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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智多星 第二十九章

作者︰簡瓔

第十二章

「什麼?」崔鶯鶯瞪視著杜確。

他真荒謬,竟然跟她這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講這什麼天方夜譚啊?

說什麼他是仙人,是位列十二生肖之末的亥豬,下凡而來是為了尋找生肖洗牌競賽之際的理想隊友?

找到那理想隊友之後,要與之培養好感情,建立好緣分,待陽壽盡,那人要心甘情願當隊友,兩人一同返回天庭參加競賽?

她一時無語,只能看著他,這太離譜了……

她的反應在杜確的意料之中,「你必須相信我,這都是真的。」

卦盤之事後,她一直處于極度不安的狀態下,經過深思熟慮,他才對她說出此事。

他想說的是,她不必擔心,不必害怕,她是燒不死的,因為她是他選中的命定隊友,也是伴侶,他們將一起回到天庭,在天庭一起過與世無爭的靜好歲月。

崔鶯鶯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她覺得他說這個故事是為了讓她安心,這故事肯定是胡謅的,可不知為何,她竟選擇了全然相信他,相信他編的故事。

他說他是仙人,待他們陽壽盡,他就會帶她回天庭,所以沒什麼好怕的,就算有人想燒她毀她,她的元神就握在他手里,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也就是說,他將她放在掌心呵護的意思嗎?

他雖然說得玄之又玄,卻又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神色比任何時候都還要認真嚴肅。

他編這個故事都是為了讓她安心,而她卻無法坦然告之自己的來歷,無法告訴他,她是屬于另一個時空,她並不是崔鶯鶯,她叫做崔英。

「我信你,我當然相信你!」她有些哽咽,也有些激動。

她信的不是故事,而是他對她的那顆心。

她的心被他感動到漲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了,此刻若讓她回去現代,她會生不如死,沒有他的地方就是絕望的空洞,日復一日不過行尸走肉。

「那麼,你可願意做我的隊友?」杜確驀然把她拉進懷里,把她緊緊的圈在自己懷中。

兩人擁抱許久,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濃濃愛意。

許久之後,崔鶯鶯才從杜確懷中抬起頭來,對上他深情的眼,她笑吟吟地道︰「我當然願意做你的隊友,我還沒看過天庭呢。」

「還頑皮?」杜確笑著輕吻她唇,「都準備好了嗎?」

崔鶯鶯微微一笑,「怎麼,你要跟我透露題目嗎?」

他嘴角帶著愉悅的笑,「你想知道嗎?」

她笑著搖頭,「當然不想,我對自己有信心。」

低頭盯著她晶亮的雙眸他立誓般說道︰「我也對你有信心。」

崔鶯鶯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難得嬌俏地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杜確黑眸帶笑,「如何知道?」

府里每個人都在比較她與穆芷練兵的方式,唯有他從來沒有評論過她與穆芷練兵的方式,雖然同床共枕,私下卻從未與她討論過這件事,更遑論指點了。

「你又不會隱身術。」崔鶯鶯調侃道。「你每日都會在遠處觀看我練兵至少一個時辰,自然對我的實力有所了解了。」

杜確微感訝異。

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

其實一開始他並不是要去看她練兵,而是怕她鎮壓不了那些新兵,打算必要時出面,後來知道他是白操心了,她第一天就讓新兵對她伏首稱臣不說,新兵們雖然對她的練兵方式頗有微詞,但也都乖乖服從她的指令。

後來,他便被她練兵時的神采風揚吸引了,看著她閃爍光芒的自信眼神,揮汗如雨卻精神奕奕,渾身弄得髒兮兮也滿不在乎,他覺得那才是她,仿佛她天生就該在那里,而不是被嬌養在深閨之中。

叩叩!

寢房外傳來紅娘有些緊張的聲音,「將軍、夫人,比試時辰到了,耿副將派人來請兩位到後山樹林。」

崔鶯鶯眼眸一眯。

樹林?這就是比試地點嗎?

