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一夜情 第五章
第三章
胡璦樺趁黑夾克歹徒轉頭與灰夾克歹徒做確認、有些分神之際,將右手探向工作桌面,想要拿起方才用來修復木板古畫的那把手術刀。
可就在這時,另一只手伸了過來,早她一秒拿到手術刀,反握在手中,手臂垂放身側。
她微訝地抬眼看向雷亮。
黑夾克歹徒轉回頭盯著兩人,察覺兩人神情有些古怪,警告道︰「別想搞鬼!」
雷亮之所以早她一刻拿過手術刀,是怕她想以這把小刀跟歹徒搏斗,那她肯定會因為自不量力而受傷。
他並不會眼睜睜任歹徒將東西搶走,以他的身手,要徒手制伏這兩個男人不是問題,他沒在第一時間就動作,是為了觀察他們的動機,也在等他們松懈。
「我引開他們,妳找地方躲。」分析歹徒不懂中文,雷亮低聲向她交代。
胡璦樺還沒反應過來,雷亮冷不防朝黑夾克歹徒上前一大步,同時揚起左手,一把扣住歹徒持刀的右手腕並用力反轉。
黑夾克歹徒吃痛地悶叫一聲,手一松,藍波刀也隨之落地,下一秒,雷亮握在右手指間的手術刀,已抵在對方的頸動脈。
胡璦樺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她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還有,他的身手也太好了吧!
雷亮壓制著黑夾克歹徒,轉向神情錯愕的灰夾克歹徒,以英文警告道︰「把東西放下。」
然而灰夾克歹徒不但沒放下手中的木盒,反倒朝他們走過來,他一雙眼狠狠瞅著挾持同伴的雷亮,另一手探進夾克內。
胡璦樺見狀,擔心對方也會亮刀子,她沒多想,轉身就近拿起放在大花器內最長的畫軸木棍,匆匆繞過工作桌,朝灰夾克歹徒的身側用力打去。
意外被突襲,灰夾克歹徒倏地將目標轉向她,左手握著木盒,右手已亮出鋒利的藍波刀欲揮向她。
雷亮見狀,不免感到心驚膽跳,他顧不得黑夾克歹徒,以手肘用力撞擊對方腰月復,同時另一手以手刀朝歹徒後頸劈下,黑夾克歹徒痛呼一聲彎,倒臥在地。
雷亮迅速朝工作桌的另一側奔去,而胡璦樺繞著工作桌,邊閃躲灰夾克歹徒揮來的刀刃,邊揮舞著畫軸木棍抵擋並攻擊對方。
灰夾克歹徒不再跟她繞圈子追逐,忽地停步,隔著寬約一公尺多的工作桌,沉著臉色瞪著她。
胡璦樺跟著停下腳步,並不自覺往後退,直到踢到後方地上擺的物品。
灰夾克歹徒用沒拿刀的那一手撐著工作桌面,手掌就壓在古畫上,打算一把躍到她所在的那一邊逮住她。
胡璦樺尖叫一聲,不是往後退開或閃躲,竟是身子向前,雙臂護在桌面上那幀已修復大半的古畫,急忙用英文喊道︰「停!不要踫它!」
萬一歹徒直接一躍而上,豈不要弄壞這重要的古畫了?她可不允許她耗費三個多月辛苦修復的成果就這麼毀于一旦。
見狀,雷亮有些傻眼了,情況這麼危急,她居然在意古畫更甚于自己的性命?!
灰夾克歹徒才不會听她指揮,揮刀就要朝她刺去,千鈞一發之際,雷亮急忙將她用力拉開,並打掉了歹徒的刀。
胡璦樺因為太擔心精心修復的古畫被破壞,雙眼緊盯著桌上古畫,根本沒看拉她的人是敵是友,還以為是被歹徒捉住,兩手握緊揚高畫軸木棍,就朝那人使勁猛打。
「嘿!住手!」微彎著身子的雷亮沒料到她會轉而攻擊他,完全沒防備,被她用堅硬的木棍頂端打了頭好幾下,她甚至還打到他頭頂的腫包,讓他一陣劇痛還引起暈眩。
灰夾克歹徒見雷亮一手抱頭,身子有些站立不穩,趁勢上前,朝雷亮月復部用力揮拳,雷亮隨即跪倒在地,緊接著灰夾克歹徒轉而要對付胡璦樺。
這時,黑夾克歹徒喊道︰「不能傷害她!」他剛剛差點昏厥,好半晌才恢復神智,站了起來。「別忘了上頭的交代。」他們的任務不單單是搶奪那張古畫。
灰夾克歹徒搶起地上的藍波刀,惡狠狠的瞪著她。
胡璦樺的雙手仍緊握著唯一的武器,邊緩緩靠向還跪在地上的雷亮。「你……沒事吧?」
「有事。」雷亮悶悶地回道。
他仍維持一手抱頭的姿勢,還是無法站起身,眼前一片黑。
他向來身強體壯,怎會被她打了幾下就頭暈眼花?雖然灰夾克歹徒打他的那一拳力道不小,但真正令他無法招架的是突來的嚴重暈眩。
是因先前頭部被碎磚瓦砸到留下後遺癥,加上這次又受到擊打,所以情況變嚴重了?
「對不起……」對于誤傷了雷亮,胡璦樺感到無比歉疚。
「妳,跟我們走。」灰夾克歹徒凶惡的對她說道。
「什麼?」她不滿的瞪了過去。他們上門搶東西已經很過分,居然還要搶人?!
