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福妻 第十章 小福身世的秘密
一向僻靜的青埔村,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村子里竟然來了兩輛奢華而低調的馬車,就停在村長家門外,馬車外還站著一名衣衫精致、長得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把村人都新奇壞了,圍著馬車議論紛紛。
他們村子里這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哪里見過這麼水靈的小泵娘,連個小丫鬟都賽過青埔村一枝花孫翠花了,那馬車里的小姐肯定是像天仙般的美人兒,這想法讓圍著馬車的村人愈來愈多,直到村長低沉的怒喝聲傳來——「做什麼,都不用干活了?還不給我滾!」
圍觀的村人這才紛紛讓出一條通道,讓村長帶著身著墨綠色錦服、神情精明的黃嬤嬤進入家中。
「村長,那就麻煩你帶路吧。」黃嬤嬤看了眼後面那輛馬車上的小廝,「旺福,一會兒你載著村長在前頭領路,請村長帶你認識認識環境。」
「好的,黃嬤嬤。」旺福向前做出起請的手勢,「村長,請跟小的來。」
村長喜孜孜地坐上馬車,他干了村長數十年還沒搭過馬車,這次可真是把他樂壞了,一上馬車便指著通往村子那條小路,順便跟旺福介紹一下村子,「小扮,往那里走,看到那棵大樹後再右轉,你第一個看見的那個院子是孫家,右後方高一點的那座院子就是凌公子租的……」
村長一把年紀了,平日村子里也沒什麼事情讓他處理,因此特別愛听一些小道消他手指著哪一家,就將那一家的是非八卦一股腦地說出,尤其是沐綾蘿、凌宇逍還有孫翠花三人之間的恩怨糾葛,講得更為詳盡。
約莫一個時辰後,穿著一襲藕荷色繡花長裙,發簪金飾的顏如玉踏進她剛租下、已經整理好的院子。
黃嬤嬤扶著她,「小姐,您小心些,別沾到污泥。鄉下地方髒,霉味重,您今晚先忍忍,等明兒老奴再差人到鎮上買些灑掃的用具跟燻香回來燻,味道就能好聞些。」
「小姐,您渴了吧,奴婢用這院子後面的井水給您沖了杯雨前龍井,您嘗嘗。」顏如玉的貼身丫鬟秋菊端著剛泡好的茶放到她旁邊的桌幾上,「小姐,您放心飲用,奴婢已經嘗過了,沒問題,挺甘甜的。」
顏如玉端過茶盞呷了口,認同的說著,「還不錯,這井水入喉挺甘甜的。」放下茶盞後,她問︰「旺福回來了嗎?」
「剛回來,旺福一進門就說小姐這計謀好,您跟村長租屋,送了他三袋大米,又以認識環境為由,讓村長再領著他到村子繞了圈,他就把跟凌少主有關的人都說得一清二楚,連凌少主每天吃什麼都偷偷跟旺福說了。」
「喔,是嗎?」顏如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真是沒見識的鄉下人,幾袋大米就把底都泄光了,「秋菊,去把旺福叫進來,我要知道村長都跟他說了些什麼。」
「是的,小姐。」秋菊欠身離開,去外面叫人。
不一會,旺福來到,彎著身一五一十的將他從村長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告訴顏如玉。
「村長就跟你說這些?」
「是的,小姐,村長說那沐娘子是個小毖婦,被男方族人趕出門,無處可去,娘家大嫂又容不得她,因此在她兄長的安排下,她一個孕婦來到青埔村待產,而後就一直留在這里。
「凌少主會到這村子來租屋也是她介紹的,她跟凌少主的關系不是一般的點頭之交,前些日子凌少主有事要離開,還將他屋里的所有存糧送給沐娘子,至于那個纏著凌少主的孫翠花跟這沐娘子則算是仇人……」
顏如玉听完旺福的稟告,眉頭微微擰起,思忖著,這麼說,凌宇棠說的沒錯,凌宇逍遲遲不肯娶她,甚至動了與她解除婚約的念頭,全是因為這個小毖婦!
