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妃 第十二章 王爺妒火中燒
話說,這里為什麼叫做楓丘呢?走了這半日,半株楓樹也不曾見。
然而,卻像端泊容所說的,這里到處栽滿了梨花,在春意盎然中嫣然一片粉色,越發勾起春情萌動。怪不得這麼多女子喜歡到這里來踏青。
听聞從前楓丘是歷代蕭皇圍獵之地,然而近年來因為有了新的狩獵之地,這里便漸漸廢棄了,反而因為風景秀美,成為了皇親貴冑的游玩之地。不過,幾個營地倒也是現成的,地勢安全得很,扎了帳篷便可放心在此小住數日。
楚音若本以為聞遂公主也會一同前來,然而听聞駙馬感染風寒,她要留在府中照顧夫君,想必這次是見不著了。而端泊容負責防務,一大早便忙前忙後,連跟她說話的功夫也沒有,這讓楚音若倍感無聊。
吃了午飯,楚音若打算去林中走走,她囑咐雙寧留下來打掃帳篷,讓紅珊一人陪著她閑逛。
此時已是春分時節,天氣回暖,林中梨花開得正俏,花樹一路斜立,纏繞一條明澈小溪,溪水花影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然而,雖說明日高照,但畢竟還是早春時節,一陣風來,楚音若顫了一顫,她今天穿得單薄了些。
「王妃可覺得冷?」紅珊在一旁道,「不如奴婢回去取件斗篷來吧?」
其實,楚音若覺得自己身子也沒那麼弱,支撐一下即可,但難得有逍遙自在的時光,她也不想紅珊老是跟著,于是點了點頭。
一時間,紅珊轉身去了,她獨自一人站在梨花樹下,看著陽光從花隙中落下來,只覺得有片刻的愜意。
忽然,她听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以為是紅珊回來了,但待回眸望去,卻見一個令她愕然的身影。
端泊鳶?
他為何在此?而且,只身一人,並無隨侍。
「音若,你總算來了。」只听,端泊鳶對她淺笑道。
什麼意思?什麼叫總算來了?
她蹙了蹙眉,正想問他為何在此,忽然一片花瓣拂過她的面頰,她才憶起,這里是梨林所在,難道……就是當年她與端泊鳶訂情的地方?
「我看你進了林子,又打發了紅珊回去,」端泊鳶繼而道,「我想,你是在等我吧?」
這小子也未免太自信了吧?不過,誰讓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呢?她恰巧來到這里,恰巧身邊也沒人,難怪他會誤會……
「王爺到底有什麼話?一次講個明白吧,」楚音若真是賴得跟他糾纏,「總是這般,不太好吧?」
「音若,你什麼時候會畫畫了?」他冷不防地道,「那日在添福樓,看你畫功那般獨特,著實令我吃驚。」
「我……怎麼就不會畫畫了?」楚音若心中一怔,連忙掩飾道︰「好歹是上過御學堂的,公主們的同窗,琴棋書畫就一點也不會?王爺也太小瞧我了。」
「小時候你最討厭畫畫了,每次師傅派下來的功課都是我代勞的,還記得嗎?」他的眼神令人琢磨不透。
「小時候不喜歡,不代表現在不喜歡。」楚音若道,「就像小時候不喜歡的人,現在未必不會喜歡一樣。」
「你是說二哥嗎?」端泊鳶似笑非笑,「所以,你現在是真的喜歡上二哥了?」
她覺得,是該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了,以免他再做無謂的幻想,徒增麻煩。
「不錯,」楚音若听見自己的聲音堅定無比,「我是喜歡上泊容了——這輩子,嫁夫從夫,至死不渝。」
端泊鳶凝視著她,她不知道這眼神中,到底是失落還是別的什麼意味,只覺得像幽潭一般,令她打了個寒顫。
她終于發現,為什麼自己不會喜歡上端泊鳶,他雖然有一雙愛笑的眼楮,卻是一雙空洞的眼楮,如宇宙中的黑洞,讓她有些害怕。
