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上賊床 第十章
第四章
為了確定自己還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沒有任何女人能教他「心有余而力不足」,陸震濤決定晚上上醉月樓去尋歡,並且,他要帶著求安一起去。
他要證實,求安並不能、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及身體。
正巧,旅居臨河的恭王範長庵听聞陸震濤在臨河,便遣人送來邀帖,請他晚上至醉月樓一聚。
範長庵是當今聖上的叔父,亦是聖上十分信任之人。他在朝中的人脈廣闊,深得愛戴,其性豪爽,喜交江湖人士,兩人便是透過臨河的酒肆老板娘——魚娘介紹認識的。
陸震濤知道範長庵對皇位其實是有著一些想望的,他平素勤政愛民,也是為了累積實力。
對于攀附權貴或是權謀之事,陸震濤是沒有興趣的,不過為了透過恭王跟朝廷做一些買賣,他還是有應酬恭王的必要。
席間,除了陸震濤、求安、範長庵,範長庵之子範志霄,還有莫羽翠所帶領的幾個姊妹陪席,廂房內充滿歡聲笑語。
一般來說,隨侍的僕人是不能落坐同席的,可陸震濤讓求安在一旁坐下,大家雖覺突兀疑惑,卻也沒意見。
畢竟陸震濤是個行事放浪不羈,甚至是我行我素之人,什麼傳統禮教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文錢。
席上,求安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這種場面是她不曾見識過的,尤其是在知道坐在對面的人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恭王範長庵時,她更覺惶惶不安。
陸震濤不過是個商人,居然能跟這樣位高權重之人同席談笑,而她一介平民,競因著他這層關系而能坐在這里。
她實在不明白陸震濤帶她來的用意,如果他要人伺候,這兒多的是伺候他的姑娘,而且據她剛才從旁得知……他今晚打算在醉月樓留宿。
許是因為他要留下,今晚的莫羽翠笑得特別燦爛,燦爛得教她覺得刺眼。
她低著頭,也因為低著頭,她一直沒發現範志霄的兩只眼楮始終盯著她看,眼底有高度的好奇及興趣。
突然,一塊紅燒肉進到她碗里——
她楞了一下,這才發現幫她夾肉的是陸震濤。她驚疑的看著他,其他人也是。
「怎麼不吃?不合你胃口?」他看著她,若無其事的問。
她呆住,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十二爺,」這時,範志霄開口了,「主子幫下人夾菜,你可是第一人。」
陸震濤沒回應他,只是唇角一勾。
「範公子有所不知。」坐在陸震濤另一側的莫羽翠笑笑道︰「十二爺對求安寵愛有加,壓根兒沒當他是下人。」
「噢?」範志霄笑視著求安,「倒是,這孩子看起來多逗,多討人喜歡。」
範志霄偶爾雖會涉足醉月樓這樣的地方,但很多人都知道他喜歡的其實是年輕男子,甚至是少年。只不過他是恭王之子,這些事,大家只是私底下議論,沒人真的拿到台面上來講。
「十二爺,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女人,難道轉性了?」範志霄語帶輕佻。
範長庵一听,立刻沉下臉來喝斥他,「胡說什麼?」
陸震濤是富甲一方的航運巨子,也是他極力想拉攏的人,對陸震濤,他可是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可他這個兒子不知天高地厚,總是失了分寸。
氣氛有點擰了,莫羽翠一把勾住陸震濤的手,將臉靠在他身上,嬌媚萬分地道︰「範公子,十二爺還是喜歡羽翠的。」
「十二爺,小犬失禮,還請見諒。」範長庵衷心道歉。
「王爺言重了。」陸震濤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冷冷的瞥了範志霄一記。
迎上他冷漠略帶肅殺的眼神,範志霄先是心頭一顫,旋即又覺得懊惱不悅,可在父親跟前,他也不好發作,只能抓起酒來狠狠的喝它三杯。
「對了,十二爺……」範長庵話鋒一轉,「你可知道河西干旱之事?」
「當然。」他微微頷首。
「其實本王今天邀十二爺一聚,正是為了這件事。」範長庵續道︰「前年聖上派兵長征,耗費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及財力,如今國庫稍稍吃緊,突遇天災,實在是……」