「小心謹慎。」杜確把自己的護身符取下,掛在崔鶯鶯頸上,又仔細將香囊收到她衣襟里。

崔鶯鶯笑道︰「還把護身符給我,你擔心我出事?」

「說什麼傻話,」杜確模模她的頭,「在這世上,唯一與我有關系之人是你,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那關系二字令崔鶯鶯一陣悸動。

是啊,他們的關系確實非比尋常,前生她是孤兒,又沒結婚生子,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兩世為人,他也是唯一與她有關系之人,是她的丈夫,她的家人。

她展顏一笑,「你放心吧,我一定好端端的回來,不過是一場比賽,又是在軍營的範圍里,哪里會有什麼凶險。」

一刻鐘後。

六百人浩浩蕩蕩來到郁郁蔥蔥的樹林,雙方都是斗志昂揚,都認為自己贏定了。

耿雲宣布,「這次的比試內容就在這座樹林里,後山峽谷的對岸,我方人質李天被敵方挾持,藏在某個岩洞中,時間是三個時辰,只要哪一隊能先將人質營救到我面前,誰就是勝利的一方。」

穆芷朝崔鶯鶯看過去,冷眸輕眯。

崔鶯鶯沒有看任何人,她腦中飛快的盤算起來。

三個時辰就是六個小時,練兵之余她曾好奇地到後山探險過,那峽谷下方的水流湍急,要過去沒那麼簡單。

她不會貿然出動,謀定而後動是她前生出任務時的習慣,此時也不例外,但落在眾人眼里就成了她膽怯了、猶豫了。

「君實,你認為弟妹真能勝任嗎?峽谷凶險,她身量嬌小,帶的新兵又全無作戰經驗,委實叫人擔心。」諸葛燁與杜確一同坐在樹蔭下臨時搭起的觀賽台,眉宇間頗為憂心的樣子。

卦盤破裂之事微妙的令他們有些疏離,雖然事後兩人都表現得若無其事,但他身為軍師,卻被杜確當眾質疑妖言惑眾,又怎麼可能輕易釋懷?

在崔鶯鶯沒有出現之前,他與杜確相處融洽,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一向默契極好,從未有過此類磨擦,而崔鶯鶯不過才來將軍府沒多久,竟就讓他與杜確之間起了嫌隙,著實令他痛心。

他真的不太喜歡這種離心的感覺,他們一個是主帥,一個是軍師,要是離了心,將來要如何並肩作戰?

但他不怪杜確,杜確是被「妖」迷了心竅,所以才會護著那只妖,他會將一切導回正軌,讓將軍府回復到過去的和樂融融。

「頂多只是輸了比賽,不礙事。」杜確淡淡地道。

諸葛燁一笑,「你說的對,不過是輸了比賽,確實不礙事。」

「哥哥!」杜鵑提著一只竹籃翩翩而來,看得出特意梳妝了一番,一身桃紅衣裙也是簇新的,她望著杜確眉目含情,笑吟吟地道︰「我做了幾樣拿手小菜,還帶了娘自個兒釀的玉蜂酒,你跟軍師在這邊喝點小酒邊看比賽,也不至于太無聊,是不是挺好的?」

「胡鬧。」杜確根本看都不看她拿出的小菜一眼,瞬間板起了面孔,「你當這里是哪里?快回去府里,不許到這里來。」

杜鵑冷不防被潑了一盆冷水,委屈與不甘齊齊涌上心頭,她朝崔鶯鶯的方向不服氣的瞪去一眼,「她能在這里,我為何不能?」

她至今仍不肯叫崔鶯鶯大嫂,仍認為名分尚未拍板定案,叫什麼大嫂?她是杜家的童養媳,杜確正妻的位置本應是她的,如今她已委屈自己為妾,這哪里不行了?

「君實——」諸葛燁一臉于心不忍地開口道︰「若是鵑兒想留下就讓她留下吧,別對她太苛責了,在這里跟我們一道看比賽並無大礙。」

他不喜歡杜鵑,也認為杜鵑同樣配不上杜確,但是相比之下,腦袋不太靈光的杜鵑比崔鶯鶯好太多了。

他不喜歡杜確身邊的女人太過聰明,像杜鵑這種只會做繡活和做飯的無知姑娘最恰當了。

「不成。」杜確一口否決,面沉如水,「再不回去,明日就送你回洛陽。」

杜鵑最怕的事就是被遺返洛陽,到時見不到杜確,她想使什麼心計都沒有用,還可能讓這里的女人捷足先登,做了杜確的小妾。

「我回府里就是。」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她還是服軟了。

「等等——」就在她黯然轉身離去時,杜確的聲音驀然從她身後傳來,她壓住涌上心間的激動,欣喜地回過頭去。

難道是發現對她太凶了,要答應讓她留下來嗎?