而端泊容卻不同,雖然他並不常笑,表面冷淡似冰,但他的眸子里時常能讓她感受到溫泉水般的溫暖。冷淡只是他身為王爺所必要的偽裝,他實在是一個好人……
「我明白了。」端泊鳶突然輕嘆一口氣,「既然如此,從今往後,我必不會再痴纏于你。音若,你可放心。」
他的語氣這般可憐,她若心軟一些,大概會被打動。然而,她的心里已經住進了另一個人,任憑眼前這段舊情再纏綿,都與她無關了。
「音若——」端泊鳶倏忽伸出手來,趁她不備,出乎意料地握住了她的皓腕。
她一驚,本能地往後一退,然而他力道雖然不大,卻也一時無法掙月兌。
「別動,」他柔聲道,「讓我握握你的手,就一會兒,一小會兒……就像,我們小時候那樣,可好?」
他幾乎是哀求的口吻,讓她一時間手足無措。
假如,現在她表現得太過無情,他一定會懷疑吧?還是不要露出破綻的好,穩妥起見,就讓他放肆一回好了。
不就是握個手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握就握了……
「我送你的羊脂玉鐲子呢?」端泊鳶卻問道,「是再也不戴了嗎?」
「啊?」什麼羊脂玉鐲子?她見都沒見過……
「也對,你現在身為陵信王妃,什麼鐲子沒有,」端泊鳶澀笑道,「大概也不稀罕那個了。」
「你也知我現在身為陵信王妃,從前的許多東西,都不便再戴了。」楚音若連忙接著他的話由道,「改天尋出來,還給你吧。」
「那倒也不必。」端泊鳶道,「一只鐲子而已,擱就擱著吧。」
好吧,既然他不再追究,她也不便再多語。不過究竟是什麼鐲子呢?改天一定要在首飾盒里好好尋一尋,否則終究讓她不太踏實……
楚音若回到帳篷的時候,卻見紅珊和雙寧站在帳篷門口,神情頗有些古怪。
「你這丫頭,說好取斗篷的,卻去了這半日,」楚音若笑著對紅珊道,「本王妃可等不及你了,就自個兒回來了。」
「王妃……」紅珊支吾道,「王爺……王爺在里邊呢。」
「王爺?」楚音若不由眉心一蹙,「王爺不是負責防務去了嗎?」
「說是要等王妃回來,像有什麼大事要與王妃商量。」雙寧答道。
「知道了,」楚音若心下不由亂跳,「你們忙去吧,我跟王爺單獨說說話。」
紅珊和雙寧頷首,一並去篝火旁燒水,楚音若定了定神,方才步入帳篷里。
四周靜悄悄的,雖是白晝,帳篷里卻一片昏暗,楚音若過了好半晌,才看清端泊容正半靠在她的臥榻上,像是睡著了,又像只是在閉目養神。
她緩步上前,悄悄端詳他,每一次看到他這沉睡的模樣,都覺得俊美無比,而且顯得特別純淨無害,像個乖寶寶,讓她實在想偷偷親他一口。
他和衣而臥,也不知會不會冷,楚音若怕他著涼了,順手拿了一條球子,輕手輕腳地蓋在他的身上,但微微一動,他便醒了,半睜開眸子,眯眼瞧著她。
「王爺——」楚音若微微臉紅地喚道。
還好他沒有看到她方才花痴的模樣,否則多丟臉啊。
「你到哪兒去了?」他問道。
「妾身……到林子里走了走。」楚音若答道。
「看到梨花了?」他抬眉問。
「梨花滿林子都是啊。」她笑道。
他這話什麼意思?意有所指嗎?希望只是她做賊心虛……
「林子里還有誰?」他卻道。
原來,不是她想得太多,終究什麼也逃不過他的眼楮,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意味榮長的。
「不過……是恰巧遇上了比南王。」她答道。
「恰巧?」他反問︰「真是恰巧嗎?」
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嗎?他能不能不要這麼咄咄逼人?她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為什麼總不肯耐心听她解釋呢?
