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丫鬟不簡單 第二十章
第八章
「藥放下,你先出去吧。」
「侯爺,你歇一會吧。」
「不礙事,你不用擔心。」
「那……好吧。」
邊靜隱隱約約听見了南宮縱跟秋嬤嬤說話的聲音,她想出聲,可身體像是不屬于她,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她隱約還記得她跟南宮縱爭執,他強吻了她,然後……然後發生什麼事了?
她用盡全力微微睜開眼楮,就見床邊的南宮縱正看著她,表情難掩喜悅。
「你醒了?」
她眉心一皺,微惱的看著他,「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見她一睜開眼就是要他出去,這讓守在床邊兩天的南宮縱感到沮喪。
「你燒了兩天,大夫說你染了風寒,心神耗弱而不自知。」
「我怎麼樣都……都跟你無關……」她將眼楮一閉,不看他。
看著她那決絕的模樣,南宮縱再也忍不住,月兌口問道︰「邊靜,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邊靜緊閉著雙眼,害怕看見他眼底那熱切真摯的感情,怕自己會克制不了對他的愛意,更怕對不起袁秀熙。
「你沒做錯什麼,只是我討厭你罷了。」她故作冷漠地說。
「討厭我?」南宮縱困惑。
他明明多次在她眼底看見了她對他的心意,現在她卻說討厭他?
「你為何討厭我?」
邊靜繼續不看他、不應他。
「睜開你的眼楮看著我。」他語帶命令,「如果你是真討厭我,就看著我的眼楮說。」
她牙一咬,睜開眼楮直視著他,「我討厭你霸道,我討厭你蠻橫,我討厭你的樣子,你的聲音,更討厭你決定了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
「我不想嫁你,是你逼得我不得不嫁。」當她說完這些話,看見他眼底那一抹深深的哀愁跟失落,她的心頭一顫,胸口又悶又疼。
南宮縱抽一口氣,「你真的如此勉強?如此痛苦?」
「是。」不,她一點都不勉強,但她不能承認自己對于成為他的妻子這件事有多麼的喜悅。
南宮縱沉默,若有所思。
邊靜心中內疚不安,她想起秋嬤嬤叮嚀她無論如何都不要傷了他,可現在……
她正在傷害他。
她多麼不願意,可她不得不如此。
「好吧,我明白了。」南宮縱低語。
邊靜蹙眉。
「你是寧妃的義妹,是皇上將你許配于我,我若休離你于禮不合,所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休了我吧。」
聞言,她瞪大眼,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就說我有不可告人的隱疾吧。」他語氣淡淡的,「反正外面早有傳聞,我也不在乎,這樣行嗎?」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心情復雜糾結。他竟願意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
南宮縱端起碗,「藥快涼了,先喝了吧。」他舀起一匙湯藥往她嘴邊送。
邊靜心慌意亂,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撥開他的手, 的一聲,藥碗摔碎在地。
本以為他會生氣,會把她從床上揪起來,罵她不知好歹,可他沒有,他只是默默的收拾著一地狼藉。
看他蹲在地上,她的心好痛好痛,眼眶一陣濕熱,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她真的真的很愛他,可一想到秀熙姊,她又覺得自己如今所得到的幸福都是罪過。
收拾完,南宮縱起身,「我讓嬤嬤再熬一碗給你。」說罷,他走了出去。
沒多久,秋嬤嬤端著重新熬的湯藥來到邊靜床邊,見她閉著眼楮,輕聲喚道︰「夫人,你醒著嗎?」
听見她的聲音,邊靜睜開眼楮,「嬤嬤……」
「听說夫人把侯爺趕走了?」秋嬤嬤坐下來,兩只溫柔的眼楮注視著她,「夫人,你可知道侯爺在床邊守著你兩天了?」
聞言,她心頭一撼,他這兩天都守在她床邊?
