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情 第七章
第四章
徐逸品出差四天,從倫敦分行趕回台灣已經是下班的時間了,他疲憊地坐在出租車里揉著眉頭,試著放松,肩膀的肌肉很酸疼,令他渾身不舒服。
倫敦的天氣要比台灣差很多,時不時地下一場小雨,刮起風來讓他頭痛不已,又霧蒙蒙的,氣候實在惡劣。
本想以公謀私地打個電話讓助理王子瑜來一趟,一解好幾天沒見她的相思之苦,可正好下班時間,名不正、言不順,就怕他這個舉動會令她更嫌惡,只好作罷。
下了出租車,將行李箱一放,徐逸品頭暈地坐在了沙發上,坐了一會,站起來倒了一杯熱水喝,正要喝第二杯的時候,手機響起來,是他的好友關津。
「喂,阿津,什麼事情?」
「要不要出來吃飯?」關津問。
「不了,我剛下飛機,想休息。」
「出來吧,吃了飯再睡。」關津勸他。
「你吃吧。」徐逸品還是搖頭。
「哦,好吧,對了,阿仁上次是不是讓你替他去相親?」關津忽然問道。
「是啊。」徐逸品一邊說一邊喝著水。
「你覺得那個女生怎麼樣?」關津又問。
今天的關津很反常,徐逸品敏感地感覺到了,「你要是不說重點的話,我就掛電話了。」
關津笑著說︰「是這樣的,我爸媽正好跟那位女生的爸媽認識,然後你懂了吧?」
「不懂。」徐逸品口氣強硬地說,隱約知道關津要說什麼了,可他不想去揣測,除非關津親口證明。
「哎呀,就是我現在要跟那個女生相親,你知道的,我之前相親差不多九十九次了,加上這一次都要一百次了,如果這個女生還可以,我就閉一只眼湊合了,你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問問你的看法。」關津真的是被他爸媽逼婚逼到要發瘋了。
拿著手機的大掌不斷地握緊,徐逸品的神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白,「你說什麼?」
「我……」關津還想解釋清楚,那頭的徐逸品打斷了他的話。
「你們在哪里吃飯?」徐逸品忍著熊熊怒火以及抽痛的太陽穴,咬牙切齒地問。
「茉莉茶館。」關津莫名其妙地說出了地址。
啪的一聲,電話掛了。關津看著被掛了的電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被徐逸品給掛電話了。
有沒有搞錯啊,是兄弟還掛他電話,他丈二金剛模不到頭,想也沒想明白。茉莉茶館的玻璃門上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風鈴聲,他抬頭,一愣,迎面走來的女生為什麼看著這麼眼熟,好像……
好啊,他一不在,王子瑜就給他戴綠帽子,想跟別的男人相親,好巧不巧的是這個男人偏偏是他的死黨關津,關津這個人不是他說,對感覺要求很高,不合眼緣不要說約會了,只看一眼就走人。
一路上,徐逸品咬牙切齒,恨不得揍王子瑜一頓,可一想到好友的高要求,他又放心了,說不定關津不會看上王子瑜。
可轉念一想,王子瑜明明很優秀、很出色,關津看不上就是關津眼楮有問題,還有關津說什麼湊合地交往看看,這話听得他更加火了,他看上了王子瑜,在他眼中,王子瑜什麼都好,就算她偶爾別扭、固執、耍脾氣也是可愛的,關津絕對會對她另眼相看。
一面是喜歡的女生、一面是死黨,徐逸品顯然也是重色輕友的那種人,心里大罵關津調戲他的女人,卻忘記了他根本沒有跟關津說起過他跟王子瑜的事情。
但令徐逸品最氣的是還是王子瑜,一點自覺性也沒有,明明他這麼努力追求她,她居然要舍他求遠,為什麼情願跟別的男生相親也不願接受他。
窗外的風夾雜著雨絲飄進了車內,卻沒有熄滅他心中的火,怒火反而越發的旺盛,車子流暢快速地行駛,很快就停在了茉莉茶館。
他剛下車,就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見了好友關津,也看見了關津臉上滿滿的笑容,太過刺眼,徐逸品頃刻間覺得自己被刺痛了,好友是什麼樣的人他哪里不知道,能讓好友這麼笑的人只能是讓好友有好感的人。
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怒,因為令關津有好感的人是他喜歡的女人,他是否該驕傲他的女人能令一向諸多挑剔的關津笑容滿面嗎。
火焰彷佛長著嫉妒的翅膀在他的胸口盛開,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陣地疼,推開玻璃門,他走進去,神色冷峻,雙手握得緊緊的,太陽穴的青筋浮動著。