從顏如玉的臉色變化來看,旺福知道她正在生氣,忐忑地問道︰「小姐,關于那兩個村姑,小的打探到的就是這些了,不知道小姐還有其他想知道的嗎?」
她手一揮,「你下去吧。」
黃嬤嬤看了退出去的旺福一眼,小聲的安撫,「小姐,不過是個寡婦,有何好生氣的,隨便打發她離開便成。」
「女乃娘,眼下不是那個寡婦好不好處理的問題,而是凌宇逍的問題!」顏如玉咬牙。
「凌少主的問題?」
「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他嗎?凌宇逍就像頭難以馴服的野獸,除非他願意,否則誰都別想勉強他,要不是他心里有這小毖婦,擔心她跟孩子餓著,這種饑荒年,他會送那小毖婦大米?她受到凌宇逍保護,我動不了她!」
「就算您動不了那小毖婦,只要凌老爺不同意,凌少主就別想讓那小毖婦入門,即使是通房也不可能。」
「嗤,要是凌老爺的命令他會听,我與他的婚事有可能一年拖過一年?」一想起這事,顏如玉便恨得磨牙,手中的絲帕也幾乎要被她扯破。
從她十五歲及笄,她就期待著他前來迎娶,可四年過去,她已是個十九歲的老姑娘了,他卻一點迎娶的意思也沒有,甚至打算解除婚約,她不能讓這事發生,絕對必須阻止!
「那這……小姐您這一趟不就是白來……」一想到這,黃嬤嬤那張老臉瞬間跟朵凋謝的菊花一樣,垂頭喪氣,心疼的看著她。
這些年只要有小姐的地方,凌少主絕對不會久留,小姐總是追在凌少主身後跑,卻始終換不到凌少主一個關愛的眼神或是為小姐駐足片刻,她實在為小姐不舍。
「也不算白來,我這趟並不是針對凌宇逍,而是針對那個小毖婦,只要那寡婦離開,到凌宇逍找不到的地方,時間久了,我自然有辦法讓凌宇逍認命娶我。」
黃嬤嬤有些不解,「小姐方才說那小毖婦受到凌少主保護,不好動手,現在又說要讓那小毖婦離開……」
「女乃娘,你老了,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我跟你說明。」顏如玉睞了眼黃嬤嬤,「我們不能親自動手,但可以讓別人出手。」
「別人?」
「那個孫翠花。」
「孫翠花?」
「秋菊,過來,我有事讓你去辦。」
「悅兒、悅兒。」桂花嬸風風火火的沖進沐家,拉著沐綾蘿就要往外跑,「快,去晚了就領不到了。」
「桂花嬸,你在說什麼啊?」她一臉迷糊。
「賑災糧,賑災糧到了!縣令派官差來傳話,讓每個村的村長領著村人到鎮上的衙門前領取賑災米糧,按戶口冊子發放,一戶一人代表,人到了才能領,不能代領。我們趕快去吧,去晚了賑災糧會被其他村子的領光,那就得等下一次了,阿忠跟阿義正在接種香菇菌,我們老張家就我代表去領。」
「桂花嬸,你先去排隊,我把兩個孩子帶上,這來回時間太久,我不放心他們兩個單獨在家。」
「那你快些,我去幫你排隊。」
沐綾蘿將小埃放進竹簍子里背起,又拿了幾兩碎銀打算看看鎮上有沒有東西可買,這才牽起小康前往村口。
等他們到村口時,村長已經領著村人浩浩蕩蕩的往鎮上前去。
村長年紀雖大,但趕起路來還是風風火火的,加上事關民生問題,他一刻也不願耽擱,就怕晚了領不到賑災糧。
村人們興高采烈地跟著村長心急火燎的趕路,沒人敢抱怨一聲,就連一向意見最多的孫大娘也沒敢多說兩句,只是一路上一直罵著她那三個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的兒子,說朝廷賑災糧都已經發下來了,還不知道回來幫忙排隊領米糧。
沐綾蘿在心底冷笑了下,不知死哪里去了,是啊,的確是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有糧食可以領,村人們的精神可好了,原本要一個半時辰的路程,他們硬是一個時辰就趕到衙門前,只見那邊已經有好幾個村子的人到了,正排隊領米糧。
