紙的最下側落款寫下一個「晨」字。
看著顧晨希的臉色,于詠賢臉上浮現擔憂,「美人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美人兒?!這聲叫喚令顧晨希猛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陣猛咳。
于詠賢見狀更是心急了起來,「怎麼好好的就咳了?」听到他咳得快要斷氣似的,她連忙跑去倒了杯茶來,「快點喝些水,順順氣。」
他的咳聲稍停,伸出手想要阻擋她送上的杯子,「不——」
「別害羞,我喂你。」她說了就做,直接將杯子送到他的唇邊。
她的熱絡令他沒來由的頭皮發麻,偏偏閃躲不開,只能如她所願的喝下她親自送上的茶水。
「好些了沒?」看他將茶水喝下,于詠賢眼巴巴的問。
他遲疑的輕點了下頭,兩人的距離靠得太近,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他是個男人,心中還記得男女大防,但她一個姑娘家,卻一點都不知道客氣。
他下意識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只不過這一動,硬是扯到他背上的傷,他忍不住輕皺了下眉。
于詠賢原本一張帶笑的臉,在看到他皺眉之後笑意一失,直覺不對勁,將手中的杯子甩到一旁。
顧晨希听到杯子破碎的聲音,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她已經伸出手,一把扯開他披在肩上的外衣,用力的扳過他的肩膀。
他痛得悶哼一聲,幾乎在同時,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味,看來他背後的傷口又裂開了。
于詠賢的動作很快,令他根本來不及響應或是阻止。
「什麼時候傷的?」她的口氣听起來快要炸毛了。
「前幾日。」
她看著傷口因她的動作又開始冒血珠子,心中莫名的燒起一把火,這麼好看的人,是哪個混賬東西舍得傷他?
「可有藥?」
顧晨希的目光飄向一旁的木櫃。
她立刻會意的翻找出藥箱,隨意的掃了一眼,從小到大,她為了練功夫,大小傷不少,所以處理外傷對她而言不過小事一件。她手腳利落的替顧晨希重新上藥,看到血止住了才口氣森冷的問︰「誰動的手?」
他沒有答腔。
她冷冷一哼,他的沉默給了她答案,「你的好姨娘是嗎?」
顧晨希還是沒說話。
她將傷口處理好,重新坐到他的面前,目光須臾不移他俊美卻略顯蒼白的臉色,越看越覺得心里難受。
「你有外祖家護著,你姨娘都敢動你,若最後真讓你姨娘如願拿到顧家大權,我看到時連你外祖家都壓制不了他們。」
顧晨希沒有答腔,只是斂下的眼神微冷。外祖家壓制不住無妨,怕就怕連朝廷都得讓個三分才駭人。柳氏上門替兒子向于家說親,圖的可不單單只是顧家的財富而已,她的野心遠比想象中來得大,她想要的是一整個漕幫。
于詠賢看他不言,以為他心傷,心頭跟著不好過。沒有能力,受了傷,身邊只有一個看起來只長個子沒長腦子的小廝照料——此時在門外守著的如意還不知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嫌棄。可以想見,主僕倆未來的路難走。
「美人兒,不如我幫你。」
顧晨希側著頭,無言的看著她,他是個男子,實在听這聲「美人兒」很刺耳。
「我真能幫你,」她的臉色微微泛紅,「你跟我成親吧!」
雖說是個女漢子,但開口要個男人娶她,她還是有些害羞。
「什麼?」他平淡的神情終于有了波動。
「跟我成親。」她神情堅定又認真的看著他。「你想想,你需要人保護,正好,我能力挺好,能護著你。」
顧晨希黑得發亮的眸子與她的雙眼對上,這上趕著嫁人的思維……著實令人模不著頭緒。
