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愛我 第四章
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在大廳那就吃了閉門羹,柳戎航鐵了心不跟她見面,而她這次也鐵了心枯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執意的等他出門,不再像前幾次守到一半就因時間太晚回家了。
天空下起了雨,轟隆雷聲嚇得她肩膀縮了縮。
她很怕打雷的,男友每次都笑她膽小,但現在外頭雷聲大作,他也知道她在樓下,卻一點……一點也不覺得憐惜了嗎?
她默默淌著淚,心覺得好痛好痛。
她只是個會做白日夢的傻子吧?
沒有畫漫畫的才能,卻想當個漫畫家,父母早就看透了她的平庸,所以才幫她安插了一份工作,要不然只靠她自己的能力,恐怕連22K都領不到。
若不是生長在豪門之家,她敢對工作這樣挑三揀四嗎?
表哥的公司,也是很多人擠破頭想進來的,就只有她不知道感恩,對吧?
所以男友才會討厭她,想跟她分手,是吧?
啊……她懂了,她對這個社會根本毫無用處,卻自我感覺良好的以為自己只是蒙塵的璞玉。
她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
蕭品珺站起身,朝著外頭的雨幕走去。
仰著臉,雨打在臉上很痛,但她想,這樣她就可以「洗心革面」了。
她要拋棄過去不成熟的自己,成為一個成熟的社會人士,就算不喜歡的工作也要努力堅持下去,因為很多人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啊。
「你在這里干嘛?」
蕭品珺木然回過頭,看到撐著傘的胡碩予。
他傘只撐在自己頭上,沒理會已經渾身濕透的她。
「淋雨啊,」她歪著頭,「不覺得很有詩意嗎?」
她朝天空張開了雙手,「天空你怎麼下起雨了,明明知道我今天有個約會,別枉費我花三天準備,滿滿的一份體貼……」
她高聲唱著輕快的歌曲,宇恆這首「愛情天氣」,甜蜜洋溢的歌詞與蕭品珺歌聲中的沉重完全搭不起來。
「……他有迷人的孩子氣,總是放我在手心里,Oh My Baby Baby,Please Don it Go Away,現在,給我好天氣……」
她苦中作樂的模樣,扯動胡碩予胸口的一根神經,將他的心揪得緊緊。
她咧著嘴,眉眼彎彎,但誰也看不出她在哭還是在笑。
「……現在給我好天氣,oh……給我好天氣……」
他忽然抓住她縴細的上臂,一把將人扯進了懷里,打斷了心碎的歌聲。
蕭品珺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腳步踉蹌,小臉撞上了他的胸口,鼻尖都發疼了。
「你……」
「別瘋了!」在她頭頂上,傳來壓抑的嗓音,「我都看到你的內衣了!」
他很想。
想得血液沸騰。
他得憋著氣,才能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但他不能,這女人的心還在別的男人身上——一個已經不愛她的男人。
蕭品珺心頭一驚,慌忙雙手掩胸。
「色|狼!」夾雜著氣怒與羞愧的嫣紅染透了雙頰。
「你自己穿著淺色衣服淋雨,就跟luo|體奔跑的人一樣,你哪來的臉去怪圍觀的群眾?」
他都沒怪她勾起他的遐思了。
「這……這根本是兩碼子事!」她才沒有luo奔呢!
「走。」他收了傘,抓著她往大樓中庭走。
「去哪?」
「你不會想這樣子搭計程車吧?當心被帶到山上**。」
他都已經在腦中要了她一回了,可見此時此刻的她有多挑戰男人的意志力。
「你少騙人!」
照他的邏輯,每個淋到雨的女人,不都貞操不保?
「你全身濕透,也不會有人想載你。」計程車司機可是很在乎內裝的。
「那你呢?」
「我會把你**之後再殺了棄尸。」他咧著嘴、磨著牙,目露凶光,配上他粗獷的氣質,在那瞬間,還真有變態殺人狂的感覺。
「你變態!」她生氣大嚷。
「走了,管理員都在看你了,你想給幾個人看你的內衣?」
蕭品珺咬著唇,護著胸,很不甘願的跟上他的腳步。
胡碩予的屋子寬廣,色調以黑白灰三色為主,十足十單身男人的公寓。
廊柱皆上了黑色霧面漆,以相片裝飾,仍雙手遮著胸口的蕭品珺傾身看了幾幅,都是他游玩時拍的照片。
胡碩予進屋便上了樓,蕭品珺昂首往上,隱約看到床鋪的一角,猜測這樓中樓的二樓,應該就是寢室,一樓則是客廳與開放式廚房,黑色皮沙發搭配銀或白的幾何花紋抱枕,廚具亦是黑色大理石面,映照出她探頭探腦的身影。
離開了雨瀑,這衣服粘在身上可就不舒服極了,且她這時也才有余裕打量自身,赫然發現這衣服還真的完全貼附她的身體曲線,內衣花紋清晰可見,胡碩予完全沒在糊弄她的,但他上樓去不知道在干嘛,她只好揚首呼喊,「那個……有毛巾嗎?」
胡碩予過一會兒才下來,已經換了一套衣服。
蕭品珺心想他剛才明明有撐傘啊,雨也淋到他了嗎?