村長馬上將村人的戶籍冊子呈報給坐在衙門前負責登記的官員,確定人數與戶籍無誤後,便領著村人們排隊領糧。
領糧的人太多,一直等到午時都還沒輪到他們,一群沒有準備的人只能抱著肚子低聲抱怨,繼續等著。
幸好沐綾蘿有先見之明,事先帶了一些干糧跟水喂兩個孩子,只是當她拿出干糧給小康時,周圍無法領米糧的流民便像是餓狼般瞪大眼,一副隨時要沖上來搶了就跑的模樣,要不是有官差維持秩序,恐怕小康手中的干糧早被搶了。
她雖然很同情這些流民,可是她帶出來的干糧不多,只夠她跟兩個孩子吃。大人餓了可以忍,孩子可不能忍,因此她只能假裝沒看見,繼續吃著。
等沐綾蘿跟桂花嬸領到米糧,已經過了末時,大部分的人都先回去了,只剩下他們幾個又餓又累的村人。
排隊時,他們听說沉寂一時的搶匪又開始作亂了,好幾個領完賑災米的人都在回去的路上被搶,尤其是天色昏暗時,搶匪更多,眾人分析應是領不到賑災米的流民所為。
他們要回青埔村的路上得經過一片密林,那里是搶匪做案的好場所,領完賑災米,她跟桂花嬸不敢多耽擱,到雜貨店買了些調味料後便帶著孩子趕緊趕路,就怕天色一暗會遇上搶劫。
只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們才剛離開鎮上,還沒有到密林,就有五、六個蒙著臉的流民自小徑兩旁的草叢跳出,攔住他們的去路。
「啊!你們要做什麼……」桂花婿嚇得尖叫。
為首的蒙面搶匪手里拿著刀子,喝道︰「把你們今天領到的賑災米還有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一看到這些蒙面搶匪,沐綾羅馬上將小康藏到身後,交代竹簍子里的小埃蹲好,不準冒出頭。
「不行,這是我們一家四口的救命糧,不可以給你們……」看著那銀光閃閃的刀子,桂花嬸嚇得渾身發抖,有些腿軟,卻還是緊緊的將賑災糧護在懷中,不讓任何人搶走。
「死老太婆,把你手中的米交出來,否則別怪大爺的刀不長眼。」
「給你們的話,我們就要餓死了!」桂花嬸將懷中的米糧抱得更緊,深怕被搶,「我家老頭還等著我把米拿回去,米沒了,等于要我一家四口的命……」
沐綾蘿衡量情勢。對方人多勢眾,而他們只有兩個婦人和隨時會被抓去當人質的孩子,一不小心命跟清白都會沒有,現在她只想保命,沒米糧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因此她緊拉著小康靠向桂花嬸,將小康跟小埃護在兩人中間,冷靜地道︰「桂花嬸,把米給他們,命沒了,說什麼都沒有用。」
「可是……這可是我們一家四口的救命糧,省點吃能吃上十天半個月的。」桂花嬸滿臉心疼,說什麼都不願意松開手里抱著的米袋。
「桂花嬸,把糧給他們,回頭我——」補給你。
可她這話沒能說出口,一名搶匪就趁著他們注意力都在前面時,從後面用力抓出竹簍子里的小埃。
「哇!娘,娘……」突如其來的恐懼讓小埃撕心裂肺的嚎哭。
他被拽在半空中,兩腳驚恐的踢動,挾持他的搶匪則拿刀子抵著他的後腰。
沐綾蘿看著,一顆心揪得緊緊的,深怕那刀子捅進小埃小小的身軀里。她驚恐地對著搶匪大喊,把背後放著糧時的竹萎子扯下,丟到那名搶匪腳邊,「住手,把孩子還給我,你們不就是要糧,我把糧給你們還不成嗎?把孩子給放了!」
「還有那死老太婆,快點,否則我這刀子不長眼,听說一、兩歲的孩子肉最女敕,剛好。」那幾名搶匪怒瞪著桂花嬸手中的米糧。
看著被人提在半空中的小埃,桂花嬸心疼得不得了,咬牙將手中的米糧丟了出去,「快把孩子給放了!」
就在搶匪要將小埃丟過來時,一名搶匪像是想起什麼,指著沐綾蘿道︰「老大,那個女的身上有銀兩,我看到她偷偷把一塊碎銀跟一袋吃的給街角那個要餓死的老頭。」
