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若愚妻 第十二章 宮中亂象
「太後,靜王來了。」
依照宮制,皇家媳婦在入門的次日要進宮拜見太後婆婆,以盡為人子媳的孝道。
一夜貪歡的趙若瑾差點起不了身,腰腿處還酸疼著,一個晚上要了多次水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才睡到天明,沒嘗過肉味的男人又來磨蹭,打亂她準備起身的時刻,最後只得匆匆著衣掃了些淡妝。
她這會兒還有點雙腿無力,得靠人扶著才不致腿軟滑落地,宮人們進殿通傳,她一個堂堂剛出爐的靜王妃卻要在日頭下罰站,實在是欺負人,好歹撐把傘來遮蔭……
驀地,一道陰影罩住頭頂,她抬頭一看,會心一笑,原來她的美人丈夫心疼她,來當她的遮陽傘。
謝了,王爺。
不用客氣,王妃。
兩人眼神交會,笑意如春,袖子底下的手悄悄交迭。是夫妻了,一輩子的依靠,牽手走一生。
「來了呀!」
略帶沙啞的老聲從垂落的紗簾後傳出,帶著一、兩聲不經意的咳嗽,一只雪般玉手探出,撩開細薄簾子,數名貌美女子走出紗簾,有的燻香,有的倒茶,有的拿來披帛。
「太後,人來了,您見不見?」聲音細細的是慈寧宮的總管太監,四十來歲了還面白如少年,只有眼角細微紋路稍微透露了年紀。
不過若看到太後真容,那才真叫人嚇一跳,宮里山珍海味的養著,可是六十歲不到婦人卻老若七旬老蝠,那眼皮下垂得厲害,枯癟的雙頰失去光澤。
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真的有如死了一般。
兩名宮女在她身後捶著肩,太後過了許久才開口,「見吧!總要見上一回,認認媳婦。」
「是,奴才去傳旨。」鄭公公彎著身,倒著退出內殿。
一會兒,靜王偕同王妃入殿。
見到太後,照例要跪上一跪,若太後沒喊起,跪著的兩人就起不得,等太後心順了再說。
可偏偏遇到了靜王這個霸王,他根本不在乎太後的心情如何,夫妻兩個三叩首後他便扶著妻子起身,還讓宮女搬來兩張椅子,與妻子一人一張自顧自的坐下,全然無視太後的臉色一沉。
「你倒是自在,把哀家的慈寧宮當你自個兒的家了。」他太美了,美得不像她生的,若是她有他的容貌,先帝也不會移情別戀……
看到這張越來越美的容顏,太後嫉妒得快要發狂,她多想要這樣的一張臉,永遠貌美無雙。
「兒臣是母後生的,母後的地方就是兒臣的家。」他來慈寧宮的次數十根手指頭就能數得出來。
母子情淡薄。
她生的?太後眼皮一抽,目光淡漠的看著腕上的鐲子。「叫你媳婦兒上來,哀家瞧瞧配不配得上你。」
「我自個兒向皇兄求娶的,配不配我說了算。」他的王妃不需要別人比評。
「嘖!還是這拗性子,到老也改不了,興武侯夫人年輕時候哀家倒是見過幾回,不知道母女倆長得像不像……」眯起眼的太後似在端詳靜王妃長相,實則打量她有何過人之處,惹得生性冷情的靜王竟不惜千里奔波,為求娶佳人而跪在皇上面前阻止賜婚。
「太後,兒媳跟母親長得不像,我們府里的孩子都肖父,只有幼弟有三分似母。」她娘常氣惱白生了,沒一個像她。
聞言,太後點了點頭,「是不太像,你比你娘長得好看多了,不過往靜王跟前一站……你該多抹點胭脂遮丑。」
「母後……」他的妻子不是來讓她羞辱的。
趙若瑾拉住丈夫,朝他微不可察的一搖頭。「太後說的是兒媳的痛處,王爺實在太俊美了,兒媳恐慌,只能謹守婦德,端正婦容,勤練婦功,慎修婦言,不讓夫君在人前丟臉。」
「你……」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好個賢婦好女,難怪皇弟都敢跟朕大眼瞪小眼的,非要朕玉成你們這段良緣。」果然明眸皓齒,膚白勝雪,盈盈一笑似芙蓉,是個美人兒。
「皇兄。」
「皇上。」
「免禮,自家人不用多禮,昨兒個政務繁忙,沒到靜王府為你主婚,今日朕特意來瞧瞧小倆口好不好,別把朕記恨上了。」上官禹打趣地呵呵笑著,他的五官比較像太後。
「不敢記恨,臣弟還要多謝皇兄成全,這才能抱得美人入懷。」該有的場面話上官靜還是會說。
上官禹態度親昵地坐在太後身側,輕扶她枯枝似的手臂。「母後,你瞧瞧,小十七都成親了,以後你不用擔心他身邊少了個知情識趣的妙人兒,趙家的大女兒不就是他的良緣。」
女兒就女兒,特意點出個「大」字,皇帝立意不良,他似乎有意無意讓人聯想到抬入東宮的二女兒,兩人是一對同日出生的雙生姊妹。
「就是年紀小了些,哀家看她好似不好生養的樣子,咱們皇室最不能少的是子嗣,孩子多才有福氣。」一個小丫頭片子,她還治不了嗎?靜王想護著還看她肯不肯。
太後滿是皺褶的眼一眯,銳光一閃。
「是呀!興武侯不是說要等女兒及笄後再成婚,怎麼就急了呢!」上官禹似在說著玩笑話,但話中有話的暗示︰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朕呀!對朕的處置不滿是不?