「將你帶來之物帶走。」杜確不假辭色地道。

淚水終于掉了下來,杜鵑滿臉幽怨,步步艱難的走到案前,默默地收拾了盤子和酒瓶,心中的恨意一點一滴的累積。

以前杜確對她就沒有很熱絡,可如今是更冷淡了,這一定都是崔鶯鶯搞的鬼,是崔鶯鶯對杜確吹枕頭風,杜確才會待她如此絕情。

她收拾好籃子,見杜確真的毫無留她的意思,恨恨的轉身而去,誰知道走得太急,被林中的小石塊絆倒了。

一只手扶住了她,溫潤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無事吧,鵑兒姑娘?」

杜鵑抬眸,看到諸葛燁帶著關懷的眸子,她吸了吸鼻子,「沒事,多謝你了,軍師。」

如果來扶她的人是杜確該有多好……

諸葛燁溫和一笑,柔聲道︰「我送你回府里去。」

杜鵑點了點頭,「有勞軍師了。」

另一頭,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崔鶯鶯已經全盤想清楚了,她先對其中二十人吩

咐了幾句,他們立時領命而去,看得穆芷皺起了眉頭,他們要去哪里?

「列隊!」

三百兵丁對這樣的口令已經很熟悉了,崔鶯鶯一聲令下,他們便整齊劃一的分為六人一組的小隊。

穆芷挑高了眉。

列隊竟然只用了喝幾口茶的時間!這麼有效率不像只訓練了一個月的新兵,看來她似乎太小看崔鶯鶯了。

不過,崔鶯鶯再厲害也是有限,她待在杜家軍的時間比她久多了,對後山的峽谷可是熟悉得很,這個競賽她贏定了!

「眾將听令!」崔鶯鶯大喝道︰「目標峽谷,時間兩刻鐘,跑步前進,出發!」

崔鶯鶯已經領隊出發了,她甚至跑得比士兵們還快,她想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峽俗偵查,此時的她好像回到了前生,一旦出任務就心無旁騖,她沒有看杜確在哪看著她,也沒有去想穆芷會用什麼方法救人質,她只思考自己要如何進行她的任務。

一行三百人跑步前進,很快到達後山的峽谷,孫忍風和蕭探月在那里候著,而穆芷領軍的另一百人也幾乎是同時抵達。

崔鶯鶯一雙靈眸正默默的觀察著地勢,而穆芷的臉色則有點難看,她看到了兩隊的差距,崔鶯鶯的部隊在烈日之下還能臉不紅氣不喘,而她的部隊個個氣喘吁吁,崔鶯鶯所訓練的新兵在體力、耐力上顯然勝過她的兵。

「哎呀,這水好端急啊,掉下去估計撐不了多久就會被激流沖走,再撞到凹凸不平的岩壁什麼的,不死也去掉半條命。」蕭探月唯恐新兵們不怕似的,猛落井下石,打擊士氣。

「你閉嘴!」穆芷惡狠狠瞪了蕭探月一眼,這家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叫人討厭。

果然,有個新兵怯生生地開口了,「穆將軍,咱們真的要過去嗎?」

她瞪著那新兵,「找死嗎?」

那新兵被她那凌厲的眼神嚇得不敢再開口。

穆芷深吸了一口氣欲平息胸中的怒火,她不經意的望過去,崔鶯鶯的部隊昂首以待,半點懼意都無,蕭探月的話沒嚇到他們,他們反而像在期待著要一展身手似的,這令她暗暗心驚,而崔鶯鶯則是絲毫不動地看著峽谷之中奔騰而下的水流,清眸微眯,水霧並沒有令她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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