沐綾蘿一听,馬上把裝著銀子的錢袋丟到那搶匪腳邊,「我所有的銀兩都在這里,把我的孩子放了。」
搶匪撿起一看,竟然真的只有一塊碎銀子,他頓時發怒,揮著那扁扁的錢袋子大吼,「臭娘們,把你手上那個大銀元寶交出來,別以為我沒看到你還有大元寶!」
一听沐綾蘿身上有銀子,那名搶匪立刻將已經哭得臉色發紫的小埃拽緊,用刀子抵在小埃脖子上,「把你身上的元寶交出來。」
她擔心地解釋著,「幾位大爺,你們不要听那位小兄弟胡扯,我身上沒有元寶啊,只有幾個碎銀,都在這里了……」
「臭娘們,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幾塊碎銀就想打發我們幾個,沒有元寶,這胖小子你也別想要了!」那幾名搶匪惱怒威脅,手中的刀朝小埃手臂劃出一道口子,鮮紅色的血倏地滲了出來,瞬間染紅衣衫。
自從沐綾蘿穿越過來後,小埃跟小康就沒有再吃過苦,尤其是小埃,現在像是泡在蜜罐子里一樣被她細心養著,肌膚粉女敕,一丁點踫撞都沒有,怎麼忍得了這般痛楚。
這一刀劃下,疼得他嚎啕大哭,眼眶里的淚珠如大雨一般不斷落下,「娘,哇!痛痛……」
「住手!」她驚聲尖叫,聲撕力竭地咆哮,「你們還有沒有人性,這麼小的孩子你們也下得了手!」
看到那道口子,沐綾蘿心疼死了,恨不得替小埃受過,氣得什麼理智都沒有了,將小康交給桂花嬸,沖上去要跟那群搶匪拚命。
小康見狀,掙月兌桂花嬸的束縛,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壞人,不要欺負我弟弟!」
他用力咬著搶匪的大腿,根本不知道這樣沖出去會為自己帶來危險,只想要保護小弟弟。
一時之間,孩童的淒厲哭聲、女人的尖叫怒罵聲還有男人的怒吼聲回蕩在這條通往青埔村的偏僻小徑上。
另一頭,準備前往 州縣城的凌宇逍與鐵雄隱隱約約听到了嘈雜的叫聲,側耳細听,頓時明白發生了何事。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這麼明目張膽的搶匪!」凌宇逍扯著手中的韁繩,放慢胯下的坐騎速度,眉頭微獲,睨著前方。
「少主,我們是否要避開?」縣城還有重要的事情等著少主前去處理,不能在此耽擱,如以這樣的速度前進,勢必會與搶匪踫上,引來麻煩。
「沒必要,若能順手幫忙的話就幫一把。」凌宇逍揮動韁繩,讓坐騎加速前進。
只是當他們接近那群搶匪,看清楚那可憐的受害者時,凌宇逍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尤其當他看見搶匪一刀揮向哭泣的孩子時,他再也無法鎮定自若,猛地抽出腰間的銀刀,一施力,刀便如同閃電般射向那搶匪。
只見半空中一道銀色光芒劃過,那名抓著小埃的搶匪脖子已經斷了,小埃在墜落地面的瞬間被一雙強而有力的雙臂緊抱在懷中。
其余搶匪只感覺到一陣狂風掃過,接著劇痛襲來,他們全倒在地上抱著被挑斷手筋的手腕哀嚎,一切在電光石火間結束。
沐綾蘿用手背抹去眼眶里滂沱的淚水,看著方才還在她面前叫囂威脅,現在卻一個個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搶匪。
「這……」桂花嬸驚恐地看著這一切,她這輩子殺過雞、鴨、鵝,也看過殺豬時血淋淋的畫面,可從來沒有看過殺人,嚇得她渾身顫抖地跪坐在泥濘上。
凌宇逍抱著哭得聲音都啞了的小埃,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口,心疼不已,將臉靠近,與他濕漉漉的臉頰相互磨蹭著,輕聲哄著,「小埃乖,沒事了,沒事了。」