「處置」是指趙若瑜,身為皇上胡亂指婚,明明連世子、郡王都嫁得的權貴嫡女卻許給自家兒子為妾,皇上呀!你也糊涂,存心打老臣臉面,叫臣子如何信服,你毀人親女一生呀!
上官禹自個兒都心虛,聖旨一發就想追回,可是一想到靜王竟敢拒婚,拿出先帝的遺旨逼他妥協,他也想給人找不痛快,索性就算在興武侯府頭上,誰叫靜王看上的就是你家大女兒。
「妾身祖父夢見自己將不久于人世,他一醒來全身冷汗涔涔,妾身是祖父最疼寵的孫女,他怕夢境成真,見不到妾身出閣,便私下找來王爺商量,提早幾個月過門。」她還有三個月及笄,說來也差不多可以嫁了。
祖父,你就替你的乖孫女多擔待了,改日下棋我不贏你棋了。趙若瑾在心里偷樂,信口拈來的說法順得不結巴,就是有點對不起祖父,讓他欺君一回了。
上官禹了然的一點頭,「原來如此,武官向來忌諱這種事,難怪他要著急了,兩個孫女一個當了朕的兒媳,一個成了朕的弟媳,這輩分真有些亂了,你們自個兒斟酌。」
亂?!
有他賜婚甥舅來得亂嗎?這才真的叫不要臉吧!為了鞏固自己的皇權,不惜讓靜王生下不健康的下一代,背負不堪入耳的罵名也無所謂。
趙若瑾在心里罵皇上虛偽,戴著假仁假義的面具行迫害之實,他要是真賢明就不會不顧西南百姓疾苦,一心打壓手足。
「皇上,難為靜王年過二十才迎正妃,王府中冷清毫無生氣,哀家身邊這兩個丫頭也是出身書香門第,一個叫冬妍,一個叫語寧,就賜給他當側妃。」小倆口別太感激她,她也是為了綿延皇家子孫。太後臉上掛著慈和笑意。
名叫冬妍、語寧的兩名宮女立即笑逐顏開,歡喜得找不著邊了,她們原本是選秀的秀女,因入不了皇上的眼才派到慈寧宮服侍,本來以為今生無望了,要等到二十五歲放出宮,沒想到時來運轉,會被太後送出去,還是到本朝最俊美的王爺身邊當側妃。
殊不知她們在高興之際,趙若瑾也在暗暗嘀咕,太後此舉分明在打臉嘛!什麼冬妍、語寧,讓人不由得想起秦若妍、寧語嫣,太後真陰險,連這點小事也算計。
「太後不宜。」上官靜面冷如霜的拒絕。
「你想抗旨?」太後大帽子一壓。
「除非太後想背上氣死老臣的罪名。」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他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太後為何就是這般不待見他?
「氣死大臣?」她一怔。
「莫忘了兒臣剛娶了興武侯爺的嫡長女,王妃一向深受老侯爺疼愛,寵若明珠,今日不過成親的第二日,尚未三日回門,恕兒臣說句冒犯皇兄的話,當你賜婚趙二小姐為太子良媛已非常不厚道了,老侯爺氣得眼眶都紅了,說要找先帝說說理。」
「這……」皇上遲疑了。
「是呀!我祖父在我出閣的前一日對著我嚎哭,說皇家已經毀了他一個孫女,若是日後妾身再受委屈,他就一頭撞死在先帝陵墓前的石柱,以一死求先帝顯靈,為妾身討公道。」
鬼神之說最能震懾人。
賊夫妻、賊夫妻,還有比他們更合適的夫妻嗎?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無縫,不用眼神交會便能編出足以叫人
心驚的說詞,把大楚朝身分最高的兩位唬得幾乎無語,目露不安。
賜妃是小事,但逼死軍中威望甚高的老將軍,那絕對會引發朝廷動蕩,文官筆誅,武官鬧事,把太後的好意當亂朝之源,意在讓文武百官不和好讓後宮干政,牝雞司晨。
尤其以趙老侯爺剛烈的性格,他還真有可能撞柱而亡,興武侯府不認趙二小姐便足以說明對皇家的不滿,但他們忠于君王,便是羞辱也忍著吞下,可若是真把他們的血氣激發了,
怕是皇上也遏阻不了,拚著一死也要上金鑾殿與皇上死干。
「你們這是在威脅哀家嗎?」太後一張垂肉的老臉氣得鐵青,老皮粗糙的手往扶手上一拍。
因為生上官靜時把身子弄壞了,她養了幾年還是養不回來,身體狀況一年不如一年,老化現象相當嚴重,不像個養尊處優的太後,全身皮膚皺干干地,有如老樹皮。
「太後息怒,兒媳說的並無虛言,若是太後認為兒媳不配為靜王妃,那就一封休書送往興武侯府,兒媳祖父自會領兒媳回府。」就是逼你,老太婆!太後就能為所欲為嗎?