「王爺,在下明白了。」他打斷了範長庵的話,「在下捐出五百兩白銀,開倉發糧。」
範長庵一听,藏不住極度的喜悅,「那我就先謝過十二爺了。」
「王爺言重,在下只是略盡綿力。」
筵席之後,範志霄偷偷的問了莫羽翠,「羽翠姑娘,那孩子跟十二爺究竟……」
「公子,十二爺愛的絕對是十足十的女人。」莫羽翠睇得出來他對求安極有興趣,便語帶暗示地說︰「公子今晚可有意願留宿醉月樓?」
他微怔,「你的意思是……」
「若公子留下,羽翠可以幫忙成就好事。」她深深的一笑。
「可十二爺他……」
「十二爺忙著應付我,哪來的時間跟心情去管那個小廝?」
範志霄一听,躍躍欲試,「那好,你幫個忙吧。」
「當然。」莫羽翠點點頭,「包在我身上。」
求安是個姑娘,範志霄喜歡的是少年,一旦發現她是個丫頭,自然也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不過,肯定能嚇嚇那丫頭……
想到求安居然能教陸震濤對她沒了興頭,莫羽翠就覺得惱。此時有機會可以捉弄她、整整她,莫羽翠豈可放過這個機會。
光是想象,她就覺得興奮極了。
陸震濤支開求安了。
她早就知道他今天來會在此地留下,因為早就知道,她的心情一直不好。他帶她來做什麼?他認為她從沒來過這種地方,會覺得新奇,覺得興奮?
哼,可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在這種煙花地流連。更何況,她不是男人。
當然,這件事他並不知道。
想到他去了莫羽翠的房間,正準備度過春宵,她的胸口揪得好緊。她討厭這種感覺,也覺得有深深的罪惡感。
駱駿說過沒有陸震濤征服不了的女人,難道她也落入了他的圈套?她一定是被他某些言語、舉止及眼神給迷惑了吧?
他那些慷慨的善行,也許只是為了沽名釣譽,或是贖罪。
目前為止,他還是殺害她爹及奪走初朧的唯一嫌犯,她都還沒查個水落石出,豈能被他迷得團團轉?
杜求安啊杜求安,你怎麼對得起含冤而死的父親?
想著,她取下掛在頸子上的玉墜,捏在手心里。她不能再戴著它,它緊貼著她的心口,根本是個擾亂她的心、動搖她意志的東西。
起身,她決定離開這個房間——雖然陸震濤離開前命令她在此地等他。可是,她在道個地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小哥。」一出房門,有位大娘叫住她。
「大娘,有事嗎?」
「十二爺吩咐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等他,請跟我來。」
陸震濤不是要她在這兒等嗎?這會兒又要她去哪里?她雖疑惑,但不疑有他,因為陸震濤本來就是個不按牌理出牌,隨時都會改變主意的人。
于是,她乖乖的跟著大娘來到一間房間前。
房里暗暗的,大娘推開門,「你進去吧。」
她楞了一下,還沒回過神,大娘突然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踉蹌進了房,大娘立刻關上門,她覺得不對勁,直覺想奪門而出,這時一雙手自她身後抱住了她——
「啊!」她只喊了一聲,一只手用力的搗住了她的嘴。
「你乖,別叫啊。」一個刻意壓低的、帶著興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陡地一驚,因為她認出那聲音。
是範志霄?!為什麼陸震濤要叫人將她帶來此地?範志霄又為何會在這兒?
範志霄是恭王之子,而恭王又是當今聖上的叔父,權傾朝堂。陸震濤為了他的航運生意,要廣結善緣,廣交權貴,難道說……天啊!莫非陸震濤投範志霄所好,要將她送給範志霄當玩物?
想起他先前對她種種的好,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難道他對她好,是因為她有可用的價值?
思及至此,她的心一陣抽痛。
「放心,我會很溫柔,絕不會虧待你……」範志霄利誘著求安,「伺候得我開心,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的。」
「唔!」她奮力的掙扎抵抗起來。
範志霄一急,勒住了求安的脖子。「你乖一點,別抵抗,否則休怪我傷了你。」
她痛苦、憤怒,同時也感到恐懼,「唔!唔!」她又掙又跳,可卻被他攫得死緊。
他將她拖往床上,粗暴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