許是小康有過經驗了,這次不再呆愣,哭著沖向將小埃抱在懷中安撫的凌宇逍,「哇!小埃……凌叔叔,謝謝你救了弟弟……」
「小康很勇敢,會保護弟弟了。」凌宇逍揉揉小康的頭,走向吃力的想要站起身,卻遲遲無法動彈的沐綾蘿,低喝著,「別動,你腳扭傷了。」
她一把將小埃抱到懷中,說什麼也不肯放手。她差一點就要失去他了,嚇得她心跳幾乎停止。
「綾蘿,松開些,讓我先替小埃上藥,你先幫小埃把衣服月兌了。」他搖搖她的肩頭,輕聲提醒她。
她趕忙動作,讓凌宇逍可以幫小埃上藥,並柔聲的安撫著哭到喘著大氣的兒子。
看到已經包扎完畢的小埃因為疼痛而依舊嚎啕大哭,凌宇逍抱過他,耐心的哄誘著,不時捏捏他發紅的小鼻子,刮刮他的淚珠子。
站在一旁將搶匪捆成一團粽子的鐵雄看到他們像是一家人般溫馨的一幕,心下忍不住嘲笑自家少主,這分明就不是少主的兒子,怎麼他家少主卻像自己親生的一般對待小埃……等等,親生?!
鐵雄用力眨著眼看著眼前和樂融融的四人,接著將視線集中在凌宇逍跟小埃身上,看過來,望過去。
無怪乎他一直覺得小埃很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見過,這小埃分明是他家少主小時候的翻版!
要不是他一直跟在少主身邊,知道少主向來潔身自愛,他真的會以為小埃是少主的私生子。
可是說也奇怪,小埃跟少主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又要從何解釋?
鐵雄不解的盯著這兩人,忽然間,一抹早已經被他遺忘在腦後的記憶突然閃過。
莫非……難怪他覺得沐娘子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她分明就是那個……
一厘清他們三人之間微妙的關系,鐵雄被這真相給震撼了,心底只有一句話——不會這麼巧吧?!
「黍……壞壞……」小埃抽抽噎噎地指著地上那群搶匪,向凌宇逍告狀。
凌宇逍親了下他粉女敕的額頭,「小埃,乖,不哭,叔叔幫你出氣,幫你打壞人。」
小埃听了,這才破涕為笑。
「鐵雄,你發什麼愣,還不通知官差過來抓人!」
鐵雄陡地回神,「是的,少主,屬下即刻去辦。」
約莫兩刻鐘後,鐵雄領著官差到來,一把將這些搶匪全押入監牢,臨離去前,官差還不停的跟凌宇逍和鐵雄道謝。
他們這才得知,這些天已經有不少百姓受害,這些人不只搶糧,只要被害者不肯交出糧食,這些人就取人性命,官府已經準備下令通緝,現在能在通緝令下來之前抓到人,也難怪官差尚興。
因為凌宇逍還有要事必須趕往 州縣城處理,因此便委托帶頭的捕快用衙門的馬車送沐綾蘿等人回青埔村,自己則跟鐵雄繼續上路。
在前往琨州縣城的路上,鐵雄一臉沉重,總不時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瞅著凌宇逍。
凌宇逍被看得心里有些發火,沉聲說道︰「鐵雄,你有什麼事情要說就說,憋在心里不難受?」
小埃有可能是少主的孩子,這事不能瞞,瞞了就愧對少主對他的信任。鐵雄沉思片刻,表情凝重的看著凌宇逍,緩緩開口,「少主,您還記得兩年多前您中毒命懸一線的那件事情嗎?」
「怎麼突然提起那事?」
「少主是否記得當時是怎麼解毒的?」
「是林一命救了我,幫我解毒的。」
「是林堡主救少主一命,但少主可還記得解毒的藥引為何物?」
凌宇逍扯住韁繩,不悅的看著他,「鐵雄,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不要跟我打啞謎。」
「少主,那藥引是一名清白的姑娘,您需要與她**,將身上的毒過到她身上,方能解毒。」鐵雄沉定的看著有些憤怒的少主,將當年那事最關鍵的一點告知他,「而做為您藥引的那名姑娘……有可能就是沐娘子。」
