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是吃素的 第十七章
第八章
許櫻兒這一狀告到當朝太後面前,宮里頭沒發話,刑部、大理寺、兵部等等大小闢員都不敢先出頭吭聲,只是安王爺的門人就在各部衙門前候著,也不多說,就說了一句王爺知道各位大人秉公處理肯定妥當,哪里還有人不知道安王爺這是明擺著站在胡將軍的遺孀後頭當靠山,直接和當朝太後杠上了。
兵部什麼都不說,但是御史們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天下午就寫好了彈劾邊關齊家還有當朝太後的奏折,第二天一大早在朝會上把這件事情鬧到了皇帝面前。
小皇帝說小不小,也有十一、二歲的年紀了,再過幾年也要親政,他本就諸事听從齊太後,自然覺得自己的母族是好的,對于安王爺這個成年的皇叔抱持著戒心,深怕等不到自己大婚能夠親政的時候,朝政就被皇叔把持。
所以當接到奏折的時候,他第一眼先是看向安王爺,眉頭皺得死緊。「皇叔怎麼看?」
安王爺自然也感覺到了小皇帝的視線,他心里冷冷一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抬起頭不咸不淡的回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皇上大婚後就要親政,自然也不會為了這等小事循私,臣等沒有任何異議,只待皇上聖裁。」
這話說得四平八穩,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但若是細細品味一番,言下之意則是,皇上您不是已經有想法了,那還問人做什麼?只要按照國法來,其他的隨意。
小皇帝不笨,細細一琢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咬著牙默不作聲,沉著臉往其他文武百官看去,希望能夠得個說法。
只是這明顯就是皇室中人的交鋒,能夠混到站在這金鑾殿上的,誰也不是傻瓜,這時候誰要敢先出頭,不是得罪了皇上,就是要得罪監國王爺,自然一片沉默。
小皇帝見百官一片鴉雀無聲,更覺得胸口一把無明火起,再看著依舊一臉淡然的安王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拉著他,他恨不得把這群沒用的東西全都拉出東門先打一頓再說。
「既然眾卿現在沒有想法,那麼就讓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去審,退朝!」小皇帝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些命令,被他點到的官員一個個心里喊苦,卻不得不站出列,低頭接了旨意。
小皇帝氣呼呼地走了,被點到名的三個官員只想著自己是流年不利才會遇上這等「好」事。
幾個人苦笑相望了一眼,然後看向走在最後的安王爺,同時包圍了上去,一個個用帶著乞求的眼神望著安王爺。
「這……王爺,這案子該怎麼審,還請王爺給下官們指一條明路啊!」
安王爺被三個都已經要過半百的老男人用那種眼神看著,也虧得他心志夠堅定,才能夠面不改色,繼續維持淡然的模樣。
他想起今日收到的消息,狀似漫不經心地道︰「本王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該怎麼審就怎麼審,皇上身為一國之主,無論國法家法,自然都是看得頗為要緊的。」說完,他也不多加解釋,大步離去。
被留下的三人細細揣摩其中深意,眼神互相交流了下,心里也有了定案。
看來這天……果然是要變了。
許櫻兒挺著大肚子,窩在一間小宅子里將近一個月,整日吃吃喝喝,無所事事,一點也不在意外頭鬧得如何風風雨雨。
這不過是個開頭而已,如果現在就亂了陣腳,後面還玩什麼呢?
只不過她也不會輕忽了女人的手段,當初胡家白幡未撤就讓人抄了家的情景她可半點也沒忘,所以趁著現在閑閑沒事做,又剛好有錢有人手,便讓人準備一點「小東西」防身。
許櫻兒暗自搓了搓袖中準備好用來防身的東西,抱著防備的心情等著接下來的一場大戰,卻萬萬沒想到她低估了女人的狠勁和心機。
齊太後忍了一個月沒有動靜,任由朝廷上不知道該怎麼站隊的文武百官吵成一鍋粥,但最後她還是采取了最直接也是最容易出紕漏的法子來解決問題。
她打算將許櫻兒滅口,不過就是個寡婦,死了也就死了,難道那些個官員還能夠站出來指著她的鼻子要再告她一個罪名不成?
齊太後想的或許是狂妄了些,但是她的兒子是當今天下最尊貴的人,她的母家掌著邊關兵權,她則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她憑什麼不驕傲狂妄?
她有自信和能力去執行這個計劃,自然也相信只要去除了眼前這個最大的障礙,朝堂上那些雜音自然是不攻自破。
然而她沒有想到,她所有的動作,早就被安王爺和胡靖惟模透了。
幾乎她一出手,安王爺就收到了消息,壓下了幾乎半刻都等不及的胡靖惟,淡聲道︰「還不到時候,齊太後的罪名必須落實。」
他向來溫和的眼里滿是冷意,皇家氣勢盡顯,不怒自威。
「齊太後手上那本帳冊,只有我們知道那是重新做出來的贗品,恐怕連齊太後自己也無法分出真假,再說,就算是假的,但是那上頭的罪證一個個也都不是假的,只是缺了最重要的部分,戶部與齊家之間的勾當,那才是我們握住的最大把柄,再加上她殺人滅口的行為,才能將她和齊家完全拔除。」
事已至此,他們可以說是跟太後還有齊家完全撕破臉,若此事不成,別說把齊家給弄垮,就是想洗刷胡靖惟的冤屈,還枉死將士一個公道都成了奢想。
胡靖惟知道安王爺的意思,只是理智和情感的拔河,讓他幾乎是忍著煎熬才能夠讓自己不沖動行事。
他啞著嗓音,壓抑的回道︰「我知道的。」只是即使明白事關重大,掛在許櫻兒身上的一顆心,又怎麼能輕易放下?
安王爺自然明白這樣的忍耐對于胡靖惟來說是一種掙扎,只是這時候已經不允許任何的兒女情長來阻斷計劃。
兩個人默然無聲的佇立著,遠望著那扇朱紅色的宮門,像是看著一頭張牙舞爪的巨獸朝他們張大了猙獰的嘴巴,無聲的恫嚇著。
這時,安王爺的下屬前來回報。
「時候差不多了……」安王爺這才轉過身,沉聲道︰「動手吧!」
另一頭,被齊太後囚禁在山上小院的許櫻兒正想著法子自救。
許櫻兒以自己跑過多個劇組的經驗打包票,不管是哪一個編劇,絕對都不會把女主角寫得這麼慘。
不對,不是慘,應該說不會把女主角弄得如此狼狽,在男主角到來之前,把一個大肚子的孕婦丟到餿水桶里,弄得全身臭烘烘的,這根本就是刑求。
稍早前,她手腳都讓人綁了,半身泡在艘水桶里,上頭蓋了一個茅草蓋,還用繩子綁住,讓外頭的人看不出里頭還有這等玄虛,隨著驢車搖搖晃晃,似乎一會兒就出了城門。
或許是許櫻兒的孕婦身分讓太後的人沒有戒心,將人運出了城,隨手扔在一間小院子里關了起來就不管了,似乎打算先晾她幾天,消磨她的心志。
在齊太後派來處理善後的人眼中,一個婦人再怎麼悍勇,不過就是個婦人,更何況她還是個孕婦、手腳都被綁著,嘴也被封住,想求救都沒辦法,不足為懼。
只是,他們不知道許櫻兒是一個有警戒心的女人,本身還有著怪力,甚至有武功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