「堂主該清楚,我已是顧家棄子,與我成親,對于堂主並無一絲好處。」
「好處?為什麼要好處?」于詠賢一臉莫名其妙的反問。「我想與你成親,是因為我喜歡你。」
她月兌口而出的幾個字令他意外,若是旁人,這話他能視為玩笑,但是她是朔月堂堂主,手握震天鏢局,以她的性子說得出口,絕對是心頭所想。
「堂主喜歡我?」
「嗯!」她點頭,「第一眼見面就喜歡,那天下大雨——很溫暖。」
他思索著她的話,但其實並不懂她的感受,「大雨那日不過是舉手之勞,堂主對我並不甚了解。」
「之于你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但之于我意義大不相同。不了解無妨,來日方長,成親之後,有的是機會。」
顧晨希略顯清冷的眸子看著她,漕幫出身,鏢局長大,果然沒有常人的思維。「堂主是個未出嫁的閨女,不該貿然決定自己的親事。」
「我無父無母,我的親事自然由我自己定奪。」她的腦中突然閃過又晴的身影,不由遲疑了半刻,但一想到顧晨希身上的傷,頓時萬事皆被她拋到腦後,她不想看到喜歡的人受傷,她要護著他。
「漕幫副幫主是妳的祖父,一心只想與顧家將來真正能手握大權之人攀親,我一個顧家棄子,只怕他看不上眼。」
「他看不上眼是他的事,只要我看中你就好。」于詠賢的口氣堅定,「以後你要對著的人是我,不是他,不用在乎他怎麼想。反正在我祖父眼中,第一看重漕幫權勢,第二是于家利益,與顧家二少的親事說穿了不過就是利益換取。
「也不怕你笑話,我離開于家那一年,就已打定主意此生不受于家左右,我手中有朔月堂還有震天鏢局,底下二十余分局,千名手下,」她看著他一頭黑得發亮的烏絲,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手心的觸感就如同看起來一樣的細軟,模起來手感很好,「跟我成親,不虧的。」
他微微抽身,躲開了她的手。
看著他的舉動,她不禁心微沉,雖然她很喜歡他,但是他似乎並沒有回報同樣的情感。
「失禮了。」她收回手,頭微低,「我似乎唐突了。」
她的低落看在他的眼底,讓他幾不可察的輕嘆了口氣,「不,只是有些意外。」
听到他不是嫌棄,她立刻就回復了精神,「意外是當然,我下次、我下次問過你再模你,好不好?」
顧晨希抿著唇,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雖說我長得沒你好看,但我會對你很好。」她繼續說服他,「你是弱者,本該由強者保護,與我成親,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能名正言順的替你出頭,全替你討回來。」
弱者?!他也不過就這身皮囊可以騙人裝柔弱罷了。「我只怕堂主日後後悔。」
「不會,肯定不會!我自小到大,一旦決定之事從不言悔。以後你有我護著,在南陵橫著走都成,只不過……我看你背上的傷痕挺深,八成會留下疤痕。」
看著她的神情,怎麼想就是哪里不對勁,他似乎還沒點頭要與她成親,但她的模樣卻像是他已經首肯似的。
「無妨。」
「不成,你一身細皮女敕肉,若真留下疤痕多難看。」
「我是個男子,不在意這點事。」
「你不在意,我在意。」看他因背後有傷,所以手不利索,她便順手拿起方才被她扯到一旁的外衣,怕弄痛他的輕手輕腳替他披上。
這一近看,更覺得他一身細皮女敕肉的像個小泵娘,膚色賽雪,反觀她卻因為護鏢南來北往的奔波,那一身皮膚比他還要黑,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這樣國色天香般的相貌竟在一個男人身上,真是不讓人活了。不過沒關系,她滿臉的開心,這以後都是屬于她的。