「胡鬧,不過兩個出身低微的宮女罷了,不要就不要,哪能鬧得老將軍出面,朕作主不賜側妃了,省得皇弟跟朕鬧。」他要做的是安撫人心,而不是把靜王惹毛了。
「皇上,連你也要忤逆哀家嗎?不就兩個女人,趙無極那老頭也敢對皇家叫囂,他要死就讓他去死,哀家就怕他死不了。」她就不信往靜王後宅送人會鬧出人命。
看太後還火上加油,著實頭疼的上官禹冷著臉。「母後,你逾越了,前朝官員由朕管轄,你不得指手畫腳。」
「皇上也給哀家擺臉色了是不是?我這把年紀了還能活多久,想看到靜王子嗣出世有什麼不對?兩個兒子都不孝……」嚇!他……靜王做了什麼?他竟然敢……敢……
「母後,兒臣替你解決了。」
沒人看清上官靜做了什麼,只見他甩手一扔,兩道人影被拋甩出去,落地時成扭曲狀。
上官禹目光驟冷,低視先前還活色生香,如今已是臉色灰白的宮女,兩人一個斷手,一個斷腳,相信她們有生之年都不敢再接近靜王,要不然下一個斷的大概就是她們的頸項了。
「皇弟你……」上官禹見狀心有懼意,看來若是靜王想殺他是輕而易舉,他修潤如玉的手指便是凶器。
「皇兄,母後,以後別為了這種事費心,再美的女人若不是心頭愛也是紅粉骷髏,塞再多給我也沒用。你們把皇權看得比親情還重,但不表示我也有相同想法,于我,那只是糞土。」他頭一回明說他不要,眾人爭得你死我活的皇位,還不如妻子的盈盈一笑。
「你……」難道是他多心了?
上官禹想著皇弟若是無心,他又何必日夜不懈的嚴防,不過還要再看看,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在他打算放靜王夫婦出宮時,一名東宮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進殿中,全身是血還邊跑邊滴著,見著皇上便下跪磕頭。
「皇……皇上,太子遇刺了……」
來了!上官靜與趙若瑾互視一眼。
「什麼?!」上官禹驚得站起。
「一箭刺穿琵琶骨,太醫已在搶救中。」太監抖著身子,仿佛還置身在一片血霧中。
「刺客呢?」上官禹先想到是刺客有沒有被捉到,是不是還在宮中,而非心急如焚地趕去探看皇兒的傷勢。
「跑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根本沒人發覺箭是由何處射出。
聞言,上官禹訾目握拳,一腳朝那太監踢去。「無能!一整座東宮的侍衛連刺客也捉不到,朕要你們何用……」
太子遇刺這只是亂象的開始,太子並未死,只是受了重傷,他經由某人布置的線索發現幕後主使是大皇子。
隔月十五,大皇子皇家圍獵時墜馬,斷了一條腿,由于骨頭斷得太碎,醫好了也是殘廢,終生跛足。
接著五皇子遭人匿報私藏龍袍和兵器,五城兵馬司帶人搜查五皇子的別院,果然在假山下的暗室找到剛做好的五爪龍袍以及五十把兵刃,百口莫辯的五皇子遭到收押,沒多久圈禁于太廟,奪皇子封號。
過了幾日,六皇子、七皇子接連出事,一個落水,差點溺斃,一個在酒樓喝酒與人大打出手,打殘了一只眼,兩位皇子母族竭盡心力要找出凶手,卻驚聞是太子所為,要趁他們羽翼未豐前先下手鏟除。
這下子結仇了,兩位皇子這方也尋思報復。
皇子們的紛爭進入白熱化,今日我陷害你,明日你算計我,甲兄弟斗乙兄弟,乙兄弟扯丙兄弟後腿,丁兄弟咬緊甲兄弟不放,乙兄弟和丁兄弟合盟斗丙兄弟……
京城的局勢很緊張,幾乎到一觸即發的地步。
可笑的是上官禹居然坐視不理,由著他們狗咬狗一嘴毛,他坐收漁翁之利,眼看皇子之爭越演越烈。
上官禹認為自己還在壯年,要再生幾個皇子並不難,等到他在位六十年了,再來考慮把位置留給誰,現在還不急。
每個在位者都有個盲點,听著文武百官高喊「吾皇萬歲萬萬歲」,便以為自己真能活上萬歲,是不死之身,想什麼時候賓天就什麼時候賓天,在死前一定能安排好傳位之事。
