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留 第七章
第四章
單人空氣床墊,塞進牆與床鋪中間的空隙剛剛好,像是任軍澄在出門前,就已經拿尺精算過了。
任軍澄繼續借住在她家,讓她肯定了對他來說,她就是個安全的絕緣體,就如他一再強調的——他不會對她怎樣,也等于是說——她不會對他怎樣,故他可以安心居住下來。
沈士嵐覺得她的心境很是復雜。
她不知道該慶幸自己不用擔心貞操不保,還是該難過自己一點吸引力也沒有,連一絲絲絲絲絲絲絲的遐想都引不起。
她知道會這樣想的自己很白痴,若小阿姨知道她讓個男人住進家里,恐怕就要被罵個臭頭了,結果她竟然還糾結在女性魅力上頭。
這是在犯花痴不成?
當然,如果任軍澄表現出**的邪惡,她一定會尖叫抵抗,想盡辦法將人趕出去,但是,他對她完全沒有邪念,好像她不過就是個「人」,沒有性別,她又覺得悵然若失。
她覺得自己實在矛盾到一個不行,又希望他留下,又希望他去住飯店,一會兒失落一會兒開心……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想干嘛了啊啊啊啊啊……
「你煩什麼?」
就在她抱著頭無聲尖叫時,一旁突然有道男聲響起。
她驚喘一聲,轉過頭去,「副、副理?」
「你在煩惱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意圖?」
天天天天天啊!
她的想法竟然又被副理猜中了?
這叫她以後哪有臉跟他相處下去?
「其實不是這樣的。」任軍澄上了床來。
她不由自主吞了口唾沫。
「不然……是怎樣的?」她怯生生地問。
任軍澄撥了撥一頭卷發,「我是怕嚇到你。」
「嚇到我?」
「因為我知道你還沒有經驗,怕貿然突進,你會怕,所以才按兵不動。」
他側躺在她身邊,手撐著額,唇邊揚著淡淡的微笑。
啊啊啊,副理笑了。
她覺得腦子有點暈眩。
「那如果……我……我不怕呢……」她大著膽子問。
他突然伸過手來,沈士嵐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
他勾起她耳畔的發絲,輕輕地在指尖繞了兩圈。
「不怕的話,」他抬起她的下巴,「我就要做你想我對你做的事了。」
「我我我……我想做的事……」就算沒有鏡子,她也知道自己臉紅了。
「像這樣……」他的唇朝她的方向靠近,沈士嵐瞠著雙眸,屏氣凝神,肺部完全停止活動。「把眼楮閉上。」
她立刻听話的用力閉上眼簾。
她感覺到了,他的氣息越來越清楚,他與她的距離越來越短、越來越短……
雙唇踫觸的剎那,她感受到了電擊。
啊啊……就算被電死也無所謂了啊啊啊……
……
忽然之間,天地劇烈搖晃了起來。
「地震!」她驚聲尖叫,霍地睜眼。「副理!」
副理也跑太快了吧?
一下子就跳下了床,還居高臨下看著她?
連衣服都穿好了?
「你睡迷糊了?」被她一聲尖叫嚇了一大跳的任軍澄沒好氣地將鬧鐘丟給她,「你賴床賴很久了,快起床。」
「咦?」沈士嵐瞪眼一看,鬧鐘竟然被按掉了,而一向七點半起床的她,竟然七點四十五了還躺在床上。
等等,剛剛不是……
她在窗簾已經拉開,明亮的房間里四顧張望。
難道,她剛剛又是在做夢?
媽呀!她是怎回事?
副理來住兩晚,她兩晚都做好髒髒的春夢,一直夢著副理企圖對她不軌,剛才還真的跟她上床了,結果因為只是做夢所以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羞愧的雙掌掩面,恨不得將自己石化成一顆不會思考的石頭。
她這是欲求不滿吧?
所以屋子里有了男人便胡思亂想起來,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天啊!好丟臉啊!
不知道她剛剛有沒有說夢話……
「起來了沒?」任軍澄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起、起來了!」沈士嵐忙拉開被褥跳下床,沖進浴室漱洗換衣服。
因為夢境的關系,她更是無顏面對他了。
她竟然將副理當成了意yin的對象!
以前她還會看著他的鼻子說話,現在恐怕連鼻子都不敢看了,只敢盯著他的下巴了。
出了浴室,她便聞到食物香味。
該不會,副理又煮早餐了?