先不要急,他理智地暗示自己,一步一步地走過去,他們相談甚歡,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倏地他停下腳步,見到好友兩眼幾乎黏在了對面的人身上,好友突然抬手似要輕撫她的臉蛋……什麼好友、什麼理智,統統說再見。
關津正笑著說話,發現她嘴角沾了蛋糕的巧克力粉,好心地指了指,手指還未踫到,在半空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給抓住了,他後知後覺地抬頭,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阿逸……啊!」
話還沒說完,關津只覺得一只火拳啪地擠在他的臉上,強大的力道令他整個人猛地偏過頭,還來不及細想,徐逸品就跟一只野獸一樣發癱地壓在他的身上打。
該死!阿逸腦子抽瘋了,好好地打他干嘛。徐逸品跟他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只有他們連手打人,哪有他們被人打,更何況是被自己的好友打。
關津的嘴一張一合,想要問個明白,卻總是被雨點一樣落在身上的拳頭揍得說不出話來,關系再好也禁不起這樣的摧殘,關津的火也被點燃了,低吼一聲,右手不客氣地回敬過去。
徐逸品打他哪里,他也打回去,于是兩人一來一往,誰也沒有佔到便宜,可周遭的桌椅卻遭殃了,而他們兩個人打得起勁,不管不顧地只管自己爽不爽。
「啊!」尖尖的叫聲也無法讓他們停下來,他們充耳不聞,互揍著對方。
徐逸品一邊揍他,一邊嘀咕,「讓你踫她、踫她!」
關津腫著臉回敬道︰「神經病、神經病!」
最後還是看不過眼的店家硬生生地拉開了兩個發瘋的男人,一個氣喘吁吁地靠在牆上,一個粗喘著氣坐在倒了的沙發上,不同的是關津還沒瘋,有人來拉他也就清醒了,兀自靠牆平息怒火,不小心扯到了唇角,疼得他暗罵了一聲該死的,而店長和店員則是死死壓著那個還沒發完瘋的徐逸品。
關津稍稍冷靜之後,回頭瞪著他,「你發什麼瘋!」
徐逸品齜牙咧嘴的,好像還沒打夠一樣,看得關津的牙都疼了,「喂,你要發火、要打人總要一個理由吧。」關津心里郁悶到了極點,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踫這種事情。
要說徐逸品的個性,關津是再清楚不過了,兩個人可是比親兄弟還親呢,徐逸品看似儒雅,其實這個人心眼小又很護短,關津到現在還記得自己曾經被高年級的學長欺負的時候,徐逸品找他一起蓄謀揍了那個學長。
男生的成長經歷,不管是多優秀的男生,似乎都會在那風花雪月般的青春里跟人打一頓,這樣的青春才值回票價。
但現在他們兩個都是三十歲的大男人了,這種熱血暴力的事情幾乎不會再去踫,現下可好了,徐逸品不僅揍人,揍的還是他,有沒有搞錯,他們是好兄弟啊。
「呵呵。」徐逸品冷笑,呼吸微重地說︰「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敢踫,朋友都不用做了!」
噴嘖,難怪了,原來是為了女人,身為男人的店長和店員同時贊賞地點點頭,鄙夷的目光看向了關津,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這太過分了。
「喂!」關津幾乎要跳腳,「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踫你的女人了。」
徐逸品冷眼以對,「敢做不敢當?」
關津心口堵得慌,先不要說徐逸品什麼時候有女人了,他們得先說清楚,到底他什麼時候踫了徐逸品的女人了,「你說清楚。」
徐逸品的目光看向了一開始尖叫,現在坐在一旁看戲的女生,本是狠戾的目光突然一滯,「她是誰?」
輪到關津冷笑了,「你是為了她?」
看了一場好戲的潘利諾終于開口了,「這位先生,我認識你?」她可不記得她什麼時候跟這個瘋子似的男人有關系了。
「徐逸品,你要是跟她有關系,你就死定了。」本來已經冷靜了的關津忽然又不理智了。
潘利諾無辜地看著他們,好一會才想到今天的主角本來不是她的,她被好友王子瑜用一頓飯騙到這里,替王子瑜相親。
「叫王子瑜過來。」徐逸品凶狠地說,眼神冰冷中帶了點冷酷,現在,他們來將這件事情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