「夫人,你為何對侯爺如此的決絕冷漠呢?」秋嬤嬤難掩心痛地說,「我從沒見他那麼落寞,即使是小少爺的娘親離開的時候……」
听著這些,邊靜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夫人,主子的事,照理我是不該過問的,只是……」秋嬤嬤嘆氣,「老婆子我看在眼里,難過在心里呀。」
「嬤嬤,我……」
「嘴巴可以騙人,但眼楮不能。夫人對侯爺是真無心還是假無情,我都看在眼里,你對侯爺明明不是無心無情的呀。」
「嬤嬤,別說了。」方才忍著的淚,在秋嬤嬤一番柔柔的逼問下,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看著她的眼淚,秋嬤嬤更確定自己的想法。「夫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我……」邊靜唇片歙動,不知從何說起。
秋嬤嬤是個忠僕,縱使知道主人什麼事,也不見得肯吐實。她要是冒然對秋嬤嬤說出自己的身分及與袁秀熙的關系,恐怕袁秀熙之死就更難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了。
「夫人,你為何拒絕侯爺對你的關愛呢?」秋嬤嬤又問了一次。
她搖搖頭,閉上眼楮,「嬤嬤,別問了,我什麼都不想說。」
秋嬤嬤見她嘴巴牢實,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什麼,只好作罷。「夫人不說,老身也無計可施,那麼好歹先把湯藥喝了,好嗎?」
她望著一直以來猶如娘親一般照顧著她、關心著她的秋嬤嬤,乖順的點了點頭。
邊靜臥病的這些天,南宮縱不準南宮毅來打擾,因此她已有多日沒見到他了。
秋嬤嬤說他有乖乖的跟著心硯去幼塾,很乖的沒鬧脾氣,只是老念著想她,今晚用過晚膳,她覺得身體輕松了許多,便決定去看看孩子。
來到南宮毅讀書的儒院外,她听見院里傳來南宮縱跟秋嬤嬤的聲音——
「什麼?你同意夫人給你寫休書?這是什麼道理?」
「她是寧妃娘娘的義妹,又是皇上許的婚,豈有我休她的道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侯爺怎麼能答應這種事?」秋嬤嬤驚急地不已。
「我不想勉強她。」
「侯爺,你是害怕吧?」秋嬤嬤一嘆,「你怕再度失望,是吧?」
南宮縱神情凝肅,不發一語。
「侯爺,你得敞開心胸去愛,不要害怕……」
「我不怕,只是早有先例,我不希望再有遺憾……」
「侯爺明明是喜歡她的,不是嗎?這婚事雖是皇上許的,可卻是侯爺自己求來的,這是你第一次為自己的婚事做主啊。」
「我是喜歡她,但她並不愛我。」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說沒有愛的結合是最悲哀的,那讓我想起毅兒的娘……」
「侯爺,那並非你的錯。」
「也許我該讓毅兒跟著她走,我原以為毅兒能將她留下,沒想到……」
「夫人?」這時一個婢女看見她站在院外,喊了一聲,打斷了南宮縱跟秋嬤嬤的談話。
邊靜懊惱的看著那名婢女,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能听見些什麼了,可現在這線索又斷了。
她故作無事的往院里走去,秋嬤嬤見了她,急忙迎上前來,「夫人,你怎麼到處走呢?」
「我好些了,想毅兒想得慌,所以……」她說著的同時,不自覺的朝南宮縱望去。
南宮縱看著她,表情淡淡的,「你真的好多了?」
「嗯。」她點頭,「秋嬤嬤,毅兒呢?」
「小少爺在里頭溫書。」
「是嗎?那我進去看看他。」她說完,便往書房走去。
幾日不見,南宮毅見著她,開心不已,一會兒抱著她,一會兒拉著她,興高采烈的說著這幾日在幼塾發生的事。
邊靜听著,心思卻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她反復思索著南宮縱跟秋嬤嬤的對話,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對于袁秀熙的離去感到懊悔,也歉疚自己讓毅兒從小沒了娘親。
她想,他並不是一個沒血沒淚的人,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內疚,但他所謂的「走」是什麼意思?難道秀熙姊是自殺的?所以他才說秀熙姊是無情的母親,因為她拋下孩子選擇走上絕路。
她說不上來此刻是什麼心情,秀熙姊若是自殺,那便與南宮縱無關,她自然很是高興,可秀熙姊若真是自殺,又讓她感到悲傷,秀熙姊為何要選擇走上絕路?難道孩子不足以給她一絲活著的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