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客請自重 第二十章
「你好不好干我什麼事?」她嘴硬的不肯承認自己對他的關心。
「你不是來探病的,莫非是來回答我,願意跟我回京城了?」
「我是因為侯爺夫人說要帶我來看藥引才過來的,不知道怎麼會來你房里。」
冉蕙蘭說完,看見牆邊畫案上擺著兩盆血紅色的蘭花,「那畫案上的……」
「就只是兩株蘭花。」
雷傾天回答得漫不經心,但冉蕙蘭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她多問那兩株蘭花的事。
不過緋隱蘭既然是白色的,這兩株蘭花就不是緋隱蘭。
雷傾天睨了洛欞罌一眼,知道她玩什麼把戲,天莊不斷來信催促他回京,這壓力一定全落在雷朔夜身上,她是知道沒有帶著冉蕙蘭他不肯回京,才打算幫忙吧。
雷傾天知道分寸,他無須在天莊里也能把天莊事務處理好,天莊來信讓他回去,一定是父親听到傳言知道他跟蕙蘭的事,想強迫他早早回去。
他也知道若說出培育血絳蘭的實情,蕙蘭同意跟他回京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不想讓蕙蘭自責,所以選擇不說。
「洛欞罌,你若閑著沒事就快為朔夜生個孩子,別老是在那里碎嘴。」
啊呀!真是不識好人心,洛欞罌月復誹著雷傾天,看著他把雷少佟放到凳子上,雷少佟听說他病了,很貼心的拿起桌上的茶準備倒杯水給他喝,而以為是他口渴的雷傾天把茶壺接了過來,倒了杯水遞給他,沒想到雷少佟搖了搖頭——
「我是要倒給爹爹喝的。」
「佟佟好乖。」
還真的在她面前上演起天倫樂來了,洛欞罌起了壞心眼,「怎麼,你之前跟我說因為得不到朔夜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我快生一個女兒給你當妻子,現在有了冉姑娘,我還需要急著生嗎?」
雷傾天的一口水嗆在喉頭,狂咳了起來,雷少佟拍著他的背,就像平常冉蕙蘭及小蝶會對他做的那樣。
雷傾天一順了氣,連忙跟冉蕙蘭解釋,「蕙蘭,事情不是這樣的,我當時是為了撮合這兩個人安排了一個計謀,會這麼說是為了激怒她,是計謀中的一部分。」
「是如此嗎?」冉蕙蘭想起四年前還和他在一起時,她總是嫉妒著雷傾天及雷朔夜的情誼。
「當然是真的。」雷傾天轉而針對洛欞罌,要她收回她的話,「洛欞罌,你話不能說一半,快跟蕙蘭解釋。」
冉蕙蘭似是真的需要解釋,因為她的確把視線移向了洛欞罌。
洛欞罌便接口,「沒錯,那的確是家主的計謀,不過……家主也的確跟我說過,朔夜是他的初戀。」
「你不要越描越黑!包何況,你不是一直堅持當年救我的人不是朔夜嗎?」雷傾天決定不靠她了,自己向冉蕙蘭解釋,只是他才剛站起身就覺得天旋地轉,耳朵只听見嗡嗡聲,接著陷入一片黑暗。
看見雷傾天昏倒在地,洛欞罌終于收起了玩笑,立刻喊人去請大夫,雷傾天的護衛也立刻進入房里將他給抬上床。
夜已深了,冉蕙蘭還守在雷傾天床邊,雷少佟讓洛欞罌安排去廂房睡了,她不放心雷傾天,所以留下來看顧他。
她倚著雷傾天的床柱,看著牆邊畫案上那兩盆血紅色的蘭花。
原來那就是雷少佟的藥引,血絳蘭。
雷傾天昏倒,大夫診治後表示並無大礙,只是血氣不足又感染風寒所致,養好病就沒事了。
洛欞罌不斷跟她道歉,說她只是跟雷傾天鬧著玩的,她說雷傾天小時曾把雷朔夜誤認為女子,對他一見鐘情,但知道雷朔夜是男兒身,感情就收回了。
冉蕙蘭看她自責的模樣,拍了拍她的手臂要她放寬心,雷傾天的感情她還不明白嗎?
只是她不懂雷傾天身強體壯,怎麼會血氣不足,洛欞罌才對她說出了全部的事。
緋隱蘭大多生長在墓地這類極陰之地,之所以會蛻變成血絳蘭,是因為緋隱蘭若生在沒有掩埋完全的腐尸上,吸了新逝的尸體里的血氣,白色蘭花會變成血紅色,這樣的蘭花才叫血絳蘭。,血絳蘭是多瓣蘭種,每帖藥只取一枚花瓣入藥,就是雷少佟的藥引。
過去雷少佟服用的血絳蘭就是這麼來的,但血絳蘭藥性猛且帶有尸毒,雖然能保住雷少佟的命,但也只是苟活著。
要保有血絳蘭的藥性,除了要能讓蘭花在非極陰之地存活,還得每日以人血喂之,雷少佟所需的藥引,就是雷傾天用自己的血喂養的。
雷傾天緩緩醒過來,起初有不知身在何處的迷惑感,直到想起這是他在紫微院暫住的房,還有他在冉蕙蘭面前昏倒了。
一抬眼,看見冉蕙蘭坐在床邊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洛欞罌想必把一切告訴她了吧。雷傾天嘆息,坐起身子,伸出手把她拉近,將她的手托在自己的雙掌中,輕輕揉著,「蕙蘭,別擔心,我沒事。」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忍著心里的苦澀,他對她這麼好,她怎麼辦?