「算你好運,」他不僅給了她毛巾,還有一套衣服,「我昨天剛買了幾件新衣,先去換下來吧。」
那她還真是好運,不然要她穿他穿過的衣服,怎麼想都尷尬。
「謝謝。」她接過。
「浴室在二樓。」一樓僅有一間廁所。
蕭品珺上了二樓,樓上的裝潢與樓下如出一轍,單調的顏色中,被大量的相片裝飾,讓拒人于外的冷色調有了溫度。
關在浴室默默沖澡,她這是第一次在非男友家的浴室內洗澡,感覺還真是怪怪的。
不知道柳戎航現在在干嘛?
他應該回家了吧?
她將浴室的窗戶打開了條縫隙,推測柳戎航的住處在哪個方向。
剛才她緊跟著胡碩予走,沒注意跟柳戎航家離多遠,是否在同一棟。
她只去過柳家一次,因他是跟父母同住,所以不太方便,是有次他爸媽出國旅行,她才有機會去的。
想到他,淚腺就開始不爭氣,她在蓮蓬頭下嗚嗚哭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振作,將澡洗完。
胡碩予拿給她的是套運動衣,對她來說太大件了,短袖上衣長度長到膝蓋,那條幾乎可以塞下一點五個她的短褲根本可以直接省略,不過考慮到她沒有內褲可穿,還是套上了,並把腰間的繩帶拉到極限,打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看到她洗好澡出來後,胡碩予便起身道︰「我載你回去吧。」
「你載我回去?」
「不然呢?你要在我家過夜?」胡碩予濃眉頗有興味的挑起。
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她有男朋友的……
想到此,她的心情便低落了。
她的男朋友已經不存在了吧?
電話都被加入黑名單了……
「不是,」她手指著樓上,「我衣服才剛放進洗衣機洗。」
他的洗衣機是有烘衣功能的滾筒式洗衣機,蕭品珺雖然不確定她的衣服若是烘干會不會變形縮水,但這個時候也只有這個選擇了,所有的行程大概一個半小時就可以完成,所以她以為要等到衣服干才走的。
她可不能穿著這套男人的運動服回家,現在爸媽應該都在家了,若是看到,她很難解釋,那很像是直接跟她爸媽說,她剛跟男人做了什麼壞事,一定會被斥責一頓的。
可問題是,她連做壞事的男人都沒有了啊,這樣被罵不是很冤?
「明天我再交給你。」
「不能再等等嗎?等我衣服干了再走?」她真的不能穿著他的衣服回去啊。
胡碩予快速打量了蕭品珺一遍。
老實說,她現在的模樣大概只比淋雨時好一點點而已。
她穿著他的衣服,而她現在是沒有穿內衣褲的,即便長發遮掩了胸口,隔絕了可看到胸型的視線,但他很清楚,在他的衣服之下,她什麼都沒穿。
他覺得胯間隱隱疼痛了起來。
偏這女人還一臉天真無邪,根本沒想過他極其危險,是頭野獸,還問他可不可以等衣服干了再走?
等衣服干了的時間,他不知要在腦中大戰幾回合了。
胡碩予還在猶豫不決,蕭品珺已經走來廚房,擅自打開了冰箱。
「你家有沒有喝的?我口好渴。」她在門上的置物架看到了一瓶香檳。「有香檳。」她抽了出來。
她最喜歡這種微酸帶甜,酒精度低的氣泡酒了。
而且失戀的時候,就是要喝點酒啊,像香檳這樣的氣泡酒,至少不會苦得叫人心碎,或許,還可以想起一點熱戀時的甜蜜,驅散一點被拋棄的悲傷。
他拿走她手上的香檳,「不要在男人家喝酒,危險。」他是指他自己。
「香檳又不是酒!」她抽了回去,從中島廚具上的置杯架拿起兩個高腳杯,走回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