「王爺在懷疑什麼?」楚音若頗有些委屈,「難不成以為我還是跟比南王約好的?」
「梨花樹下,不就是你們當年的定情之地嗎?」他冷笑,「只怕不必約,自然心有靈犀前去一見。」
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所以無論她說什麼,他都認定她出軌了?
「王爺既然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楚音若賭氣道,「不錯,就是約好的,若不是為了見他,這楓丘我還不願意來呢!」
「你終于說出真心話了?」端泊容抿了抿唇,「難為王妃憋屈了這麼久,為何不早告訴本王?本王一向大方,或許就贈你一紙休書,讓你去與心上人團聚了。」
這男人是不是有點傻?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氣話,他听不出來嗎?
「那王爺就休了我好了!」楚音若一急起來,也是個倔脾氣,怎麼樣也不肯認輸。
「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你們?」他一把擒住她的腕,幾乎要弄疼了她。
「王爺不是說自己一向大方嗎?」楚音若越發生氣,「怎麼,要出爾反爾?」
他眉心抽動了一下,仿佛她這話刺中了他心尖最脆弱的地方,忽然,他一個翻身,將她狠狠地壓在榻上,兩道凌厲的目光射入她的眼中。
「出爾反爾又如何?」他低聲道,「對付紅杏出牆的女人,就該如此!」
說話之間,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他的吻便覆蓋而下,灼熱的、激烈如火的怒氣,將她整個人包圍,讓她無處可逃。
楚音若瞪大眼楮,沒料到他會如此出其不意,她的雙手狠狠地抵住他的肩膀,試圖躲閃,不讓他為所欲為,然而他的力道如此強大,非她可以抗拒。
冷不防的,像是有一道電流穿過她的全身,讓她在顫抖中也無從抵抗,他的進攻越發猛烈,蠻橫到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只得放棄最後的掙扎。
好吧……不過就是接個吻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愛怎樣就怎樣吧……反正,她不是也很懷念他的吻嗎?
「唔——」但他實在弄得她很不舒服,她不由申吟了一下。
他怔住,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力過度,然而也不甘願就此放過她,于是收斂了力道,唇舌變得輕柔了許多,平添了一絲纏綿的味道。
楚音若忽然有一絲心酸,她與他之間,原來離得這麼近,也這麼遠。她本愛著他,他亦眷戀著她,但卻隔著陌生的時空,隔著這許多人和事……縱使情真意切,到底難以相守。
唯有這片刻,他抱著她,她亦擁有他。
這樣想著,她便完全放棄了反抗,唇舌變得綿軟,嘗試與緩緩他糾纏,周圍的一切,仿佛在頃刻間滋生出甜蜜與旖旎,像是夜晚的露水在呢喃。
端泊容微微蹙眉,感受到了她的變化,仿佛有些詫異,但隨後便是微微的驚喜,他的吻,由初時的霜道漸漸變為寵溺,帶著她一起沉淪……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楚音若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衣襟已經散亂,露出白晰的胸脯,他的吻依舊延綿不絕,由她的唇上,蔓延到她的頸上,胸上。
「啊——」楚音若低叫了一聲,因為她感到他正停留在她胸口最敏感的地方,如蜂吮蜜。
不是……就親了下嘴唇而已嗎?他怎麼這般放肆?