「我回去後派小七過來給你瞧傷口。小七大名夏凡,是我夏五叔夏景悅的兒子,因為是七月節生的,所以我叫他小七,他長得可好,不過沒你好看。他的醫術盡得他爹真傳,夏五叔這些年來都在川地的震天鏢局坐鎮,很久沒有回來,不過有小七在,只要他出手,肯定能讓你身上不留下半點痕跡。」
這種無所求的關心,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他不自覺的揚了揚唇,「多謝堂主。」
于詠賢見他神情一柔,姣好的面容霎時光彩奪目,不禁心花朵朵開。「別叫我堂主,直接叫我名字吧!反正咱們都要成親了。」
他的笑容微斂,眼光回復向來的清冷,「還是叫堂主習慣些。」
于詠賢聞言有些失望,但隨即振作起精神,「沒關系,你喜歡怎麼叫我就怎麼叫,我只問你一句——顧家你想不想要?」
顧晨希一派理所當然的說︰「那本是屬于我的東西,自然得物歸原主才是正理。」
「說的好!」于詠賢心中一陣快意,看來顧晨希雖然外表柔弱,但也不像是個沒主見之人。她的手輕落在他的肩上,豪氣說道︰「你要顧家,我就幫你拿回顧家!」
他暗暗的瞄了眼她落在他肩上安慰的手,雖是個女人,但不論性格或行為都與個漢子沒兩樣,這樣的性子只要一心認定的事,就是一輩子……
「我不需要堂主幫助,憑我一己之力,顧家早晚也能回到我的手上。」
「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強。」她想伸手揉他的頭發,但想到他好像不喜歡,所以她強忍住這股沖動,「放心吧!一切有我。」
他真的沒想過借助她之力奪回顧家,他只不過想要藉由震天鏢局護鏢失利一事,讓于詠賢回絕與顧寧飛的親事,本來一切如他所想,卻沒想到莫名的天外飛來一筆——她要嫁他,還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模樣。
顧家家主之位,本就是他的囊中物,縱使柳氏是現今漕幫幫主的親妹子,他也沒看在眼里。他在南陵有更重要的事得辦,原以為事情難辦,于詠賢卻傻乎乎的送上門……
他專注的看著她眼底閃著的期待,為了他,她不在乎可能與漕幫幫主的妹子為敵,心甘情願的要跟他站在一起。
「堂主,如果我點頭,日後無論我做什麼,妳都會支持我?」
「當然!我就算傾盡所有,也會助你。」
他的眼中戾光一閃,隨即隱去。「就算有一天我要妳的命?」
于詠賢一愣,「你為什麼要我的命?」
「或許是背叛,或許是妳想害我……」
「沒有這麼一天。」于詠賢啐道︰「你真是想多了,若真有那一天,你就一刀殺了我,我也無怨言。」
他玩味著她的話,專注的看著她,「堂主當真不後悔?」
「不後悔。」她豪氣萬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不會傷害你、背叛你,我會護著你好好過日子,過一輩子。」
感覺不會騙人,她對他一見鐘情,再見傾心,與其日後隨便嫁個男人,她情願不顧臉面的巴著他,面子與將來的幸福,面子算什麼東西?
她掏出腰間的一塊玉佩,「這是朔月堂的令牌,以後若有人找你麻煩就亮出來,在南陵別人不敢隨意動我的人。」
看她說得一臉驕傲,顧晨希忍不住揚了下嘴角。
「你笑起來真好看。」她彎下腰,笑瞇著眼地看著他,「以後一定得多對我笑點。」
「妳是個姑娘家。」看著她認真的神情,他的臉又板了起來。
她有些失望的模了模鼻子,「那又如何?」她咕噥道︰「我們要成親了,你是我的人。」
顧晨希張嘴想要反駁,但看她的神情,他識趣的閉上了嘴。
瞧她一臉的舒心得意,壓根不知道,她心目中認定的小寵物可不是只乖乖的小貓,而是似貓的老虎,她愛當他是可以拿來寵愛保護的貓就由著她,畢竟這親事是她自個兒求來的,不管日後局勢如何變化,都怨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