凌宇逍十分詫異,「你說什麼?!」
鐵雄將另一件更為震撼的消息告訴他,「而……小埃有可能是您的兒子……」
「怎麼可能!」凌宇逍腦中頓時一片紊亂。
「當初您昏迷了將近一個月才清醒,而那件事情家主全權交由二少爺處理,二少爺一到,便馬上下令讓屬下代替您前往南疆,將為月牙閣閣主所打造的兵器送去,直到半年後我才回到您身邊,如果沒有人跟您提這事,您肯定完全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也因此您並不清楚當時所發生事情。」
凌宇逍皴著眉,還在消化剛剛得到的消息,「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會知道藥引這事?」
「因為這藥引是屬下去找的,屬下買來一名姑娘,當時天色雖然昏暗,但還是看得清楚那姑娘的長相,因此屬下才一直跟您說,覺得沐娘子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凌宇逍沉默片刻方道︰「鐵雄,你把我中毒後直到你被派往南疆前所發生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是。」
林家堡的醫術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尤其是堡主林一命更有狂醫之稱,當年林一命需要一套用玄鐵石打造的銀針用來治療一名身分十分特殊的尊貴病患,因此向凌家訂制了一套。
放眼整個大陸,玄鐵銀針只有這一套,頓時引來不少人覬覦,所以凌家決定由凌宇逍與凌宇棠一起護送。
他將玄鐵銀針完好地交到林一命手中,任務完成後,凌宇棠回京城復命,而他繼續前往南疆,卻在途中不知怎麼的身中奇毒,還遭到數名殺手包圍,他的幾名心月復力抗那些殺手,由鐵雄背著他奔回林家堡求林一命解毒。
他到林家堡時,奇毒已經蔓延全身,陷入昏迷,只能利用**將他身上的毒引到另一個人身上,然後再慢慢解毒,而被當成藥引的人很有可能活不了。
半個時辰內必須找到願意成為藥引的姑娘著實困難,鐵雄為了他,不顧良心譴責,準備到城里找人牙子買名姑娘回來。
當時天色已黑,就在他經過一處村莊時,一名婦人突然間沖了出來,雙方相撞,摔得人仰馬翻,馬也因此摔下小土丘折了腿,鐵雄情急之下只能問那名婦人哪里可以買到干淨的女子,並表明他會給豐厚補償。
那名婦人問多少補償,一听一百兩,隨即說她家有干淨的姑娘可以賣。不多時,那名婦人打開家門要他背著一名眼神迷離的女子離去。
時間緊迫,鐵雄也沒心思問那婦人為何那姑娘會是這模樣,扛著人便直接離開。
事後,凌宇逍陷入昏迷,凌宇棠趕到林家堡將他帶回京城療養,並要鐵雄即刻前往南疆,因此這段解毒經過並沒有人告知他,而鐵雄回來後也以為凌宇棠或者其他人有將這事告訴他,在這種陰錯陽差之下,他才會完全不知道這事,甚至沒有這段記憶。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少主,您責罰我吧,我是您的貼身護衛,不僅沒有保護好您的安危,甚至……」鐵雄單膝跪在他的面前,滿臉愧疚的抱拳請罪。
「鐵雄,這事不怪你。」凌宇逍眯陣,神情凝重的看著遠方,沉默片刻後方道︰「起來,如今局已經布下,就等魚上鉤,追查遺失兵器這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我們暫時別ft作。現在我有事情要你去辦,記住,此事必須保密,我只信任你,你務必把這事給我辦妥。」
「少主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