灰夾克歹徒走向她,一把要捉過她手臂,她再度舉起手中武器要防衛。
「我勸妳別做無謂的掙扎。」黑夾克歹徒掏出一把手槍,輪流指著她和她身旁仍跪在地上的雷亮。
他們先前只拿刀做恐嚇威脅,是因為上面的人指示,在這里非必要不要隨便掏槍、開槍,若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引起騷動會很麻煩,但現在他想速戰速決,這才拿出手槍直接威逼。
胡璦樺面對歹徒亮刀,還有勇氣找武器防身兼反擊,但一看到槍,她完全不敢踫運氣,生平更沒被槍口指過,若被子彈射到,沒死也半條命,何況若對方開槍,屋里的古董文物很有可能也會被毀壞,衡量一番後,她選擇放下畫軸,舉手投降。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有事好商量,那種危險武器還是快點收起來吧。」她不像方才憤然要反擊,轉而斂去慍色,好言好語的想緩和危險局面,一方面是因她誤傷雷亮,少了他助陣,她頓時失去與敵人爭斗的勇氣,更擔心他被波及,受到更嚴重的傷。
「有人請妳去修復這件古畫。」黑夾克歹徒說道。
「我本來就要修復它,你們干麼又來搶走?」胡璦樺被搞迷糊了。
「不在這里修,換個地點。除了這半張古畫,還有另外半張要一起修復。」
「還有另外半張?」她疑惑極了。
那幅古畫雖然陳舊斑駁,但是並沒有裁切或撕裂的痕跡,看起來是張完整的風景畫,怎麼還有另外半張?
「不要問那麼多,跟我們走就是了。」黑夾克歹徒有些不耐煩了。
「要去哪里?去多久?」胡璦樺怎麼可能真的跟兩名歹徒離開,但她眼下沒有其他應對的策略,心想著也許下樓後可以向街坊鄰居大聲求救而逃月兌?
「這個男人要怎麼處理?」灰夾克歹徒看了還跪在地上的雷亮一眼,問道。
「把他打昏綁起來,免得他報警壞了我們的事。」黑夾克歹徒原本對那身形魁梧、會幾招搏擊的男人心存警戒,沒料他被這女人打到頭之後就站不起來了,真是沒用。
「他已經腦震蕩了,不能再打他。」胡璦樺張開雙臂擋在雷亮身前,阻止灰夾克歹徒。
雷亮還是覺得頭很暈,也沒辦法站起來,但是他的視線慢慢聚焦了,他微抬眼,看著直挺挺站在他身前的她,張開雙臂,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姿態,令他不由得動容。
在這種狀況下,她居然還想著保護他?!
「要帶她走,必須帶我一起走。」雷亮月兌口道。
胡璦樺驚愕地轉頭瞅著他。
「我是她的助手,沒有我在一旁協助,她一個人無法做修復工作。」他故意這麼說,邊對她使眼色。
她無法理解,難道……他想跟她一起被綁架?
她應該助他月兌困的,可是听他這麼說,她竟希望有他作陪,即使他現在看似無力再與歹徒對抗,但比起自己一個人,有他在,她會覺得安心很多。
胡璦樺轉而向兩名歹徒說道︰「對,他是我不可缺少的左右手,必須帶著他,我才能替你們工作。」
兩名歹徒相互對望,考慮半晌,黑夾克歹徒開口了,「一起帶走。」
即使那男人屆時派不上用場,帶著他也能威脅這女人,讓她不得不配合上面的指示。
當然,他們會將那男人謹慎束縛住,讓他沒辦法再對付他們。
于是,胡璦樺和強忍著頭暈硬站起身的雷亮,在歹徒一前一後的監視下,緩緩走出工作室大門,下了樓梯。
更慘的是,胡璦樺那個可以向鄰居或路人求援的計劃根本派不上用場,因為走在雷亮後頭的黑夾克歹徒此時正將手槍抵著雷亮的背,且他離開前還警告過她,若她試圖求救或引人注目,就別怪槍口不長眼。
她不敢拿雷亮的生命開玩笑,只能乖乖跟他們走。
歹徒還好心保證,他們並不想傷害她,只是要借助她的專業,只要她順利完成修復工作,上面的人便會將他們安全送回家。
對于歹徒的保證,胡璦樺實在無法相信,只希望歹徒能快點把槍收起來。
一下樓,橫擋在門口的是一部黑色休旅車,走在前頭的灰夾克歹徒拉開後座車門,示意兩人上車,隨即灰夾克歹徒坐上副駕駛座,而持槍的黑夾克歹徒則一起坐進寬敞的後座,與他們面對面。
「到底要去哪里?」胡璦樺又問。一雙眼瞟向車窗外,晚上七點多,這時間街道竟沒半個人影?真希望有人看到她搭上陌生人的車,發現異狀報警。
「睡一覺醒來就知道了。」黑夾克歹徒將手槍收進夾克內袋,拿起座位下一只小瓶子,冷不防朝兩人噴灑。
雷亮欲屏住呼吸,卻來不及了,吸入的些微氣體令他忽地意識渙散,他強撐著意志,看到坐在一旁的她已經歪倒身子昏了過去,他張嘴想叫她,卻再也支撐不住而閉上眼。
失去意識之際,他懇切的祈禱她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