「要給佟佟治病啊。」
「那為什麼是你來喂?」
「洛御醫說人身上若帶有什麼疾病,會經過人血傳染,所以我只能自己來,因為沒有一個人能讓我放心把他的血給佟佟入藥。」
「我很健康,我來喂血!」冉蕙蘭說完就想去拿那兩盆血絳蘭,雷傾天卻拉住了她,沒讓她離開。
「不行,血絳蘭只能由一個人喂養,一喂了就不能斷,換了人就失了藥效,得重新培育一株。」
「那就請紫微院重新培育,這回讓我來喂。」
雷傾天安撫著冉蕙蘭,知道她是為他擔心,這讓他覺得一切都值得了。「我來喂血頂多身體虛弱一點,等佟佟康復我就不用喂了,但你來喂血,挨不了一個月就先去見閻羅王了吧。」
培育血絳蘭都把他搞得血氣不足了,如果是她來喂,或許真撐不到佟佟康復。
但冉蕙蘭怎能任由雷傾天這麼做,她是想著離開他的啊!
「洛御醫有沒有說需要多久佟佟才會康復?」
「因為我不肯讓你來喂養血絳蘭,所以得讓佟佟多受苦半年,對不住。」知道佟佟受病痛所苦,她也會傷心,但他寧可讓她多傷心半年,也不願意她身體有損。
「為什麼我們喂養康復的時間會有所不同?」
「血親喂養的血絳蘭,康復期只需半年,若不是則要一年。」
這話提醒了冉蕙蘭,他至今還不知道佟佟是他的親生兒子,但他還是為了佟佟牲自己,用他的鮮血來換取佟佟的健康。
「佟佟的藥只需一株血絳蘭就夠了,為什麼你喂養了兩株?」她的眼淚已止不住,滑下了雙頰。
他抬起手為她抹淚,就是知道她會傷心,所以他不說啊!怎知一個變故,洛欞罌全告訴她了。
「因為我擔心有意外,所以一次喂養兩株,這樣萬一一株枯萎了至少還有另一株。」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做這些什麼回報也沒有……」她不禁哽咽。
「誰說沒有回報?佟佟恢復了健康,你就不會總是帶著愁容,佟佟這個孩子我真心喜歡,所以我也希望他痊愈。」
冉蕙蘭再也承受不住了,雷傾天對她的深情,她再也無法狠心的無視。
什麼雷家害了冉家的仇,她不想管了,她也愛著他啊!她難道不能忘了仇恨,為自己而活嗎?
「傾天,對不起,我不該傷害你的,對不起……」
雷傾天依然是那張好看的笑臉、依然是那雙溫柔的眼眸,「我沒怪你,你吃了太多苦了。」
「你好傻、好傻!」她投入了他的懷抱。
雷傾天也緊緊地擁住她,他付出的這一切不算什麼,只要是為了她,他甘願。
「我不傻,你看,我得到你的擁抱了。」
冉蕙蘭因為雷傾天這句話,雖然哭著,但也笑了,「我會彌補你的,告訴我你要什麼,只要我的擁抱就夠了嗎?」
「其實我更想你陪我回天莊。」
這回她的猶豫沒有維持太久,她將臉埋入他的肩窩,輕聲說︰「好。」
雷傾天微微推開了她,看著她的雙眼,好怕是自己的錯覺。「好?你剛剛是說好嗎?」
冉蕙蘭拭去了眼淚,對,她不再猶豫了,她要為自己活。「我跟你回天莊。」
「蕙蘭!」雷傾天興奮的將她再度擁入懷中,他終于得到她的原諒了,他終于抱得美人歸了。
透過他的懷抱,冉蕙蘭能感覺到他的興奮之情,她推開了他,輕撫著他的臉,「別高興得太早,你知道我們在一起要面臨很多困難吧?」
「你只要愛我就夠了,其他的困難我來解決,你呢?你愛我嗎?」
雷傾天輕輕撫著她柔女敕細致的肌膚,冉蕙蘭本就泛著迷人粉紅的臉龐隨他指月復所到之處而發熱,她那如琉璃的雙眸含帶著嬌羞的水氣看著雷傾天,任由他為所欲為。
「我……愛……」冉蕙蘭嬌羞不已,那個「愛」字低不可聞,但雷傾天並沒有錯過這個字。
「蕙蘭,今晚留下來……」雷傾天的嗓音帶著**,暗示著他要的「留」,不僅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冉蕙蘭因為他的要求,羞得連看他都沒有辦法,「反正……佟佟已經睡了,我又不可能把他吵醒,就著夜色帶他回家。」她拐彎抹角的同意了。
「不是回家,有我的地方才是你們的家。」
雷傾天的指月復沿著冉蕙蘭的臉龐、下顎、頸項輕輕摩挲著,更順著她身體的曲線滑入了她的衣襟。
冉蕙蘭的胸口感覺到他熾熱的掌心,她微拉近兩人身子的距離,在雷傾天耳邊輕聲說著,「傾天,我真的是清倌……」
雷傾天看著冉蕙蘭,雖然他可以不在乎她過去四年的遭遇,但听見她是清倌,他依然欣喜,「傻蕙蘭,先前居然騙我,萬一我真的氣得一走了之你怎麼辦?」
「但你留下來了啊。」冉蕙蘭只是緩緩闔上眼瞼,一切盡在不言中。
雷傾天再也忍不住,近乎粗暴地將唇壓上她的,吸吮著她顫抖的丁香,兩人身體里的火焰被挑動得益發熾盛,即使會被熾火燃燒殆盡,他們今夜也絕不分開,只想緊緊交纏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