她踮著腳尖,走來前方客廳與廚房共有的空間,果然看到任軍澄依然是綁著沖天炮,優雅的擺弄鍋鏟,將蛋餅翻了過來,另一邊還注意著濾掛式咖啡的水量,兩只手各忙各的,卻是游刃有余。
「我家有蛋餅嗎?」她怎麼沒這印象?
「我用面粉調的。」
「你調的?」等等,副理,你這外掛開太大了吧,還會自制蛋餅皮是怎樣?企圖逼死她這個小沒路用的嗎?
「這是比較古老的做法,蛋餅皮較厚但也比較有彈性。」他斜睨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能干啥的沈士嵐,「要加玉米、干酪還果醬?」
「果醬?」她眨了眨眼。果醬蛋餅?能吃嗎?
「開玩笑的。」他拿起玉米罐,「玉米?」
「好。」她點點頭。
副理竟然會跟她開玩笑耶?
當然,她也不是沒看過副理開玩笑,他平常雖然是不苟言笑的形象,但他偶爾跟那些資深業務一起喝茶聊天時,也是會說些笑話,互相調侃,她偶爾看到時,心里超羨慕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能像那些資深業務一樣,被副理看成「自己人」,能與她說說笑笑,而不是個沒路用的小菜鳥,只配得上他高冷的態度。
「拿餐具去桌上擺吧。」任軍澄指示著,「還有牛女乃跟糖。」牛女乃也適才已經加熱過了。
「好。」沈士嵐連忙照著他的指示動作,儼然她才是借住的人。
餐具擺妥,早餐也做好了。
她一樣恭敬的正坐在桌子對面。
任軍澄遞了個坐墊給她,那是他昨天買的,而他也坐到地板上,**下塞了同花色的坐墊。
「副理不坐沙發?」沈士嵐好奇的問。
「你要坐?」
「沒有沒有!」她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我吃飯時都坐在地板上……茶幾矮了點。」她赧然一笑。
「我也這麼覺得。」他拿起牛女乃罐,「加牛女乃?」
「嗯。」沈士嵐忙將咖啡杯推往他的方向。
「你不用這麼拘束,」他倒了一個九成滿,「這是你家。」
話是這麼說,但有副理在,即使他綁著個沖天炮,她還是難免覺得不太自在,下意識就姿態端正起來。
任軍澄盤腿而坐,左手快速在手機觸控鍵盤上打起字來。
沈士嵐剛才不小心看到他Line的對象是人事主管,八成是在說今天請假一事。
「副理是左撇子?」
「我用右手吃飯。」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蛋餅入口。
「但用左手打字?」
「這樣比較不浪費時間。」
她想她只能用右手打字,大概是因為這樣的關系,所以才一直這麼菜?
「現在不在公司,你不用叫我副理。」
「好。」可是那要叫什麼?
總不能連名帶姓叫人家吧?
沈士嵐頓時陷入深深的苦惱之中。
副理平常都是連名帶姓叫她的,在她耳里听來,有種威嚇的作用,所以他只要一喊她名,她一定驚跳一下,嚴陣以待,就怕被罵。
煩憂的夾起了一塊蛋餅,放進嘴里,她的臉頰瞬間發了光。
「這口感好不同。」她從未吃過這種軟Q有彈性的蛋餅。
「喜歡嗎?」
「喜歡。」她猛點頭,「這怎麼做的?可以教我嗎?」
「有空的話。」他看了看表,「你時間不多了。」
「幾點了?」
「八點二十了。」
「什麼?」都這麼晚了?
雖然公司離她家很近,但她現在連妝都還沒化,早餐也才吃第一口,而她的午餐……她還有午餐要準備啊!
都這麼晚了,要煮飯也來不及了,看樣子,今天也只能吃便當了。
她實在吃不慣外頭的便當,調味料放得太重,她吃清淡習慣的人,幾乎是一口飯一口水佐著食,開心的用餐時光變成惡夢。
雖然有點對不起副理,但是現在也只能狼吞虎咽了。
飛快地將蛋餅吃完,一口氣喝掉杯中的咖啡,刷完牙後,她坐在梳妝台前以她能力所及,快速的在臉上涂抹。
十五分鐘完成淡妝後,還得使用離子燙夾直頭發,又不能夾得死板,發尾得有彎度,最後綁成低馬尾,看起來就不會像女學生一樣的青女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