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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二代富二代 第十九章

作者︰璵安

「為什麼不解釋清楚?」

裴易行的車停在廖語敏家門口前。她下車,沒有馬上關上車門,站在車外問出心中的疑惑。

「我跟詠嫻之間有一定的感情基礎,什麼時候解釋都是一樣的。」

他沒下車替她開車門,也沒送她進門,只是坐在車里,手放在方向盤上,雙眼透過車子的擋風玻璃望向前方。

「這麼有自信?」

「這一陣子以來,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

廖語敏忍住眼淚。

是,她真的很清楚了。這一陣子她使盡招數,最後甚至高調地訂了飯店房間,在在都以為他肯定是她的了,但沒想到……

「為什麼?既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我動過心,為什麼還要答應今晚陪我?」她是心急了,這一陣子他的表現,她無法判定自己能有幾成把握,總是若有似無又似無若有,所以新系統一確定成功上路,她馬上邀約他晚上一起吃飯,也明顯暗示他可以共度春宵。

那時,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還以為他對她也動了心。

「我想讓你從今以後都死了這條心。」裴易行回答她。「我們可以是生意上的伙伴,但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關系。」

此刻,廖語敏真的有些恨起他了。但他說得沒錯,沒到最後她是不會放棄的。

「呵,你也真傻,就為了讓我死了這條心,你拿詠嫻對你的愛來賭?」

「沒有賭,我從來不會拿我和詠嫻之間的感情來做賭注。我懂她、瞭她,就像她懂我、知我一樣。我們之間,只要解釋清楚就什麼事都不會有。」裴易行非常篤定地說。

可惜,廖語敏這一陣子以來對他可是用了全部的心神在留意,所以他那語氣里的一絲絲不確定、一點點慌張,都無法掩飾。

「你知道嗎?你是個很有自信的男人,可是愛情里是容不下一粒小沙子的,只要有一點點的猜疑、一點點的不確定,都可能讓你和她這段感情終止。」她的語氣比裴易行還要更肯定。

她彎身探進車子里頭,靠近地問他,「你知道愛情,會因為什麼而毀于一旦嗎?」

「什麼?」

廖語敏輕笑一聲。「就是,對自己失去信心。」

「對自己失去信心?」

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她非常樂意繼續解答他的疑惑。

「是的,對自己失去信心。我們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那些流言蜚語,加上今晚最致命的一擊,我跟你說,不管你們之間的感情再怎麼堅若盤石,我敢保證詠嫻對自己絕對已經失去信心。

「只要她對自己沒有信心,不管你拿出多少的證據證明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你跟她之間仍像出現裂痕的鏡子般,再怎麼破鏡重圓都不可能完美無缺。她心底會一直有個聲音,遲疑的問︰‘你,真的還愛她嗎?’」

良久的沉默。

忽然,裴易行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抬起頭、挺起胸,信誓旦旦說道︰「不可能!我跟她之間,不若一般人禁不起考驗!」

裴易行沒發現,他自信的面具已經瓦解了一角,現在是裝腔作勢居多。

廖語敏本想再多說什麼,但轉念一想也夠了。

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男人,卻也讓這個男人吃了苦頭。為了讓她死了這條心,他甘願花一整天的時間,賭女朋友對他的信任,跟她耗在飯店房間里頭。

當她使盡渾身解數誘惑他時,他只是冷冷地回她,「別浪費力氣了,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個房間,今天晚上唯一的功用就是讓你盡情的哭,哭完,我送你回去,之後我們的關系就僅止于生意上的伙伴關系。

「或許以後等我退休,有可能可以成為朋友。但目前,我們還是單純一點的好。我愛的人一從頭到尾始終只有詠嫻。」

多絕情的一句話。

一開始,她不能接受,于是他再度淡淡地丟出威脅,「早在開發案上路之前,我就已和幾位廠商私下聯絡並套好交情了。如果對于我剛才說的事你有意見的話,我勸你最好接受,不然,恐怕新系統對貴公司會變得一點用處都沒,你這一陣子的努力會變成做白工。」