「泊鳶也吻過這里嗎?」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流露出嫉妒的神情,又開始拷問她。
「你也吻過薄姬的這里嗎?」這一次,楚音若沒那麼好欺負,反問道。
「那是自然。」他忽然笑了,笑得邪魅惑人。
「那你有什麼資格吃醋?」楚音若覺得肺里像有什麼要立刻炸開似的,「憑什麼管我?」
「薄姬是我的侍妾,」他故意逗她一般地道,「我從她身上學會了男女之事,每個皇子都有侍妾,都是如此的,他們的王妃都不曾介意過啊。」
「我介意!」楚音若狠狠瞪著他,「我就介意!」
「那說明你在乎我,」端泊容一副十分滿意的表情,「說明,你比別的王妃更在乎你的夫君。」
「在乎個鬼!」楚音若執意不承認,「只說明我在乎公平!」
「公平?」他的手越發不老實,深探到她的衣內,「上次你給我用了宕春丸,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要說公平,我是否也該給你用一次藥?」
「什麼?」她楞住,沒想到他竟如此喪心病狂……
「藥丸我帶來了,」他也不知從哪里模出一只白色小瓷瓶,「要吃一顆嗎?」
「端泊容,你休想!」楚音若意識到自己應該反抗,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她已被他牢牢控制,避無可避。
「噓——」他像在安慰她,「吃一顆,吃一顆會舒服一點。」
這個色魔,不會打算現在就把她吃干抹淨了吧?說好只是接個吻而已的呢?
「天都還沒黑呢!」她連忙道。
「那要等到天黑嗎?」他笑容越甚,「也好啊,本王有耐心。」
所以,他今天是不打算過放她了嗎?她該怎樣應付這樣的局面?雖說從前也看過幾部**電影,但畢竟實戰經驗不足,她只懂得紙上談兵而已……
「不願吃嗎?」他從瓶中倒出一顆紅丸,「我陪你一起吃,如何?」
什麼?他在說什麼?
楞怔之中,只見他將紅丸塞入自己的口中,隨後,他的深吻再度封住了她的唇……
「我們兩人,一人一半。」只听,他低啞地道。
像是有一團火苗在她嘴里融化開了似的,墜入她的小骯,燃燒了她的全身,讓她僅存的理智在瞬息之間崩塌,只覺與他一同跌落萬丈深淵亦甘之若飴……
端泊鳶穿過林間小徑,看到一輛馬車停在山路幽僻處。車夫看到他,默默躬身施了禮,他點點頭,徑直走過去,掀開簾子,跳上了車。
車內,薄色正含著一顆話梅,懶洋洋地斜倚著。她的小骯已經微微隆起,本來清麗的臉龐有些胖了,氣色似乎不佳。
端泊鳶淺淺一笑,伸手去模她的小骯,低聲道︰「孩子這幾日可乖巧?」
「還說呢,」薄色似乎心中有怒,將端泊鳶的手一把推開,「昨天晚上這孩子折騰了我半宿,今天他父王又把我喚到這崎嶇的鬼地方來,馬車顛簸了半日,我肚里的酸水全吐出來了。」
「沒辦法啊,想念你們母子了啊,」端泊鳶湊上前去,將她拉入懷中柔聲安慰,「若不是這會兒得空,怕是又要十天半個月不能見了。」
「就不怕別人看見我?」薄色挑眉睨著他,「這可是楓丘!」
「沒人會想到,陵信王府的薄夫人會到這兒來,」端泊鳶笑道,「越是熱鬧的地方,越容易讓人忽略。」
「別拿話哄我,」薄色冷冷道,「忙不迭地喚我來,肯定有什麼事!斷不會是想我這麼簡單!」
「最近可曾為孩子去廟里上香祈福?」端泊鳶忽然問道。
「還不曾。」薄色疑惑地問,「怎麼忽然提起這個?」
「要去祈福的話,不如就去水沁庵吧。」端泊鳶答道。
「水沁庵?」薄色听到這敏感的三個字,越發不解,「那不是楚音若修行過的地方嗎?為什麼偏要去那兒?」
「就是想打听打听,她在庵中那半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事。」端泊鳶沉吟道,「怎麼會變得跟從前完全不同了……」
「哪里不同?」薄色努嘴,「人家不大理踩你了,就是不同了?」
「按說,是端泊容把她打發到庵里去的,冷淡了她那半年,她該恨端泊容才對,」端泊鳶搖搖頭,「怎麼反倒疏遠起我來?」