上官禹的想法便是如此,他覺得自己起碼還能活上四十年,所以皇子們去翻天覆地,他冷眼旁觀,看誰是最能威脅到自己的人,趁未能成氣候前先除掉他。
最後他看來看去,還是覺得靜王最危險。
「終于要走了。」
辛辛苦苦的布置就為了這一天,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早走早好,省得卷入這一團烏煙瘴氣,這些個蠢蛋為了爭那個位置都殺紅眼,遲早殺得一個不剩。」皇家氣數已盡,就看有沒有一位明君出世,收拾這搞得不象樣的殘局。
「祖父,你們什麼時候走?」看著前來送行的家人,依依不舍的趙若瑾這才知道離別有多困難。
強顏歡笑的趙老侯爺撫撫孫女的頭,眼中有可疑的淚光閃動。「還要一、兩年,暫時不能動,我們動了,皇上就要找你們麻煩,不妥不妥,再等等,祖父身子骨還很硬朗。」
三十萬大軍不好動,還要籌措糧草,在這節骨眼上急不得,各方人馬正盯著興武侯府的一舉一動,他們動輒成為別人的箭靶。
「祖父,我等你來,你不要忘了我們說好的。」他哪里健朗了,早年受傷的肩胛骨不時抽痛,每每變天他就痛得連棋子也拿不穩,要她幫著熱敷才好一點。
「好、好,祖父這人最守信了,才不會失信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說什麼一輩子不嫁,要陪著祖父,結果都成為人婦數個月了,每回一回侯府坐沒多久便匆匆離開,也不知在忙什麼。
趙若瑾失笑的拉著祖父的手撒嬌。「祖父,我會想你的,很想很想,你是我最在意的人……」
「咳!咳!王妃,該上路了。」一只玉質縴修的手伸過來,拉開祖孫倆相握的手。
「十七哥哥,我還沒跟娘道別,小弟哭了,我得哄他,大哥表情很難看,我去安慰他兩句,還有爹……」沒等她數完,雙腳已不著地的飛起來。
「再不走就趕不上宿頭了,好不容易才讓皇兄願意放我們離京,咱們就得趕緊走,免得他一個激靈發現這亂象正是我們所為,到時咱們想走就走不了。」上官靜將妻子送上馬車,僅讓她露出雪臂與家人揮別。
「我們不會再回來了吧?」她沒想到自己會舍不得住了十幾年的京城,這里有不少令人難忘的回憶。
「若無意外的話,西南會是我們一輩子的家。」有她,有孩子,他不再是一個人,冷了、餓了有人噓寒問暖。
「你想誰會坐上那個位置?」她看每個人都很蠹,下場肯定不會太好,皇家是殘酷的修羅場。
「不管誰坐都和我們無關,我們的立身之地在西南,整片遼闊的土地就要靠你、我來改變。」上官靜將妻子擁入懷中,輕撫她顯瘦的面頰。
這段時日事多,她都忙瘦了,等到了西南再好好補補,養壯了身子才好生一個和她一樣有著明亮雙瞳的女兒。
「是要靠我,管他是叢林還是沼澤地,我一定要將它們一一擺平,讓西南也能種出香甜的稻米。」她還有很多事要計劃,沒時間傷感了,賺銀子她最拿手,有錢好辦事。
「是,王妃厲害,本王就指望你讓西南百姓過上好日子了。」有妻賢良,夫之幸矣!
「少拍馬屁!說好了靜王府歸我管,你沒在府里藏什麼紅袖、添香的吧!」她可不想一入府就看到一堆鶯鶯燕燕撲過來,嬌滴滴地喊著,「王爺,你回來了!」
上官靜失笑地在她唇上一吻,以鼻蹭著黛色細眉。「哪來的紅袖添香,就你一個,要是有不識相的人想貼上我,來一個你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王妃威武。」
「呿!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多凶悍……」一說完,她咯咯笑起來,論起武力值,她的確很剽悍,夫不忠,殺之。
趙若瑾依偎在丈夫懷里,看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對即將在西南展開的新生活充滿期待,她一定會努力把日子過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