之後,他當真就只是拿著一瓶酒小酌,欣賞窗外月景,放任她在床上大哭特哭。

一個人的心可以有多冷,她真的領教到了。所以當她走出飯店大門,見著唯一可以讓裴易行心焦、心動、心痛的女人郝詠嫻時,她只想走到她的面前,用自己最後所剩無幾的尊嚴逞強,狠狠剌傷她,讓她誤解。

這世界真不公平,很多事情不是努力比較多的人就會得到想要的。既然她已全盤皆輸,那她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只是,她想不到,就在她那樣對郝詠嫻後,裴易行居然還是履行了諾言,沒先對郝詠嫻解釋清楚,反而先送她回家。

她原本已經準備好要被狠狠痛罵一頓,甚至挨個耳刮子之類的,但他只是維持淡漠的態度,做好他當初說要做的事。

這樣的他不僅讓她更恨,也讓她……更放不下。

「希望,你的自信足夠讓你面對已然對你們這段感情失望的詠嫻。」說完,關上車門,廖語敏流著最後的眼淚,轉身進入自家大門。

裴易行幾乎在車門關上的同時就發動引擎,疾馳而去——

不會的,詠嫻不會對他失去信心的。

他知道她難過、她的心正痛著,但一定沒事的。只要他好好解釋清楚,她會明白的……

奔馳在大馬路上的他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但心頭卻像破了個大洞,很深很深、很黑很黑,似乎只要一失足踩空,他就會被那個黑洞吞噬掉。

詠嫻,你是信任我的吧?

「郝、詠、嫻!你可不可以聰明點!人家擺明就是看你好欺負,故意叫你幫她抄筆記,她好每天逃課壓馬路,你怎麼蠢成這樣,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了你!」高中時期,有一次她被裴易行叫去狠狠罵了十五分鐘,可是她一點都不生氣也不難過,因為她老是覺得爸媽說得沒錯,吃虧就是佔便宜。何況,只花她一點時間、一些精力,就算被騙也還好啊!哪像他說的那麼嚴重?

她真的沒計較過,也真的是個和平主義者。

她不喜歡跟人爭、不喜歡跟人搶、不喜歡跟人吵。

因為她覺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就算被人佔了一點便宜也沒關系,她還很富足,沒什麼缺的。

然而,為什麼一夕之間所有負面思想都鑽進了她的腦袋里,嘶吼著要從牢籠里跳出來?

她居然開始懂得恨了!居然開始知道原來人家說的借酒澆愁是怎麼一回事。

從片刻的回憶里掙扎醒來,現在的郝詠嫻在一家她忘記名字的夜店,坐在吧台角落,桌上擺著一個個空了的高腳杯,身旁的座位還坐著一個長得不錯的男士,不知道是第幾個主動過來請她喝酒的,嘴巴一張一闔,神情得意地介紹自己好像不錯的社會地位……但她一個字都沒听進去。

「對不起,你剛說什麼?我沒注意听。」因為男子一臉在等她回應的樣子,她只好抱歉地老實說。

「沒關系,我想你平常應該不太喝酒吧。」

男子體貼地微笑,拿開她手中又是一飲而盡的空酒杯,然後跟吧台的調酒師要了一杯溫開水。

「來吧,喝點水,等下才不會那麼不舒服。」男子紳士地為她服務。

她忽然發現眼前的男子微低下頭時,某個角度有那麼一丁點裴易行的韻味,她不知不覺著迷了。

男子意識到她的眼光,熟稔地捕捉到她每個表情動作所代表的意思,露出更迷人的笑容,以不帶侵略和輕薄的態度輕拉起她的手。

「要不要跟我去跳個舞?流流汗,或許就比較好一點嘍!」

他給人的感覺像鄰家大哥哥在照顧小妹妹,跟剛剛前幾個來請她喝酒的人比起來,他就像個出身于貴族世家,品性正直的上流社會人士,一點都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而在此時提出這樣的邀請,似乎也不為過……

再加上,他微低著頭抬眼看她的樣子,真的跟小行有一兩分的神似……

「可是我不太會跳舞……」她不知不覺月兌口而出。

「沒關系,我教你,我們慢慢來。」

男子知道她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眼神又透露著哀傷,擺明不會喝酒卻又一杯接著一杯喝——這樣的女人,急不得。

于是,他帶著她離開座位,而且聰明地沒去牽她的手,以免她因為不自在而關上心房。

「來,舞池人多,你跟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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