「人家在庵中半年,你有去探望她嗎?」薄色諷笑道,「也怪不得她怨你。」
「不對,不太對……」端泊鳶狐疑道,「她從前也不喜歡畫畫,這半年不見,畫功大有長進,而且十分奇特……」
「在庵中無事,所以練習畫作打發時間唄。」薄色道,「就像我喜歡打纓絡一樣。」
「我送她的羊脂玉鐲子,今天也發現她褪下來了。」端泊鳶又道。
「舊情郎送的東西,當然要褪下來,否則被夫君發現那還得了?」薄色不以為然。
「你不知道,那鐲子是她從小戴著的,人長大了,手腕也變得粗了,鐲口卡著,就算想褪下來也沒那麼容易。」端泊鳶執意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古怪……」
「好了,說到底,王爺還是很在意她。」薄色面帶醋意,「好吧,妾身得空便去打听,王爺滿意了吧?」
「難為你懷著身孕,還要替我奔波。」端泊鳶再度摟著她,「等事情了了,他日我登上皇位,便立你為後。」
「立我為後?」薄色只當是一個笑話,「王爺又在誆我,連個小小的王府侍妾,王爺都許不了我,還得看聞遂公主的臉色,他日如何立我為後?」
「他日我登上帝位,皇姊自然是管不了我的,」端泊鳶道,「不比現在,一切得步步為營。」
「算了吧,」薄色嘆一口氣,「王爺若是早有此心,當年令宗人府私改我官籍的時候,大可偷偷納我在府里,也不會遣我委身陵信王處。」
「當年皇姊已經見過你,斷是不能再留你在府里了,」端泊鳶道,「把你送給二哥,你當我舍得?只是,我身邊就沒一個可信任的人能依賴,除了你……」
「好了,當年的事,我也不想再嘮叨,總之,是我命不好罷了。」她沉下臉來,顯然動了怒。
端泊鳶凝視她良久,冷不防地道︰「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二哥了吧?」
「什麼?」薄色一怔。
「最近看你性子越發急躁,說話之間頗不耐煩,」端泊鳶一張俊顏驟然變得陰沉,「該不會是打定主意從此就做二哥的側妃,再不回到我身邊來了吧?」
「王爺說什麼呢?」薄色有些惱火,「我月復中的孩子是誰的?這遲早也瞞不住的事……除了為王爺奪下江山,我還能有異心不成?」
「或許是我多心了,」端泊鳶道,「只覺得這些日子,我倆疏遠了不少。」
「陵信王那個人,眼楮里除了楚音若還有誰?」薄色咬唇道,「我伺候他這些年,也不過三、四個月才踫我一次,從前與我一同入府的余姬就更少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毛病。」
「好歹也算是有幾次,」端泊鳶不由笑了,「否則這孩子也賴不到他頭上。」
「頭一次月信沒來,幸虧那時楚音若推延婚期,他心情不佳,我勸了他幾杯酒,他意亂情迷了。」薄色語調中平添了一絲苦,「第二次是他悄悄去水沁庵探望楚音若,大概見著了人家卻又不敢露面,回到府中拿我宣泄罷了。也對,好歹有這兩次,否則這孩子,還有上次流掉的那個……就真不好交代了。」
「也是難為你了。」端泊鳶伸手輕揉她的長發,「從今往後,我斷不會再說剛才那般的話,惹你不快。」
「王爺知道妾身委屈便好,」薄色貼近他的胸膛,「妾身也不指望他日能為後為妃,只盼王爺早登帝位,能給我們母子留個立足之地,此生足矣。」
「你放心,」端泊鳶道,「宮中至少會有你一席之地。」
薄色沉默片刻,問道︰「那楚音若呢?將來新皇的宮中,是否也會有她一席之地?」
端泊鳶亦半晌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方答道︰「我與她自幼相識,若她待我之心如初,我也會憐她三分,只怕如今,她已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王爺放心,我自會去水沁庵打听。」薄色仿佛是心軟了,終于答應道。
端泊鳶笑了笑,笑中帶著黑夜般的陰沉,這抹陰沉掩在日暮下,不為任何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